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诛杀?这个规定从何而来?”明月疑惑地看着左近卫,感觉此人的眼眸黑得深不见底。
“想知道?你夜晚出去便知晓。” 左近卫冷笑一声,吩咐刚才那名小女孩留下来安顿他们,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令堂的,他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我们没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蚩尤不满地对着左近卫的背影吐舌头,嘟嚷着。
“蚩尤,你是小孩子吗?人家给你面子是人情,不给是道理,别埋怨了。”看到蚩尤一副秀逗的模样,明月看忍不住笑了。
“你令堂的,敢说本大爷是小孩子,本大爷废了你!” 蚩尤恶狠狠地威胁,偷瞄了一旁的将臣,没敢实际行动。
“嗯,明月郡主说得对,蚩尤大哥比小天更像小孩子!”一直乖乖不语的刑天正经八百地点头。
“就是,搞不懂他为何总说自己十八岁!”旁边的将臣也煞有介事地点头。
“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这种事情还需要商量吗?欺负我眼睛小是不是?” 蚩尤一怒,一鼓作气地把人家的桌子拍翻,顿时残骸四溅,把呆在一边的小女孩吓得目瞪口呆。
“小朋友别害怕,那位哥哥不是坏人,只是脾气坏了点!” 明月笑容温柔地安抚小女孩,等她的脸色稍霁,便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菊花,漂亮姐姐。”小菊花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然后走过去拉了拉正怒视将臣和刑天的蚩尤,怯怯地说,“小哥哥,你打破这个桌子要赔钱五千欧比!”
“什么?抢劫……”正要发怒,但见那纯真的面容泪光闪闪,蚩尤慌了,连忙做鬼脸道歉,“额,拜托你别哭了,天哪,本大爷赔,本大爷赔了!”
“那我带你们去厢房休息,明天开始工作!”说着,小菊花亲昵地拉着蚩尤的手,往里面走。
看到蚩尤红着脸,含羞答答地跟小菊花走进内院,明月忍不住笑了,回头见将臣盯着窗外的雪花,眉头紧锁,忍不住问:“将臣,怎么啦?”
“我闻到血腥的味道,似曾相识!” 将臣酷酷地说。
“明明是雪花,怎么会想到那些东西?别想了,好好休息吧!”说着,拉着他的手走进内院。
夜,朗月清风,雪花不再飞扬,琉月馆的内院一片雪亮,寂静无声。
明月凝视着院内的一片雪白,不由得想起了冰夷,脑海中又再闪现一些细碎的片段,顿感头痛不已。
她甩了甩脑袋,感到口舌干燥,走过去倒杯茶,却发现水壶是空的。想叫流莺,蓦然想起她正危在旦夕,苦涩地笑了笑,然后披上紫袍,拿着空水壶向厨房走去,不料被一个匆匆而过的娇艳女子撞倒在地。
“你没事吧?” 明月感觉肩膀疼痛无比,但忍痛站起来,礼貌地伸手扶起那名女子。
“没,没事!”女子略显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在明月的扶持下站了起来。
“姑娘何以如此匆匆?”明月皱了皱眉,与她保持一段距离,问。
“啊!我还要去表演……哎呀!”女子似乎想到了不得的事,正要离去,却发现腿脚疼痛无比,忍不住痛苦尖叫。
眼见对方向地面扑去,明月立刻轻身前去,及时稳住她的身体。
“你的脚扭伤了。”略懂医术的明月细心观察了她的脚踝,坦白道,“不能表演。”
“怎么可以?我不去表演,馆主一定会解雇我,我全家老小就靠我过日子,怎么可以?呜呜呜……”说着,往明月身上倒去,弄得她不知所措。
“姑娘不妨带我们去见馆主,我们可以替你求情。”
正当明月苦恼着,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闪现,接住倒下的人,抬头望去,正是冷酷无情的将臣。
“哎,馆主是不会见我们这种小人物,她只会接见花主,解雇的工作都是左近卫一手包办的。”面对俊朗邪魅的将臣,梨花带雨的女子顿感心如鹿撞,双颊绯红。
“如此说来,左近卫一定见过馆主了?”捕捉到重要的信息,明月满心期待地问。
“不,左近卫虽然是副馆主,但不是花主。我们的馆主比较好色,他那种资质是不可能见到馆主的。”偷瞄着冷酷的将臣,女子含羞地低头回答。
“你们的馆主不是苏姬夫人么?怎么会好色?” 明月思索了半刻,问。
“女人就不好色?可我们的苏夫人就很好色,搞不好她们是两姐妹。”没等对方回应,刑天从将臣的身后跳出去,抬起红彤彤的小脸,煞有介事地说。
“嗯,极有可能!” 将臣托着下巴,酷酷地附和。
“你令堂的,这是什么鬼结论!”还没等明月回过神来,蚩尤的大嗓子便破空而出,不一会儿便见他扛着龙魂剑,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可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明月不解地敛了敛眉。
“有将臣大人在的地方,就有小天,小天是不会离开他的!” 刑天挺着胸膛,拍了一下,目光炯炯有神。
“你们吵得本大爷无法入睡,本大爷是出来投诉的!”接收到众人的目光,蚩尤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本大爷是谁?蚩尤你何时投靠了别人?”没等明月回应,托着下巴思考的将臣突然闪身到蚩尤身后,手中的钩镰枪架在他的脖子上,问,“月儿,需要我抹杀他?”
