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情缘系列第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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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情缘系列第六部-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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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鸠目第一次在这么近距离凝视前田如琥珀般的淡色眼瞳。
嘴唇一点点的碰触到了前端。
“再……”
前田呻吟般的说道。
“再久一点……”
这次只是接触到一点点的嘴唇再次分开。
鸠目盘起脚,靠在长椅子上点燃香烟。
深深吸入肺部的烟,缓缓吐出。随风飘荡,烟雾混入四周,接着消失。没有任何视线在对着他们。缓缓抽着香烟,鸠目眺望着海洋,一直到将香烟抽掉一半为止。
随即,他从衬衫袖口伸出手腕,确认了一下时刻。
“已经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前田也看着自己的手表。
“姐姐在等你回去。”
“对啊。”
两人站起来一齐走向公园出口。
“那就这样了。”
“拜拜。”
就此告别,两人回到各自的家。
当晚,鸠目做了个极其壮烈的梦。
在奉献活祭品的祭坛上,他全裸地被绑住,像羊一样躺在那里。
在黑暗中,咚咚咚……回荡着令人害怕的鼓声。
随着那音色,以鸟羽和牛皮的装束包住全身的鸠子和优,耶呀——耶呀——,边唱着不可思议的歌边绕着祭坛跳舞。
一旁的大人们则围着麻将桌。黑羽、前田、静,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男鹿,这四个人在以麻将决定着鸠目的所有权。
麻利地将咖啡分配给他们,并且准备着晚餐的姐姐,对被绑成蛹一样的鸠目露出温柔的笑容。
“小隆也要喝咖啡吗?”
“……”
所谓的恶梦,指的一定就是这样的梦境吧。

位于银座第四街的和光里独栋专门做巡回演出的电影院,尽管在星期日仍旧空空荡荡。
来观看由这星期起重新上映的“傀儡的晚餐会”的客人,几乎屈指可数。
鸠目坐在大厅内部的长椅子上,等待第二场的放映时间结束。
数年前上映时曾看过三次,加上今天共看了四遍。
他已经确认过,早场上映时男鹿并未来。不过因为考虑到也有可能是在入口擦肩而过,所以他决定在大厅里面抽眼等待。
门一开,稀疏的客人三三五五走了出来。鸠目站起来。
“请稍等一下——”
回头的男人,见到鸠目便一副露骨的厌恶表情。
鸠目苦笑。
“不会花你很长时间。我只是来还这个的。”
他从外套内袋中拿出茶色信封。
“这是我们赊帐的两人份牛肉饭的钱。我拿来还。就这样。再见!”
对着转身离去的鸠目,“等等!”,这次是男鹿叫住了他。
男鹿双手插入裤子口袋,一副没趣表情地说道。
“这样的话我也非得报答不可了。”
“报答?”
“我第一次看见那房间整理得那么整齐。还有亮得可以照出人来的地板。不过……”
他的手从口袋中伸出,剥掉糖果的玻璃纸将糖放进口中。
“烫衬衫的事情还是有点让人受不了。做到那种程度的话反而会让人不愉快。”
“让你不舒服的话我道歉。”
“就是这样。”
刚刚才放进口中的糖果,已经喀喀地咬了起来。
以为说完话的鸠目正打算再度转身离开,他又继续说了起来。
“也有人对于从白天就开始喝酒抱有抵抗感,不过我是无所谓。而且就算如此我也不会酒精中毒哦。”
鸠目保留意见。
那是在邀请他去喝一杯吗?
“这附近有安静的店。”
男鹿说着先行步出。
出了电影院穿过晴海大路,两个人进入了在SONY大厦旁的“渥兹基”。这里和伦敦有名的古董店同名。
虽然入口附近是咖啡馆型式,但里面是令人有深沉感觉的微暗酒吧。
“你想守在那里的电影院等我来吗?”
啜着双份苏格兰威士忌,男鹿如此询问。
“看到房间里的档案了吧?”
“虽然我没有收集宣传单,但傀儡也是我喜欢的电影。我只是刚好得知这次要上映,刚好来这里看而已。”
“随便看人家的东西真不是个好习惯。”
“还随便烫人家的衬衫。”鸠目道。
“没错。”
酒吧中只有他们两位客人,也许在这种时间在这种气氛的店喝酒是很少见的事情吧。
拿着杯子,鸠目静静地以专业眼光眺望店内。
杯子里的东西和男鹿的相同。他是调酒师,但并不爱好鸡尾酒。
“你和小姐是在哪里认识的?”男鹿询问。
“在她离家出走到东京的新干线上。因为她没有车票所以替她买了一张,这就是开端。”
“据我所知她可是相当恶名昭彰啊。”
“她只是因为无法和过度有压迫感的父亲调整好关系而在挣扎而已。别看她那个样子,她也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呢。只是偶尔会做的有点过火。”
“父亲吗……”
男鹿露出冷淡的侧脸冷笑着说。
“确实是压迫感十足呢。”
“好象是很有名的男人哦。”
鸠目悄悄瞄了眼男鹿的反应。
“他是我以前的上司。”
倾着杯子,男鹿将剩余的液体倒入了喉咙。
“我和其他同僚一起被叫到他家好几次,即使在部下面前,对待妻子的态度也总是像对待牛马一样。”
“虽然对你来说也许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为了听起来不像狡辩,鸠目谨慎地选择措辞,“但我的确没有和那孩子上床。”
呵,男鹿嘴角带着笑容 。
“你说的没错,对我来说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是,这一点好象对男鹿而言确实有点意外。
他们只喝了一杯后就离开了这里。分开时,鸠目逮着机会将疑问扔给了男鹿。
“你为什么听了鸠子父亲的话就揍我?”
