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君如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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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君如梦·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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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凉风掠过檐下,发出微微的啸声,像是远处有人隐隐约约吆喝着什么的,为这鸟语花香的青天白日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不甘。
  晚上,在浴盆里浸泡了半个多时辰,花瓣的芬香与晶露的润泽让我扫去了一整天的疲劳。我躺到床上,懈怠的望着屋顶的横梁,胤禛挨着我躺了下来:“想什么呢?”
  我一愣,转而摇摇头:“没什么。”
  他轻轻的靠上来,拨开我额前的头发,柔柔的亲了一下。我顺从的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浓郁的吻在我的眉梢、唇角肆意激荡。他的手轻巧的划开我的小衣,温和的抚摩着我的肌肤,我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栗,可是我仍然闭着眼睛极力压制那些不和谐。晓风荡漾,吹动了纱帘,突然那横梁不见了,一转眼就变成了黑沉沉的天,幽深的一声声叫嚣着,一个长满横肉的粗鄙汉子,张着他猥琐的双手,邪恶的朝我扑过来,一件一件的撕着我的衣裳。“不要,走开!”我惊叫一声,猛的推开身上的人。
  一阵低沉的呻吟从我耳边传来,我猛然睁开眼睛,胤禛带着粗重的呼吸焦心的抱着我,我的额上凝着许多汗,他慢慢替我擦去,渐渐平复下不均匀的喘息,有些失落,有些忧心:“我不吵你了,睡吧!”然后替我掖了掖被角,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我在心里无以复加的碎碎念着,那些噩梦总会在我最不想记起的时候出人意料的袭来,好象就是生怕我忘记曾经的耻辱那般。白天,我很强势,可是惟有我自己了解,在那些坚强的表象下,隐藏着的是一颗破败不堪、伤痕累累的心。那些脆弱的心理防线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瓦解的支离破碎了。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一个被时光和现实打磨成的另外一个人罢了。每当夜幕降临时分,我最害怕的沉沉黑夜就会延续不停的覆盖我的眼睛,摧残着我的灵魂。其实活着,有时候需要比死更大的勇气。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可控制的记忆总会飞回到那最难以忽略的一刻。柳絮飘飘的野外,那个身形健壮的大汉粗暴的钳制着我所有的运动,我叫喊着,可是没有人来救我。终于,我心灰意冷的放弃了无用的挣扎,我知道,今日我将被毁了。突然,只听的“咻”的一下,一支羽箭精确的插在了对方的后背上,很多的鲜血流到地上。我惊恐的推开大汉,四顾张望,可一个人都没有。是谁救了我?
  夜已经深了,我静静的躺在床上,张着空空的眼睛,凝望着外头漆黑的夜空,就好象当日的一切那般神秘,到底是谁救了我,让我免受那些无耻的羞辱,他会是谁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二日清晨,早早的,福晋就派人过来要我过去。我换了身衣裳,携了宝妹几个就过了去。一进屋子,就感觉整间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乌林颜和李素宁也都在,那拉敏高高的坐在上首,见我来了,仿佛异常的高兴:“侧福晋,天大的喜事啊?”
  “哦?我会有什么喜事?”我不阴不阳的斜了她一眼。
  那拉敏一弯柳眉:“你嫁到王府有些年月了,我也清楚你们塔思拉家没什么人了,有时候想家也没个去出,不过现儿好了,托了王爷的鸿福,终于把你的奶公奶妈给找着了,也总算是我们雍王府赐了你个大恩典呢!”
  话刚说完,紧接着就有两个已近天命的婆婆和公公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先是激动的对着我直哭,然后又怕是失了礼,连忙“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给我行礼。
  “他们可是从小把你带大的,可亲着呢!侧福晋你说是吗?”那拉敏道。
  我的眼皮豁的一跳,睥了那拉敏一眼,她端庄的依旧坐在位子上,只眼神变的挑衅得意起来。
  “谢福晋了!”我冷笑一声,心中猛的一沉,好你个那拉敏,揭我老底来了!
  翌日
  幽香袅袅,传递着怡人的芬芳。软塌上,我和那拉敏各坐一边,中间的案子上摆着一副棋盘,被“邀请”而来的我的奶公奶妈则坐在下首的春凳上,翘首而望我们的对弈。
  “听闻侧福晋待字闺中之时,可是下的一手好棋,横扫方圆百里呐!”那拉敏一手下棋,一边时不时说个几句。下首的奶妈则配合的点着头。
  我捏着一枚白子,顾作自然的摆上去:“好久不下,手都生了。”天晓得这个围棋我是连碰都没碰过,最多也只玩过五子棋,就我现在的水准还是前一天晚上向文觉大师偷师过来的。
  “昨儿个我和五婶唠了一晚的嗑,这才晓得侧福晋原先可是个才女,这对联么我老早已经领教过了,就想耳闻目睹一遍能和曹植媲美的七步诗,不知侧福晋可否赏我这做姐姐的一个脸?”
