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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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离-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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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

    林苏扬就这样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大牢。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过话,雁子跟在后面既是担心又是害怕,担心的是林苏扬今天私下来大牢会见囚犯被宏帝知道,害怕的是这几天自己主子的情绪都很不对劲,总有预感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林苏扬回到寒竹园走进房里的时候却见秦皓阴沉着脸坐在窗边的凳子上。见她进来,先是叫雁子退下,然后盯着林苏扬冷声问道:“你刚才去什么地方了?”

    林苏扬不明白为什么一天不见秦皓就是这种表情。直觉地。却不想告诉他今天去见了牢里地那个人。

    “我……今天去附近地宫里转了转。”话一出口她就感到错了。

    “是吗?”秦皓站起了身走近她。声音更加冰冷地说道:“附近地宫里?朕却不知那刑部地大牢竟也算是附近了宫里。看来。朕还得多熟悉熟悉朕地皇宫了。”

    一改往日地自称。他地话里满含了讽刺。林苏扬脸色突变。颤声道:“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如果朕不派人跟踪。朕又怎知你是如此地心口不一?那日朕问过你要不要去见他。你当时不是说不去么为何今天又改变主意了?”

    “你要见他可以。我说过。只要你说一声我就会派人带你去。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秦皓不住地质问。

    林苏扬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好陌生,似乎很久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一样,她知道即使现在她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在他眼里,没有告诉他就去见别的人就是欺骗,所以,她不打算再多说。

    装作无视秦皓的愤怒,她转身朝屏风后的床上走去。累了,睡觉也好。

    这一举动更是让秦皓感到心痛,站在那里透过屏风他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回头望来一眼地决绝。胸中的怒火刹那间彻底地爆发出来,他沉下脸摔门而去。

    这晚,秦皓没有再回到寒竹园。雁子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林苏扬,从来未见皇上如此生气过,皇上这一离开,不知以后主子该怎么办,眼看小皇子也要出生了,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林苏扬却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得知秦皓一直派人跟踪察看着她,心里冒出了一阵深深的恐惧和难过。

    原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哪怕就是前些日子和玄歌、祁妃的见面恐怕也被他了如指掌,更别说那日她将司君行带至房里单独说话了。

    原来,自己就像小丑一样在他面前自以为是地表演着,而他就是一个看客,看着她在封闭地世界里迷惑和挣扎,然后充当一个体贴温柔的好“丈夫”。他用他放在她身边的眼睛紧紧地度量着她地尺度。若有一丝的逾越,便是不可原谅的错。

    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她自己当初甘愿接受的吗?

    我怎么舍得让你走,能够有你在身边即使让我就此死去,我也知足了……

    如果你真的舍得,那我绝对不会回头再看你一眼……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你离开我,去寻找你的幸福。我做的一切,全都是我自愿地。所以。不需要你的报答,从来就不需要……

    是谁在耳边说过这样的话呢。听着那么清晰,那么深情,那么,想哭。

    林苏扬握着那块玉佩,细细地摸着上面的纹路,温暖得好像带着另一个人体温。

    第二晚,秦皓仍旧没有回来,这下雁子可真慌了。以前即便他们闹矛盾,皇上总是会早早地回来认错,哄着主子开心,可是现在……

    雁子看了看黑黑的天,转头发现主子竟然像没事儿人一样地坐在窗边看书。她跺了跺脚走进屋去低低地叫道:“主子……”

    许久,林苏扬才从书中抬起头来询问地看着她。

    雁子叹了口气说道:“主子,难道您就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

    “皇上他……哎呀,主子,难道您不担心皇上再也不来了吗?”

    再也不来了?也好,省得看见了他,自己又是一番的压力。

    雁子看着自家主子又陷入了思考不由一阵气闷,无奈地转身出了门,正巧碰上了顺子从外面回来,她赶紧走上前叫住了他。

    “雁子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顺子问道雁子朝后面看了一眼,把顺子拉到了一旁问道:“哎,顺子,我问你,皇上这两天是在哪儿歇息的,怎的就不回来这里了?”

    顺子犹豫地说:“姑娘,这可是皇上的事情,咱们做奴才地还是少打听的好。”

    雁子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到底是谁的人啊?主子对你这么好,难道你就不为主子想想?你瞧瞧,都两天了皇上还没来看过主子。这样下去怎生了得?”

    顺子见她甚是激动,忙道:“哎哟,姑娘您这话可就说大了,我顺子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也懂知恩图报。”

    左右瞧了瞧,他靠近了雁子低声说道:“皇上昨晚是在明辰宫歇着的,不过今晚皇上翻了玄美人的牌子。去了阙星宫啦!”

