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麟当场气得恨不得赏这个庸医几个巴掌,但此时再到下个城镇已经来不及,曲青只好道:「我不能带着高逸静到下个城镇求医,我把他留在这里,我去下个城镇找大夫来这里替他医治。贤弟,你就在房里照顾他,不停用冷水沾湿毛巾,试着帮他退烧看看。」
君怀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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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前脚一走,掌柜的就走进来道:「这位客倌,麻烦你们移出去吧!我们不让你们投宿了。」
君怀麟吃惊问道:「为什幺?」
掌柜的道:「我听大夫说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快死了,你们要是投宿在这个房间,以后大家知道这个房间死过人,传出去多晦气,到时别人再也不敢睡这间房了。我们是做买卖的,当然只好请你们出去。」
君怀麟气得全身颤抖,高逸静这个疯子死了虽然不关他的事,但是别人一直咒他死,让他心情变得相当不好。他大吼道:「他只不过是发高烧,你们就咒他死,这是什幺意思?」
掌柜的看向高逸静的颈部,「大爷,我可没有听过哪个人被熊咬了,还活得下来的,你们最好快走吧!」随即,他冷笑道:「要是你银子够多,我当然也不便说什幺,只怕你拿不出银子来。」
君怀麟带出门的银子着实不少,但是一路上的花用,再加上他买马匹的银两实在耗费过多,以至于他现在所剩银子真的不多。他被掌柜的讽刺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第一次见识到人世果真如曲青所说的险恶,什幺样的人都有。
他正咬唇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地想到高逸静出门在外,应该也会带些银两,他伸手入高逸静的怀中,却没有摸到什幺,见他衣物有个地方特别鼓胀,遂伸手进去,摸到了一迭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幺,拿出来一看,却吃惊不已。
掌柜的更是瞠目结舌地喊出口:「高家银庄的票子!」
君怀麟当然听过高家银庄的银票,那是最通用的银票,四处都可兑换,也是现今信用最好的银票,再看那一迭迭的银票,大则万两以上,小则也有百两,这一迭的银票,算起来也有上百万两,他们君家合起来的财产也没有这幺多。
他拿起数额最小的一张银票,递给掌柜的。「给我滚出去,不过,等会儿给我带来最干净的水及布巾,还有,叫人去煮些东西上来,而且要适合给受伤的人吃的。」
有钱在手,掌柜的态度当然完全不一样了。他立即应声,退出房间。
过没多久,干净的水及布巾,以及吃的东西,全都送了上来,连酒都是客栈里最好的。
用干净的布巾,重新擦拭着昨日高逸静被咬伤的肩颈,那些地方血肉已有些模糊,可见当初被撕咬时的痛楚,一看到这个伤口,君怀麟不由得全身冒出一阵寒意,若不是高逸静冒险救他,那这个伤口的痛楚应该是在自己的身上。
他将伤口仔细的用清水处理过后,再看着那瓶酒,他知道用酒可以让伤口不会腐烂恶化,只是听说浇酒进入伤口时,那会是难以忍受的痛楚。
他怕酒液会沾湿高逸静的衣服,便动手去解高逸静的衣结,却莫名其妙的满脸通红了起来。一来他贵为少爷,虽然只是个小山庄里的少爷,却从未服侍过他人,二来这个高逸静对他纠缠不清,且看他的眼神,总让人觉得焦热难耐,现在他却要脱下高逸静的衣物,岂不是怪异至极。
虽说如此,但不脱下衣服,又没有其它办法可行,他只好脱下高逸静的衣物,让他上身完全赤裸,然后才拿酒浇他的伤口。
那酒浇在伤口上的热辣感应该是非常痛的,眼看连高烧昏迷的高逸静痛得挣扎起来,让君怀麟差点被他甩下床去,不过高逸静靠着一股毅力,抓住了床柱,让君怀麟将伤口每个地方都浇过酒,然后拭干流下的血水。
君怀麟扶着高逸静躺下,小心不碰触到他的伤口,而高逸静身上的热度并没有稍退,反而更加的升高。君怀麟只好奋力用冷水帮他擦身体,希望能擦掉他的热度。
但高逸静并不是一个合作的病人,他似乎一直处在梦魇之中,常常惊叫出声,君怀麟听不懂他在叫什幺,只是偶尔听见里面会有他的名字出现,然后又掩盖在其它女性的名字下面。
高逸静是非常激动的在叫喊着这些名字,君怀麟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在其中时,不由得面红耳赤,这男的既然有那幺多的女人,却又叫着他的名字,简直令人不敢置信,看来这人不是风流浪子,就是花花大少。
高逸静有时吼叫过度,就会在床上翻扭着身体,他的裤子被自己冒出的汗液给弄湿,君怀麟无奈之下,只好脱下他的裤子,替他擦拭下身。这是第一次,除了自己的身体之外,他看到别的男人全身赤裸,这画面看得他满脸通红,却又不知自己在脸红些什幺。
他是个读书人,所以身材文弱,而高逸静的身材跟他完全不同,他穿上衣服时,看起来还满斯文的,但是一脱下衣物,身上的肌肉看起来就是跟他干瘦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的身材极好,胸部的肌肉也十分健壮,就连他腹部的肌肉,摸起来也很结实。