  七步诗?是七步死吧!这个奶妈到底给我宣传了多少事?我拿棋子的手一晃,抬头正巧撞上那拉敏一连阴阴的表情,她故意的。“下棋最忌不专心,懿君还是改日再给福晋献丑吧!”想试我?没门!
  “也罢也罢!”那拉敏一撸头发,优柔的一眨眼,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轻挑:“瞧你这棋路,仿佛刁钻的很呐,不过一味猛攻,可得小心后方千万不要给对方以可乘之机哦!”
  “福晋也不比我高明多少么!”我一努嘴:“既想吃掉对方,又不肯自己受损,哪里会赢呢?” 
  “攻的急;破绽就更早让人发现,迟早自招灭亡。”
  “久守必失,福晋不会没听过这句话吧!”
  “这下棋么也是一门学问。就像侧福晋这般横冲直撞的,我倒是有些怀疑你这棋女的名头是否是浪得虚名?” 
  “是福晋过奖了,懿君哪儿配的上这个称号啊!”我心不在焉的从棋盘里又拿出一枚子,不知应该放在哪个位置,可是表面上还是一副酷酷的表情:“不过轻敌同样也是兵家大忌,福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哎呀,不好意思了。”那拉敏趁我不专心的时候突然下了一枚黑子,转瞬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个道理还是侧福晋自己回房仔细研究一下吧!瞧着,我可赢了。”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棋子,轻描淡写的一笑:“可不是吗?还是福晋技高一筹!懿君认输了。”切,要是我能赢,那才叫不正常。
  “怎么会呢?”那奶妈也不知礼数的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棋盘一阵猛瞧,嘴里唧唧歪歪的:“侧福晋,您这以前可是逢弈必赢啊!怎么会输的呢?”
  “棋么,没有错,恐怕是下的人……错了吧!”那拉敏微翘着唇。
  我的神经蓦然一抽,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怀疑我的身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真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啊!”那拉敏仿佛一派笃定的蔑视着我额上无意识冒出的冷汗,一边吩咐着下人们收拾棋局。“后院起火,我没说错吧!”
  我原先紧皱着的眉在她的这声言语下,突然松弛了下来,只略微一笑:“火?我不怕,不过懿君倒要劝福晋一句,切勿玩火,免得引火烧身。”
  “那就要瞧风向了,我可不是女诸葛,东风什么时候来,要问侧福晋才晓得!”
  “福—晋,你太狡猾了。”我悠然自得的慢慢说着,就好象在聊天打趣一般的语气,紧接着的却是彼此锐利的对视,仿佛为刚才那些硝烟弥漫的战斗吹响最后的一声号角,只三秒,又默契的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那懿君只好改日再向福晋讨教了。”
  那拉敏鼻子下一张不大的嘴含嗔带笑似的抿着:“我等着你来报仇,不过就怕你犯怵,到时候跑了。”
  “福晋说笑了。”我舒展着眉,让宝妹扶着我起了身,绕到了她的身旁,淡淡的一瞥:“报仇的最好方法就是要比敌人活得更久,活的更好,你放心,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呢!”
  那拉敏娴雅的也站了起来,红晕满面的直视着我:“没关系,日子还长着呢。五婶虽说是你的奶妈,可跟我却是一见如故,你要是没事就先走吧!我还想再跟她聊聊——侧福晋你的童年趣事呢!”
  我阴沉下了眼帘,面上却依然装着笑吟吟的:“那懿君先下去了。”
  回到房间,我怒气冲冲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奶妈奶妈,她从哪儿找来的?难道她早怀疑我是个冒牌的?她想揭我老底从而把我撵出王府?不行,这个奶妈在府里多呆一天,我暴露的威胁就多一重,我一定要想办法,我不能让这个秘密、我的前途、我的计划被一个老妈子毁掉,那拉敏,想跟我斗,我决不会让你得逞的。
  “宝妹。”我大叫一声。
  宝妹闻声从外头进来:“主子,奴婢在。”
  “替我去唱一出戏!”我压低下语调,不露声色的转了两转眼珠子。
  窗外,常青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一阵接一阵的迎着微风在空气中自在摇曳。

  第三章 鹿死谁手

  第二日,外头园子里吵吵嚷嚷的,仿佛聚集了许多的人声与叫喊,把我吵的是心烦意乱的,随意披了件衣裳搭着小桐的手便走了出来。
  花园里,大总管高福儿正在那儿训话呢,见了我来,脸色瞬时铁青了起来:“都吵什么呢?还怕主子听不见吗?”这一声让里里外外所有的奴才都噤了声,方才瞧见,台阶下那拉敏的贴身丫头小翠正和我的宝妹吵的脸红脖子粗的。
  “怎么回事啊?”我脸色阴沉的扫了她们两眼。
  宝妹正想回话,不妨那小翠赶紧抢在了她之前没好气的咕咚了开来:“年主子,咱家福晋早上起来就发现皇上御赐的羊脂白玉簪不见了。那可是皇上御赐的宝物,丢了,咱当奴才可赔不起呀!还请年主子行个方便,这找不着么也好还您一个清白不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还是我拿了不成?”我眯缝着眼睛,紧紧的盯了她一下。
  “年主子说笑了,只不过是有人瞧见某个奴才从我们园子里出来后就鬼鬼祟祟的进了懿园,奴婢只想帮着主子彻查一番,免得让人误会。”小翠一张伶牙俐嘴说的头头是道,难怪是那拉敏最器重的丫头。
  我冷哼了声:“我的园子,我的奴才,好象还没悲惨到要别家的狗替我闻味。”
  “侧福晋,你这话就说错了。”不知何时,那拉敏也出现了,见了我有些冒火的样子,仿佛是满世界的趾高气扬:“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是谁的奴才犯了事,都不得纵容。”
  我转身睥了她一下,略微一启唇:“那福晋想怎样?”
