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下楼时,凑巧地又遇上烈湛和显也正准备外出,季阮再次看到烈湛,不由想起前几日发生的事,心中添了几许惆怅。对方却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反射出的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她心中一瑟,湛是那日在她脸上没找到易容的痕迹,就不再把她当“季阮”看待才这般冷淡么?为什么看到他那样充满了冷芒的目光,看着那样陌生的眼神她的心竟会这样地疼痛呢?!
烈湛冷冷地收回了目光,从季阮和薛离面前走过,除了之前不经意的视线相逢,这之后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再给过她。菱角分明的脸上,在与她擦身而过时,嘴角多了一抹邪魅无比的笑,勾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一闪而逝。
如上次一般,季阮两人到达国师府时,容塍已经在门口等候他们了,与上次不同的是,容塍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国师袍,长及腰际的发用一个白玉冠束在头顶,看上去多了几分高贵和神秘。
容塍漠然地瞥了薛离一眼,眼底浮上了几许不屑,转向季阮时目光又转变成了长者的慈爱,“来了……同我一起进去吧……”说完拉起季阮的手便走回宫殿。
季阮低头看了一眼握住她手,眉头不自然地皱了一下,却没有发作,反而用眼神示意似很不满意而瞪着容塍的薛离,示意他保持沉默。
一路半带着疑惑,季阮始终没有做声,几乎是任由容塍摆布,她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在宫殿离七转八转之后,容塍终于在一个石室前面停下了脚步。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然后拉着季阮进入石室,薛离尾随其后。
石室里弥漫着一股白色的烟,火折子燃起的细烟和里面的白烟神奇地汇聚到一起,季阮正惊奇,却听到身边传来“砰”的一声,薛离忽然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离~”季阮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地上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她抬头神情不悦地看容塍,怒道:“你做了什么,这烟有毒?”
“放心……迷烟而已,只是让他小睡一会,没什么关系。”容塍丝毫不在意她的无礼,低头不屑地看了薛离一眼,“他不该自不量力地跟来……”
容塍早就对季阮身边的人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个薛离或许是有点本事,武功也不错,只是在他面前所谓的武功也就不过如此了。
季阮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只想知道容塍到底想做什么,“好好照顾他,少了一根汗毛,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严格说来,季阮是个极为护短的人,更何况容塍虽与她的身体有血缘关系,但在她眼里薛离他们才是她真正关心在意的亲人。
这一刻,容塍听到这句话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悲伤,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低沉的气息,对他来说,即使二十年没见,眼前这个孩子始终都是语熏的骨血,是他容家的孩子。听着她充满威胁的话,他的心中难道就会没有一点疼痛么,二十年,足足二十年,为了整个莒国,牺牲了语熏的幸福,牺牲了他的幸福,或者还有眼前这孩子的,到最后他们到底能等来什么呢?
然而这一瞬间的悲伤寂寞转眼就被他掩去,他还是莒国的国师,那个高高在上,却悲哀至极的人。
“走吧……”脸上终是恢复了平静,容塍强硬地拉着季阮进入石室的最里面,“放心,会由人来领走他的。”
季阮回头看了地上的薛离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跟着容塍走了进去。
石室的最深处弥漫着一股更浓的白烟,甚至能迷住人的眼睛,还没踏进去,季阮就已快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把它吃下去!”容塍从长袖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青一红两颗药丸让季阮服用。
季阮面带一丝疑惑地看着容塍,没有伸手去接,反倒是问道:“刚才为什么不用吃这个?”
“刚才那烟并没有药性,与我手中的火折子融合后,才能产生迷烟,致人昏迷。而我一直握着你的手,我的手上就涂有解药,你自己是没事。如今这可不是普通的迷烟,是毒瘴气,吸入过多,轻则晕厥,重则昏迷不醒,我手上的是解药。”眼前这个孩子还是不相信他,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只能一点一点解释,渴望得到一点点的信任,来慢慢弥补这二十年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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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第二百十二章 噬心蛊毒
季阮垂下了眼帘,默默接过了容塍手上的解药一口就吞了下去,两人随之进入了石室最深处的密道。
幽暗的密道里依旧弥漫着浓浓的白烟,季阮早就被迷了眼,完全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由容塍牵着一直往前走。兜兜转转,饶是记性很好的人光记住这路也得花费很多心思,更何况根本无法看清前面的路,再加上毒烟。不愧是老谋深算的国师,这样子即使有人知道了这个密道,怕也是有来无回吧。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从密道里走了出来,重见天日。密道的出口是一座冷宫,环境很是悲凉,院子里杂草丛生,也没有人打理。
“这里是?”季阮环视了一下四周,心中估摸着所有冷宫都是这般摸样么?
