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虽然身在外,但宫里的事情还是非常清楚的,尤其是关於凤羽的。这个邵贵妃他早有所耳闻,似乎凤羽相当宠爱她,昨日他也见到了,确是沈鱼落雁之姿,只是比起凤羽的风华气度来,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庸脂俗粉。
“见过大皇子。”见了凤君来,邵贵妃寝宫外的守卫跪下行礼。
凤君挥挥手让他们起来,道:“皇上在里边不?”
“在的,奴才这就去通报。”
等了片刻,通报的守卫出来,道:“皇上说他累了,请大皇子回宫。”
凤君早料到凤羽不会轻易见他,或许还会为他擅自出殿而发怒,可他也没打算轻易离开。
“你去说我是有要事要禀。”
守卫只得再进去通报一次。
王公公见此情况,劝道:“大殿下,还是回去吧。”他担心凤君的固执会惹得龙颜大怒。
凤君摆摆手,示意王公公不要多言。
午後的天色显露出诡异的阴暗,看样子将会有一场暴雨来袭。
“一场春雨,一场寒。”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凤羽告诉过他的一句话,不由低声喃道。
在他们国家,春天的雨季一到,那就是预示著冬天差不多要来了。
待续
君王(16)
不久,天与地之间悬挂出一道雨帘,沙啦沙啦,打破了午後的清静。
“皇上。”邵贵妃呈上酒杯,秋水般的眸子望著美丽却面无表情的君王,透露出处处小心的神情。
凤羽斜靠在软榻上,取过酒杯,举止貌似慵懒,随後一饮而尽。
邵贵妃示意一个宫女退下,自个儿跪到君王身後服侍,轻轻捶揉著君王的肩头,又吩咐宫女去给香炉里添些炭火和香料。
宫女掀开香炉,橙黄的火苗映入君王冷淡的眸子里。
凤羽若有所思。
“他还在外头?”他问一旁的太监。
太监连忙上前回话,道:“大皇子说皇上不见他,他就一直跪在外头不走。”
凤羽挂起冷笑,这种情况倒是似曾相识。
凤君十四岁的时候邻国入侵边境,年少气盛的凤君第一次向他请命,那时候他对这个儿子虽然有信心,但毕竟心里有些为人父母的私心作祟,他并不想这麽快就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去冒险,那时候的凤君也是这样固执倔强,为求自己应许,在御书房门外整整跪了一上午,直到自己肯见他为止。
凤羽还记得那时是寒冬飞雪之季,太监把凤君领进御书房的时候,凤君那张意气飞扬的脸都被冰雪冻得发白,少年时期瘦削挺拔的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巍巍颤颤,只是他的神情气势、他的举手投足却丝毫没有怯弱,反而昂首挺胸地跪在自己面前,以洪亮的声音向自己提出领兵出征的请求。
他曾经多麽欣慰自己有这样一个出色出众的好儿子……
思及此,凤羽的瞳孔猛地收缩,双眸中迸发出一股逼人的杀气,他的手不由握紧了酒杯,他恨──恨自己到头来竟被一对贱人耍得团团转!而且,他还失去了一个让他自傲的儿子!
不能原谅!这绝对不能原谅!
“嚓”,一道清晰无比的声音吓坏了伺候在君王身边的所有人。
“皇上!”众人惊呼。
方才还在君王手中捻著的青花龙纹高足杯此时已碎成了几块瓷片,锋利的碎口割破了君王的手指,鲜红的液体从洁白的指间淌出。
“快来人,快传御医!”邵贵妃登时花容失色,皇上在她这里受了伤,事情可大可小啊。
“不用了。”凤羽出声阻止道,扔掉手中的碎杯,坐起身,用宫女递上的丝帕缠上了受伤的手。
邵贵妃托著凤羽受伤的手细心察看,道:“皇上,还是让御医来看看吧。”
“小伤而已,别把事情闹大了。”凤羽摇头。
邵贵妃只好命宫人取些药物来,亲自替凤羽的手上药。
宫殿外响起了一声闷雷。
凤羽蹙了蹙眉,邵贵妃见状,不由放轻了动作,紧张道:“臣妾弄疼皇上了吗?”
凤羽仿佛没听到,顿了一下,又问太监道:“外头雨大吗?”
