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男人压根儿就不相信自己,邦彦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的说:
“我真的爱你,所以才想要独占你,不想你属于任何人。我一点都不想你离开,我希望你永远待在我的身边,所以我……”
在邦彦看到勇的眼神之后,下面的话就被梗在喉中。太过激动的他根本没发现勇是用这么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你是什么意思?”
勇撩起前发。
“什么叫爱我?”
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邦彦只想把自己的心情忠实地表现出来。
“我喜欢你。”
真话往往让人脸红,邦彦也不例外地低下头。
“你今天真奇怪,两个男人还谈什么喜欢跟爱?恶心死了,你是同性恋吗?”
恶心死了。被这四个字刺伤了心的邦彦仍旧继续说:
“或许是吧!但是,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也就是说你还是喜欢男人?你该不会是变态吧?”
勇充满恶意地扬扬下巴。
“因为你是同性恋又喜欢我,才无法忍受我跟有纪交往,才想让我们分手吧?你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邦彦无法辩驳是因为多少有着心虚。但是不只如此,他真的不想看到勇知道被骗之后伤心难过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哪一边的比例较大。
“我还以为这世界上找不到几个像你这样什么都会的人,想不到你原来是个同性恋啊!难怪你从来没有女朋友。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是充满了尴尬的难堪。勇扯动着嘴角,仿佛胜利者似的大咧咧的说:
“不好意思,我也有选择的权利。就算你是我朋友又照顾我,不过有蛋的家伙我可不要。”
勇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以前不管工作得再晚,晚上九点之前一定会回来,但是这两天已经连续都到半夜十二点多才进门。
“我回来了。”
他即使回来也毫不在意地跟邦彦打招呼。
“你还真认真啊!”
看到把工作带回来做的邦彦,勇打了一个嗝。一股酒气立刻扑鼻而来。
“别太辛苦了。”
他满身脏污地转进床上,既不洗脸也不刷牙。自从邦彦什么都不说了诸侯,勇更是旁若无人。就好象在对抗似的,勇把邦彦过去区所有禁止的事一律实行。晚归、喝酒、抽烟、不洗澡。就算洗了也不是在这里的浴室,或许他还在跟那个泰国浴的女人交往吧!勇连这个月的薪水也没有交给邦彦,邦彦没有责备勇夜夜笙歌的行为,也不能去责备。勇诚实的眼神了充满‘你喜欢我吧?’这几个字,每当两人视线交错,先移开的一定是邦彦。听到勇用‘变态’、‘同性恋’来形容自己,以及他那拒绝的态度,邦彦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感情在别人眼中,竟是被归类为那种形态,他无意为自己辩驳,事实上他是想触摸勇的身体,只要这种感情存在自己就永远无法变得普通。在被勇拒绝、否定的那一夜邦彦整晚都没有阖眼。他想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想怎么做。鼓励勇去工作、念书……。他突然想到小时侯的自己,在那什么都无法胜过勇的时期。随着两人的立场渐渐相反,邦彦变得愤怒起来。他无法原谅勇的父母、那些替他贴上标签的人们、老师、朋友。他想保护勇,他想成为唯一能保护勇的人。知识和教养全都是自己用来保护勇的武器,所以他想让勇知道只有温柔是不足以守护的。然而,这种想法到后来也只是狡辩而已。反正不管如何为他着想,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想待在他身边那份感情的借口而已。
邦彦每日每夜都反复思量。他从手边成堆的资料了抽出一本杂志。那是他刚才听到勇的脚步声时,赶快藏起来的居住情报杂志。他既然想一个人过的话就让他去吧,他不再想跟勇的生活 扯上任何关系了,除非他主动要求。
他不想再让自己的感情被嘲笑了。
勇的自我放逐生活维持不到一个星期。消耗体力的劳动和不规则的生活让他积累疲劳。结果还是他已经没有钱玩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正常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勇正常下班回家后,不可避免地两人见面的机会夜增加了。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赢了而经常面带得意的勇,久而久之也似乎像反省着自己的所做做为一样,态度收敛了不少。告白没多久那段日子连话都说不到几句,到了现在勇却会看着邦彦的脸色多少哈啦几句。
“今天真是累惨了……”
再普通不过的内容,所以邦彦也‘是吗’、‘真辛苦啊’的随意附和两句。他知道勇不满意自己的态度,但是现在的根本就不想管那么多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星期。在已经不见雪踪的二月底,明明已经感受到春天脚步的气息,小小的房间却还是充满了沉重的压迫感。
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六。看到一大早万里无云的天空,邦彦把积了一堆该洗的东西都拿出来洗。在房间一角乖乖看书的俊一看邦彦忙得差不多了,就走过来拉拉他的衣服。
“我们到外面去玩吧!”
