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染可以感觉到玉兰曦已经慢慢动情,他将口中小樱桃轻吐出来,唇与她柔软的唇相接。这次玉兰曦不由香舌暗吐,阵阵幽香弥漫之间,沁人肺腑……
一阵翻云覆雨下来,玉兰曦只觉心魂俱散,全身柔软如泥。没有一丝儿力气,诗染亦是气喘吁吁,坐在铺了他外套的车板上,垂眼望着睡在自己胸膛上的玉兰曦,轻唤一声“兰曦”,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诗染微笑,紧紧搂住她,用下颌轻蹭她秀发。闻着那幽幽的兰香,他终于心满意足的合上眼帘,耳边是阵阵规律的马铃声。
“大将军,到相府了,请下车吧。”
诗染一下惊醒,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下来了,再低头看看怀里的玉兰曦。依旧睡得香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他心中不由一动,埋首吻了一下那瓣柔软的嘴唇。
看来她真的睡得很深沉,诗染宠溺地吻了吻她脸颊,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走到车外,顺着摆好的下马石走到地面,望着府门外还悬挂着白绫,他不由在心里默念一句,“爹,我回来了。”
而就在诗染抱着玉兰曦刚跨进院门几步。一个长相俊雅的公子就挡在了他们面前。
诗染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良久,终是有些不情不愿的叫了句,“大哥。”
蓝逆本是万分欣喜的望着诗染的,但当他看见诗染抱着的玉兰曦时,热烈的目光一下变得像寒冰一样,冷声问道。“她是谁?”
一旁的老管家和下人们都默不作声,如今相爷已去,相府到底由谁主宰他们其实都善未明确清楚。此刻,他们只希望这两兄弟不要吵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诗染目光落在玉兰曦脸庞上,带着幸福的笑容道,“她是我诗染的妻子。”
蓝逆脸上的表情大骇,还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诗染抬眸望向蓝逆,说,“哥,不要妄想伤害她,谁若伤害了她,无论是谁,我诗染都不会原谅的!”说完,他就迈着大步从蓝逆身边直接走了过去。
“染。”蓝逆忽然叫住他。
诗染一下停在原地,没有说话,他在等蓝逆主动开口。
蓝逆微微侧目,余光看着他背影,满是轻蔑道,“她看起来真像只土鸭!”
听了蓝逆的这句话诗染起初一肚子怒火,但又马上消了下去,莞尔一笑道,“是吗?不过我就喜欢土鸭!”
有些下人听见两兄弟这有趣的对话差点失笑出声,幸好及时的捂住了嘴,不然就要倒大霉了!
蓝逆气不打一处来,他重重地哼了一句,扭头就向府外走去。
老管家望望远去的蓝逆,又望着诗染,扯着鸭嗓子问,“小公子,要派人跟着吗?”
诗染反问,“他最近都去了哪里?”
老管家毕恭毕敬答道,“满园楼。”
诗染眯眼,他没想到自己的大哥既然开始流连烟花柳巷了,又想到蓝水涵已经不在了,诗染顿感自己的人生有些孤独,他垂眼望着怀里的玉兰曦,暗道,玉兰曦,我只有你了!
可是对玉兰曦来说,诗染只是她世界的一部分,因为她还有连城和落明月。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车上太过劳累,玉兰曦这一觉睡得非常深沉踏实,当她睁眼时已是半夜,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外面悬挂的灯笼发出淡淡的弱光,她心头骤然一紧,暗想自己这是在哪儿,怎么空气中尽是很陌生的味道。
她眼珠子在黑暗中不安的流转一圈,却是什么都看不清,就连伸手也不见五指,恐惧在她心里迅速蔓延开来,终于她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啼起来。
就睡在她身旁的人被这哭声吵醒,他慵懒地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内,低沉磁性的声音安慰道,“我一直在的呢。”
玉兰曦一下止住哭泣,听见诗染的声音那些恐惧随之烟消云散了。带泪的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小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诗染轻笑一声,他的身子忽然如风一般抽离而去,玉兰曦来不及尖叫出声,屋内的黑暗就被驱散,烛光蔓延开来,等她再侧头看向枕边,诗染也已回到她身边,他侧身用手扶住脸颊,慵懒的目光看着身下的玉兰曦,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这是我们的家,为玉兰曦遮风挡雨的地方。”
玉兰曦倍受感动,她一骨碌坐起身来认真的看着诗染,“告诉我,我这可是在做梦咧?”
诗染忍住笑意坐起身来,与她面对面坐好,握住她温暖的柔手,说,“就算是梦境,也将会是个永远不会醒的梦!”
玉兰曦的心绪有些零乱,想到自己已成为别人的妻子,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她都要和面前这个惊若天人的男子携手共度,她有信心爱他到天荒地老,却没有信心令他爱自己到时间的最后一刻。想到这里,她起初的兴奋之色沉淀下去,转而淡淡的忧伤布满脸上。
诗染修长的手轻抚她面颊,轻声问,“兰曦,你此刻在想什么?”