从刚刚的对话内容中,他能感觉到男鹿对从前的上司抱有比厌恶感更浓厚的感情。
男鹿停下脚步,看着斜对面冰冷地回答。
“他是我的媒人。”
“那也是一个‘报答’吗?”
“就算是又怎么样。”
说着,男人仿佛被卷入银座的杂乱中般离去。
鸠目走出地下铁的车站,伸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在明亮的阳光下,不管是谁都拥有一付真实的面孔。
这个夏天的第一场台风是由关东登陆。
好象前哨兵一样的灰色云层不时哗啦哗啦地降下小雨。但即使如此太阳也依旧由云间探出了一点脑袋,傍晚鸠目离开店门时也是如此,周围还相当明亮。依旧是连日未曾改变的闷热夏夜。
“鸠目先生。”
从餐饮店中出来偶然看到鸠目的柴田开口打招呼。站在他旁边的年轻组员也赶忙低头行礼。
“请您去探望一下头目吧。”
鸠目双手将正方形的包袱布抱在胸前,端整的脸上浮现出冷漠的表情。
“不过才住院两周不是吗?而且只是简单的手术吧?再说了,他不是马上就要出院了吗?”
“可是,只要能见到鸠目先生的脸他就会很高兴。就当作是去安抚一下他的情绪不行吗?”
“我既不是慰问歌手也不是搞笑艺人。不好意思,我很忙,没有那种空闲时间。”
面对他冷若寒冰的说话方式,柴田抚着胡子浮现出了苦笑。
“你们两位又起了什么争执吗?”
“怎么会。正如你所知,自从相当顺利,毫无问题和麻烦地让他住院之后,我们就再没有见过面,也没说过话。”
“他有打电话过来吧?”蓄着胡子的男人,露出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讶异表情。
“因为他很烦人所以我马上就挂掉了。那个家伙根本就是因为欲求不满才打电话。所以我叫他去打那种有小姐唔唔啊啊的成人电话。”
“大概是因为无聊吧?只是稍微简单地重新缝合血管,其他地方都很健康,也没生什么病。以他那副强壮的身体,当然会不想只是睡觉吧。”
“这样的话就去叫个大姐来啊。我可没空奉陪他搞那种玩艺。”
在一旁的年轻组员想到什么似的噗嗤笑出来。
“上次池袋和自由之丘的那两位情人刚好在病房撞个正着,那次可真是乖乖不得了。”
“柴田先生。”
鸠目以冰冷的声音刻板地结束了话题。
“事情就是这样。我顶多也只能对他说句保重,请你替我转告他吧。”
当他迅速转身步出后,那个组员立刻被柴田紧紧拎住了后脖子,带着为什么是我的表情被柴田狠狠教训了一顿。
鸠目将包袱布仔细地收藏在‘Lady In The Lake’的衣柜中,用柜台的电话拨到新宿署。
通过接线小姐转接电话的男鹿,以不高兴的轻易便能想象出表情的声音回答。
“干嘛?”
由他刻薄的说话方式,鸠目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更甚以往的反感。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并不觉得生气。
“抱歉打扰了你的工作,不过上次有事忘了对你说。在你的床垫下藏着兴奋剂。”
男鹿无言。
相对的是听到了周围署内的谈话声和其他杂音。一想到男人的愤怒,鸠目不免有些愉快,脸上不由自主绽开了笑容。

“……是小姐干的吗?”
压低了怒吼的粗犷声音说道。
“总之,我已经确实通知你了。就这样。”
挂断电话后鸠目保持了好一阵子愉快的心情,没多久,安藤一如往常地以只和下流一线之隔的华丽打扮出现。
“啊啊,不好意思”鸠目以罕见的和蔼笑容迎接他的到来,指了指眼角的柜台。“来这里坐吧。”
“在开店前来会受到鸠目先生的欢迎,真的很令人高兴啊。这简直是人生中最棒的时刻。”
安藤说出夸张的话,浮现出夸张的微笑。
今天他也是全身VERSACE 。从胸前敞开的花衬衫可窥视到他晒出来的引以为傲的黑皮肤。所有的配件都是纯金的。脖子上的那条项链让人怀疑是用来绑大象的,或者至少是牵引两吨的卡车时用的。乍看象糖球的圆形袖扣原来是纯金的虎头。最可怕的是和戒指还是配套的。
他和一向穿着随时可哗啦哗啦清洗的棉料服装的弟弟优形成鲜明对比的不单单是服装。相对于体格和精神都有脆弱感的优,他这个哥哥可是久经磨练的老滑头,顽强如蟑螂的厚脸皮舞男。
“不好意思,劳动你特意跑来。”
鸠目拿出黑羽的高级威士忌。
“我请客。喝吧。”
“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了。到底想拜托我什么事?”