勇听到声音也抬起头来。这个眼睛红肿、睡到将近十点的男人独自吃着早餐。
“爸爸待会儿带你去公圆,你乖乖坐着等我。”
对孩子说完后,勇把腌萝卜放进嘴里。
“上冈叔叔也一起去嘛!”
俊一看了父亲一眼又去拉邦彦的衣服。
“大家一起去啦,我想要带便当跟茶到外面去吃。”
看来俊一是想野餐。邦彦想起来昨晚看的连续剧里,刚好有女主角带小孩到海边去野餐的剧情。因为今天是休息日,所以邦彦就允许俊一晚点睡,把他抱在自己怀里看电视。
“天气这么好,等叔叔洗完衣服后到海边去吧!”
“恩。”
俊一开心的笑了。
“海边、海边。”
孩子像小狗一样兴奋地在地上翻滚着。邦彦等勇吃完饭后把房间整理一下,从壁橱里找出一块以前别人送的野餐布放进纸袋了。
“到半路再去买便当和茶吧!”
“恩。”
俊一头上戴了一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有点脏的蓝色棒球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邦彦转头一看勇正埋怨似的看着他。
“你也去吗?”
“免了。”
勇满脸不高兴地撇过头去。
“我有话要说,你能不能也一起来?”
脸转向一边的勇抓抓头。他沉墨了一会儿后才像不得不答应似的嘟嚷‘去吧去吧’。
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海边。这是个光是沙漠就有几百公尺的海岸,夏天游客络绎不绝,不过现在才刚入春而已,所以没什么。明明是一个相当漂亮的景点,去因为潮汐的变化无常,而被限定只能当作海水浴场而无法进行如冲浪等其他海上活动。
当邦彦在海岸线把车子停好之后,俊一就像被塞在箱子里的小猫一样飞也似的冲出车外,啪嗒啪嗒地跑下楼梯后向沙滩跑去。邦彦也拿着在超市买的便当和茶以及野餐布跟着走下去,勇则保持一定距离在后面走着。
邦彦把布铺在海浪打不到的地方,强劲的海风不断地吹翻即使用东西将四角压住的布。邦彦在堤防附近捡了些较大的石块加压。俊一脱了鞋子在沙滩上追逐着潮浪。
“记得别走进海里去哦!”
邦彦把手掌圈成圆筒状向俊一喊话。小小的头用力点了一下。
“你要跟我说什么?”
勇先开口。看他刚才在车里就一副不自在的模样,原来是在意着这件事。
“桑板附近有些便宜的公寓,虽然有点旧,不过附卫浴一个月三万。房东年纪有点大,人还不错,距离你上班的地方有很近。”
勇惊讶地瞪大眼睛。
“我会当你的保证人先帮你付押金和第一月的房租。你交给我保管的存款簿也会还给你。”
“哦……”
勇应了一声低下头。
“一个人的话做什么也比较方便吧!”
“是啊……”
有一段时间勇不说话只呆望着海边,好不容易才开口。
“关于你说的夜校,从春天开始我会很忙……”
“我正想说。学校是我独断的意见,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等想去的时候再说吧!”
“是啊……”
邦彦双手叉腰。
“等俊一上小学之后你会比现在更忙,觉悟吧!”
“……恩。”
俊一在浪边堆着砂山。
“帮我看一下东西。”
邦彦说完把鞋子脱掉走向岸边。在俊一堆成的三十公分高的砂山旁有一圈浅沟。
“这样水就会流进来。”
浪一打上来就把浅沟灌满。被浪不断拍打的砂山越来越薄,俊一悲伤地看着每一次大浪的来袭。邦彦想起勇的家,那个沉没在水坝里的破房子,可能连腐败的痕迹也没有留下吧!他跟勇小时侯常走的林道还有游泳完躺在上面晾干身体的大岩石,也全都埋入深不见底的地下。
“俊一,下次叔叔带你去看水坝好不好?”
