“放肆,还不闭嘴,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这就绑了你,把你交出去,让王上剥了你的皮。”
怀安王大怒,大步起来,两步迈到他的面前,一巴掌狠狠削下,把他打得从椅上摔了下来。
“父亲息怒。”
三个儿子赶紧都跪下来,不敢再开口胡说。
怀安王不解气,抬脚一个一个地踢,踹得几人翻不得身。
“你们这些蠢货,原来心里都在念叨这事。你可知他是飘渺门主!他与洛君瑜皆会读心术,你我一思一念,全在他二人的心里!”
“什么?”
三个儿子大骇,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世间还有如此能耐。
“父亲,你说的可真?”
傅玉莹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一脸愁容看着父兄几人。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陪王上了吗?”
怀安王朝她身后看,白眉紧拧。
“遇上了君瑜公子和步瞬欣,女儿便先回来了。”
傅玉莹慢步起来,低眼看了看几位兄长,摇摇头,轻声说:
“你们莫小看他,他在京中,压得众将不敢出声,你们可有帝慎景那般厉害?其他八郡都不敢妄动,你们是昏了头了。我方才见到那位赵校尉了,只怕三哥这次难逃一罚,还是赶紧想法子,救三哥一命。”
“哪有这么严重,不过是一个贱奴罢了!”傅潇玉还是不肯服气。
“王上虽不在意,步瞬欣却要收服人心,她和我争,如何不打击你们?”傅玉莹坐下,手帕掩在唇上,轻轻喘着。
“那小贱货!”傅潇玉和七王子是一路货,贪财好色,爱yin人妻,典型的日子过得闲,无处消遣的蠢物。
“你也别骂她,她能耐大得很,她会……驭火,烧了我们郡王府也轻而易举。”
傅玉莹轻抬眼皮,朱唇中轻飘飘,又吐出几句。
她面子上柔弱,也确实钟爱帝祈云,可她并不糊涂,也不软弱。如今的形势,她看得极清,她只有一点胜算,在那二人爱心未明之前,见缝插针,彻底毁了他们相爱的可能。
“她是什么妖女?步相国的女儿,怎么会这种妖法?”
众人皆惊,都盯着傅玉莹,等着她的下文。
“谁说她是步家女?她来历不明,只有王上和洛君瑜知晓,据我推荐,或和青烟宫有关。王上读心,需探脉听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只能一心想着他,不敢有丝毫杂念。洛君瑜不同,他察颜观色,以目来读,武功比不过王上,可是读心的修为高于他。把他调走,王上依赖于我,一切就好说了。”
厅里又是一阵寂。
众人才知小看了这傅玉莹,怀安郡王更是为自己想找其他女子顶替感到后怕。
风穿堂而进,傅玉莹因病而过于白的脸,显得冷漠无情。
这时候,帝祈云已经带着步绾绾到了城外的林子里。
这样的太阳,这样的天气,就适合躺在草地上晒晒,去去心里怒气。
步绾绾睡得舒服,不知不觉就缩进了他的怀里,一睡就是两个时辰,等转醒的时候,帝祈云正侧着身子,用根草叶在她的脸上轻轻拔弄。
“作什么?”
步绾绾小脸一拉长,在他的手上轻拍。
“喂,你试过黄瓜和茄子?”
帝祈云低笑起来,那笑容真让步绾绾想弄死他啊!
她憋了半晌,恨恨地说:“比你好用……”
起码是蔬菜,美容美肤!
【124】变美的良方……
帝祈云也不生气,只笑着撑起身体,完全支在了她的身体上方,墨髓双瞳微微敛波,静静地看着她的脸,仿佛他能看到一般。
其实,他不过是在心里想像罢了,想像她此刻的神情,是否那样娇憨,抑或,带着几分怒意,眼角含了春光,那模样,一定是让他心酥软莫名的。
“绾绾,今儿十几了?”他突然问她。
“不知道。”步绾绾也怔住了,没有礼拜几,也没有几月几号,初几十几的计日方法,她依旧不习惯。
“好像是十一?还有三天才能看你一眼。轹”
他唇角扬了扬,有点儿失落的样子。
在她之前,他还从未这样热切地想看过一个人,看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的秀发,她的一切……他想在十四那晚上,一定让她再为他唱那首曲子……
步绾绾的心脏,轻轻地被针扎了一下箝。
她怅然地看着他,小声问:“这话你只对我说,还是对她也说。”
“她是谁?”他扬扬眉,淡定地回答。阳光融在他的眉角,张扬的锐气也柔和了几分。
步绾绾不悦了,他的心肝宝贝,他怎么能淡漠成这样?那女子已经为他憔悴成了那般模样!
“薄情寡义!风流成性!”她怒骂着,伸手推他。
“滋……步知道,难道我要说我也对她说了,你才满意?”
他莫名其妙,心里只搁着她,这也不成?那些女人,只是用来消遣摆设的,充实了后宫,开枝散叶,繁衍皇族而已。
“你说了?你说了你说了你说了!”
