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 by 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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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 by 聿桥-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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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羽残忍地一字一句道:“你这双眼睛,跟你真正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
  凤君震惊地望著他,难以置信。
  “你的母妃欺骗了朕,让朕白白给她养了二十年儿子。”
  待续
  君王(3)
  凤君的母妃洛贵妃是凤羽在十五岁时钦点进宫的,虽然那时他已立皇後,但皇後人选是由朝臣与太後决定的,他无所谓喜欢不喜欢,而洛贵妃却是第一个由他自己做主选的妃子。
  洛贵妃本是一个县令之女,生得温婉秀丽,凤羽在选秀画册上一看见便爱不释手。洛贵妃入宫後受尽凤羽的宠爱,虽年长凤羽三岁,但年少的君王仍处处护著她怜著她,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
  洛贵妃说宫廷寂寞,凤羽便赐她通行令牌,让她家人能随时入宫探望陪伴。若是她稍有一丝苦闷,凤羽便觉得心都揪起来,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给她。
  入宫两个月,洛贵妃脸上的笑容越发减少,年少的凤羽便放下一切事务,尽心尽力地讨她欢喜。
  凤羽说只要她愿意笑一笑,他什麽都答应。
  洛贵妃娥眉轻蹙,向年少的君王提了一个不请之请。
  原来,洛贵妃有一兄长,相貌人品皆不差,尤其弹得一手好琴,可惜一直没有个好差事,如今到了适婚年龄,高不成低不就的,於是希望凤羽给他在宫里安排个差事,好让他也高攀上好人家的千金小姐。
  凤羽一听是如此简单之事,当著洛贵妃的面就下了一道旨,册封她兄长为御用乐师,即日搬入宫里头来。
  果真,洛贵妃不再郁郁寡欢,每日与她兄长切磋琴艺,对凤羽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一年之後,凤君出世,凤羽看著繈褓中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欣喜的同时对洛贵妃的爱怜更是有增无减。
  到了凤君周岁时,模样已经长开,剑眉星目的,既不太像凤羽,也不太像洛贵妃,倒是跟洛贵妃的兄长有几分相似,所有人也只当那是舅甥之间的血亲关系。
  洛贵妃生凤君时落了病根,纵然有好药良医调养著,可终究没能熬到听凤君叫一声“母妃”。
  洛贵妃的兄长在妹妹死去後悲痛欲绝,向凤羽请命离宫而去,凤羽念他兄妹二人感情深厚,又怕自己睹物思人,便恩准了他带走洛贵妃生前最锺爱的那把六弦琴。
  眼见凤君一日日成长,凤羽看著他与洛贵妃兄长越来越相似的容貌,不知怎的,心中隐隐不安,因此,凤君从小就被凤羽明言禁止接触任何琴类。
  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皇子,凤羽毫无保留地宠爱年幼的凤君,在凤君牙牙学语的时候,他教会了凤君开口说第一句话,那就是“父皇”。
  凤君就是在冷面君王的温柔呵护下逐渐长大,这种得天独厚的待遇,其他皇子公主都不曾享受过。
  越是疼爱的孩子,对他的期望就越大,凤羽对凤君的要求自然相当严厉,他精心把凤君培养成一个杰出的武将,他要他最满意的皇子不仅仅有资格继承他的皇位,更要有能力捍卫他的江山。
  凤君没有令他失望,做到了他所要求,所期望的一切,甚至超越了他要求的,这本该是非常值得他欣慰的事情,然而,一个意外的发现改变了所有。
  谁也想不到,洛贵妃的兄长根本不是洛家的孩子,他只是一个养子,与洛贵妃非但没有兄妹之实,甚至两人在洛贵妃进宫前已经彼此爱慕。
  这分密报,解开了凤羽心头多年的不安疑虑。
  凤君,他最骄傲的皇子,到头来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他居然被蒙在鼓里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看完密报的那一刻,凤羽的愤怒可想而知,一个天下至尊的君王怎麽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最可恨的是,他花费了多年心血培养的皇位继承人居然个贱种!枉费他竟如此疼爱他,教育他,而今想来,通通是对他的羞辱!
  狂怒的凤羽撕碎了那份密报,下令将洛家满门抄斩,洛贵妃的兄长虽已死去下葬多年,他仍下令掘棺鞭尸,以泄他心头之恨。
  然而,仅仅这麽做依旧无法消抚君王心中的恨意,除了洛家人,还有一个人需要受到惩罚,并且是最严酷的惩罚。
  那个人,自然便是夺去他最多宠爱又令他最蒙羞的凤君。
  但,如今的凤君并非手无实权的皇子,他拥有率领火凤国千军万马的兵权,拥有与朝堂君王对抗的资本,即使凤羽心中恨他入骨,却不能轻易动他分毫。
  适逢此时,有边关消息传来,说是凤君在军中声望日益壮大,大有取他而代之的意思,这越发叫君王心里不是滋味。
  一个下贱之人岂有资格登上君王之位!