“这里是你母后的宫殿,荒废了很多年了。”容塍说这话时表情很平淡,季阮却在他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恨意,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么?是和那个莒国的皇帝么?
容塍没有多说,只领着她一路走出去,没有一丝避讳。季阮心中奇怪,既然辛苦带她走密道,怎么到了皇宫反而是大摇大摆的呢,这其中透着太多的古怪,让她琢磨不透。
莒国的皇宫建筑更偏向现代北方的巍峨雄伟,不像虚国,有着江南特有的亭台楼阁,湖泊小榭,后者更为季阮所喜欢。
一路踏着冰冷的墨色大理石,绵延数里,越向前走,容塍的脸上表情越加的痛苦,像是苦苦压抑着什么。手也拽紧了拳,牵着季阮的那手也越渐僵硬起来,手心甚至发着薄薄的冷汗。
季阮不止一次地抬头看他,却终没有开口询问,每个人都有痛苦的原因,她无意去揭别人的伤疤。当然对眼前这个厉害的国师,如此痛苦的忍耐,她却隐隐有了一些好奇,这皇宫深处到底有什么让他如此得无法忍受,到底有什么让他如此得痛苦?!
月白色的国师袍随着轻风微微飘起,容塍额上渗出了冷汗,似乎到了忍耐的极限,他缓缓地在一座普通的宫殿前停下了脚步。苦苦压抑之后,他深呼了一口气,勉强调整好自己的心绪,道:“到了,我们进去吧。”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所受的噬心之痛,那是比活刮还有强烈的疼痛,却来自他自己的蛊毒,那是逆天和背叛的证明。
宫殿里也是一片寂静,连一点人声都没有,空旷得让人害怕。季阮下意识地看了容塍一眼,双眼清明,冷淡地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的父皇他就在这里,不去看看他么?”容塍用手压住自己的胸口,身体里的蛊虫活跃得太厉害,他几乎要压抑不住。
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季阮往内殿看去,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谁!”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平地响起,季阮循声看去,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明黄色的衣袖。
皇甫烨身上披着皇袍,发丝有些散乱,一双厉眼微敛,面色不悦地看着突然被闯入的陌生女子,“你是何人,闯入朕的寝宫意欲何为?!”
季阮看他一眼,并未做声,她身后响起容塍清冷的声音,“是我带她来的!”
皇甫烨的身子猛地一顿,怎么也不会想到还能听到这个声音,“你怎么来了?”帝王的声音不再威严,甚至是微微的带了点颤抖,他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
容塍的反应很冷淡,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我带她来见你……”
“她是什么人?”上下打量了季阮,在她的脸上上上下下看了许多遍,却没有一点熟悉的样子,皇甫烨疑惑地问容塍。
从始至终像局外人一样静静地站着,听着这两个莒国最有权势的人之间的对话,那淡淡的奇怪气氛,截然相反的态度实在让人好奇。季阮嘴角不由地浮起了一丝笑意,透着一点讽刺,这戏不知道还会怎么演下去呢?真让人期待!
“她就是青浔,皇甫青浔,你和语熏的孩子。”
容塍的话无疑像一个响雷一样在皇甫烨脑子里炸开,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大吼一声,“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她有哪点像我和语熏?”
皇甫青浔,真的没想到季菀琴的真名竟然就叫青浔,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注定的?没想到她这个占据了季菀琴身体的“小偷”随便取的名字,就会是她的真名!还真是讽刺啊……季阮嘴角的讽刺越加明显,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这出戏她该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她易了容,真容几乎与语熏一样,你若不信,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容塍淡淡地扫了季阮一眼,那样的易容,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恢复真实的面貌。
季阮听到这心中忽然出现了几许不耐,这算什么,她的身份不用任何人确认,“国师大人,你叫我来这就是为了听你们两个废话么,恋君很忙,青浔可没有更多的时间在这里浪费。”
皇甫烨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容塍脸上却浮现了一丝温柔,他从来都愿意去宽恕这个孩子所有的不耐和小性子,“青浔,你很快就会忘记那些了,你要记住,你是我们莒国的公主,未来的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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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第二百十三章 再一次失忆,她到底是谁?!
