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孕,衣服就不能束腰。只要就让它这样垂下。由于凤袍长及地面,穿上身不仅把林苏扬的脚遮住了后面更是拖了老长,她试着走了几步,感觉还很不习惯。这个衣服太过轻巧,穿上就像没穿一样让她很是别扭。
因为翠玉烟罗本身地颜色并不适合用在皇后册封大典上,所以真娘特地还做了一件大红的半透明纱衣,到时候直接套在外面就行。
雁子目瞪口呆地盯着穿上了凤袍的林苏扬,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主……主子……您……真是太美了……”
林苏扬抬起头朝她笑了一笑,“你这丫头还真会逗人开
雁子立刻感到一阵眩晕。双手蓦地捂住了眼睛。“完了完了,看到这么美丽地景色。今晚肯定睡不着觉了。”
林苏扬轻声笑了起来,一旁的真娘也是惊艳无比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贵人,自己的手艺那是没话说,更何况这次的材料还是至宝翠玉烟罗,亏得自己当时把这娘娘全身的尺寸量得仔细,要不然凤袍做不好自己的小命儿恐怕也保不了了。虽然宏帝说过让她放心大胆地去制,可谁不知世上仅存的翠玉烟罗就那么一匹,一针绣错整件袍子就毁了。
“真娘,你的手艺可真好。”林苏扬看着身上地这件衣服由衷赞赏道。
“谢娘娘夸奖。”真娘喜滋滋地答道,娘娘高兴,皇上那儿的赏赐定是少不了。
雁子把真娘送走后就从厨房里端来一碗汤药,“主子,该喝药了。”
“喝药?我没生病。”
“皇上说最近天儿热,担心主子会中暑特地命御医开了方子熬些降热的药过来,嘱咐让主子没事的时候喝一些。”雁子说道,“主子真的不喝吗?”
林苏扬把换下来的凤袍搁在了床上,说:“算了,拿来吧,明天就不用了。”端过药忍着苦将它喝完,把碗递给雁子的时候心里冒出了一句:这味儿,好熟悉。
卷四 宫绝 第一百零五章 瀚宇风番外二
无语未作苍穹
斜倚虹
相思重
千古长崖避空隆
剑花徒挽对空
风流送
路从容
高歌悲曲祭匆匆
月仰楼,是我最爱去的地方。影茹曾经问我,最喜欢喝什么酒,我说,最喜欢云都的桃花酿。
云都有一个地方叫做桃林,那里有好大一片的桃树,每年的三月,总是开满了粉嫩的桃花,招摇地在风里飘散它的影子,层层叠叠,景不醉人,人已醉。
影茹是个很温柔的女子,至少在我眼里她是。在我看来,青楼女子大多朝朝慕歌夜夜欢舞,她们过着颓靡而堕落的日子,她们中间有迫不得已,有心甘情愿,却没有任何一人能够摆脱命运的安排,不管你是否愿意。就像我,注定要成为一国之主,注定了,不能得到心爱的人。
我不是影茹地恩客。影茹也仅是我地知音。我用高价保住她地清白。她用谈话排解我地烦忧。
我听她弹琴。看她跳舞。甚至陪她下棋。我总是默默地在一旁笑。安静地听她讲市井间有趣地事情。
我和她一起喝酒。喝得醉了她就会放大了胆子叫我。瀚宇。可不可以再来一杯。那个时侯。我仿佛看见了另一个穿着白衣地人。举着杯子在我眼前摇晃。瀚宇啊。可不可以再给我来一杯?
当那个人真正躺在我怀里地时候我唯一想做地就是抱紧她。抱紧她永远也不要放开。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松手。她就会像天边地风筝。越飞越远。
可是。我终究还是松手了。
司君行救她地时候我就站在他们地后面。我看着她在他地怀里安稳地睡着。尽管她根本毫无意识。那一刻。我很想把他们分开。很想就这样自私地把她禁锢在我地世界。这样想了。我就决定要这样做。等到。她好了以后。
然而,终究是注定了什么都还没开始便要结束。司君行的衣服因为内力外输的膨胀被撕得粉碎。我看见了他腰上地那枚月牙印记。
娘说,风儿,娘曾经在你弟弟的腰上刻了一枚月牙儿呢,你看,漂不漂亮?别生气,你的腰上娘也刻了,是一个太阳,娘画出来你看……
娘说,风儿。娘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父皇,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生了你和你弟弟,可是。娘把你弟弟弄丢了,怎么办,娘该怎么办?
