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怪的是,奥罗杰公爵的表情……那种近似狂喜的激动,随着我沉默的时间愈久,慢慢的沉潜下去。
逐渐恢复平静的面孔,竟透出一丝凄凉。
我忍着疼,若无其事的道:“或者你该告诉我,我应该想起什么?”
公爵定定的看了我半晌,我一瞬不瞬与他对视。终于,他低声道:“你相信我吗?”
我微笑不答。
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问题多么可笑,自嘲的一笑,却仍是盯着我,低低的道:“请相信我,像当年的你一样,哪怕仅此一次。因为我要告诉你的故事可能颠覆你对现状的认知,但它们是真实的。”
“好。”我不假思索的道,就算翻天覆地也是仝赤伯爵的人生,我起了不合时宜的好奇心。
大概我答得太爽快,奥罗杰公爵怔了两秒,闭了闭眼,松手放开我。
我揉着手腕在他身旁椅上坐下,过了片刻,公爵睁开眼,说了一句他以为能引起轰动的话。
“罗奈德,你的父亲,老仝赤伯爵并非死于急病,他是被我父王杀死的!”
我一声“哦”差点出口,幸得及时想起那个倒霉的老头是“我”爹,赶紧做出震惊心痛表情。
公爵却没有看我,又顿了会儿,估计现场效果到了,他才又开尊口,开始叙述一段往事。
“罗奈德,你记忆中的童年是不是在仝赤郡度过?我告诉你,那个记忆是假的。你直到十四岁都待在首都,和我、伊底亚斯、威廉一起成长。我和伊底亚斯都喜欢你,你却更喜欢我。我们曾经约定,十六岁成人礼后我就向老伯爵求婚,然后永远在一起……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我的幸福却在那天下午……被命运残酷的夺走。”
“那天下午我本来约了你去骑马,父王却找人叫我。我进书房的时候看见父王和伊底亚斯在一起。父王没说什么,让我和伊底亚斯站到他身后。
不久敲门声响起,我惊讶的看到仝赤伯爵走进书房。他的脸色很难看,正在向父王行礼,父王已冲他咆哮起来。
我和伊底亚斯都惊呆了,父王和仝赤伯爵是从小就相识的朋友,父王登上王位也多得他相助,从来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仝赤伯爵铁青着脸和父王争辩,我们听了一会儿,原来父王怀疑仝赤伯爵与金国有交往!
当时神隐王国与金之离国正在交战,通敌的罪名等同叛国!我和伊底亚斯交换了个眼色,都不相信仝赤伯爵会做出这种事。
可是,在父王的紧逼追问下,仝赤伯爵居然承认他多年来一直与金国的某个老朋友有书信往来。
父王当即大怒,我们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模样,瞪着伯爵的样子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他气得浑身颤抖,拔出两柄剑,将一柄剑扔到伯爵脚下,冷冷的要求伯爵跟他决斗,如果伯爵赢了,他就原谅他。
他没有说伯爵输了会怎样,但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名,父王是给伯爵一个体面的死去的机会,如果背上叛国之名,伯爵的整个家族都会蒙羞。
伯爵拾起剑,复杂的看了父王一眼,没再说什么。”
奥罗杰公爵突然住口,转头看我,我正被狗血剧情弄得昏昏欲睡,打了半个呵欠,猛的撞上他的目光,顿了顿,还是将哈欠打完。
他讶然瞪我,我懒洋洋的瞥他一眼,给面子问了句:“后来呢?”
“罗奈德,我在说的……是你的父亲……”
有必要那么惊异?我道:“废话。”
“你不关心他的死因吗?”
