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夏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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晞夏物语-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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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晞,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
  佳晞抬头,从模糊的泪眼中,逐渐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
  “鱼子酱……”她轻轻呼喊。
  “我在。”
  “鱼子酱……”
  “我在。”
  “鱼子酱……”
  “佳晞,我一直在这里。”
  佳晞听着他轻柔的声音,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来,眼泪顺着原有的泪线滑下。她大声地嚎哭,把一直憋在心里的所有难受都喊出来。禹子嘉轻轻地把她颤抖的身躯拉向自己,双手圈至她的后背。佳晞靠着他宽阔的肩膀,把脸埋在那温热的胸膛上,放肆地以泪宣泄。禹子嘉听着耳边令他心中作痛的哭声,抱着她的手臂渐渐收紧……
  “佳晞,哭完这次,不许再哭。不值得。”
  佳晞使劲抓着他的衣襟哭泣,良久才轻轻点头。
  “最后一次。”她听见他温柔地说。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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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嘉,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是因为和SS公司的合作案问题?”Mark用他蹩脚的中文问禹子嘉。
  禹子嘉掀起淡淡笑意,举杯和他相碰,“没有。”其实他很少为了工作上的事而烦恼。那个合作案,Z公司负责程式开发,SS公司负责生产。前期阶段的设计工作基本完成,现在只剩下调试和进一步完善的步骤,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和SS公司洽谈产销的事情了。
  “我上次提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听不到他回答,Mark拍拍他的肩膀,“子嘉,这次是很好的机会,总公司也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跟我一起过去吧,我很需要你。”他真挚地说。
  禹子嘉微笑,也以手拍他的肩膀,却依然不说话。Mark继续劝说:“你不应该只有这样的作为的。去了总公司,发展潜力大很多。”禹子嘉点头,“我知道。”
  Mark诧异,“那你还犹豫什么?还是说……这里有什么牵绊你的事?”
  “……不是牵绊,Mark。”禹子嘉晃着杯中剩下的一口酒,眼带笑意地说:“是依恋。”再转头看一眼困惑的Mark,他笑出来:“我其实是个淡泊的人。我追求的,只是平淡和安稳。”
  Mark表情怪异地看着他,好像吃了比比多味豆。花了很长时间才用欧美的思维消化掉他话里的意思。“哦!原来是这样,可惜了!”
  “也不算可惜。最起码,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Mark点头,但仍然一脸的惋惜之情,“你觉得好就行。只是,下次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禹子嘉再次与他碰杯,“会有机会的。BLESS YOU!”Mark听此,也爽朗地大笑:“OK!YOU TOO!”
  禹子嘉仰头,喝尽杯中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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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铅色的云层,低压压的天。
  连宇墨伫立在办公室的窗户前,手中的烟即将燃尽,他犹自不觉。
  没有了她,全都不对。
  这是他在清楚意识到永远失去她的瞬间,得出的感悟。
  他这样的人,本应该可以轻易把爱敷衍过去的。可在面对禹子嘉的时候,他才发现,用笑容来自我催眠的方法是笨拙得无药可救的。
  因为他开始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会疼。
  心会疼。
  就在佳晞心碎地落泪,仓皇地逃离他的那个晚上,他想用酒精灌得自己酩酊大醉,试图麻醉掉全身所有的知觉时,却收到禹子嘉的电话。“我们谈谈。”
  其实,他觉得这样的见面毫无意义。除非……禹子嘉想打他。
  但是,他还是去了。
  因为,他活该被打。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里见面。
  落座后,他故作淡然地浅笑,“禹先生是想来打我吗?”