  未免打草惊蛇,凤羽只好按兵不动,先发一道旨令召凤君回京相聚,等到凤君入宫,他便用药想套出凤君的话,即使不能光明正大地杀了他,也能治他个叛变之罪。
  疏忽防备的凤君果然上套,一切依计行事也相当顺利,只不过最後结果却大大出乎凤羽的意料之外,他怎麽也想不到藏在凤君心中的秘密竟然是对自己的爱慕。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都是一样的淫乱下贱!
  凤羽怀恨看著脚边一脸难以置信的凤君,报复的快感在心中升腾起来。
  既然凤君爱他,那要折磨这个贱种岂非容易得多?
  “父皇,我不信您所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凤君嘶声大吼。
  他一直以自己是凤羽的儿子为傲,如果他连凤羽的儿子都不是,那他跟凤羽之间唯一的一点联系也就没有了!
  凤君爬起来,跪著走到凤羽面前,痛苦地请求道:“求您,父皇,请您告诉我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是您的儿子!是您的儿子!”
  “闭嘴!”凤羽伸手掴了凤君一掌,那一口一句的“儿子”简直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不可能,这不可能……”血丝自凤羽蠕动的薄唇边淌下,他摇了摇头,不相信这一切残酷的真相。
  凤羽冷笑道:“或许你应该看看你生父年轻时的画像,你的这张脸就是你母妃背叛朕的最好证明!”
  凤羽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恍恍惚惚中只是一直在摇头拒绝接受。
  “朕答应你,交出兵符,留你性命。”凤羽重申道,这将是他最後一次心平气和地跟凤君谈。
  凤君划出一抹苦笑,俊朗的面容上缓缓落下两行清泪。
  他征战沙场,见了多少生离死别的场面,多苦多感人都不能使他落下半滴泪,但若是凤羽对他不屑一顾,他便觉得比死还难受。
  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依凤羽的作风,即便交出兵符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死对他而言纵然不可怕,可这一死,他在凤羽心中的地位便永远无法更改。
  既然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凤君也不怕争个鱼死网破。
  “若我不交,您打算如何处置我?”凤君抬眼,平静地望著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君王。
  凤羽危险地眯起双眸,道:“你想威胁朕?”
  “不敢。”凤君低垂眼睑,他的态度没有一丝僭越,仍是恭顺敬从的模样,只是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激怒了君王。
  他道:“兵符是您亲自交给我的,为的是让我保卫国家,我自认没有犯错,为何要交出兵符?”
  凤羽闻言,怒极反笑。
  好一个凤君,好一个智勇双全的大将军!竟胆敢抓住他不愿张扬这一点来要挟!实在可恨至极!
  无论是凤君的身世,还是凤君的叛变,凤羽都不能张扬出去,一来是不能给皇家蒙羞,二来是担心声望极高的凤君被囚禁会使军心民心动摇,殊不知这竟给了凤君跟他谈判的筹码。
  待续
  补充说明一下,此文美强、年上。
  君王(4)
  凤羽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而後沈声道:“你要如何才肯交出兵符?”
  凤君涩然一笑,坦荡道:“您要我交出兵符,无非是怕我对您不忠,可我能对天发誓,我心中决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心,我也非贪恋这一统万军的兵权,我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丝留在您身边的权利。”
  凤羽心里一阵阵地冷笑,心道凤君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挺精明。他走到凤君眼前,伸手托起凤君坚毅的下巴,让那张赤诚的俊朗面容以仰望的姿态面对他。
  凤君的目光不卑不亢,且不再掩饰心中的爱慕之情。
  凤羽扫视过凤君的盔甲,意义不明地夸道:“朕赐的这套战衣果然适合你。”
  凤君道:“凡是您赐予我的东西,对我而言都是无比珍贵的。”
  凤羽道:“以你如今的戴罪之身本没有资格再穿这套盔甲,但朕还是让你穿著风风光光地来见朕,这是朕给你的最大仁慈,只要你交出兵符,朕不会抹杀你过往对国家所做出的贡献,朕和火凤国百姓都会认可你的荣耀。”
  凤君不禁苦笑,笑凤羽仍不明白他的用心。
  他望著凤羽的双眸道:“这并不是我所企求的您的仁慈,若你愿意再宽宏大量一些,为何不继续将我留在身边为您的江山卖命?”
  “宽宏大量?”凤羽的神情仿佛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美丽俊容虽露笑意,然而却像冰雪般散发出强烈寒意。
  只听他冷声道:“你的母亲背著朕干出这种淫乱之事,你却叫朕宽宏大量一些?”
