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属下七娘,以往是为您掌灯的啊。”
“撒谎!我日夜只和臭竹子相半,何时有你在我面前掌灯。”
Yin娘子抿抿唇,轻轻摇头,“宫主真的全忘了……属下等为了宫主,以身葬冰,换来你一魂残留,你魂散之前留下话,让我们来人界寻找,属下等七人,只有属下一人活下来。来到这里之后,只能以男人阳气维持体力,属下等了您百年,才等到你回来。”
步绾绾的脑袋里又开始胀痛,双手捧着头,痛苦地弯下腰去,更多的画面在脑子里撕裂开来,一幕又一幕疯狂撞击,火花四射,让她痛苦不堪。
Yin娘子眼中涌出了兴奋的光,大步走向她,双手伸出,猛地去抓她的火凤凰……
若能得到此物,将天下无敌……
“你干什么。”
步绾绾猛地抬头,火凤凰立刻就飞到yin娘子的头上,乌发被点着,让她看上去像顶着一团燃烧的鸟窝,她双手乱拍着发,惊骇地大叫:
“属下想扶住宫主,宫主快收了这凤火。”
凤凰的火,除非她肯收走,否则一直会烧到她的脚指头去,而且她不下令也不会立刻烧死你,就这要从心理和肉体上一直折磨着你,让你痛苦,恐惧,又无法灭掉这火。
步绾绾以往杀戮太多,今世不想轻宜再造杀债。
她收了火,冷冷地盯着她,下巴微扬着,“滚。”
Yin娘子赶紧跪下去,顶着一脑袋的焦黑,给她磕了个头,匆匆说:
“宫主息怒,属下要留在宫主身边伺侯宫主。”
“不需要。”步绾绾瞪她一眼,把缆绳抛上小船,赶着马儿上了船,拎起浆就走。
“宫主,您不回青烟宫,属下无处可去,您也得回去啊,您不想拿到执情毒的解药吗?”
步绾绾一怔,执情的解药?
Yin娘子的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轻轻地拉住了她的彩羽裙,晃了晃。
步绾绾不露声色地转过了头,马鞭轻轻地拍着yin娘子的鸟窝头,笑着说:
“你知道的还挺多,告诉本宫主,你是怎么知道执情毒的?”
“这个……”
Yin娘子眼神闪烁着,躲着她的鞭子,小声说:
“属下听宫里的人说的。”
“你的关系还挺不错,宫里还有人。”
步绾绾讥笑着,马鞭又在她的鸟窝上挑了一下,把烧焦的发给她挑开了,原本冶艳的脸被这发给半遮住,说不出的滑稽。
Yin娘子撩开头发,强压着怒意,小声说:
“宫主请听属下解释,属下真是听说的,夜沧澜和帝祈云中毒之事已经在九郡中传开了,九郡常年受帝氏皇族的压制,其实早就心有不满,又觉得帝祈云是瞎子……”
“你才是瞎子!”
步绾绾一马鞭打下去,yin娘子的一肩膀吃痛,捂着肩就往后坐去,一双狐狸眼睛里涌起几
分怒意,可又害怕步绾绾,根本不敢发作,只能连声告罪,又继续说:
“其实帝祈云……”
步绾绾才听一句,又是一鞭子敲下去,不悦地说:“那是你能叫的吗?”
“啊,是王上……”yin娘子恨得牙痒痒了,两个肩膀都挨了打,双手捂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快速说:“反正他二人中毒之事早已在九郡传遍,再强大的帝王也不能把宫里的人全弄成哑巴,九郡在里面都有耳目,只一天就已经传至了西崇国,莲公主这时候正赶往蝴蝶谷。”
“你是什么妖?”步绾绾眯了眯眼睛,盯着她问。
“属下不是妖,是人。”yin娘子皱皱眉,语气有些冲。
“那,是人妖?”
步绾绾笑了,突然就一抬腿,把yin娘子踢下了水,拎起了浆,往河对岸划去。
“宫主。”yin娘子从河里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冲着她嚷,“你没有我,找不到执情毒的解药。”
“烧死你就找到了。”
步绾绾一挥袖,火凤又烧着了yin娘子的衣袍,顿时这哀嚎之声在河面上尖响不停。
步绾绾扭头看着她笑,笑着笑着,手里的浆就缓下来了。一轮月缓缓地从云后露出冰凉的脸,满河鳞光,水声澜澜。
凤凰有火,为何吞噬不了执情毒?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一盏烛,微弱的光轻轻摇晃着,在地上投下暖暖的光影。
洛君瑜缓缓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左右看看,随即去摸腰上的短剑。这屋子显然是女子闺房,榻
“那剑你还留着呢。”
幽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眼神一沉,看向门外,只见莲公主披着长发,只着一件单薄的襦衫罗裙,端着一碗汤,缓步进来。
“这是醒神汤,你睡了几天,喝了吧。”
莲公主把汤递到他的手里,柔情满满地给他轻捋了一下衣襟,把短剑拿下来,托在手心里轻抚着。
“莲公主把我抓来干什么?”