不料步绾绾更生气,要气爆炸了!难道他这是复制粘贴的话?他到底给多少女人说过?傅玉莹,绛芸,是不是还有后宫的女人们?
“步绾绾,你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帝祈云一脸古怪神情,俊脸微微拉长,手掌掐着她的小脸一摇晃。
“唔……嗯……”
步绾绾被捏得难受,第一个字是怒的,第二个音,却是悲的……她每分每妙告诫自己,醉了醒了,心就放开了。可是她大醉之后,为何还是这种状态?
“绾绾……”
他没松开手指,却俯下头来,唇贴下,落歪了,吻到了她的鼻尖上。瞎子,连吻女人,都比正常的男人要曲折些……他自嘲一句,舌尖往下,舔到她被他挤得嘟起的唇上。
“绾绾……小野猫儿……”
他沙哑地喃语着,终于松开了手指。
步绾绾长睫眨了眨,长长地叹息一声,呆怔地看着这折磨她的男人。
“我们周围有什么?”
他又躺下去,笑着问她。摊开四肢,又用手臂,把她揽进了怀里,手在她的发上轻抚着。
“你都看不到,你是怎么来的?”
步绾绾错愕,这里不是山中,老马能识途,带他进山。这是河坡!老马不会恰恰带他到这舒服的草坡上来晒太阳!
“笨蛋,当然有侍卫跟着我们,不然我能带着你跳河去。”他笑笑,颇是落暮。
步绾绾嘴角抽抽,转眼看去,眼中碧草茵茵,野花春放,蜜蜂和蝴蝶儿绕花飞舞。碧水之中,小舟破浪,渔夫正在撒网,满河鳞鳞,鱼跃河淌。
“打渔啊!”
他拖长了尾音,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轻轻地合上了眼睛。这白皙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出近乎透明的质感,密睫乌黑,影子轻柔。
步绾绾盯着他看了半晌,忍不住问他:“你都看不到,那些精美的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他沉默半晌,才慢吞吞地说:
“趁看得到的那晚,认真看,使劲看,再牢牢地记在心里,不敢忘。”
若他天生盲,步绾绾会叹他命不济。但他是为人所毒害,步绾绾的心就为他痛了起来。
可是,她的命也好不到哪里去,起码他活着,她却死过了!
她翻了个身,手臂搂在他的腰上,脸偎在他的颈窝处,小声说:
“喂,帝祈云,如果你眼睛好了,你最想干什么?”
“嗯……”
他又托了尾音,好久,才笑了起来,睁开眼睛,那金灿灿的阳光落进他的眼底,可惜他却无法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光亮,黑漆漆的天,黑漆漆的河,黑漆漆的草地,黑漆漆的天下。
“说呀!”
步绾绾摇他的肩,又娇憨了。
帝祈云深吸一口气,挑挑长眉,极认真地说:“我想把你脱光了,放在这阳光底下,从眼睛亲吻到你的脚踝,再一点一点地撑进你的小花儿里面去……”
为什么不直接说……我想要你?
“臭不要脸!”
步绾绾的脸立刻涨红了,坐起来,挥起巴掌就往他的脸上打。
他朗声笑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一拖,飞快地在她的唇上亲吻了一下,转身就跑。
步绾绾被他臊到了,面红耳赤地追着他打。
“我让你胡说,我要撕了你的嘴。”
“步绾绾,你臊什么,你哪会不享受?”
帝祈云继续笑,白袍擦过了青草,沾了花叶,染了露水——哪像帝王,不过是一阳光挺拔的年轻男儿罢了!
步绾绾扑过去,一头撞上他坚硬的胸膛,两个人一起摔到了青草里,他一翻身,捧着她的脸就亲吻起来。步绾绾呜呜叫着,用力扭动挣扎,他一时兴起,抱着她就往坡下翻滚。
“啊,要掉下去了……”
步绾绾惊叫,可抓不住任何借力的东西,和他一起滚进了河水里。
冰凉的河水浸过了两个的衣裳,也濡湿了步绾绾的心。慌乱半天,二人从水里站了起来。湿发纠缠,衣裳紧贴身上。
她是一团火,他也是一团火,火火相遇了,火焰连天,能烧毁一切,就算是这滔滔河水,也无法熄灭这从心底窜出来的火!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呼吸粗重,心跳急促,声音朗朗,
“步绾绾,我想要你,如何不对?待我能看到的那一天,我一定紧抱着你,狠狠吻你,若我有那一天,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度过。”
步绾绾的心,又被他给狠捏了一下。
她怅然地看着他,惶恐得不知往哪里逃。
“你是我的,谁敢和我抢,我斩了谁,我要你为我而笑,为我而唱,为我而悦,为我而美。”
他的唇角扬了扬,说得猖狂。
步绾绾退了两步,又被他抓回了怀里,只从朱唇中挤出一句,“你有那本事吗?”
