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心忙着找泡面,眼睛没看路,也没注意到自己撞上了什么人,隐约只知道是一个女人……
不过他现在很肯定方才撞上的确实就是女人,因为只有女人才会如此斤斤计较,小家子气的记仇!
“我不接受方才的道歉,如果你有诚意,现在把手放开,将这碗泡面让给我!”
“反正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我不管你接不接受,不过这碗泡面是我先拿到的,我不让!”靳浪韬闻风不动,与她争执不下。
她的态度让他一双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打从他睁开眼睛就没见过这么强势的女人,她以为自己是谁,英国女皇!?他为什么得听她的话?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还有葱爆猪肉口味的,你不会吃那个吗?”见他真的没有松手的打算,瑶兵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为了一碗泡面而和女人争得面红耳赤的男人。
“为什么你就不吃那个?”靳浪韬反问。好笑,他先拿到的东西为什么就必须让她?
“因为我不喜欢!”
“很不幸,我也不喜欢,我就是钟情红烧牛肉口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必这句话这个见识短浅的女人是没听过也没学过。
本来他大可将手中微不足道的泡面让贤的,但他实在看不过她颐指气使的模样与口气。
瑶兵气得直跳脚,“你这么坚持要红烧牛肉口味,不会到转角的便利商店去买吗?”
“为什么不是你去?”
对女人,他向来怀有谦谦气度,只要人不犯他,他定不犯人,可眼前泼妇的举止碍着了他的眼、他的耳,教他不吐不快!
“那边没特价!”瑶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迸声应道。
原价四十五元,现在贵宾回馈价二十九元,一差就是十六元,她是白痴才会到便利商店当凯子!
“那边不能临时停车。”靳浪韬倒也有回嘴的理由。
“你又不是残障断脚,可以走路过去!”
“我不喜欢走路,或许该说,我为什么就得将先抢到的泡面让给你这个恶声恶气的女人?”靳浪韬怒气被彻底撩起了,她尖酸刻薄的言词软他忍无可忍!
“你说我什么?”姚瑶兵丽颜一冷,抹上一层冰霜,眼神闪苦锐利的剑影。
靳浪韬不畏不惧,耸着肩吊儿郎当的说道:“我说你是个恶声恶气的疯婆子,就怕口渴,否则你要我说一百次我也说。”
疯婆子,他居然又多加了“疯婆子”二个字来形容她,姚瑶兵空闲的一只手愈抡愈紧。
“全台北市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没风度的男人,你不知道好男不和女争吗?”她微使了力,想藉机夺走泡面,没想到他握得死紧,不留一丝机会给她。
“我只听过好男不和女斗。”
“争和斗同意思!”挑瑶兵恨得牙痒痒的,姿仪不是说她的眼神可以杀人吗?为什么这个男人到现在还没被她碎尸万段?
“不,在我的字典里,争和斗就是不同意思。”靳浪韬无视她的狂烧怒火,冷哼一声。
“你没听人家说争斗、争斗吗?这两个字常常连在一起使用,代表它们是同一个意思!”
有理说不清的番婆!“怎么,它们是同样的笔划,或是同个部首,还是同样的读音?”靳浪韬的火气被扬得更高了。
看的出来这个女人平日是作威作福惯了,不曾遇过能挫她锐气的对手,现在就由他来教教她女人该有的样子。
“你——”十分气愤的将原本搁在手肘的提篮重重摔落地上,姚瑶兵摆出一副迎战的姿态。
她就知道她和有钱人家向来八字不合、犯冲!
利眼丈量着他一身质料颇佳的服饰,她哂笑的问了句:“你的西装是什么牌子的?”
突来一记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教靳浪韬有些摸不着头绪,适才胜利的喜悦就此消逝一大半。
前一秒她不是还鼻息喷火吗,怎么下一刻马上云淡风轻的态势?
“亚曼尼。”他疑惑地回答了她的疑问。
瑶兵撇撇唇角,“鞋子呢?”
“FENDI。”她问这些做什么,不会想趁机安个罪名给他,然后敲诈他吧?
闻言,她又翻翻白眼,“你该不会也开宾士房车吧?”
“差不多,但我开的是跑车……”
瑶兵哼嘲了声,“钞票堆砌出来的男人!”她下了个对他的观感的结论,“我最讨厌一身铜臭、市侩味的有钱人!”
“穿成这样上超市,会不会太招摇了些?你以为这里是西区,有美女;还是东区,有辣妹,想来这里钓马子?