洛君瑜把汤放下,喉结沉了沉,不悦地问她。
“还是叫我蓓儿吧,你我之间,勿需再装成不认得,过去种种,我也未忘,只可惜我身陷漩涡,不得相见。”
莲公主笑了笑,转头看他一眼,把短剑系回他的腰带。
“莲公主说什么,我听不懂。”
洛君瑜长眉微拧,拂开她的手。
他的蓓儿冰清玉洁,可莲公主府中养有美男数十,稍有不如她的意,都会被她鞭打成残,其人恶毒,哪是他的蓓儿?
“你听得懂的,我身不由已,当年若非保下你的命,我又怎么会委身给那老东西,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我?君瑜,我知道回不去,我只是请你在这里暂住,暂时不要出去。”
莲公主也不计较他的态度,理了理被襦衫,说完就走。
“是你下毒?你如今如何如此蛇蝎心肠?”
洛君瑜的话里尽是怒意。
“给帝祈云下毒?你放心,若有执情毒,我第一个给你吃,不让你看到今日我不堪的一切。我再救你一次,再无下回,你好自为之。”
莲公主微微侧头,语气有些狠,说完之后重重甩上门,扬长而去。
洛君瑜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看窗外,正有一俊美男子守在院中,莲公主一出去,就扶住了她的手,满脸殷勤热爱,护着她走上对面高高的台阶,上去之后,那男子还扭头看了这窗口一眼,眼神里全是威胁之意。
莲公主美艳,权势滔天,身边自不差男人围绕!
洛君瑜双拳紧攥,骨节咯吱地响。那日他在山中采药,莲公主突然出现,他一时间心中松动,忘了防备,被她迷倒,带到这里,也不知睡了几天,外面的情况如何!
他大步过去,拉开门就要走,可一抬眼,居然看到对面未关的窗内,那男子正抱着莲公主亲吻,莲公主衣衫半褪,露出香肩雪肤,那男子的唇舌从她的脖子一直往下,停在莲公主高耸的胸前,她还……抱住了他的脑袋,头往后仰着,满脸的迷醉神情。
洛君瑜一身热血都往头顶涌去,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莲公主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就来拉窗户。那男子顺势压到她的背上,窗子关上,把洛君瑜的视线关在外面。
洛君瑜连退数步,撞到桌上,又跌坐在椅上,大口地喘着气,此时真恨不能成为瞎子,不用看这残忍的一幕。
对面的房间里,莲公主已经推开了正伏在她身上动作的男子,走到桌边倒水喝,这手也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茶碗。
“公主,成大事,不得有丝毫犹豫……”男子在她身后小声提醒。
莲公主的长指用力握紧茶碗,牙关紧咬。
她让老三老四来北商,哪知两人不争气,居然去调戏步绾绾那黑丫头,帝祈云用了反间计,买通血玉门人刺杀昆王,昆王大怒,让她绑回老三老四。时至今日,她若有丝毫软弱,一定被太子一党粉身碎骨,她没有退路,她得杀了帝祈云,让昆王高兴,她还要得到火凤凰,从此高枕无忧。
所以,她不能让洛君瑜成为自己的软肋,她要把洛君瑜永远留在此处。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如墨一般的夜色酽酽地笼罩着北商皇宫,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蔽着,屋檐下的灯笼被风轻轻推动,微弱的光投在黑玉的地上。
帝祈云站在窗边,脸色铁青,一双墨瞳里杀机腾腾。
“王上,君瑜公子还未有踪迹,只发现了这个。”
侍卫捧着洛君瑜发上的玉簪匆匆进来,双手捧到他的面前。
帝祈云拿起玉簪,双瞳骤然缩了一下,抓过了玉簪,大步往外走去。
“来人,出宫。”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凌厉的霸气。
“是……”十数雪甲侍卫整齐地跟在其后。
一行快马冲出后城,直奔洛君瑜失踪的地方。
马儿的速度极快,长发拂得乱舞。他未系披风,阔袖被风灌满,烈烈的风声呼啸过了耳畔,脑中全是步绾绾那俏皮的笑脸。
他不信步绾绾是主动跟着夜沧澜走的,明明前一晚她还在他怀里,温声娇语,说着喜欢。
步绾绾离开,洛君瑜未归,帝祈云不顾师傅临终前的警告,在未愈的情况下动了眠素功,以极霸道的内功强行封制存于体内的执情毒,可是若在五日之内未得解药,眠素功将会把他逼上绝境,全身经脉将内功震断,只有死路一条。
可帝祈云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的命从娘胎里就是捡回来的,在他看来,只有胆大,才能有明日希望,稍有迟疑,就会错过良机,越是危机时刻,越不能有丝毫犹豫。
他更不信命运,他的命都在自己的手心里攥着,没人可以操控把握,他想要的,想得到的,一定要不遗失余力去得到。
滔滔长河拦于面前,侍卫下了马,指着河中大声说:
“王上,有船。”
【151】要把她揉坏了
【151】要把她揉坏了
帝祈云微微侧耳,听着河水拍岸的哗哗声响,俊脸被月光镀上一层银冷的颜色,不怒自威。
“王上,那船又不见了!”侍卫的手搭在眼前看着,突然又小声惊呼。
莽莽大河,月光凉凉,那小船神奇地从众人眼前消失,明明没有大风大浪,不过风摇小船晃而已,绝不会把小船打翻的,况且就算是翻掉,这么多双眼睛,怎么会看不到?
