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罪还是受罪。忽然想到,如果跟芳菲成了亲,就可以让他帮自己洗头发了,那时他该不会再推辞了吧!
终于洗好,换好,都快过半个时辰了。
刚走到王夫房外,就听到里面一阵嘻笑,接着便看到任芳菲红着脸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陆风澜,脸更是通红,也不理她便急急走了。
陆风澜想叫他,却又住了口,进到房里,只见众人都在,便笑问:“你们在说什么那么高兴?”
王夫让她坐在身边,让人端来冰好的果子给她吃,笑道:“我们都在商议着选什么日子让蓝儿早日成亲呢。”
陆风澜这才明白,笑道:“父亲选好了没有?”
陈夫侍笑道:“这不正在商议,郡主就来了。”
陆风澜笑笑,说:“那父亲就跟几位叔父商议,女儿回避一下。”
周夫侍笑道:“郡主怕是急着要去看陆公子吧!”
众人都笑,陆风澜也笑笑,说:“叔父说的是,蓝儿还有些事要跟师兄商议一下,有累父亲跟几位叔父为蓝儿操心了。”
王夫笑着说:“既然有事,你便去吧,回头不用再过来,就陪着陆公子一起吃饭吧!”
陆风澜应了声,在众人的笑声中快步离开。
想着终于可以跟任芳菲名正言顺地成亲,陆风澜心里很高兴,脚步也极为轻快,来到任芳菲的院落,早有冬雪看到她,上前问候:“郡主来了,公子才刚回来,在屋里喝茶呢。”
陆风澜笑笑,进了屋,任芳菲听见她来,已经起身迎上前,问:“这么快就来了?”
陆风澜笑道:“你已经知道父亲他们正在商议我们成亲的日子了?”
任芳菲红着脸点点头,陆风澜随他坐在桌前,笑道:“这下可好了,终于不用再担心。”
秋霜端上茶,陆风澜笑道:“今晚我在这里用饭,父亲说不用去他那里了。”对秋霜说道:“回头去对玉奴说一声,不用给我备着了。”
秋霜应了声,便去了。
陆风澜见屋里没人,便坐到任芳菲身边腻在他身上,问:“今天芳菲有没有想我?”
任芳菲闻着她身上沐浴过后的香气,不禁心摇神荡,便稍稍离开些,说:“当心有人进来。”
陆风澜不依道:“反正我们就要成亲了,还怕什么人?再说,我怕热,芳菲身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啊!”
任芳菲哭笑不得,把他当成什么了?起身拿来扇子给她轻轻扇着。
任芳菲问:“澜儿今天累不累?”
陆风澜轻叹:“累倒是不累,只是记那些官职人物什么的,有些头痛。”
陆风澜闭着眼享受着这甜蜜温馨的时刻,问:“芳菲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任芳菲回说:“也没做什么,就是陪着父亲与几位叔父说说笑笑,还有跟四弟聊聊天,做做针线什么的。”
陆风澜惊讶地睁开眼,问:“那芳菲不感觉无聊没趣么?”
任芳菲笑道:“男人在家里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陆风澜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认真地说:“芳菲,我可不想看到你也变成那样逆来顺受毫无主见的男人,我喜欢的仍是那个率真爽直有胆量有作为有担当的任芳菲,我们成亲可不是为了抹杀你的天性,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
任芳菲无言地看着她,片刻笑了笑,说:“澜儿放心,我不会让澜儿失望的。”
陆风澜松了口气,如果让任芳菲也变成一个娘娘腔,那她宁愿不娶他。一想到任芳菲拿着细小的绣花针灯下绣花的情形她就一阵恶寒,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变成那样的人。只是这样把他困在家中,时间一长难免会孤单寂寞,再有王夫等人的说教逼迫,就是不想变也不可能。有什么法子让任芳菲能走出府门不再困守一隅,而又不能让王夫等人对他说三道四拦阻呢?
这个想法困挠着她,连吃饭也心不再焉的。
第二天,陆风澜在兵部一位叫韦轩的侍郎带领下去参观各部曹。各部曹主事得知她便是皇上亲指的参事,虽然表面上恭敬,但心底下却很看不起,只说她是仗着安靖王世女的身份才被女皇破格委任,单看她不主事任何具体事宜只是随机参事也看得出是让她随便玩玩的,还有金夙蓝的名头在凤都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那可是个混世魔头,谁敢惹她?因此就是心有不服也没有人敢跟她叫劲。
当参观到库部时,打开库房门,看着里面摆放着的各式刀枪剑戟还有弓箭等冷兵器,陆风澜只有感叹的份,在她眼里这些东西除了是杀伤人命的凶器外并没有其它作用,所以只看了看,并不在意。
韦轩问:“吴主事,那批新入库的兵器放在哪个库房了?”
吴主事忙问:“方令史,那批刚入库的新式兵器放在哪里,请金参事见识一下。”
方令史躬身道:“那批新式兵器尚书大人特意交待不能随意展示,下官不敢违命。”
韦轩皱起眉头,道:“尚书大人命本官带金参事前来参观各部曹,方令史难道不知?”
方令史又一躬身,道:“下官知道韦侍郎今天带金参事前来参观,但尚书大人并未通知下官开新兵器的库房,金参事如果想看,那就等下官向尚书大人要来手令再来开启库房门吧!”