“你令堂的,把这该死的东西拿开,否则本大爷砍死你!” 蚩尤一向都是行动派,说着就抽剑向身后刺过去,跟将臣打起来。
明月对此已司空见惯,没有她的允许,将臣是不会杀人的,便不理会他们。
“姑娘,那谁是花主?”跑到女子面前,她问。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帮我上台表演,夺取花主名号。”女子盯着明月那比日月星辰更耀眼的笑容,面露狡黠之色。
对方一脸恳切,明月心里动容,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蚩尤拖着龙魂剑走过来,猛地把她推到紧追而至的将臣身上,面对女子,眯起小眼睛。
“笨蛋明月,你别上当,这女的一副狐狸精模样,搞不好是陷阱!邵云影那只死狐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审视了一会,蚩尤转头向站在一旁的将臣征询意见,“你说是吧,将臣?”
正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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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看月儿表演。” 将臣用钩镰枪托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点头,完全是问非所答。
蚩尤听着,禁不住跳起来,大骂:“你令堂的,将臣果然靠不住。笨蛋明月,本大爷相信聪明的你绝对不会——”
“我答应你!”蚩尤的叫骂还没完,明月便笑眯眯地答应了。[WWW。WRSHU。]
“嘭!”可怜的蚩尤不慎倒地,目光怪异地盯着明月和将臣,躲在角落里叫嚷道,“你们都欺负我眼睛小,不理你们。”
纯真的刑天见此,立刻跑过去安抚他。
女子被蚩尤如此滑稽的表情逗乐了,拉着明月的手,激动不已。
“太好了,据我所知,花主只有大贤者和智贤者,他们——”
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啊”的一声惨叫,消去了她的话音,房内的住客纷纷跑向发音源。
究竟发生何事?
众人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道不出,不明所以然,只是,于是纷纷跑过去。
当他们赶到案发现场时,看到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忍不住呕吐,满腔怒气和疑惑,除了丧失人之本能的将臣。
死的人是接待他们的小菊花,死状恐怖,四肢被硬生生地割裂,流血而亡,眼珠因过度的痛苦在死后不能闭合,仿佛要裂开似的。
究竟是谁如此残忍,虐杀了年仅十一岁的她?
明月感觉很寒心,忽然想到刚进琉月馆时将臣的话,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她想知道真相,但后来负责彻查此案的左近卫告知,小菊花是触犯禁忌被诛杀的,内心十分震撼,更让她震惊的是,这里的人仿佛对此司空见惯,很快遗忘了小菊花,生活依旧。
“蚩尤,为何人死后总会被遗忘?” 她无法忘记这个曾经纯真地对她欢笑的小女孩,忍不住问正在扫墓的蚩尤。
她知道,蚩尤也无法忘记第一次牵着他的手的小女孩。
“证明那些人不过是死者的过客,或者死者只是他们的过客,但是,我不会忘记小菊花,即使……” 蚩尤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小菊花的坟墓。
“我先回去了,今晚我要代替映红上台表演,你别呆太久了”从不见他如此感伤,明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然后离去。
回到热闹非凡的琉月馆,她穿过正堂,来到后院,映红已在等候,看到她来,笑得分外高兴。
“我很期待你的表演,感觉今晚的你一定会倾国倾城!” 映红的眼里充满了可疑的兴奋。
明月不明白她的兴奋和期待从何而来,苦涩地笑了笑,没说什么,走进内堂,让她为自己盛装打扮。
夜,雪花纷飞,灯影交叠,歌声糜烂,馆内一片喧嚣与璀璨,只为一年一度 “花主之秀”的竞选。
“哎呀哎呀,我看你们的郡主也应该出场了,怎么还不出来呢?该不会要千呼万唤始出来吧?”表演开始不久,坐在首座的邵云影喝了一杯蚩尤刚端上来的茶水,摇着扇子,优哉游哉地说。
“你令堂的,为何我要在这里伺候你?”端了一整天的茶水,蚩尤戟指怒目。
“哎呀哎呀,蚩尤小朋友,好久不见,看你这副小二打扮的,还真意外地适合呢!” 邵云影故作惊讶地打量着满脸通红的人,取笑道。
“你令堂的,我果然还是想砍了你!”说着,就要拔剑,却被周围的哗然声打住,抬头望去,不由得怔住了。
只见舞台之上,灯光之下,一袭红衣轻纱裙的明月,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铛,面罩轻纱,双目顾盼生辉,风流韵致。在众歌女中穿梭,如同燕蝶飞舞,摇曳着婀娜的身姿,那种惊艳,惹得全场轰动。