我告诉你,这里只有老女人,你这身雅痞的打扮,不该纡尊降贵的到这种特价广播不断的超市来买满汉大餐的泡面,而是该上流泄着浪漫小提琴音乐的餐厅去吃真正的满汉大餐!”
一身名家设计让她批评得一无是处,靳浪韬闷烧着一肚子火气。他刚和女伴看电影散场,顺路来买包泡面回家有罪吗?
“原来你也是老女人啊?”损人,谁不会,他靳浪韬工夫可是一把罩的!
只是她最好有足够的雅量接受他蓄意的批评。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是老女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老了?”天知道“老”这个字可是女人的天敌,而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她老!
“我的眼睛是没看到,但我耳朵听到了。是你自己说上超市的都是老女人,我只是借你的话来说出事实罢了!”靳浪韬眨了眨他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勾魂眼,一脸无辜的说。
不过事情并未画下句点,只见他的唇角又动了动,更恶毒的言语就此逸出,“我记得我好像也很讨厌披头散发、不打扮就出门吓人的丑女人,也许不只我讨
厌,普天下的男性应该都有同感吧?”
“你——”
士可杀,不可辱,姚瑶兵欺身拿了另外一碗泡面,正打算朝那讨厌鬼的脸上砸去时,被疾步跑来的超市店长抢了下来。
“姚小姐,这位先生,你们就别吵了,是本店的错,我现在立刻请人再供货上架,你们没必要为了一碗泡面伤了和气……”
被收银员请出来的店长,一听说事情的经过原委,怕得罪客人,赶忙着调停。
“不用了,就让给他吧,最好吃了拉肚子!”
瑶兵一回神,发现身边不知何时聚集了大群的消费者,眼神激射出一抹冷光对准了眼前的男人,然后大方的松开争执许久的泡面。
她对着看好戏的人群扯出一抹的笑,不急不徐、从容不迫的以优雅的姿态离去,但天知道背对着所有人的下唇就快被她给咬破了!
听恶女如斯说,不服输的靳浪韬胸臆间滚着热流,硬声说道:“我付钱,这碗泡面就送给她,看能不能吃了漂亮一些!”他故意扬高声调,就是要让那个佯装有气度的女人听见。
说罢,他的手劲也松开,往乳品区迈去。
净顾着听他们互相放话的店长,就这么错失挽救那碗泡面落地的命运。
“啊……”
无辜的满汉大餐红烧牛肉面,成了这场战争中最可怜的牺牲者。
信义路上的顶级公寓住家,大门被“轰”地一声踢上,告诉正坐在客厅处理文件的屈湛青,他的室友回来了,而且是带着极大的怒气回来了。
“叫管家明天就回来上班!”靳浪韬气呼呼的扔下购物袋,整个人重重的抛落进沙发里。
“她的女儿生小孩,她帮忙坐月子去了,今天不过第三天,你就要她回来,未免太不通情理节。”
“我不准她的假!”
第一章(3)
屈湛青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他成天跑得不见人影,也不回家吃晚餐,身边有女人就够了,根本毋须管家服侍他的口常起居,他干嘛那么执拗?
“干妈说要请吴妈过来帮忙。”
当初因为浪韬执意要住外头,否则不接任总裁的位置,义父别无他法,只好答应他无理的要求,而自己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以限制他放浪的行为领了两老之命,跟着搬了出来。
靳浪韬眸光一正,“不用了,吴妈是派来监视我的!”他怎会不清楚他妈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今天和哪个女人约会,她喂你吃炸药啊?”这样的情况,屈湛青已经见怪不怪了。
全毅的总裁,二天两头的不假自休,连员工都知晓,更能从已经分不清在报导经济脉动或是股市消息的工商类报纸得知他的八卦消息,靳浪韬喜欢和女人搞关系,在企业界已经不是新闻了。
“反正我明天就要看到管家,我再也不上什么鬼超市帮你买东西了!”靳浪韬朝着屈湛青狂吼道。
“看来你今天的约会真的很不顺利。哪个女人这么不识相,居然惹了你这座火山爆发?”屈湛青只能心里可怜他今天的女伴,让他带着脾气回来,恐怕当时更是烈火狂燃吧?
靳浪韬的性子是出了名的火爆,且没人能驯驭,至少至目前为止。
“不要和我提起那个没水准的女人!”靳浪韬正在气头上,不晓得两人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
耸了耸肩,屈湛青拿过塑胶袋,想寻觅他的晚餐,但连翻找的动作都可省略了,因为里面只有一瓶鲜奶!