    听到这里,雁子不禁“啊”地一声轻叫了出来,这皇上怎么……

    顺子继续说道“姑娘啊,您和主子走得近,找个机会多和主子聊聊,这宫里如果没有皇上地撑腰可难办着哪!”

    雁子端了茶回到屋里见林苏扬正拿笔在纸上写,仗着自己平日里也识得几个字便靠近了看她在写什么。

    几何等却碧岭月

    画字眉头

    夜冷还望千秋绝

    宫婉歌

    凄霜雪

    铅华横泪

    苍笔重写旧人叠

    此情不过一抹桃花略

    雁子跟着念了几遍,一句也看不懂只好问道:“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林苏扬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字。脑海里又是一片画面,白衣女子拿着一张写着诗的纸在简陋地窗前晾晒,隐隐约约记得其中地两句:君若磐石妾似苇。两相无望泪空垂。

    “君若磐石妾似苇,两相无望泪空垂……两相无望泪空垂……”林苏扬喃喃地念了出来,雁子听不清她在念什么,只道是主子心情不好的发泄。

    “主子……”该不该告诉主子皇上今晚去了阙星宫呢?雁子暗自在心里挣扎着,说吧,又怕主子一时气极动了胎气,不说吧,又觉得自己这个做丫头地如此不尽责。皇上啊,您对主子也太不公平了吧?

    “雁子。”林苏扬突然的一声把雁子惊了一跳。“皇上这两天在哪里过的夜?”

    这下不用再挣扎了,雁子硬着头皮说了实话:“皇上昨晚是在明辰宫,今晚……今晚……”

    “今晚在哪里?”林苏扬蹙着眉问道。

    “在阙星宫。”雁子说完后立马就退得远远的,生怕主子生气往旁边砸东西。

    出乎意料的,林苏扬的反应只是一句“这样啊”便没了下文,她仍然无所谓地拿起书翻了翻。

    雁子奇怪地看着她道:“主子,您不生气?”

    “生气?”林苏扬怔了一下,是啊,为什么不生气?他是她的夫君。眼见他在自己怀孕的时候还去找别人女人,心里竟然一点的愤怒都没有,他地那些妃子一个个在她面前晃过她竟然也没有一点的妒忌。这是为什么啊?

    难道,是自己根本就不爱他?不爱他!这个想法让林苏扬的脑子顿时空了一会儿,如果不爱他,为什么还要替他生孩子,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就这样无怨地困在这里?

    无数个为什么让她地头立刻就疼了起来,莫名其妙的。却想起了昨天和司君行的谈话。

    我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我愿意陪着她做她喜欢的事。陪着她走遍山山水水,甚至,只要她开心幸福,就算不再需要我,我也可以远远地守护她,等着她的寂寞而寂寞,看着她的微笑而微笑,痛着她的悲伤而悲伤。我的生命里,只剩下她……

    林苏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得到这样地誓言?

    玄歌的人很美,舞也很美。一身不经装饰的舞衣和一把朴素墨画的团扇就能把盛世欢歌演绎得如痴如醉。

    她的眉目波莹着妖娆,她的红唇轻启出莺啼,她的发丝缠绕着魅惑的邀请,修长而迷人的身姿在半透地轻纱里若隐若现,舞动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情欲充斥了整个房间。

    柔舞渐停,她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发簪,任由青丝垂肩覆背,然后袅娜地朝着已喝得半醉的秦皓一步步走去。

 卷四 宫绝 第一百零九章 迷途难回(中)

    虽已是醉眼迷蒙,但秦皓仍旧正襟危坐,彷佛他眼神里难得的痴恋只是危险的伪装。

    玄歌明明告诫过自己千万不要靠近这个男人,然而越是不愿去碰触便越是沉溺得无法自拔。就像现在,她可以温柔地上前说皇上,您醉了,然后像一个体贴的妻子一样将他扶上床,再然后就坐在一旁看着他的睡颜,静静地等着他宿醉后的需要。

    可是,她做不到。此时此刻她成了一个真正的风尘女子,化身为吞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想要将面前的这个男人吞噬。她要报复她的被冷落,被利用和被忽视,她想告诉他,她并不卑微,她不屑于他身边高高在上的位置,她只是,只是想做他真正的女人而已。

    如果他把对那个人三分之一的好给她也知足了,哪怕这样的代价是要让她背叛自己的国家和主子,她也在所不惜。

    她这样想着,笑着,用尽了风情地扭动自己的腰肢试探着缠上秦皓,而秦皓没有喝斥和拒绝,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便任她在身上摸索,如此的反应让玄歌顿感欣喜,以为他终于要接受自己了,于是便大胆地把手伸到了他的腰间,正要松开带子却突然猛地被人一把推开。