“试试!”
他抬起下巴,突然就把她的手一拉,强行让她搂到了他的脖子上,趁她错待时,他有力的双掌落回她的腰上,往上一抱,步绾绾的腿就缠到了他的腰上。
步绾绾的配合,让她自己也有些汗颜。
“小野猫,我们去找个舒适安静地方野会儿去吧。”
他笑起来,就这样抱着她大步往前走。
“去,我才不想和你一起野!”
步绾绾俏脸涨红,抡拳锤打他的肩,他说得如此直接露骨,简直可恶!
他不理会她,把她丢上马,自己翻身上来,紧揽着她的腰,对一直侯在一边的侍卫问:
“哪有清静的地方?”
“回主子的话,前面五里处有怀安王别院。”侍卫赶紧回话。
“那有何趣。”他嘴角抿抿,淡淡地说了一句,策马往前。
“主子,君瑜公子在花舫寻乐。”另一名侍卫跟上前来,低声禀奏。
“不理他,让他去寻乐。”
他还是淡淡一句,着实是吃醋了!步绾绾就像洛君瑜的小尾巴,什么心事都和洛君瑜说,师傅前师傅后的叫,甜蜜蜜,又柔软软,他就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步绾绾难得听到他如此慵懒的嗓音,忍不住扭头看他,他的手从她的手臂一直往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手腕。
步绾绾知道,他在听她的心事,她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听到自己的心说:帝祈云怎么这么坏呢?坏到把她的心给弄疼了?
“我弄疼了你的心,给你补回来,带你吃好吃的去……你说吃什么补心?”
他唇角的笑更璀璨了,跟头顶上这阳光一样。
“吃你的心!”
步绾绾很纠结,他一句话,让她像个吃货!
“嗯,此法甚好!”
不想他只笑着,抬手把她的小脑袋往他的怀里摁。
——————————————————————————————莫颜汐:《狼性暴君,爱妃来扑火》—————————————————————————
马蹄急急,渐入城中。
步绾绾并不想回怀安郡府,不想看到傅玉莹孱弱的模样,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见不得善良女人的柔弱模样,有种负罪感压在她的心头。
侍卫早就捧着干爽的衣裳守到了一只小小的画舫边。
非凡和非烟也在,正垂头站着,毕恭毕敬。这是怀安郡王的船,专门让他来玩乐的。厨子是怀安王府一等大厨,做好了怀安名菜。
帝祈云带着步绾绾上了画舫,非烟接过了衣裳,低眉顺目跟着二人进了雅间,过去服侍步绾绾更衣,不想帝祈云一掌就夺了她手里的衣,轰她出去。
“你出去。”
他满脸威严,让非烟吓了一跳,根本不敢抬脸看他,赶紧跪下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
“她是我的人,你干吗这么凶?”
步绾绾不悦了,从他手里夺过衣服,小声抱怨。
“记好了,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碰。”
他冷冷一笑,这些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也只有洛君瑜敢弄了过来让步绾绾使唤。若不经过考验,他是不会放在步绾绾身边的。
“滋……”
步绾绾不屑地发出一声怪声,躲在屏风后面换衣去了。
明知他看不到,却还躲着,明显还在为河边的事害臊!帝祈云慢条斯理地褪着衣,对着屏风后的小妮子说:
“步知道,你弄来的那个非凡,若得跟在你身边,那是要阉掉的。你是后宫之妃,只能由太监伺侯!”
“你敢!”步绾绾的脑袋从屏风后探出来,眼角含了怒意。
这样太不人道了!
“我为何不敢。”帝祈云侧过脸来,满眼严肃。原则之事,他绝不含糊。能宠她,能惯她,绝不会把一个强壮完整的男人放在她身边。
“若这样,我带他们走。”
步绾绾冷冷说完,只见他已经绕到了屏风边,湿袍褪去,只有白色单薄的丝绸长裤依然湿答答粘在腿上,那地儿分明清楚!
她别开了视线,伸手推窗,企图让河风吹进来,让屋子里不那么热。
长河中,还有好几艘高大画舫在远处静浮着,隐隐有歌乐声随风飘来,分明是纸醉金迷、寻欢买醉的处所。只有他们的小画舫正慢慢地划过安静的河段,进入了狭窄的小河道。这段河道,那种大船进不来,只有他们这样的小画舫,既坐得舒适,又能在这河水之中穿过,欣赏怀安郡美好的风光。
河畔垂柳丝绦依依垂下,轻落河面,河中水芙蓉连接成片,不时有小小的青蛙跳起来,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水里。
步绾绾收回视线,看着他说:“真不知道你的微服私访,访到了什么,民生疾苦看不到,百姓有冤看不到,只看女人去了。”
“你还胸怀天下呢。”他淡淡一笑,抬手拉裤带,左右腿一蹬,那丝薄的布料就被他给蹬地上去了。
步绾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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