  禹子嘉盯着他,眼眸深沉难测。“我是想打你。”端起杯子轻抿,连宇墨听他接着说:“不过我不会。你是名律师,应该清楚为什么。”
  不得不说,眼前的男人让他有种在法庭上临危而立的感觉。“那你想找我谈什么?是想质问我对她做了什么?”连宇墨展开不羁的笑颜,“如果你要问的是这个,那你也很清楚,我完全有不告诉你的权利。”
  “我不打算知道。”
  “哦,为什么?”他以为禹子嘉会想知道其中的一切。
  “因为我对她有信心。”禹子嘉斩钉截铁地说,嘴角也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连宇墨觉得,他的笑容很刺眼。看来禹子嘉也清楚了解姚佳晞的为人,那……他惨笑说:“这倒显得是我的问题了。”话锋一转,连宇墨言辞犀利地问:“请问,禹先生是以什么身份想来见我?情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禹子嘉和佳晞在一起亲密的样子,他莫名而生一股妒忌之意。尤其是那个男子现在气定神闲地坐在他的眼前,像是在对他宣示自己对佳晞的所有权。“我想,我们连情敌都不是吧?”连宇墨嗤笑。虽然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佳晞,但此刻,他觉得,有一点他唯一赢过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就是佳晞喜欢的人是他,连宇墨。然而下一秒,他悲哀地发现,能和禹子嘉比较的,只有这零丁的一点,还是他不曾珍视、放手推开的东西。
  “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是情敌。”禹子嘉平淡的说,“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是情敌。因为你没有资格。”
  连宇墨心房有一下的抽痛。他竟然知道,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便窥探到自己的心底。瞬间,他的城墙就要崩溃,可他勉力撑着,挑衅地对禹子嘉说:“你凭什么认为我没有资格?别忘了,佳晞喜欢的人是我。”
  “哦?”禹子嘉扬眉,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连先生现在拿这个说事,有意义吗?”
  又一下的抽痛。
  确实没有意义。他耻笑自己的卑劣。你现在做这种无谓的炫耀,到底算什么?!
  “连先生,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确定,她是喜欢你?”禹子嘉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连宇墨眯眼。这个男人……若论淡然,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他想,禹子嘉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平静地面对他,为什么可以毫无怀疑他对佳晞所做的事?
  半晌后,他才想明白。
  “我却以为,”禹子嘉沉吟,“她只是单纯地迷恋你罢了。”
  “理由?”
  “就凭我对她的了解。”禹子嘉是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这句话的。
  对于他丝毫不予掩饰的炫耀,连宇墨不忿。“有多了解?”
  禹子嘉不客气地说:“不需要很多的了解,比你更了解就够了。”
  有意思。连宇墨心里不得不佩服眼前的男人。他不去做律师,实在可惜。
  “禹先生约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认输了,不准备再这样暗斗下去。即使说赢了又如何,他最终还是输给了禹子嘉。
  更何况,这场暗斗,他似乎没有赢的可能。
  禹子嘉坐正,语气放缓,“我只是,想当面谢谢你。”
  连宇墨诧异,不明白他这句“谢谢”是什么意思。然而禹子嘉并没有多作解释,他朝连宇墨点头致意,起身准备离开。
  “如果我没有这样对她,你觉得我会输给你吗?”
  连宇墨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对禹子嘉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如果,他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如果,他和禹子嘉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他会输吗?
  禹子嘉背转过身,连宇墨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
  连宇墨自嘲,心却又在开始作痛。这时,他听到禹子嘉说:“世界上没有如果。你应该很清楚这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哼,是这样没错。“如果”这个词,不应该从一个律师的嘴里说出来。
  连宇墨败了。败给佳晞,败给禹子嘉,败给自己。
  他收起残留在嘴角的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禹子嘉可以淡定自信地在他面前说出今晚的话,只有一个原因。
  他好像一直以俯视者的角度看着这一切,掌握着这一切。
  而自己,只是这一切中的之一。
  没法比,比不了。
  禹子嘉可以给她的,他给不了。
  按住左心房那处不停胀痛的地方,他又一次自我催眠:连宇墨,你这样做是对的。
  得不到她就放她走吧,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料不到的意外

  (以下叙述是以先现实再回忆的形式描写滴,先不要疑问,看完这几章一切都会豁然开朗^_^)
  连宇墨很压抑,心里藏着掖着多年的事情,最近又接二连三发生那么多事,说实在的,他没有那份心情也没有那份心思去顾及佳晞的感受。就在上星期,他接到父亲的电话。沉默半晌,话筒那头传来他父亲苍老的声音:我要结婚了。那时他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白,发出“咯咯”的声音,他以为自己下一秒会冲动地把手机甩在地上,可是他没有,他忍住了,努力克制住自己涌上心口的怒火,对着话筒那边的人冰冷凌厉地说:“你把婚姻当成什么了?!”随即粗暴地挂掉电话,扔在桌上。一会,手机短信铃声响起,他抓起查阅,眼睛倏地眯紧,举起手机狠狠地摔向墙角,又把桌子上的文件推到地上。
  『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是在追求属于我的幸福。』
  哼,幸福?!他这种人也配得到吗?!那母亲呢?母亲对父亲来说算什么,他连宇墨又算什么?!他愤恨,他替母亲不值!转而一想,他嗤笑,难怪他那么花心了,原来都是遗传。他自嘲,他又有什么资格说父亲?