“我的泡面呢?”
“你还敢问?”靳浪韬几乎是跳了起来,“为了你的泡面,找差点去坐牢!”
屈湛青不解的扬眉直盯着他,“为什么?”他的表情活像要痛殴他一顿似的。
“我在超市为了你指名的满汉大餐红烧牛肉口味的泡面,险些和一个老女人大打出手。如果我一怒之下杀了她,不是得蹲苦窑吗?”想到那个—句接着一句反驳他、顶撞他的女人,他的天灵盖都要被气得掀起来了!
“难不成整个超市只剩下那碗泡面,你……”
“就是被你说对了,一间那么大的超市,真的只剩那碗‘满汉大餐红烧牛肉’口味的泡面!”靳浪韬刻意强调他指名的口味,拐着弯骂他挑嘴,指斥他害得自己因此而沾了一身怒气回来!
他恨、他纳闷,他方才怎么没有不顾一切的掐死那个恶女算了,居然带着—肚子闷气回来气自己!
平常的他哪来今天的好风度!?
“你不会真的把罪怪到我头上来吧?你就不会展现一点你的君子风度将泡面让给她,然后拨通电话回来通知我一声……—
“我为什么就得让给她?”如果是个和颜悦色的淑女,要他让,他还心甘情愿;但遇到一个泼妇骂街的女人,他只恨当时自己没给她一巴掌。
“你这副牛脾气说要不得罪人,还真是难!”
“是她先得罪我!”靳浪韬发誓,他这辈子尚未像今天这么生气过,他全身上下的细胞似乎都烧起来了!
望着好友,屈湛青的惊诧之色全写在脸上。
平常的浪韬或许容易动怒,但什么时候他也会为一件小事而耿耿于怀了。瞧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和个三岁小孩抢玩具抢输的坏脾气相去无几。
抢输?输!?
不会吧,浪韬什么时候容许自己输了?可是若他占了上风,为什么他此刻还会如此怒气冲冲?
究竟是哪个老女人有这番不得了的能力撩拨他?若是她再年轻个几十岁,那么全毅集团的总裁不是让她吃得死死的?
无奈,天不从人愿,凡事只能靠自己去争取、计划了。
“好了,现在你倒告诉我,我的晚餐不会就是这瓶鲜奶吧?”
“有鲜奶可以喝就不错了,谁叫你从公司回来的时候不会顺道在外面吃饭?若不是为了你的泡面,我根本不会去受这些窝囊气!”靳浪韬像只怒张的刺猬,放出利刺,威胁着要螫伤所有惹恼他的人。
“外面一看就是要下雨的样子,我的车才进保养厂回来,没道理去淋酸雨,黏一堆污泥,正好你顺路……”
“再提起那间超市,我就杀人!”靳浪韬抓起购物袋,像要泄愤似的,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
屈湛青没笨到让自己陷入百度高温的大熔炉,试着想替他降温,“你不想提,就不说了!”斜觑了他一眼,他不着痕迹的以闲话家常的方式,巧妙的转移话题:
“那我们就来谈谈你比较感兴趣的女人好了。”
此刻不说更待何时,他的时间表可是排得满满满,每晚还不见得回家睡,他们碰面的机会愈来愈少了。
靳浪韬神色怪异的抬起头,“你哪条神经接错了,大圣僧终于开荤啦?”
向来,他和屈湛青就像两只无趣的小狗,一见面就只会彼此看一眼,然后打起呵欠。
公事方面,不是特别重要的决策,不用他出面,湛青就会搞定;女人方面,每回只要他开口,他就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听者无心,他这个说者还哪来的意?
“这个消息炒得比台海两岸危机还热,公司很多男主管都在传,所以我问问你这个大情圣知不知道。”
“什么消息?”
“你知道‘缤纷夜总会’吧?”
“我相信是男人都知道。”靳浪韬当然听说过四大夜总会之—的缤纷了,只是他没去过就是。
因为女人既然可以不花一毛钱得到,何必上那种高消费的场所去砸冤枉钱?
“那你应该也知道他们的当家红脾——火鹤吧?”屈湛青有把握他将撒下的饵,浪韬一定会吃的。截至日前为止,心无所恋的他仍是一只以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
“很拽的红牌。”靳浪韬下了个不怎么高的评语。
“她要拍卖初夜了。”
“你有兴趣?”干嘛告诉他这个讯息,他又不是她的爱慕者之一。
“不,是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这么诱人的饵,浪韬,你会吃的,是吧?
靳浪韬心中警铃大响,审视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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