“回皇上的话,这是今春第一场雨,难免雨势汹汹。”
邵贵妃从他这句话中就已揣出他心思,道:“皇上是担心大皇子吧?依臣妾看,大皇子不见到您是不会回去的,皇上不如……”
“别说了。”凤羽冷冷打断。
“是,臣妾多嘴了。”邵贵妃垂下颤抖的眼睫。
一想到昨日的事,凤羽心里又是一阵怒气,既有对皇後擅自做主的不满,也有对自己轻易前去解救凤君的不快。
明知道凤君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还是不能允许别人伤害,救下凤君的时候,他竟情不自禁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更别说一路匆匆地赶到净身房去。
那种仿佛是担心的感觉让他无法释怀,那像是在提醒他自己,他一定会对凤君心软,他一定会原谅凤君父母的所作所为……
不!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们都退下,让他进来。”凤羽忽然对所有人命令道。
既然凤君非要把自己送上门来让自己泄恨,他没理由放过。
邵贵妃带著人退下後,凤君推门而入,浑身湿透的他以臣子之礼跪在凤羽面前。
“臣参见皇上。”
凤君垂著头,雨水从发丝末梢滴落,一滴接著一滴。
“臣?在朕面前,你也配自称为臣?”凤羽丝毫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冷冷问道。
凤君道:“今日我是以臣子的身份来向皇上请求一事,请皇上重新安排监军的人选。”
凤羽并不意外,今早闵副将去见凤君的事他自然知道,也料到闵副将一定会将此事告诉凤君,只是他没想到凤君会立刻就来找自己。
“朕已经任命了凌儿,何况此事也轮不到你有意见。”
凤君道:“臣身为一军之帅,若皇上安排的监军人选不适当,我当然必须提出意见,皇上安排三皇子当监军,别说臣的部将不服,臣亦不服。”
“凌儿有雄心抱负,朕自当给他机会,你不服?你没有资格不服!至少……至少凌儿是朕的儿子,你不是!你连当朕的臣子都不配!”凤羽忍不住发怒。
凤凌没有凤君出色,凤凌还有众多的缺点,这些他通通都知道,但凤凌是他的儿子,是他货真价实的儿子,而且将来有一天或许还要肩负他火凤国的江山,他已经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凤君──一个贱种的身上,那他只能重新培养一个让他满意的儿子,所以他必须尽快地让凤凌成长,让凤凌成为一个有能力领导国家的人。
凤君抬起头,道:“皇上,我知道您对我已经没有信任,甚至厌恶我的存在,但我可以对天立誓,不论我是不是您的儿子,我都会对您忠心耿耿,这……难道还不够吗?”
凤羽冷笑,道:“那你至今不肯交出兵符又算什麽?”
凤君心有愧然,低声道:“这就算是我小小的一点私心,我只是想继续留在您身边……”
“够了,光冕堂皇的话朕不想再听,你如果要留在朕的身边,你就只配当一个男宠,除此之外,你什麽都不是。”凤羽目光犀利地盯著凤君,一字一句道。
“三皇子绝不适合当监军,请皇上三思!”凤君仍执意请求道。
“朕……”
“皇上!”
凤羽不禁一怔。
又是这种倔强的态度,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的凤君重叠在一起,当年他就是因凤君锲而不舍的一再请求而改变了主意。
难不成而今他还会因此动摇?
凤羽压下心头的异样,双眸冷冷看著凤君,道:“朕告诉过你,你在朕面前只有一个身份。”
闻言,凤君蓦地一惊。他没有贴著面具,也不是身在母亲住过的寝宫,他已经这样就可以摆脱那个身份……看来,似乎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皇上,我……我是以、以臣子的身份在向您……”他暗地咬著牙。
“这个身份你也不配!”凤羽用讥讽的口吻打断道,站起身,用靴尖挑起凤君布满雨水的俊容,道:“你知道朕的妃子们在向朕提出请求的时候都要怎麽取悦朕吗?”
待续
君王(17)
“只要我……您就会听取我的建议?”
“呵,你能做到的话。”
凤羽转身,坐回榻上好整以暇。
望著扬起冷漠笑意的君王,凤君缓慢地垂下眼睑,站起身,走到榻前再次跪下,短暂的迟疑後,他伸出手……
“啪!”凤羽将他的手狠狠拍开。
凤君一脸错愕不解地看著他,虽然被拒绝的羞耻令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但他很快紧握成拳平复下来。
“你打算用这双手碰朕?”凤羽嫌弃地眯起眼。
凤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都是湿的,就连双手也不例外,掌心一片冰冷,他犹豫了一下,脱下尚在滴水的外袍,所幸贴身的里衣并不太湿,虽然有几处湿濡紧贴在胸前背上,但因寝殿内燃有香炉,加之他生性并不畏寒,所以对他来说并不算冷。
凤君走到香炉边,伸出手,将湿冷的双手烘得干爽又温暖,然後才回到凤羽身边。
有过前一次的经验,这次他显得没有那麽慌张,而且心里也没有考虑得太多,毕竟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已经做过,比这再羞耻的模样也早被凤羽看见过。
抱著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态,凤君埋首在君王胯间,生涩但柔暖的舌尖用著大胆而直接的技巧挑逗男人的情欲。
凤羽冷冷地看著底下的凤君,即使此刻他的下身正灼热地挺立在对方的口腔中,他的眼神仍旧漠然得像置身事外。
冰冰的雨水从凤君的湿发上滴落到他裸露的肌肤上,很快被散发著欲念高温的身体所蒸发,无踪无影。
伴随著凤君不断地摇晃头颅,洒落的雨滴渐多渐快,凤羽被那冰冷的感觉一再侵扰得有些烦不胜烦,无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将凤君的头发往後拨去。
当他的手指轻轻扫触过凤君的面颊和耳际,那似乎是有些不经意的温柔让凤君怔了一下。
凤君的停顿马上令凤羽反应过来,而他的手竟还执著凤君的发丝未曾松开,他心里一诧,随即推开了还含著他下身的凤君。
这猛一分离,唇舌与火热顶端牵扯出一道长长的暧昧银丝,直到凤君往後跌坐在地,银丝才骤然断裂。
凤羽胸膛起伏不定,看著凤君,眼神里似乎忘了维持他该有的冷漠。
率先回过神来的是凤君,他用手背拭去挂在唇边的水迹,顿了一下,道:“皇上……是不满意吗?”
