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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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1-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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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绘出一种不规则的图案,然后渐渐的消失在冥暗的天空之中。
  我抹了把脸,脸上已经有一些水汽了。远处的景色看的有些麻木,于是又把头转向街对面的人行道,那边堆放了许多要重新铺正的草块,散发出青草和湿润的泥土特有的味道。顿时我终于感觉到清明越来越近了,很多人都知道清明节是鬼节,其实不然,在古代清明节只是一个迎接春天,和祭祀天地万物由阴转阳一种仪式节日,也是二十四节气之一,对于农业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春耕日。而把清明和阴间联系起来的是另外一种说法,因为清明节前一天是所谓的寒食节,据说是为了纪念晋文公悼念介之推这件事情。此后人们便习惯的把寒食节划入清明节的范围内,唐玄宗开元二十年诏令天下,“寒食上墓”,届时举国上下都会跑到祠堂或者祖坟上香悼念,一时间清明吊子挂满田园坟冢,而人们吃的东西必然一定要是冷的,当天不能食用热食。流传下来就是现在的青团子,它就有着一股青草香。一个一个绿油油的糯米团子,里面塞着玫瑰细沙。听上去是不错,但是我不爱吃,这个玩意我一直认为是给死人吃的……阴冷对于活人来说就是间接的体验这地下阴间的气息。于是就很奇怪为什么人们可以把生机勃勃的春日和祭祀亡灵逝者联系起来,难怪最后居然渐渐的把清明划入鬼节的范围,这也不能不说是曲解中国民俗的一种历史误区。
  就在我脑子胡思乱想的跑着小火车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在对面马路的草丛里有一个人在转来转去,脑子里第一反应过来的就是难道是小偷?但是也不对啊,对面是一个施工工地,大楼还没建呢他去哪里偷东西?难道是偷建筑工地的材料?再看那人猫着身体,一点一点翻草丛,找的很着急,弄的周围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我有些疑惑,但是一想到如果真的有小偷的话,那么我怎么也应该发扬一下好市民精神,走近点看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小偷,如果确定了,就躲到安全的角落里去报警。于是我瞅着没有车子的时候,快速的跑到街对面。然后一点一点的靠近那个家伙,心里想万一真的是贼或许手里还有武器,便也不敢大意,但是当我离近了的时候,突然鼻子忍不住的一阵瘙痒,一股浓郁的花香冲入鼻子,马上就几个震天的喷嚏打了出来。那个猫着腰的人突然身体一抖,缓缓的转过了头。我心想:完了,这下估计要被灭口了。但是那个人并没有攻击我,也没有逃走。反而是傻愣了几秒,慢慢的朝我这里走来。借着工地的施工灯光我终于看仔细这人的长相,因为灯光的关系,把他照的有些惨白。他大概也就二十来岁,看上去很年轻,相貌十分的俊朗。但是衣服却土的掉渣,我无法想象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年轻人愿意穿军绿色的军装,斜跨着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仿佛是刚刚跳完忠字舞回来的红卫兵。他的动作很慢,感觉有些迟缓,当他完全从草丛中钻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身材比我要高大的多,体格十分的壮,穿着一身的军装,感觉就像是一个边防战士的模样。
  年轻人挠了挠头发,然后不好意思的对我说:“呵呵,我在找东西。”
  我看到穿军装的马上就把心放宽了,人民群众最相信谁呀?当然是可爱的解放军战士。我一看是一个军人,立马神情也敬重起来,便问道:“大哥你在这找什么呢?”