“啊,怎么说呢……可以请你到池袋的当铺,替我将鸠子的表赎回来吗?”
“表吗?什么样子?”
“应该就是……”
哼——恩,安藤歪了歪杯子。
“我们出于某些理由无法亲自出面。”
“OK。小事一桩。”尽管自己在池袋也留下过不好的回忆,但安藤为了得到鸠目的信任而轻率地接受了。
“毕竟是鸠目先生的请求嘛。”
“是吗。那可帮了大忙。这是兑换证明。”
“那么,为什么鸠子要当手表呢?”
“唉,有点事情啦。”
“零用钱不够的话可以对我说啊。”
看到鸠目保持沉默后,安藤将手肘撑在柜台上凝视杯子,摇着冰块,尽量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
“她最近如何?精神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怎么,你们没见面吗?”
虽然鸠目早就听鸠子说过“按藤H只有一种方式很无趣”的“事情”,却坏心地故意问道。
恩,六本木NO。1的舞男,拢起时髦的“茶色长发”。
“她忙着和年龄相近的朋友交往,最近都没有和我联络。”
安藤用掩饰不住认真的眼神看着鸠目。
“鸠目先生……在她看来,我已经算是叔叔了吧?你怎么认为呢?”
擦着杯子的鸠目反问。
“你多大了?”
“二十八。”
“几乎就是叔叔辈了。”
“果然?”
安藤无力地垂下不用垫肩也带棱角的肩膀。
“我原本还相当自信她对我有点意思呢。早知道再多买一些什么给她就好了。”
感觉到这男人断断续续传来的对鸠子恋恋不舍的味道,鸠目露出活该的笑容。
“如果想回应那家伙无底洞一般的欲望的话,即使在砂漠有几个油田也办不到。对了,优即将要搬家了吧?”
“是啊。”
安藤越来越愁眉苦脸,露出明显困惑的表情。
“一想到以后要和那种家伙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现在就快要烦死了。为什么当时我会答应呢?”
“那家伙干劲十足哦。每天都精神饱满的愉快工作。得到你的认可的时候他可是高兴地像个小学生一样。不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小心保管的行李终于可以安置在身边的关系。”
“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行李,真是的。那是丢在老家的柜子里几年都没人管的破东西吧?那家伙什么事都弄得很夸张。”
听到所有举止都很夸张的哥哥说出这种话来,鸠目好不容易才忍住苦笑。
“可是,对本人而言是很重要的物品吧?那里有回忆的味道吧?”
“大概吧。”
安藤在这一点上似乎对弟弟还颇为同情。
“正如鸠目先生所说,优所重视的其实是上面的家庭味道。他是想把那些只有味道而没有实际的东西和自己孩童时代的记忆重叠起来。爸爸离开时,那家伙还不大懂事,所以比常人更多一倍渴望,怎么说呢……家庭的记忆?那家伙对这种东西相当的饥渴。特别是我母亲就算在我看来也是个最差劲的女人。所以对优而言,他一定是打算靠记忆中的味道做出想象中的‘幸福家庭’吧?”
不常露出认真眼神的安藤,说到这里突然垂下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呷着酒。
“抱歉让你听到多余的别人家里的纠纷。能够养育出像鸠目先生这样可靠的人的家庭,一定也是很正经的家庭吧?让你听到这种事,我真有点不好意思。”
在一脸难为情的男人面前,鸠目自嘲地歪着嘴角。
童话般的蔷薇色回忆,鸠目当然没有。

晚上到前田家去的时候他如往常般地接受款待。
听着姐姐在厨房准备下酒菜的声音,鸠目将包袱布包裹着的骨灰盒放到桌上。
前田没有特别惊讶的样子,面无表情地眺望装着母亲的包裹。
“嘿。从海里捞起来了吗?”
“嘿什么嘿。”
鸠目斥责他好象不关已事一样的台词。
“我去拜托潜水员的,花了大价钱呢。”
“多少,我出。”
“这种事无所谓。比起这个来不准再这么做了。这种表演一次就很够了。”
“就是说啊,前田先生。”
送啤酒来的姐姐,以平稳的口吻责备着。
“这种事,即使开玩笑也不可以做。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人不去尊重死者。”
“对不起。”
因为姐姐所说的话,前田坦率地低下了脑袋。
“我不会再做了。”

“什么啊。对姐姐的态度相当不一样嘛,喂!”
听到鸠目以吃醋的声音开玩笑后,前田表情沉稳地拿起筷子。
“姐姐是道德高尚的人。我很尊重她。尊敬的人所说的话我都会谨记在心。”
说着,前田将水煮蚕豆送到嘴里。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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