我懒得再装,随口道:“人都死了,关心有屁用。继续,狗血的情节省略,我要听重点。”
公爵张着口瞪了我半天,样子有点傻,老实说我现在看到这张和国王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很不爽,为避免迁怒,我别开头。
下一秒又被人捏住下颚往回扳,我忍住把此人过肩摔出去的欲望,只斜眼睨他。
公爵又恢复一脸温文的笑容,细看之下又与往日有点不同,眼睛亮得灼人,似乎这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
“罗奈德……你真是变了……”他轻声道:“以前的你让我想要呵护,现在的你,却让我……”他顿了下,声音更为低腻:“让我想狠狠的吻你抱你,撕裂你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把你嵌进我的骨头里,让你只能看着我……”
我心头突突乱跳,毕竟谁面对一个疑似精神病患者也不可能继续镇定。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是首个指出我和以前的仝赤伯爵不同的人,我又有些茫然,不知是喜是忧。
说真的,我并不在乎仝赤伯爵和我谁是谁,除了在某人怀里的时候。
而且,那也已经不重要了。
没等我想清爽,奥罗杰公爵已经放开我,接着说下去。
“后来的事如我们所料,仝赤伯爵死在父王剑下,父王很伤心,不愿再见到伯爵的尸体,要我和伊底亚斯把尸体弄出去,再向外宣布伯爵急病身亡。
我和伊底亚斯依言行动。伯爵至死都是父王尊敬的朋友,所以父王才会让儿子而不是仆人处理他的尸体。
谁知我们抬着尸体出了书房,却遇见了进宫寻我的你……你情绪过于激动,不论我怎么安抚都没办法,伊底亚斯干脆从背后打晕你,我在心慌意乱之下,听了他的话,让他把你抱去交给父王,天真的以为父王可以说服你……罗奈德,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你,或者说,最后一次看见以前那个罗奈德。”
声音中凄伤难以自抑,我又瞥他一眼,他脸色也只是淡淡,又道:“再后来,你突然从首都失踪,所有人一夜之间对仝赤伯爵这个封号讳莫如深。我不敢问父王,偷偷找了伊底亚斯问。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突然笑了。”他顿住,狠狠咬牙,“我这个弟弟从小性情古怪,对谁都是冷冷的,那么喜欢你也不肯跟你讲一句好话——我是第一次见他笑,那笑容……笑容……”
骚媚入骨。我默默替他补上,这些日子倒也摸到国王一点脾性,当他得意于事情在掌握之中,就会自觉不自觉笑得很魅惑。
长着天使的脸,却有恶魔的习性。
“他居然让我不用再想你,你的记忆已经被神官修改了,以后心里再没有我这个人!他叫我哥哥,以前他都叫我路易——他古怪的笑着说:‘哥哥,从此他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大家都可以心安了。’”
公爵双拳紧握,猛的捶上桌面,“砰”一声响,烛台跳了跳,一支燃烧殆尽摇摇晃晃的残烛掉下来,在光滑的桌面上慢慢滚动,又滑落地面。
“我要杀了他!”公爵咬牙切齿的道,原来再俊美的面孔也会被狰狞毁掉,他瞪着前方的虚空,用从胸中逼出的声音道:“从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他!”
像是响应他的话,大殿的门突兀的被推开,门鲁站在门前微微躬身。
我眯起眼看着他:“什么事?”
“请伯爵大人速回前殿。”门鲁的功力退步迅速,连声音都开始泄露焦急情绪。“国王陛下遇刺!”
虐国王
我慢半拍明了门鲁话中含意,淡淡的“哦”了一声,侧首看向奥罗杰公爵。
公爵瞬间已收起形于外的情绪,温和无害的微笑着凑到我耳边,柔声道:“如果没有后着,我怎么可能乖乖的束手就擒?伊底亚斯被好消息冲昏头脑,居然没发现水国的使者出现得过于突兀……”
我没再听下去,猛的从椅上起身,我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笔直走向门鲁。
“罗奈德。”公爵的声音低而带笑从身后传来:“我接受你的条件……等着你……”
我停在门鲁旁边,半回头看了他一眼。公爵将红酒注入另一只水晶杯,举起酒杯向我晃了晃,笑容可掬。
烛光下,红酒的颜色鲜艳得近乎凄厉。
像血。
门鲁说刺客不知是怎么混进了晚宴,趁国王和使者交谈的时候悄悄接近,偏偏使者的身体挡住了国王的视线,等到发现的时候当胸一刀已避无可避……
我跟在门鲁身后一路急行,路遇的侍从使女都停下脚步行礼,再继续匆忙奔走。
不过是国王一个人受伤,整个王宫都变得鸡飞狗跳。
门鲁推开国王寝室的门,一屋子医生侍从使女都转头看来,然后躬身行礼。
我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撩起层层叠叠的纱帘,看到那个深陷在柔软大床中的人。
第一眼看到他左胸上的伤,绷带已包裹整齐,据门鲁说离心脏只差两分。我伸出手,手指将要触到伤处,又滑开,轻轻按住他胸口。
掌下传来心跳的频率,似乎和往常一样强悍有力。
视线缓缓移到国王脸上,他的脸色本就偏苍白,此刻更是透出一层青气,眼窝深陷嘴唇干枯,闭合的眼睛连睫毛都一动不动。
“伯爵大人。”身后一群被冷落的人中终于有人敢出声:“陛下只是失血过多所以昏迷,伤势已无大碍,体力恢复了自然会醒来。”
“出去。”
“啊?”