  颓然滑落,他跌到在皮椅上,无力地看着天花板白炽的灯光。
  巨大的声响引来其他人的关注,付总、韦悠红、何洛等人进来看到狼藉的场面都震住了。付总明显不太满意连宇墨的行为,脸上隐有怒意,“宇墨你这是怎么了?!”
  何洛知道是因为刚好有客人在隔壁房间里商谈公事,付总怕影响到事务所的形象才会动怒的,立马上前挡住众人,“没事没事,宇墨他有些不舒服,付总您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处理好了!”
  好不容易打发掉他们,何洛擦擦额角,打量墙角上残破不堪的手机,还有满地散乱的纸张,轻声叹息。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见连宇墨没有反应,何洛代为接听。一听之下,当场色变,放下电话去摇醒连宇墨:“宇墨!你妈进医院了!”
  连宇墨一听,整个人从椅子上弹立起来,惊惶地抓起钥匙撒腿往外跑。
  原来,母亲从旁人口中知道了父亲再婚的消息,一时心悸晕倒在地,被人送进了医院。他赶到的时候,母亲已经清醒过来,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他走过去,母亲枯黄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的,颤抖着问他:“是……真的吗?”
  沉默。
  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事实,可母亲从他的表情中已经知道了答案。母亲放开他的手,眼睛对着上方怔怔地发呆。半晌,连宇墨才听到他母亲虚弱的声音:“他终究还是……”话没说完,泪已经从眼角滚落,滑至鬓边。
  连宇墨一直陪在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身边,直至她疲惫睡去。端详着她急速苍老的容颜,他心痛不已。虽然父母的婚姻早在他18岁的时候就终结了,但母亲对父亲的感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反而日复一日的,她对父亲的思念愈加深刻。也就是那时,他才知道母亲是一直深爱着父亲的。
  他料到了最后的结果,却料不到其中的意外。
  他曾经想过,假若没有父亲的再婚,母亲也许只会默默地带着对他的爱意和思念过完余下的时光。然而,正正是因为那个她一直深爱的男人,加速了她的苍老,导致了她身体状况的日渐衰弱。
  十年前,在他们离婚后不到半年,父亲再婚。也就是那时,连宇墨才知道对方竟然是父亲在和母亲艰难地维系着婚姻时就认识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个寡妇,膝下有个儿子。母亲当时就为了父亲再婚的事几度伤心得晕倒入院。
  当时他真的很恨父亲,恨他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他质问父亲,却只得到父亲的一句话:“即使我和你母亲再多相处十年,我们依然不会幸福。”
  他深深地被撼住。看着父亲说这句话时的萧索神情,他才发现,父亲也老了,鬓边已有数搓白发。父亲紧紧握住他的手说:“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是在追求属于我的幸福。” 在这样的近半百之龄,父亲这样又是何苦?母亲这样又是何苦?
  连宇墨不理解父亲,但他原谅了父亲。背着母亲,他出席了父亲简单的结婚宴,也见到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她不漂亮,完全不及母亲的一半,儿子也仅仅是比他小3岁。可就是这样的女人,打败了母亲。连宇墨看着父亲和那女子洋溢着的笑意,想起家中独自啜泣的母亲,拳头握紧。
  他不明白所谓的幸福,到底该如何去定义。
  收拾完回学校的东西,连宇墨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的笑容,母亲的眼泪。在爱情里,一个付出得比另一个多很多,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带着纷乱的思绪,连宇墨开始了他象牙塔的生活。他勤勤勉勉地学习,平时抽空做家教做兼职,一星期固定和母亲通话,嘘寒问暖。知道母亲身体比较虚弱,他尽量讲些让她开心的事,绝口不提父亲。可是有时他做梦,会被母亲悲痛的抽泣声惊醒,他总是害怕母亲一个人会出事,打电话的次数日渐频繁。有一次接到电话,邻居通知他母亲在家里晕倒了。他马上飞奔去火车站,做了两个小时的火车,赶到医院,看到平安无事的母亲,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邻居把他拉出病房,塞给他一张照片,说是母亲昏倒时手中握着的。他一看,喘着粗气,生生把相片捏成一团紧紧握在手心里。回过神来时,连宇墨又急忙松开汗湿的手,把皱巴巴的相片再重新展开扯平。可是折皱已经形成,再也抹不平整了。

  他的父亲母亲

  推开房门,母亲已经醒过来,看到儿子出现,非常惊讶,一个劲儿地怪自己没用,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事,让他赶紧去上学,别耽误学业了。直到这时连宇墨才想起自己匆匆离开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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