玉兰曦抬眸看他,微笑摇头,倾身依偎在他怀里,抚摸他那垂在胸前长而柔的青丝,道,“染,可否告诉我,怎样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她担心有朝一日自己会令他厌恶,所以她想知道怎样的自己才不会让他讨厌呢?
诗染低头,望着怀里像猫一样的女子,心间一阵颤动,不由俯身吻了下去。
玉兰曦缓缓闭上眼帘,享受着他软软的,温温的唇瓣缠绵,自己的身子好像都要软化成了一滩荡漾的春水。
良久,唇分,诗染迷离的眸子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脉脉含笑道,“兰曦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像现在这般乖巧地躺在我怀里就足够了。”
玉兰曦目光闪烁,小脑袋枕在他大腿上,一边看着他一边玩弄他那一泻而下的长发,说,“染,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是什么吗?”
诗染好奇地望着她,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问,“哦?是什么?”
玉兰曦微微撑起上身,纤长的右手拂过他光洁如玉的脸庞,又滑过他雪白的玉颈,然后她纤长的手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沿着领口钻进他胸膛里。
诗染默默含笑的看着她,朝她挑了挑眉,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玉兰曦微笑,她小小的手轻轻褪去他身上的衣裳,烛光下,他光滑结实的胸膛一览无遗,诗染脸上依旧浮着淡淡的微笑,微挑的双眉又给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风姿。
玉兰曦纤长的手指在他胸膛轻轻划过,抬眸对上他迷离的目光说,“如果不是因为摸着这具阳刚的身体,我总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在和一个女子暧昧。”
原来这就是她的感觉,诗染一下笑了,他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头依偎在她圆润的肩上,闻着那幽幽兰香,在她耳畔暧昧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再好好验证一下。”说着,手就开始不老实的到处在她身上游移。
玉兰曦只觉奇痒无比,她啊的尖叫一声,笑着仰卧躺下,诗染随即倾轧而上,望着身下女子樱桃般的小嘴又欲亲吻而上,却被她带着淡淡兰香的手挡住了。
诗染眉头微皱,迷惑不解的看着她,明明刚才是她先挑逗的他,现在她又拒绝,到底是几个意思?
烛光摇曳,玉兰曦的目光朦朦胧胧的,诗染有些看不太真,只听见她问,“染,为什么选择的是我?是因为新鲜吗?”
望着身下有些朦胧的人儿诗染久久不语,其实有些心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述,而且他更不想把自己太多的感情都说出来,他希望他的女人能通过他的行动感受到他对她浓烈的爱意,哪怕一个眼神她都能懂,不过现在看来,他有点儿失望了。
第143章 故人
见诗染久久不语,玉兰曦顿时感到后悔,自己刚才问出那样的话是不是令他不高兴了?
诗染忽然长叹口气,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骨碌翻滚,躺在玉兰曦身边,迷离的眸子望着高悬的纱帐发怔。
玉兰曦偏头望着他美轮美奂的侧面,心乱如麻,她当然不会忘记诗染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只是,为何她的心还是那么不踏实?
想着想着她又想起白日遇见南宫铜铃时的情景,想起铜铃那凄楚哀哀的面庞,她的心又慌又痛,直到这刻她才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这样没有安全感,因为在无形之中,她彷佛看见南宫铜铃就是未来的自己。
她其实是个骨子里很悲观的人,而这种心理缺陷很大原因源自她小时候的遭遇。
所以,此刻玉兰曦就认定自己会和南宫铜铃落得一样的下场,这也是为什么就算诗染选择的人是她,她也没有丝毫胜利的得意感,更多的是一种无形的担忧。
屋内一片寂然,只有烛火哧哧燃烧的声音和院子里的蛐声。
等了这么久,诗染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动作,只是怔怔地望着屋顶发呆。
玉兰曦知道自己是等不到诗染的答案了,她心底不禁有些生气,默然转过身去,背对诗染,嘟嘴望着墙壁继续纠结。
而就在这时,她后背却传来一阵暖意,诗染从后面抱住她,附在她耳畔轻语道。“玉兰曦,你这个样子真让我想起刚认识你那会。”
沿着诗染的话她不由回忆起在邪一阁的日子,还想起东水先生对诗染美貌天下第一的评价,想着想着。她笑颜逐开,刚才的小怨气便也自然而然的散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诗染的人已是不在,红儿和绿妮伺候玉兰曦洗漱后,又端来热气腾腾的早点,玉兰曦坐在桌前望着这些早点却是没有丝毫胃口。
她慢慢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屋外湛蓝的天空发呆。
这时,老管家带着十几个下人来向她请安,一阵寒暄后老管家便带着她将整个相府熟悉了一遍。
绕了一圈下来,玉兰曦感触最深的就是,整个相府竟然如此小儿科?在她的想象中,相府应该比西京的邪一阁还壮丽才对,却没想到整个相府还不如邪一阁的十分之一?