娘说,风儿,娘求求你,以后,一定要找到你弟弟,要对他好,把我和你父皇欠他的都补上。好吗……
可是娘,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地这些嘱咐,因为你的这些期望,我就要失去我最宝贵的东西,永远地失去。
我终于退出了,退出了对她的纠缠,我想,我并不是真的很爱她吧。一直以来占据我心里的,只是喜欢。
我把她送到了司君行那里,我在窗外听见她对他说,她再也不会离开。
我苦痛着,捂紧了胸口,踉跄地坐上车走了。
那个晚上,我去了月仰楼。
我在影茹的房里,拉着她不停地喝酒,我问她。你爱过别人吗?
她睁着迷蒙的眼望着我说。爱,当然爱过。可惜他并不爱我。
我笑,端着酒说,是啊,我们同病相怜……但我这个不是爱,而是喜欢……对,就是喜欢……来,为我们的同病相怜干杯。
干杯。
不知何时,我地唇吻上了她的,辗转着用我最炽烈的欲望倾泻我地悲伤。我抱着她,摇摇晃晃走进了后面的床上,我略带了愤怒和不甘狠狠撕碎她所有的衣衫,那或红或绿的纱衣如同飞舞的蝴蝶焦躁地飘落在地。
我的唇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搜索探寻,心里被人遗忘的空虚在此时此刻极度地渴望被人填满,我在她战栗的迎合中挥霍着寂冷的孤独,我就像一个跋涉在沙漠里干渴得即将死去地人突然找到了一湾绿洲,朦胧的,有了一线生机。
我忍着头疼将她揉进怀里,我抱着她,嘴里不停地叫着,林苏扬……
第二天我醒来,她看着我,面颊微红,娇羞得像镜中缠绵的花。我下了床,不去看身后的凌乱,我对她说,我会娶你。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当我就要将她从月仰楼赎身出来时她让人告诉我,她不愿意。在我得到她之后,她竟说她不愿意。
回想那一天,她说过她爱上了一个人。
是啊,她爱上了一个人,所以,不愿意。于是,我同意了,我告诉她如果她想通了还可以来找我,不管她是不是仍然还爱着那个人。
儿女私情,我终于决定放下。
父皇说,感情,会成为我们作为帝王最大的牵绊,所以帝王可以多情却不能专情。可是父皇又说,如果有一天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真正愿意为了她学会放弃,那么即使成为了牵绊,你也甘之如饴,就像父皇一样。
我想,我终是不能走上父皇的路,因为我没有爱,从来就没有。
我开始认真打理我的国家,我要将燕辽的领土扩张,总有一天我还要把北方的那片领土纳进我地手中,这块大陆的王者只能有一个。
我联络了藩国国王,答应他会成为他的后盾,只要他听从我的安排扰乱大央的西北。那个时侯,我知道司君行带着她也去了西北。如果藩国和大央开战,西北将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同时魔教的号令还掌握在司君行手中,我需要魔教的势力,所以我派遣魏良带人去接回司君行,另一个原因却是,我想见她。
后来的结果是我所料未及地,她地死讯让我失了理智,打乱了我的计划,司君行,我地弟弟再一次失踪我也不想管,心里充斥着的唯一念头就是要藩国付出代价,哪怕这是在帮着大央消灭燕辽的盟国。
冷静下来,我才发现其中的不少疑点,矛头最终指向的确是我最忠心的大臣。
我原谅了魏良,因为,她还活着。
玄歌已经有多久没有传来消息了?我望着天,放了那么久的棋子,总应该派上用场才是,不过我怀疑,这样的女人究竟是否靠得住。
藩国没了,我和宏帝的敌对却远未结束,甚至还只是个开始。
卷四 宫绝 第一百零六章 翠玉烟罗(中)
顺历三十八年,懿德太子秦皓十六岁,那时祁妃还只是与他同年生的一个千金小姐。祁妃申氏出生书香门第,自其曾祖父开始便在朝中为官,官职虽小但也在地方上颇有影响。申氏自小娇生惯养,脾气暴躁,稍有不顺便打骂下人,其父多次劝导未有成效。
后来申家小姐,也就是申氏的姑姑入宫为妃,凭着她日渐拢聚的势力和手段一步步坐上了皇后的宝座。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申家皇后欲将自己的侄女配给当时的太子秦皓为妃,秦皓本就不满皇后平日所为得知这一消息更是坚决反对,皇后无奈此事倒不再提及。
却说申氏本还有一个同母出生的哥哥,两人年纪相差五六岁。申氏的哥哥申贤和他妹妹完全是不同的性格。申氏外向好争强,而申贤不爱多言却喜欢出外云游,一年中有大多时候都不在家里。
有一天顺帝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住在迷踪山脉的某个隐士有一样至宝,于是猎宝心起当下立了重赏要得到那件宝物,然迷踪山脉地势复杂不说,里面什么珍禽异兽皆有,进去的人几乎都是有去不回。
当第五拨人因高额的奖赏在那里丢了性命后便再也无一人揭下皇榜。顺帝不死心,心想既有隐士在那里居住就肯定有路进去,他想起曾在皇后那里听过她的侄子曾去过迷踪山,于是下旨宣了申贤进宫商谈。