    原本坐在秦皓腿上的玄歌因为这一动作被推倒在地,睁着还未从情欲中清醒过来的媚眼望着站在身边的人,满脸的迷茫。

    “朕还有事,爱妃先歇息吧。”秦皓淡淡地说了一句,那样的神情和语气哪里还有一点酒醉的模样。

    玄歌眼睁睁看着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许久回过神来凄笑着瘫坐在地上,笑声渐渐转为低低的哭泣,她颓然地看着桌上的酒,起身冲上去狠命地往嘴里灌,辛辣的酒味刺得她不停地咳嗽,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谁可以告诉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秦皓踉跄着脚步出了阙星宫准备往明辰宫行去,走到清翔殿的岔路时他顿了顿,脚步转了一个弯最后朝着寒竹园地方向走了去。

    这时林苏扬早已睡下了,雁子熄了灯也准备就寝猛然听见园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她赶紧披衣出来发现宏帝有些摇晃地立在主子门前。她忙上前要去扶住他,秦皓挥了挥手让她自己去睡,然后就轻轻地开了门走进去。

    雁子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地房里。心里地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皇上没有忘记主子呢。

    点了灯绕过屏风。秦皓一眼就看见林苏扬面朝里侧躺在床上。似乎是天气太热。她没怎么盖被子。浅透地薄纱映出了她略略绯红地肌肤。曲线毕露地身体就那样摆在眼前。

    秦皓只觉喉中一阵干涩。他甩着头转身走到外面大口大口地喝了几杯冷茶。等到胸中涌动地火焰逐渐平息了后他才低头吹灭了蜡烛回到床边。

    悉悉索索脱了衣悄悄爬上床。他不敢发出太大地声响怕惊醒了睡得正熟地林苏扬。缓慢移动着靠近了她。清凉地气息从旁边传来。醉得有些发疼地头也随之清醒了一阵。

    如同受到蛊惑似地。秦皓把手搭在了林苏扬地腰上。大掌顺着她地曲线来回滑动。都说孕妇嗜睡果真不假。这样地动静居然都没有让她醒过来。秦皓无奈地叹着气。游动在她身上地手快速下滑摸上了她地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他和她最真实地联系。

    抬起头进一步靠近了在她裸露地脖子上啃咬了一口。看见林苏扬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始作俑者这才像发泄了一样搂着她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林苏扬醒来后总觉得脖子上有些异样,似乎昨晚有很大一只蚊子把自己给咬了,她叫雁子瞧了瞧,雁子偷笑着说真是好大一只蚊子。林苏扬也没多大在意,让雁子替她梳妆一下准备出门。

    雁子得知她还要去大牢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她苦苦劝着林苏扬说如果又被皇上知晓指不定会发生怎样的大事。林苏扬不以为然地说既然皇上这么几天都没有理她这次出门定不会知道,雁子在心里哀叹,原来主子是真不知皇上昨晚来过,有心告诉却又觉连皇上都没有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女多什么嘴。

    经过林苏扬的反劝和利诱。雁子最终答应和她一起去大牢。

    却说司君行这边,那日林苏扬明明说要在第二日来继续听他讲故事,所以便望眼欲穿地从早盼到晚,结果盼来的不是喜悦而是失望,虽然自我安慰她只是失忆了,但心里还是感到无尽的落寞和痛楚。

    第三日,原本不想抱着希望这样茫然地等待,却终究还是心念着一次又一次地朝门口看去。不知道是看的第几次,当他瞥见熟悉的身影晃进了眼里时。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你终于来了。”

    林苏扬十分抱歉地看着他说道:“对不起,昨天有事所以……”

    “没关系。”司君行打断她说,“只要你能来就行了。”

    林苏扬看着司君行充满了喜悦地脸,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咚咚咚跳个不停。

    “上次讲到哪儿了?”司君行问。

    林苏扬想了想后回道:“你说,你们好不容易真心面对了后又被迫分开了。”

    司君行点点头说:“是啊,我和她原本过着一段快乐的时光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到来而被无情地破灭……”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上一分钟还在享受着幸福转瞬间就要接受下一秒的磨难。对于林苏扬和司君行来说,倘若两个人都忘记了彼此还好,那样就不会有现在生不如死的感觉。

    一方将爱情经历的甜蜜和痛苦牢牢记在心里,每天都要受着思念和挣扎的折磨,明明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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