  他感觉有些憨厚,就是那种特别朴实的军人的模样,一口北方口音,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个弧度,咧着嘴说:“也没什么,估计今晚找不到了。”说完他对我笑了笑就朝着街对面走去,我正好也要过去坐车,就跟着他一起过了马路。我看他也在等这班车,但是我不太喜欢去主动搭理不认识的人,于是只是示意一下又带上了耳机继续听着音乐等车子。音乐因为一直没有关,跳过了几首快歌,现在放着一首非常缓慢的音乐,唱得是一个关于草原的音乐,歌颂着格萨尔王的故事。歌声嘹亮,还有马头琴的配乐,缓缓叙说着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历史诗歌。
  当播放到一个女人高音哼唱着长生天的时候,我突然好像感觉歌里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转了转耳机的连接口,依然有那种虚弱的噪音。马上意识到很可能是mp3的杂音,但是再仔细一听发现那是一个人在说话,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言。而且声音很老很沙哑,因为混合着音乐,感觉他说话十分阴阳怪气,乍听之下还以为是MP3坏了,我耐着性子去辨认里面到底是什么语言,难道是英文?因为它并不像是藏语。但是因为实在太飘渺只能听的见有人在呢喃,但是却实在听不出那是什么。我想再往仔细处听的时候,身边的军人提醒我车子已经来了,我蓦然抬头,因为有些下小雨视线极其的模糊,只有车前的两车灯犹如鬼火一样一点点靠近。等开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看出这是一辆公交。于是我干脆拉下耳机把MP3塞进兜里,回去把它格式化一下,如果还有杂音就立马上淘宝去给那卖mp3的店主打一个差评。
  军人侧了下身,示意让我先上去,我一边点头感谢他,一边抬脚上车,车子里只有几个乘客,大家都单独的坐着,即使旁边有空座位,也不会去和一个陌生人挤在一起。这点就是人别扭性格的地方,明明是群居动物,无法离开他人,却又那么排外和怕生。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就是害怕去接触不熟悉的事物。我也是这样的,于是我坐到了一排靠后车门的座位,这样也方便下车。那个军人也坐到我的边上。
  司机关上车门,打了两下喇叭就开车了,我知道他那么做其实也是一种开夜班车司机之间的迷信做法,因为夜班车是夜里开得,打两下是为了提醒路上的那些孤魂野鬼,活人的车子要经过了,希望它们行个方便不要为难开车的,是一种祈求一路平安的意思。
  车子开得很快,反正马路上也没什么其他车子来抢道。一路上除了几个红灯外,开的都十分的顺,车上加上司机也就只有七个人。大家默默无语,跟着车子摇晃,眼神非常的木讷。而我身边的军人坐姿十分的正规,相比之下我简直像是一滩烂泥。
  军人先开口说道:“同志你是这个本地人?”
  我心里好笑,这年头有称呼帅哥,有称呼兄弟,有称呼先生的,但是已经很少人会用同志来互相称呼了。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听你口音你是北方人吧。”
  军人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是长春人。”
  既然说话了,那么总得交谈交谈,否则就显得太冷漠了,而且对方显然是一个当兵的。他因为一直猫在树从里,头发上还有一些树叶子,感觉有些可笑,裤脚管上也是泥土,乍一看完全就像是一个铺草坪的园艺人。这个时候我发现这小子的手有些奇怪,粗糙得上面的皮肤都已经皱起来,还有一些褐色的斑点,看上去有些像老人斑。
  军人发现我在观察他的手,于是不自在的握紧了拳头,然后憨实的笑着说:“呵呵,我的手有什么问题么?对了,我叫韦妥,过去是炮手,小同志叫什么名字?”
  果然是军人式的发言,说话的时候脖子都不歪一下,我暗自想原来他是炮手那么难怪手会如此粗糙,估计是因为一直接触火药这样的东西,使得手的颜色都已经变了,所以说军人才是钢铁长城啊!我从小就想要当兵,但是个子和体格都不达标,体检没给通过最后只有作罢,一想到这位居然是一个炮兵,实在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我认真的回答道:“我叫安踪。过去也想要当兵。”
  韦妥哈哈的笑着,但是依然没有把脸转过来。车子开得有些摇晃,窗户上都是一丝一丝的雨滴。我于是就问了一些关于军事上的知识,又问道那大炮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威风。他被我问的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说:“小同志还真的是想当兵呀。”
  我搔了搔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看我这身板,那么麻绳,体检都过不了,除非有后门,否则估计连把冲锋枪也扛不住。”
  韦妥说:“也不是那么绝对的,我们排里以前就有一个小兵,特别的瘦弱,吃饭和小鸡子似得,最后也成了一位出色的战士。”
  我羡慕的看着他,不过现在当兵也不现实了,也就不去做那种不实际的梦。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好似回忆着一段十分久远的事,他喃喃的说道:“那个时候大家都叫他豆子,他却一点也不介意,在他们那里豆子和种子是一个意思,他认为他自己是一颗可以长成大树的种子。后来他的确成长为一位让人值得敬重的军人。”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说道这里我总是感觉这个韦妥的身上有一股怪味,说不上臭,但是很怪。可能是因为前面一直钻在草堆里的缘故,说到这里我就想要问他到底在找什么,大半夜的,如果东西不明显是找不到的,还不如明天白天找。