  “高福儿,带人去侧福晋的懿园,帮着清理清理。”那拉敏随意的说道,一边瞄了我一眼:“得罪了!”
  “扎!”话音刚落,高福儿就已经带着人冲进了懿园,我连阻止都来不及,两只手狠狠的捏成了拳头,咯吱咯吱的直作响,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拉敏。她只一笑:“站着干吗?不去瞧瞧到底是哪个奴才有那么大的胆子?”说罢,也不再看我,领着小翠就自说自话的进了我的园子。
  我在她身后慢慢松下了紧攥着的拳头,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笑意,对着宝妹小声道:“去把王爷请来,要快!”也跟着她进了去。
  高福儿带着人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那拉敏便有些站不住了,我见了,轻蔑在一旁浅浅的笑了笑。突然,小翠跑到了一扇门外,神色古怪的叫道:“主子,这儿还有间房。”
  我原本清淡的神情纵然变了色:“这间屋子不能搜!”
  “哦?”那拉敏好象是揪住了我的小辫子似的突然振奋起来:“为何不能搜?难道侧福晋心里有鬼?”
  “那是我奶公奶妈歇息的房间,他们老了,经不起惊吓,福晋不会这么不通人情吧!”我一字一顿的说。
  “那就更要搜了。”小翠毫无让步的提醒着那拉敏:“最近跟咱主子接触最多的就是他们俩,从乡下出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说什么?”我立时愤满起来。
  “本来就是嘛。”小翠被我这么一吓,惊的连忙往那拉敏的身边缩了缩。那拉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只要一丁点的火星她都可以把它培养成熊熊大火。对着高福儿就是一个命令:“把门打开。”
  “你敢!”我双目灼灼的瞪着他,怒喊一声:“阿九!”
  阿九赶紧拦在了房间门口,高福儿吞了口口水,犹豫不绝的看看我,又看看那拉敏。
  “你想抗命吗?别忘了,这栋府里的福晋还是我。”那拉敏终于搬出了福晋的架势,高福儿听了,自知没有其他出路,只得硬着头皮朝那扇门过去,我急的朝阿九直使眼色,不想高福儿人高马大,只一推手就把阿九给弹到了一边。“砰”的一下一脚踹开了门。刚进了去,突然又仓皇的退了出来,见了那拉敏脸色一下苍白起来。
  “怎么了?”我怀疑的问了声,见高福儿吓的不敢吱声,索性自个儿跑了进去,那拉敏见状也狐疑的跟着我踏了进来。
  床塌上,并肩躺着两个人,我慢慢走过去,奶公奶妈闭着眼睛好象熟睡着一般,可嘴角却残留着鲜艳扎眼的血迹。我吓的倒退了好几步:“来……来人呐!”慌张的大喊道。
  高福儿听了我的声,重新又回了来,在我的示意下,大胆的爬到床塌上,拿手在他们的鼻子下头一探,惶惶了说了句:“死了。”
  “什么?”我惊的差点摔了下去,那拉敏不可思议的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突然高福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把扑到那男的身上:“有东西!”然后摸索了一番终于取了出来,展开一看,居然是用一块锦缎包裹着的那拉敏失踪的那支羊脂白玉簪。那锦缎上仿佛还有字,我瞧了连忙夺了过来,只见上头用鲜血写着:侧福晋,老奴命薄,本想再服侍您几年,可天命难违。福晋以老奴一家老小的性命作威胁,让老奴两个用这支羊脂白玉簪来陷害您,可主子一家对老奴恩重如山,老奴实在是无法下手,惟有一死,以求解脱。
  “不可能的?她胡说……”那拉敏已经完全丧失了镇定,抢过锦缎仔仔细细的辨认起来,仿佛是要把那块薄薄的布料给看穿似的。
  锦缎刹时被一只宽厚的大手拿了过去,胤禛的出现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我轻轻舒了口气,他终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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