玉兰曦闭眼叹气,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过和震撼,她没想到自己憎恨了十几年的幕后凶手到最后不仅是无辜的,还是如此清廉的好官!
她只觉眼睛一热。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长长舒口气,回头看着老管家秦汉奴说,“秦伯,我想去拜祭下相爷可以吗?”
秦伯颔首弯腰,“请夫人稍等片刻。老身这就去准备马车和祭物。”说完,他就迈着鸭步走了。
过了一会,秦伯就来请玉兰曦,说是一切物什都准备妥当了。
路上,玉兰曦听秦伯讲起才知道原来蓝水涵死后被追封为荣昌王,葬在了东齐皇室陵寝。东齐一共有三座陵寝,北为先皇慕允,西为徳太后,东则为荣昌王蓝水涵。
听后,她追问徳太后是谁?秦伯说。“徳太后正是先皇亲母。”
玉兰曦惊讶得半天没反应过来,良久,她又砸了咂舌问徳太后是什么时候仙去的?
秦伯起初闪烁其词,在玉兰曦软磨硬泡好久后秦伯才终于愿意说出实情,道是徳太后与蓝水涵是同一天去世的。至于死因嘛,是自缢。
玉兰曦听后背脊一阵泛凉,重重地叹息一声,只觉头脑里一片空白。她想就让那些前尘往事,随着蓝水涵的离世而划上句号吧。
来到东齐陵寝玉兰曦先去祭拜了蓝水涵,接着又去了一趟徳太后的陵寝,最后怀着沉重的心情向慕允的陵寝走去。
而当他们刚步入慕允的陵寝时,远远看见陵前站着一抹银色的身影,虽然只看见一个背面,却已是器宇不凡,待他们慢慢走近,秦伯上前一步拱手道,“请教高上是哪位大人?”
那人听见声音,这才慢慢转身向后看。
站在下面的玉兰曦一下大骇,踉跄一步,怔怔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子,说不出话来。
那人俊俏的脸上浮起一抹温雅的笑容,目光灼灼的望着玉兰曦,“好巧。”
玉兰曦却笑不出来,她目光不安的看着地面,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
秦伯朝那人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原来是六扇门的公孙捕头,大人幸会。”
公孙羡手背在身后,沿着阶梯下到地面,扶起秦伯说,“老伯行如此大礼我受之有愧,实不相瞒,我早已不是六扇门的人了。”
玉兰曦听见这些话呼吸骤然停住了,怔怔地望着公孙羡,而他脸上依旧带着温文尔雅的淡笑,那笑容和她初识他时的笑容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公孙羡慢慢走到她面前,含笑道,“想必夫人是先拜祭了荣昌王,然后是徳太后,最后才是这里。”他甚至没有问她说的对不对,只因为他有自信绝不会错。
听见公孙羡叫的那声夫人玉兰曦说不出特别的感觉,只是不得不感慨世事变迁之快。她目光闪闪而动,看着眼前的温雅公子轻声问,“今后有何打算?”
公孙羡笑颜逐开,她能关心自己他已是心满意足,他深吸口气,望着远处的山景,渭然叹道,“顺其自然。”
玉兰曦长吁口气,看来她的担心有些多余,知道他没有自暴自弃她真的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公孙羡被免去职务很大原因是因为自己,可她觉得这样未尝不好!如今当权的是慕十景和诗染一派,其他异势力肯定要被削弱和铲除的。
顿了顿,公孙羡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夫人……”
玉兰曦对这个词一直没太适应,特别是听见公孙羡这样叫自己时,她真心感觉这叫的绝不是她,她只能呆愣的看着他,没有应也没有拒绝。
公孙羡忽然凑前一步,玉兰曦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腰间传来一股蛮力,下一秒,她便整个人贴在了公孙羡怀里,她倍大的眼睛吃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公孙羡,竟一时忘记了抗拒。
那一刹那,玉兰曦只觉得这一幕好生熟悉,好像是在梦里出现过又好像以前发生过,她想了很久,终于想了起来,她记得那天也是这样天气,也是春风习习,还记得那淡淡的清风吹在身上既有些沁人又很舒服。
那次的拥抱和这次一模一样,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等玉兰曦愕然醒悟时,公孙羡的人已经从她身边过去,当她回头再去追那身影,只看见一抹潇洒俊逸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乘鹤吹笙想俊游,丑闻宫掖擅风流。身膏斧踬终尘土,若比莲花花亦羞。”当玉兰曦不由自主的念完这几句诗,才恍然想起自己上次也是这样一边望着他的背影一边念的。
公孙羡这一举动真的很短暂,当他飘然离去时,一旁的红儿,绿妮还有秦伯也都还没反应过来。
其实,公孙羡刚才那一抱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附在玉兰曦耳畔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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