申贤原本不想答应顺帝去强要别人的宝贝,但迫于皇帝的威严他只好同意说若那隐士愿意交出宝物便罢,若不愿意,他坚决不会强迫。顺帝答应了他的要求,于是申贤很快就整装去了迷踪山。
这一去便有半年之久,当申贤发信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时一家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然而,又是望眼欲穿地等了两个月,他们接到的竟是申贤路遇劫匪不幸身亡的消息。当时顺帝派去跟随申贤入山求宝的十多个侍卫也只活着回来了几个人。
亏得申贤有先见之明,拿到宝物后就让几人乔装护送赶回云都,由于宝物并不在他身上也因此让他拼死留下的东西得以顺利到达了云都顺帝地手上。
最令顺帝心痛和后悔的竟是那所谓的“宝物”不过是一匹布!为了一匹布。他不仅让无辜的人送上了性命更是为皇后在后宫闹得不安宁留下了借口。
为了补偿申家,他劝说太子娶了申氏,并亲自册立为妃,他还钦赐申贤求回来的那匹布名为“翠玉烟罗”,并下令将翠玉烟罗奉为至宝。这样的举动一来平了申家地怨恨,而来也给世人打了个幌子。申公子拼死保护的东西果真是宝贝。
这件事可以算是顺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败笔,此事后他便潜心理政,下定决心不再做这样的荒唐事,由此也迎来了大央连续多年的繁荣昌盛。
祁妃一直对她哥哥地事耿耿于怀。好在这些年秦家对她也算不错。再加上家里人和姑姑地劝慰。她地憎恨也渐渐消了下去。如今见到当年她哥哥用生命换来地东西竟然被别人用来做了嫁衣。而且还是她丈夫地人。叫她怎能不震惊。怎能不仇怨?
自寒竹园回来地那天。她便把自己关在西阳殿里。凤湘太后几次来询问都被她以其他理由推阻过去。一直到第三天她从房里出来时。宫女都发现她变得憔悴地面色里隐隐闪过异样地神彩。
傍晚地时候。凤湘太后又来了。她把祁妃叫进房里关上门劈头就责备道:“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皇帝给本宫脸色看现在连你也这样?”
祁妃见凤湘太后怒气极重忙道:“姑姑误会了。莲儿不是故意地……”想到那天看见地那一角翠玉烟罗。她地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和愤怒。
凤湘太后看她脸色不是很好。又想刚才地话委实重了些。便放低了声音说道:“本宫知道你是为那那件凤袍在气。”
祁妃惊讶地看着她。不懂为什么她会知道。
凤湘太后冷哼一声:“你以为这宫里还有什么能瞒得了本宫吗?自那云风儿住在寒竹园那天起本宫就知道了。”
“姑姑……”祁妃有些害怕地看着面前的人。
“唉,你这孩子的心思姑姑哪有不懂的。你恨云风儿,不仅仅是因为她夺去了宏帝地注意,更恨的却是她要登上那个位置吧?”凤湘太后了然地看着她。
祁妃又是一阵惊慌:“不,莲儿……莲儿只是恨她竟然可以穿上哥哥用性命换来的东西,翠玉烟罗,那是哥哥的,应该属于我,凭什么皇上要把我的东西送给那个贱人?”
祁妃越说越激动,玉手紧握成拳。手腕上戴着的碧绿镯子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的?你凭什么说那是你的?”凤湘太后冷笑道,“这世上地东西没有谁是谁的,如果你不去争取就注定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你哥哥懂得去争取,那翠玉烟罗便是他的,皇帝懂得去争取,这天下就是他的,还有你口中的贱人,如果她没有靠着她的美色和肚里的孩子去争取,皇帝怎么可能对她倾心?看看你自己。你又为你自己。为两个孩子争取了什么?在这宫里处处打压另外的几个妃子就行了?要当上皇后,要控制整个后宫总不过皇帝的一句话。现在真正阻碍你地敌人已经出来了,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光是恨又能做出什么名堂?如果你想凭着你那些伎俩从此就被人压住或者被皇帝打入冷宫,你可以继续,本宫绝不阻拦。”
凤湘太后说着甩袖就要离开,祁妃赶忙拉住她哀声恳求道:“姑姑,莲儿听您地,姑姑只要能帮莲儿达成心愿,做什么莲儿都愿意。”
凤湘太后顿了顿,回头温声道:“对了,这才是我申家的好女儿。放心,姑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不过,你千万不要自以为是地破了我地计划。”
“莲儿不会。”
凤湘太后出了西阳殿,转身向金和殿的方向望了望,皇帝,本宫的手段你可得瞧好了。
雁子看着正懒散躺在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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