  他听到我的提议又是微微一笑,但是并没有回答,只是说说出来,我会觉得他是一个傻子。既然人家不说,我也没必要追问。我又和他瞎侃了一些事,很快一站路就到了,韦妥起身说自己到站了,临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包东西说:“难得咱们有缘,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送你,这个是花种子,你这个季节种下来是最好的。还有就是……”
  司机是一个急性子,刚开了一下门,就迫不及待的关门想要开车。韦妥只说了前半句话,就匆匆挥手下了车。我有些发愣,这样的剧情貌似我表妹过去看过的某一部日本动画片里有过描写,叫什么……花仙子?只不过主角是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小姑娘。于是我很好奇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花的种子。小包是用从老式的本子上撕下来的纸包裹的,纸头已经旧的发黄,我打开一看就发现有数颗黄绿色的豆子一样的东西。一时还真的看不出是什么花的种子,想着干脆回头问问白翌看看,或许他能知道。如果真的不知道也就找个盆子洒下去,开不开花就是天意,开出什么也是天意。于是我把种子塞进包里回头想要看看韦妥往那个方向走,因为车子开得快,我研究种子的时候韦妥已经不见了,但是在更远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人影,静静的立在马路上,没有动也没有走。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什么也没有说。在车子上最好不要说一些不吉利的话,否则说出来只有招人骂。
  但是此时司机貌似也通过后视镜看到了那影子,低声的咒骂了一句晦气,踩足了油门就开过去。乘客依然犹如不倒翁一样晃来晃去,我向车窗外看去,外面依然十分的昏暗,因为雨下大了,道路上的灯光根本没有办法发挥作用。一路开下去,我除了模糊的看到一些建筑轮廓外什么也看不见。我有些坐立不安,心里顿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我看了看其他的乘客,他们都没有发现那个东西。面无表情的坐着。我心里安慰自己道:“靠,今天出门看了黄历,大吉大吉!百无禁忌,不会遇见怪事的。”于是我又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渐渐的我发现司机开得速度变慢了,甚至会开开就一个急刹车,仿佛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车子开得犹如像是一个出殡的灵车。周围的空气突然下降许多,这样的状况让我捏了一把冷汗,照他那么开发,开到明天估计也到不了站。我左顾右盼的想要确定这里到底是那个站点,于是用手擦了擦玻璃窗户,突然我发现在车子的后面那个白色的影子,已经贴着我的车窗了,我看不见它的样子就发现它的手毫无声息的垂在一边,仿佛就像是出殡时候的纸扎人。我靠,我们车又不是棺材!居然一直跟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安,但是其他乘客都没有发现异样,只有司机开得越来越慢,而且越来越摇晃。终于我实在坐不住了,独自站起来走到了司机身边,低声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司机眼神此时已经十分的不安了,额头上汗水也下来了。他压低了声音说:“完了估计被路鬼跟上了。你要下去也可以,我现在放你下车。”
  我有些听不明白,我问道:“什么意思?”
  司机眼睛不敢离开驾驶视线,就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遇到什么麻烦,他说道:“后面那白色的东西估计是一个路鬼,就是专门害司机出事的东西。现在跟着这辆车了。”
  我喊道:“那么干脆大家一起下车啊!”
  司机木讷的说道:“什么?乘客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啊……”

  月下客(二)

  他说完我整个后脖子就麻起来了,我也不敢回头,哆哆嗦嗦的说:“可是,可是后面的确还有4个人啊……”
  司机此时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他说:“不会,上来的只有你一个人。这辆车,已经很多时候没有活人上来了。”
  这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到我后脖子里,我感觉顿时氛围就恐怖起来,活人?搞什么?难道说这辆车子上的都不是活人?那么司机他自己呢……我低头偷偷的瞄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吓的差点没叫出声来,这个司机已经不是原来之前的那般模样了,他的脑袋已经烂的差不多了,仿佛是一个烂西瓜,头发稀疏的黏在额头上,上面还有黑色的血块。眼球有一个已经凸出来。此时我透过反光镜发现那四个原本像是不倒翁的乘客此时完全是四堆不成人形的烂肉。只有眼神依然木讷的犹如是木偶一般。
  那个司机的嘴巴都已经错开位了,他粗声的说道:“完了,真的被跟上了,你要下去么,不要的话过一站再说。那里有一个下海庙,可以躲一躲。”
  我算彻底的慌了,搞了半天这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是活人,或者我其实也已经死了?我马上打消这种恐怖的想法。我喊道:“我现在就下去!放我下去!”
  司机转过他那颗犹如烂西瓜的脑袋看了我两眼,最后用那个血肉模糊的手按了一下车门。我不敢回头,也不知道是跑还是跳,一下子就蹦下了车。脑子里回想着过去白翌说过的幽灵车,车里的人都是交通事故里死去的,他们重复着死之前的那最后一趟车程,反复着那天的对话和行为。而我运气实在太好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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