君怀麟胡乱想着,高逸静的热却在此时渐渐的退了下去。他终于不再翻动,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被他折腾了好几个时辰,自己也累得半死,现在见高逸静终于安静退烧,他便待在一旁闭上眼睛也跟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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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静醒来时,只觉得肩膀跟颈部很痛,但他的意识很清楚,他发现自己正全身赤裸的躺在被子底下,身边靠在床柱上睡着的,竟是君怀麟。
他一醒来,君怀麟也跟着醒了。
君怀麟看着他,高逸静更是眼光离不开他地问道:「你这里擦伤了?」
他伸出手抚摸着君怀麟的右颊,因为他看他的眼光十分温柔,毫无敌意,君怀麟一时之间无法动弹,竟然任由他抚摸自己,没有任何的拒绝。
君怀麟一阵颤抖,但那颤抖的感觉很奇怪,不像是不舒服的感觉,而且那种酥麻的感觉是从高逸静抚摸他右颊的地方,开始蔓延开来的,一直传到他的全身上下为止。
那种感觉真的太过诡异,君怀麟喘了起来,他的呼吸变得很急促,整个热流冲上他的脑子,搅乱了他的意识思想,连他最讨厌憎恨的高逸静接近他,他都没有办法拒绝,而且还手脚不停颤抖,全身无法动弹。
不对,不该这幺说,该是说他连跑也不想跑。
因为他的手竟然主动的去拉住对方的手臂,他不但握住了对方的臂膀,而且还喘得更急。他从高逸静整个眸光忽然转深的样子看来,他明白自己一定不是平常的样子。
他正想厘清自己到底发生了什幺事,高逸静却已经靠了过来,而且靠得很近,他全身颤抖得更厉害,而此时高逸静突地抱住了他的腰……
第五章
因为高逸静是如此自然的抱住他的腰,让君怀麟连防备都来不及,他满脸通红,火气也跟着上来。
「你……你……」
他原本要破口大骂,但他眼一转,看到了全身赤裸的高逸静,发现高逸静那欲望之源竟然蠢动着,他羞得满脸通红,而且连话也说不出口。
这个人竟然光是看着他,那里就会有反应?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麟。」
麟?任谁也没这幺亲密的叫过他,君怀麟听他叫得这幺亲密,心中虽有怒气,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脸却一片发热,而且烧得连他脖子也红了。
高逸静的脸向他靠近,由于两人刚见面时,君怀麟被这个姓高的气得半死,对他的长相并也不太注意,只知道这个人长得很英俊,如今,在这幺近的距离之下,他才发现高逸静不但英俊,而且充满英气,他的心此时莫名的狂跳了起来。
自己竟然对一个男人心动,君怀麟吓了一跳,忙着要推开他,但是高逸静却锁住他的腰。他的力气并不轻,他抬起脸来,正要对这个男人破口大骂时,高逸静却以痴情的表情看着他,轻柔的拨开他脸上的乱发。
「你真美,麟,你这辈子还是这幺美!」
听到他那话里透着浓烈的赞美跟欲望,君怀麟的下身竟然也有了反应。君怀麟吓死了,对男人没有兴趣的他,竟被这个男人撩起了情欲,而这个男人只不过是稍微用言语赞美了他,他竟然就有了反应,这太荒谬了。
「你放……」
还没来得及把整句话说完,高逸静便吻上他颊边的头发,吻了他的耳垂,使得君怀麟张开的嘴吐出的竟是呻吟,而不是叫骂。
高逸静含住他的耳垂,用舌尖去逗弄着他小小的耳垂。君还麟一阵难受,移动了身体,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背,发出了轻轻的呻吟,他的身体好象要虚软了一样,腰完全使不上力的扶着对方的身体,好支撑住自己。
「拜托,放、放开……啊」
他连话都无法说得完全,又再度吐出呻吟声,这次高逸静用手摸着他的耳垂,而他的嘴则改吻上他的红唇,而他竟也主动的张开唇,让这个男人放肆的吻他,他发出十分淫荡的声音,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半晌,高逸静已经停止吻他,他却还意犹未尽的贴着高逸静的唇厮磨着,好象一辈子都在等着这个人吻自己一样,所以他要吻个足够,不让他再离开。
等君怀麟同过神,才发现自己用力的抱着高逸静受伤的颈背。高逸静忍着痛,没有推开他,他见状,立即像着火一般的把手收了回来,倏地满脸通红,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幺回事。
真是可怕,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事,他当场用力的掴了高逸静一巴掌,气得泪都快流下来。
「你……你竟敢吻我?」
这一巴掌倾注了君怀麟所有的力气,高逸静被打得左颊瞬即泛红,他低声道:「你没有拒绝,所以我以为我可以……」
他的话让君怀麟又羞又气,他捂住嘴,却发觉自己嘴上还有高逸静的口液,他立即拿出帕巾,迅速的擦着自己的嘴,却像是怎幺擦都擦不干净。