容塍的话刚说完,季阮的身子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双眼还不可思议地大睁着,原以为容塍不会对她下毒,没想到她还是料错了!
慢慢地走过去,动作轻柔地将地上的季阮抱了起来,容塍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一旁愣住的帝王一眼,径直走进内殿,把怀里的人抱上了豪华的龙床。
“塍~你打算做什么?”皇甫烨终于回过神跟了进来,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她真的是我和语熏的孩子?”
仿若没听到一般,容塍轻柔地抚摸着季阮陷入沉睡的睡颜,在她脸上细细地摸索了一番,果然没有找到任何人皮面具的痕迹。他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个瓷瓶,低声自语:“是那种草药么,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会这个的人……孩子你还真是让我惊奇!”
将手里的瓷瓶打开,拿起一块娟帕沾着透明的液体轻轻擦拭着季阮的脸庞,仔细地不漏过任何一个地方,就那样神情温柔地继续着。“吩咐人拿一盆清水来,不要让她们进来。”容塍总算是正眼看了一下一旁的帝王,淡漠地说着近乎命令的话。
皇甫烨却没有丝毫的不适,似乎是早就习惯了他这样地说话方式,转身就去差遣女侍端来清水。
用清水洗净之后,季阮的容颜也恢复了原来的倾城容貌,只微微有些苍白,许是长久没有见阳光的缘故。
“她……”皇甫烨几乎无法言语,眼前这张脸,简直就是他的语熏回来了,“语熏……”无法控制情绪一般,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床上的季阮,却忽略了容塍眼里那深深地恨意。
脑海里一片空白,微微的刺痛一阵一阵地传来,她想痛苦地呐喊,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脑海里一直流淌着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你是我莒国的公主……是未来的女皇……”这样的声音一直持续着,怎么也挥之不去,她突然发现她脑海里除了这句话竟什么也没有。她想不起自己是谁,她到底是谁?!
努力地睁开双眼,满脸迷茫地看着床顶,一片明黄色的床帐散发着刺目的光芒,皇甫青浔(在阮儿恢复记忆之前就暂时叫这个名字了,亲们别看错了哦)伸手遮挡了一眼满眼的炫目。
“青浔……你醒了?”容塍见她醒来,一脸轻笑地走到了床边,“头还疼么?”
皇甫青浔困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眼熟的人,嘴里发出轻微的声音,“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你父皇的寝宫啊,你之前被刺客捉住还伤了头,这些事还记得么?”容塍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来坐好,贴心地在她身后垫上了柔软的枕头。
“父皇……刺客……”皇甫青浔喃喃自语,“我不记得……头好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是伤到了哪里,好疼……
容塍安抚地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几下,“一会吃点药就不疼了,青浔还记得什么,记得我是谁么?”
“青浔?”皇甫青浔再次露出了困惑地表情,“这是我的名字么?你是谁?”青浔这个名字很熟悉,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她不该是叫这个呢,那她又到底是谁?!
“你叫皇甫青浔,是我莒国的公主,亦是未来的女皇,而我是你的舅舅,国师容塍,这些都不记得了么?”
皇甫青浔略想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没事,会记起来的,青浔~你好好休息……舅舅明天再来看你。”容塍的表情很自然,满是长辈的关怀,实在让人不能起疑。
见他离开,皇甫青浔苦恼地敲了敲头,“我到底是谁,可恶!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颓然地倒在床上,皇甫青浔愤恨地捶了一下丝绒的龙床,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切是这么地不真实呢?她真的叫皇甫青浔,她真的是个公主,为什么觉得那么得格格不入呢?
不知不觉地,床上的人儿许是累极了,又睡了过去。
容塍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床上的人儿,他一直都没有离开,在看着这孩子的一举一动,知道她没有真正相信他的话,不过这没有关系,他会让她相信的。只要她还在这皇宫,事情就不会改变!
翌日一早,皇甫青浔就被一群女侍吵醒,她们像训练有素的士兵排成一列进来,手里端着铜盆等洗漱用品,后面的手里拿着的是华丽的宫服和珠帘,首饰,看得她眉头深深地皱起。
“公主殿下~让女婢们为你洗漱更衣……”女侍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着,皇甫青浔无奈地起身,做好了随她们摆弄的样子。
一炷香之后,一个身着华丽宫服,头戴珠钗,金步摇,一头青丝绾成了高贵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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