我没回头,低声重复:“你们全都出去。”
身后静了片刻,门鲁领头,一群人行礼后慢慢退出寝室,门鲁担忧的看了看国王,再看了看我,静静带上房门。
我看着闭合的房门,数秒后,走过去扣死插销,再走回床边。
国王的一只手臂搁在丝被外面,我看了那只手一会儿,他的手指骨节清晰,每节都很修长,指尖圆润,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我慢慢坐到床边,伸手扣住那只手,十指交叉,让两根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碰触,就像那时候在窄小的帐篷里。
我倾身吻了下那冰凉干涩的唇,眼睛极近的看着他闭合的眼,他的吐气微微扫上我的脸颊。
那么近,又如此远。
“陛下……伊底亚斯。”我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不是想知道小明的故事后来怎样?我今天就告诉你……”
我拎起床边国王的衬衣,慢条斯理的撕成条形,掀开下半截丝被,小心的把他的两条腿分别绑在两边床柱上。
然后是两只手。
最后是嘴。
我在他脑后打结的时候国王似乎动了动,我抬起半身看他,果然睫毛不停的颤动,却仍睁不开眼。
真是漂亮啊,这张脸。
我着迷的看了他半晌,手指细细的描绘他的眉眼、鼻、唇,最后忍不住吻了上去。
隔着薄薄的丝质衬衣碎片,潮湿而贪婪的吻着他的唇。
在吻与吻的间隙,断断续续,却执着的讲述我的故事,哪怕我想他听见的人根本听不到。
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懂。
“……小明在警察的帮助下找到了父母。漆黑的深夜,他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等着。在最痛苦煎熬的时候,他都靠着想象这次会面而支撑下来,现在幻想变成美好的现实,小明激动的坐立不安。他不停的跑到门口眺望,隔几秒问一次‘来了没有?’,直到值班警察懒得再理他。终于,在小明眼巴巴的张望下,远远看见两条人影走进警局大门。
小明立刻原地蹦起,冲了出去!
附近人家窗口泄露的灯光朦胧照亮两人的脸,小明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他的母亲,虽然憔悴衰老仍是他心目中最美最好的母亲!
小明扑上去紧紧抱住她,不等她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妈’,眼泪就涌了出来。
那么多那么多的眼泪,仿佛要洗净他的耻辱般狂涌而出。母亲听了这一声呼唤,浑身颤抖,也紧紧的还抱住他。
母子俩抱头痛哭,小明正哭得昏天黑地,忽觉背后有重量压上来,有人将他和母亲一起拥进怀中,耳边响起男声道:‘哭吧,以后我们一家都不会再哭了……’
小明的眼泪却骤然止住,他打了个寒噤,只觉全身汗毛都竖起。
怎么回事?他问自己,那是爸爸啊,小时候最喜欢牵着他的手教他踢足球的父亲啊!
父亲拥抱着这对受尽磨难的母子,恨不得用脊背为他们挡去所有风霜,小明却一把推开他!
三个人同时怔住,小明看着父母亲含泪的眼中浮现疑惑,只觉一阵寒冷从身体最深处蔓延到四肢百骸,所以他只能剧烈的发抖拼命的发抖……晕了过去。”
“你知道小明为什么会晕?其实他是吓晕的。”我的吻沿着国王的颈项一路往下,啃咬着他的颈窝,看着弹性光滑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红印,我满意的笑了笑,贴到伊底亚斯耳边低低的道:“因为……他勃起了……很可怕吧,在自己父亲怀中,仅仅一个拥抱……他已经被训养成对男人的碰触条件反射的牲畜,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的身体违背他的意志……只要是男人……就算父亲都可以……”
我低笑出声,吻又回到国王赤裸的胸前,想起他的敏感,我隔着绷带摩挲他的胸乳,忽轻忽重,一圈一圈,渐渐移到伤处,指尖先是轻触,突然重重一按。
“唔!”国王的身体猛的一颤,上半身抬了抬,由于手脚被缚,又倒了回去,张大了眼睛在丝布下闷声喘气。
“醒了?”我问,不等那双蓝眸恢复清明,伸手握住他的欲望。
他又剧烈的颤动了下,似乎想扭动身体抵抗,可惜伤后体弱,那点挣扎毫无作用。
那东西很快在我手中涨大,国王也浑身瘫软的喘息不停,我眯起眼看着他,平静的继续故事。
“小明觉得自己变成了怪物,他潜意识的抗拒这样的自己。于是他逃避到梦中,那里有天使的救赎。他……还是个孩子,沉浸在自己的悲惨里,没想过千辛万苦寻子的父母早已心力交瘁,再遇到他昏迷不醒,很快都一病不起。半个月后,昏迷中的小明永远失去了他的父母。妹妹捧着父母的骨灰到医院来看他,伫在床边不肯走。不管医护人员怎么赶,那个十五岁的少女只是固执的盯着他,不断的重复:‘哥,你醒过来,我只有你了。哥,你醒过来……’ ”
我的声音突然噎住,喉咙又紧又涩,顿了片刻,哑声道:“或许双胞胎真有心灵感应,小明终于醒了过来。为了妹妹,他必须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手中的东西热烫坚硬,我缓缓俯下身,眼睛一直看着国王的脸。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与天使重逢,甚至……拥有他。”
我张开嘴,含住国王的欲望,几乎在口腔挤迫的同一瞬,国王的身体剧烈痉挛,我硬生生把欲望从口中拔出,看着乳白色的体液喷射到丝被光润的表面,奢华而淫靡。
国王呼呼喘气,猛然抬起半身,落下,又奋力抬起,摇着头,还残余着情欲的蓝眸死死瞪着我。
哎呀呀,我好抱歉的看着他,您的“以眼杀人”绝技还欠火候啊。
手顺着国王大张的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