“什么是水坝啊?”
孩子天真地问。
“一转开水龙头不是会流出来吗?水坝就是储水用的……恩,就像水桶一样。”
“大的水桶吗?好啊,我们下次去看。”
“约好了哦!”
大浪打在他们的脚边。或许是满潮的时间快要到了吧?刚才还在玩的地方已经出现黑浪来袭的痕迹。邦彦抱起俊一坐在自己的肩上。随着一个大浪来袭,俊一‘啊’的一声眼看着自己堆的砂山被卷得无影无踪,连脚下的立足点也变得不稳起来。
“去吃便当吧!待会儿我们再一起堆一座山。”
“恩。”
一被放在较干的砂地上,俊一立刻冲向铺着野餐布的地方。勇则躺在布上似乎睡着了。一回到家了,被海风弄得湿黏的手和脸都令人不舒服。眼睛进砂的俊一叫痛,陪他一起洗澡的邦彦用水帮他冲洗眼睛。
“不痛了吧?”
“恩。”
俊一红着眼睛点头。才在外面玩了半天的俊一后颈已经晒红了。邦彦把嘴唇贴近感觉得到微微的咸味。
“好痒哦!”
孩子什么都能有趣地笑。俊一非常喜欢跟别人一起洗澡,每次总是拉着邦彦一起洗。被他可爱的笑容吸引进去之后,没有一小时是不可能脱身的,所以邦彦每次跟俊一洗澡出来都累得半死。等两人一出来,勇也迫不及待地进去。平常那么不爱干净的勇,看来也受不了海风所留下的后遗症。玩了一天的俊一在洗澡后开始打呵欠,上床不到几分钟就睡着了。
俊一睡了之后,突然想到什么的邦彦打开壁橱,从塞在里面的箱子里翻出尘封的相簿。他将相簿拿到起居室把封面的灰尘拭掉后翻开,里面有着跟现在的俊一一样大的自己在傻笑着,勇也站在身边傻笑着。看到两人那无邪的笑容,邦彦不由得想问有什么事那么好笑。他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能笑得那么开心。相簿虽然不只一本,但在小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勇的照片了。
听到脚步声,邦彦把相簿塞进沙发下的空隙里。换上睡衣的勇边擦着湿发边走进来看了看四周。
“俊一睡了吗?”
“他好象累了。玩了一整天也难怪会累。”
勇在邦彦的对面坐下低着头叹气。在归途的车上他已经不知道叹过多少个气了。
“你是不是想赶我走?”
勇焦躁地问。
“赶你出去?不是你自己说想出去的吗?”
怎么反过来怪到我头上?
“我是说过,但是还有学校……”
“你不是说不想去吗?”
勇臭着脸说:
“我是说过,但是你先那么说我才会有那种反应啊!”
他有点尴尬地自圆其说。
“你不去也好,如果没有心想学的话勉强去也是反效果,我这么说也是考虑到你的心情。”
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我还是走比较好吗?”
“是啊!”
“好麻烦……”
勇叹了一口气。
“维持这样下去也不错啊!我突然好去上学,那俊一就……”
“你要是去上课的话,俊一可以寄在我这里,等你下课后再过来接。”
“租房子要花很多钱耶,等我存到差不多的时候再说吧!”
“我可以借你,那一点钱不算什么。”
勇愤怒地踢了邦彦在暖桌下的脚。不明所以的邦彦被他踢得只好把脚伸出去。
“你干嘛?”
“两个男人要怎么做爱?”
邦彦歪着头不解地看着突然提出怪异问题的勇。
“我是说做爱啊、做爱。有一定的顺序吧?”
“你问这些事做什么?”
“跟你做做看啊!”
那几乎令人厌恶的直接。就像被殴的时候一样,邦彦的脑中又开始嗡嗡作痛。
“你在想什么啊?那么做有什么意义?”
“你不是喜欢我吗?难道不会想跟我‘做’?”
“开什么玩笑。”
被戳中伤口的邦彦不觉气愤起来。他随手抓起旁边的报纸朝勇丢去。
“谁要跟你做!”
报纸不偏不倚地打中勇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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