高逸静见他这幺狂乱,握住他的手,「别再擦了,你的嘴要擦破了。」
「被你吻过,还不如擦破的好。」君怀麟甩掉高逸静的手,大声怒骂。
高逸静一愣,显然是被伤到了心,但他没有说什幺,只是握住他的手,不准他继续擦。
「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你不要再擦了,要是嘴擦破了,我会心疼的。」
见他说话带着调戏的味道,君怀麟怒叫道:「你为什幺心疼?我的嘴关你什幺事?你竟敢吻我,你……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
君怀麟气得朝高逸静脸上又掴了一巴掌,高逸静竟也不避开。
「你气消了吗?」
他抬起手,还要再掴他一巴掌,高逸静这一次抓住了他的手,「我不会容忍别人掴我三次,就算你也是一样。」
他说话非常温柔,但是温柔之中,别有一股霸气。
君怀麟怒道:「放开,不准碰我!你想要男人,去外面找啊,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就赔上身子给你,你最好清醒之后就给我滚!」
「我不爱男人。」高逸静冷冷地说道。
君怀麟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像是在骗自己,那他跟着自己来,只是自己的错觉罗!
「那你为什幺跟着我?」
「因为我爱你。」
「你疯了吗?讲话前后矛盾,我是个男人,你看不出来吗?」
「你应该是女人的。」
高逸静说话的样子很冷静,但是君怀麟已被他气得全身发抖,「我应该是女人?谁告诉你的?」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娘子,你看到我,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这个疯子,我即将成亲,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什幺我是你的娘子、妻子的,你实在恶心透顶,若不是念在你曾救过我,我早就把你丢着不管了。」
「我们世世代代都是恋人、夫妻。麟,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看到我,你难道一点也不心动吗?难道你没有像我看到你那种想怜爱你的心情吗?」
「你这个恶心的疯子,我的耳朵没有必要听你这幺污秽的言语,反正你的烧退了,再也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就走。你给我听清楚,若你还是跟来,我就报官。」
高逸静还来不及说什幺,君怀麟已经气得甩门而去,高逸静想下床去追他,却见自己全身赤裸,只好穿上脏破衣物。但是他走没两步,又因失血过多,竟然一跤坐倒在地,一时之间站不起来。
正当他努力试着要站起来的时候,曲青带着一个大夫走进来。「大夫,快,这里,他伤得很重,就快要死了!」
曲青才刚说完,就看到坐倒在地,苦笑的高逸静。
「麻烦你扶我起来一下好吗?」
「你的烧退了吗?」曲青完全不了解状况,不禁吃了一惊,「小心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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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对君怀麟谨慎处理伤口的事大为赞美,更交代高逸静现在需要睡眠及休息,最好不要再赶路,可以休息几日就休息几日。
君怀麟在一旁铁青着脸没有应话,曲青则是里面最认真听大夫交代的人。
高逸静依然痴狂地看着君怀麟,一直到大夫走了,他才对曲青道谢:「曲大侠,多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早死了。」
「别客气!」曲青看高逸静表现十分出色,言谈又很得体,只是不知道他为什幺非这幺苦苦的追着君怀麟不可。「倒是你的伤这幺重,要不要租车送你回苏州?」
「不,我要跟你们一起走,我山西地方有个旧识,想去见一见他,既然你们要回山西,我跟你们一道走,顺便也有个伴好照应。」
「不行!」君怀麟断然拒绝。
「为什幺不行?我们互相有个伴,不是很好吗?」高逸静不解地问,但是君怀麟愤怒地将脸转向一边,他怎幺可能当着曲青的面,把刚才发生的是再述说一遍。
看君怀麟很不高兴的样子,曲青当然也了解君怀麟对高逸静的防备,他推拒道:「高公子,你的伤这幺重,我看你还是回苏州好了,我义弟这次要回庄办喜事,只怕没有时间招待你,若是对你失礼,岂不是不太好吗?」
「我的伤不碍事,只要到了山西,我自然会跟你们分道扬镳的。」
君怀麟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曲青知道在江湖道上,朋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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