  就连一个普通的平民男子都绝无法容忍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更何况他堂堂一国之君!这是罪大恶极的欺君之罪,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凤君磕头道:“皇上,母亲的过错,我身为儿子不敢加以指责,但我愿代母赎罪。”
  凤羽衣袖一挥,绝情道:“朕不需要你的赎罪。”
  凤君的存在对凤羽来说,就像是在提醒他曾经如何地被妃子欺骗。在他真心宠爱著洛贵妃的时候,她宁可为一个落魄无能的乐师生孩子,也不愿对身为君王的他交付真心,那对他是一种难以释怀的折辱。
  “你的身体里流的是那一对奸夫淫妇的血!”
  凤羽的话字字如箭,插入凤君苦不堪言的心上,然则无论再苦,他也不能在凤羽面前示弱,一旦退怯,等待他的便只有凤羽一生的鄙弃。
  他道:“我是皇上养育长大的,自小我所接受的教育便是一心一意效忠於您,您是我这辈子最敬最爱的人,这并不会因为我是不是您的儿子而改变。”
  如果凤羽不能忍受他的存在,他可以继续守到边疆去,十年二十年都无所谓,只要火凤国有需要的时候,凤羽会想起他,哪怕只是要他去送死也好过现在这样以如此卑贱的罪名而被赐死。
  一遍又一遍从凤君嘴里听见“儿子”二字,凤羽只觉得异常讽刺,按捺的怒火也越来越炽。
  他没有耐心再听下去,道:“朕不管你如何想,朕要你交出兵符!”
  “不。”凤君拒绝。
  凤羽沈声道:“不要逼朕用手段,在外人眼里,你毕竟还是火凤国的皇子,朕不想因你而坏了皇室的声誉。”
  凤君却一脸坦然接受道:“您可以对我用刑,只要这能让您消气。”
  凤羽怒而咬牙道:“好,既然你这麽想尝苦头,朕成全你。”
  凤羽命守在殿门外的侍卫进来取走凤君身上的盔甲,让他只著白色单衣跪在地上。
  侍卫将血红长鞭递到凤羽白皙修长的手上,而後逃命一般赶紧退出殿内。
  美貌的君王此时浑身上下散发出叫人由心发寒的怒气。
  凤羽道:“交还是不交?”
  凤君摇头,瞬间第一鞭落在了他的脸上,顿时一道紫得发黑的狰狞鞭痕占据他整个右脸颊,顷刻,血珠缓缓渗出。
  凤羽单手挥动长鞭,接著又几下落在凤君的肩上、臂上、大腿上,每一下的力道都是毫不留情的,划破衣料落在皮肉上发出“啪、啪、啪”的惊心声响。
  凤羽挺直脊梁,哼都没哼一声。
  见他如此,凤羽不但不解恨,反而怒火更盛,後来的几鞭便故意挑著鞭痕打,一鞭两鞭三鞭地叠加下去,直把伤口打得皮开肉绽。
  凤君默默承受,痛时也只是咬紧牙关,冷汗从他额头滑落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凤羽握鞭的手心已经又烫又红,可凤君却没有一丝屈服的样子,这让他的怒火燃到了顶点。
  虽然不愿承认,但凤羽却是比谁都清楚凤君的倔强性子。
  他们毕竟做了二十年的父子。
  落在凤君身上的最後一鞭让整条长鞭断裂成两部分,凤君的身形忍不住微微一颤。
  凤羽扔掉令掌心隐隐作痛的鞭子,绝然转身背对伤势严重的凤君。
  凤君咬了咬牙,硬是将到唇边的痛吟吞进肚子里,艰难地抬起被汗水模糊了视线的黑眸,望向背影冷冽的君王。
  “父……”
  恍惚间,他差点错口喊出以往的称谓,所幸他及时意识到而止了声。他已经失去了尊称那个人为父亲的资格,亲昵的称谓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禁忌。
  然,凤羽还是捕捉到了他这微弱的声音,那一个“父”字生生刺痛了他的心。
  他恨凤君没错,但过去二十年,他也是真心疼爱著凤君,日积月累的感情不是他想就可以一朝一夕消失无踪。
  在事件真相没有查明之前,他又何尝不希望一切只是闹剧,凤君确确实实是他凤羽的儿子,是火凤国杰出的王位继承人?可是当铁一般的真相放在眼前时,他没办法不恨。
  任何君王眼里都是容不下一粒沙的。
  凤羽回身,目光又恢复成冰冷无情。
  遍体鳞伤的凤君没有对君王流露出一丝不敬和怨恨,他十分平静地等待君王给他一个答复,或者说是一个施舍。
  凤羽看著他道:“朕再给你几日的时间考虑清楚。”
  凤君虚笑了一下,他早已经想得很清楚──兵符,他现在不能交,要交也要等凤羽对他改观以後。
  不过难得凤羽还会对他有一点儿心软,凤君说什麽也会把握住机会。
  见凤君沈默不语,凤羽便当他是默从了自己的安排。
  “三日之後,朕要听到满意的答复。”
  凤君暗自苦笑,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而已?
  如今的他已是骑虎难下,退一步是死,进一步也是死,那他还是选择搏一搏看能不能扭转命运。
  侍卫将凤君带走後,龙椅上的君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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