帝祈云长眉微拧,突然间身形掠起,脚尖在河面上轻点一下,如离弦的箭,直冲向河面之上。手里的马鞭挥下去,击到河面上,脚借着弹回来的长鞭一蹬,又往前大步越了数米远。没几下就到了方才小船出现过的地方,如今这里空空寂寂的,好像刚刚只是侍卫们的幻觉辂。
帝祈云索性到了对岸,长长的马鞭拖在地上,被浸湿的袍角上沾上岸边的碎草叶,他转过头,深深地吸气,在空气里闻到了步绾绾身上独有的香味。
夜里这样的清寂,空气这样的干净,步绾绾身上的甜味儿,即使是河风,也吹拂不开。
“出来。嫜”
他往前走了一步,低低地唤她。
风吹草叶动,茧火虫也被突然拂来的大风吹得摇摇摆摆,尾上的灯光弱弱地明灭。
“绾绾,你出来,我绝不计较,也不问你为什么,你勿需担心如何向我交待,我只要你出来见我。”
他转过身,面对着长河,声音略高,风把他的长发拂得遮住了脸,一双墨瞳里融进了月色,月海冰凉。
岸边的草丛里,步绾绾趴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
他刚刚说的这句话,都和当年那晚说的一模一样!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定数,不管她落到哪里,一定会遇上他,就算她明明去了现代,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灵魂回到此处,与他相见。
她的呼吸极轻,结起的屏障让他无法听到她的呼吸。
步绾绾更惊讶地是,他居然好了!不仅行走自如,还能用绝佳的轻功轻松过河,是服用了解药吗?
“绾绾,你出来,我们回去了。”
他的声音低了低,疲惫里带着几分央求。
步绾绾的心松动了一点,正愈起身,突然见到有大船出现在河面上,白色的帆高扬,在风里发出烈烈的声响,旗上的标记是东城王。
是许佳仁,还是于归薏来了?
步绾绾坐起来,看着大船渐渐靠近,又看了看依然站在离自己十步距离的帝祈云。
帝祈云的耳中被风声灌满,鼻中却是步绾绾的香味,渐渐开始不耐烦,往前大步走了几步,怒气冲冲地吼:
“你到底想干什么,明明在这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还是那臭小子真的把你给迷住了,打定主意要跟着他走?他到底哪里比我好?是长得白些,还是长得壮些?我不就是看不到吗?看不到不是更好,不用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坏脾气!”
步绾绾鼻中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臭竹子以前也这样说,她义无返顾地和浮生走的时候,他瞪着被她用狼豪笔打得无法再看清她的眼睛,冲她大声嚷嚷。
臭竹子一直脾气不好的,那时候那样,这时候还是这样。可没有人的心比他更执着,到了那份上,亲眼看到她和浮生恩爱缠绵了,还是不肯回头,固执地化成了黑狐,要跟在她和浮生的马车后在面奔跑。
步绾绾觉得她真的该死,为什么就贪喝了浮生的那杯酒,醒来时看到了浮生的脸?
浮生利用她的凤火,天下七国独得到其四,等于得了半壁天下,还惩治了那些以往欺侮他的人们。
他站于高高的龙殿之上,俯瞰众生,笑得爽朗。而臭竹子的眼睛却在日夜淌着血泪……
步绾绾只要想到那些日子,心就痛得厉害。
她盯着帝祈云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终于收了结界,轻轻地唤了一声:
“喂。”
“你还舍得出声?我还以为你聋了!”
他猛地转过身,嘴唇都颤抖起来,指着她站的方向,怒声大吼:
“还不快滚过来?若让我过去,我非整死你!”
步绾绾嘴角扁扁,拔腿就冲向他,帝祈云的身体,被她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一同往后跌去……
她的凤尾突然探出来,把两个人卷起,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了下来。
“臭丫头,你到底有多大的劲,这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就摸她的凤尾,一脸愕然。
“我说过我是妖怪,你敢不敢要我,想不想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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