而听到台下的赞叹声,明月没有往下看,只是瞟了一脸酷酷的将臣,发现他正脸带红光地追逐自己的身影,发现她的目光,又若无其事地别过脸去,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
其实在上台之前,她异常紧张,一向独来独往的她,没有这种表演的经验,但东夷人以“凤”为图腾,崇拜太阳,是一个喜爱音乐、擅长歌舞的民族。东夷郡主曾强迫她学习雅乐舞蹈,以便祭奠表演,将臣也曾见她在东夷部落舞蹈舜乐《大韶》,是那样的尽善尽美,于是便成了今晚表演的节目。
她知道,将臣不过是想她只为他而舞,但她无法独为他而舞,因为她的心在远方。
霓虹依然闪烁着,一曲舞尽,明月向藏在暗处的将臣投以抱歉的目光,然后转身回后台,让映红卸下自己的装束,却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
对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用灵力封锁了肢体和语言,扛着肩膀上,穿梭在风中,至郊外荒野。
“将臣果然非等闲之辈,佩服!”那人忽然停了下来,黑色的衣袂在空中翻飞不断,猎猎作响。
“将臣!” 明月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流向自己渡来,睁眼,笑得十分安心。
“放开她!”将臣手持钩镰枪,指着那人的心脏部位,沉声命令。
“看来今天非你我团聚之日,择日再来!”说着,黑衣人毫无顾忌地把明月抛向空中。
将臣见此,立刻上前接住她,同时解开被封锁的肢体和语言的束缚,确定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因为对方戴着黑色的斗篷,无法得知其真面目,重获语言能力的明月立刻追问。
“……”
那种死寂的沉默已让人以为他拒绝回答,但沉默过后,那人忽然诡异一笑,微微侧身,露出诡异的侧脸,彷如黑夜中的死神般,周围透露中诡异的色彩,让人不得不却步。
“你知道我是谁的,可惜你已遗忘!希望下次你记得我是谁,否则后果很严重!”那人阴测测地说。
“你——”声音时高时低,明月感觉很不舒服,正要追问详情,但那人已挥一挥衣袖,消失在空中。
“走!”将臣转身,面无表情地吐出冷淡的话语。
“将臣,我——”明月知道他不高兴,连忙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宴会要散,不见你,他们会闹翻天。”将臣脸部的线条柔和下来,轻轻地拖着她的手。
“嗯!”明月见此,乖巧地握住那温暖宽大的手,在柔和的月光下随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回琉月馆,心里有了一丝甜蜜和安慰。
然而,回到琉月馆,当她再次见到映红时,已阴阳相隔,她的死状,跟小菊花一样,带给震撼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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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蚩尤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右手那块抹布甩了甩,落到刑天的手上,然后往回走,嘴里嘟嚷着,“不行,本大爷困死了,还是回去睡觉——哎呀,你令堂的,哪个混蛋敢撞本大爷的鼻子!”
“哎呀哎呀,蚩尤小朋友骂得可真是中气十足呢!”无视蚩尤的怒目,邵云影摇着扇子,笑眯眯地步入内堂。
“你令堂的,我们的帐还没清呢!”说着,蚩尤揪起人家的衣领,眯缝着小眼睛,怒吼,“你是这里的管家,为何让我们当佣人,而且昨晚还让本大爷专门伺候你,活腻了?”
“哎呀哎呀,这可冤得很呐!没钱就该劳动,就算人家是这里的管家,也改变不了蚩尤小朋友当小二的事实哇。不过,请你们放心,只要不犯错,你们在会这里丰衣足食的。” 邵云影依然笑眯眯地摇着扇子。
“你令堂的,大冷天你扇个鬼!”说着,蚩尤夺过他的羽扇,扔在地上,狠狠地踩踏,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脚印后,转身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得意地笑了,“嘿嘿,这回还看你装什么风流才子!”
“蚩尤,你别气了,我来帮你打扫!”一直在烦恼着小菊花和映红之死的明月,此时摇头叹息。
“月儿,我来!” 将臣立刻抗议。
“将臣,不用过分照顾我!” 明月知道他的心意,但此刻的她真想找些事做,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两个人的死。
“哎呀哎呀,忘了告诉你们,雪月城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女人不能干活,让女人干活的男人是会被诅咒滴。” 邵云影可不敢让碰到什么就坏什么的将臣来干活,连忙提醒道。
“够了没有,你这个混蛋还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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