凤羽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恢复了冷漠的样子,道:“朕满不满意,要看你懂不懂接下来要怎麽做。”
接下来吗?凤君在心里惨淡一笑,原来凤羽是打算在这里做到最後,在另一个妃子的寝宫宠幸他?
外头的雨下得好大,声音之响,仿佛天地之间都寂静了,除了雨声,其余都听不到。
或许,聪明的王公公还会在门外看守,以防有人进来打扰君王的“雅兴”。
凤君连一点儿抵触情绪都没有时间去酝酿,当他明白凤羽话中涵义的时候,他只是下意识地服从,毕竟无论如何反对都不可能改变凤羽的决定。
凤羽想在这里宠幸他,即使不是为了监军的事,他也只可以配合,说到底,他的父母亏欠了凤羽,而他承诺过要赎罪的。
事实上,对凤君来说,父母的罪过他根本不在乎,只是因为他们伤害到的人是凤羽,因此他才甘愿背负这罪名,代母赎罪。
情这一字,果真叫人疯狂。
凤君上了榻,然而凤羽并没有动作,只是沈默地盯著他看,像在等一场好戏。
还不够满意的意思麽?凤君确定他是在为难自己。
别开脸,立起膝盖,慢慢往两侧张开,这种样子已经是凤君的极限,俊朗的眉宇间不禁流露出一丝羞涩的苦恼。
但,对拥有三千後宫的君王来说,这远远不够主动。
“想讨朕的欢心,只到这种程度,朕可看不到你的诚意。”迟迟没有动作的凤羽开了口,语气带点讥诮。
凤君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他不是个风流放浪的人,虽然少不了有女子对他投怀送抱,而且他年轻气盛又长在军中,自然是有需要发泄的时候,但比起行为孟浪的女子,他更锺意娴静大方的类型,所以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到让凤羽的程度,他并不清楚。
万不得已下,他只好开口问道:“您希望我怎样做?”
看著他那张窘迫到极点的脸,凤羽勾起唇角,视线在他身上由头到脚一通审视,似乎是在考虑要用什麽为难人的法子。
片刻後,凤君听到凤羽用悦耳的嗓音说了三个字。
“坐上来。”
凤君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脸上不由自主感到一阵燥热。
“怎麽?这样就做不到了?”凤羽挑了挑眉。
“不。”凤君从紧抿的薄唇里挤出声音来,道:“我可以。”
凤羽就这麽坐著不动,看著凤君跨坐到他身上,双手无所适从地搭放在他双肩上,一对上他的眼就避开视线,动作一点儿也不像他嘴上答应的那麽麻利。
“该不会要朕一步步教你吧?”凤羽故意没耐心地问道。
凤君这种从容不再的样子在他看来比较顺眼。
抓著凤羽的肩膀,凤君抬高自己的腰身,随著身体的下沈,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双唇抿得更发白,冷汗点点浮现额际,仿佛被他纳入体内的是一把火热的利刃,正试图将他的身体剖裂开来。
“嗯!”这种体位让凤羽进入到身体里从未有过的深处,凤君改而圈抱住他的颈项,低头发出压抑的闷哼。
适应了那种异样感後,凤君的身体开始上下摇晃,伴随著身体不间断的起起落落,他闭上双眸也能感觉得到进出臀部的阳具越发坚挺。
这是否说明他的努力让凤羽满意了?
悄悄地,他划出无奈且涩然的苦笑。
交合的晃动越是激烈,凤君抱著凤羽的双臂便越是收紧,掩藏不住的喘息声与外面倾泄的雨声夹杂一起,回荡在偌大的宫殿上空。
大概凤君本人亦没有发觉到,他的身体在凤羽的怀抱中情不自禁地颤栗著,这让凤羽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怜惜之情,甚至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想要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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