陆风澜冷眼看着她,见她不卑不亢说话有理有据,想是不把金夙蓝这个郡主放在眼里,倒也是个直性子的主,便笑道:“算了,我对这些又不懂,看不看的没什么。韦大人,我们走吧。”
韦轩倒弄了一肚子气,说:“方令史,难道金参事看一眼就看坏了东西不成?”
方令史直视着她说:“侍郎大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皇上一再下令,新式武器不能随意外露,更不能让过多人知道,这一点韦大人应该比下官更清楚才是,怎么反倒要下官来提醒?”
韦轩登时弄了个脸红脖子粗,气得说不出话来。
陆风澜知道这方令史定是不满自己所以才这样话里带刺,而那两个主事一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便说道:“韦大人,这库房我们也已经看过,这就去向尚书大人复命去便是。”
韦轩见陆风澜说了话,便顺势下台阶,狠狠瞪了方令史一眼,说:“既然如此,金参事,请!”
看着陆风澜与韦轩的背影,方令史的手下担心地问:“令史大人,您今天这样让郡主难堪,不怕她日后找您麻烦?”
方令史“哼”了一声,说:“我怕她做甚,大不了不做这个令史!”
陆风澜随着韦轩回到部里,韦轩气哼哼地,陆风澜笑道:“韦大人不必跟她一般见识,她也是受命而为倒没有做错,再说能这样坚持原则也是很不容易的,韦大人就不要生气了。”
韦轩叹道:“金参事不知道,这个方令史就是个死脑筋,一点也不知道变通,所以才在令史这个位置呆了好多年,如果她能稍稍转变一下,也不会是如今这般模样了!”
陆风澜笑笑,不欲过问太多,便没开口,待见过李琴,李琴问:“都看完了?”
陆风澜笑道:“是,都看完了。”
李琴笑问:“可有什么想法?”
陆风澜笑着说:“大人这可难为我了,我什么都不懂,哪有什么想法可说?”
李琴笑道:“金参事一个小小的建议就让我朝的兵器大大提升了战斗力,怎可说什么都不懂,金参事是跟老妇说笑吧!”
陆风澜苦笑着说:“李大人,夙蓝确实一窍不通,倒并非有意隐瞒。”
李琴笑笑,说:“也罢,等金参事多熟悉些时日再说吧!”又问:“金参事可有看到那批新式武器?”
陆风澜摇摇头,说:“方令史说没有李大人的手令,谁也不能随意看。”
李琴一拍手,苦笑道:“这个死脑筋,就少说了那么一句,她就——”
对着陆风澜笑道:“金参事莫怪,皇上是怕我朝新式武器被其她两国的探子所熟知,因些三令五申不得随意出入,本官也对方令史说过没有本官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开启库房,倒让金参事受委屈了。”
陆风澜笑道:“大人多虑了,方令史也是受命行事,夙蓝不会放在心上的。”
李琴道:“这次本官陪着金参事一同前去,让金参事看一看这新式的武器,多亏了金参事才让我朝的军事力量大大超越了其她两国,怎能不让金参事亲眼看上一看?”
陆风澜见她执意要去,也只好跟着她又回到了库房。
第十五章 不 安
李琴让人找来方令史命她打开新库房,方令史以为陆风澜有意找来李琴给自己下马威,怒气暗生,命人打开大门后便说:“尚书大人,方慈无能,这令史一职还请大人另找人来干吧!”
李琴一愕,问:“方令史,此话何意?”
方慈大声道:“大人曾有言,如无大人手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开启库房,下官便是如此做的,可是方才韦大人跟金参事没有手令,下官没开库房门,如今倒要让大人亲自出面,想是不满方慈,既然如此,方慈也不敢再呆在这里,请大人另外找人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吧!”
陆风澜听出味来了,感情这位方令史以为自己气不愤找李琴向她示威来的。
李琴也是一脸的尴尬,喝道:“方令史,你当金参事什么人,跟你一般见识?休要多说,快快站到一旁!”带着陆风澜进了库房。
方慈不敢跟李琴争执,只好退到一旁,见陆风澜走过她身边淡淡一笑,不由更怒,“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进了库房,陆风澜看着摆放有序的兵器,伸手拿了一把剑,果然与刚才看到的剑不太相同,刚才看到的剑闪着青铜绿,而如今手中的剑已经没有了那种绿色。放下剑,又看了看其它的,竟大多数叫不上来名子,也不好意思问,便粗粗看了一回,问:“李大人,这些兵器都是在哪里做的?”
李琴笑道:“我朝单有兵器作坊,却不在这里,等明天再让人陪着金参事到作坊里看一看。”
陆风澜点点头,手里拿着一把弓,试着拉了一下,竟纹丝不动,自嘲地笑着放下。
李琴看见,笑着拿起她放下的弓,随手一拉,竟拉了个满弓,看得陆风澜直佩服,笑道:“夙蓝汗颜,连张弓也拉不起来。”
李琴笑着放下弓,说:“本官当年也曾在安靖王手下当过几年的偏将,如今也只剩下这把子力气还在,其它的都不能提了。”
结束了参观,李琴道:“明日我让刘侍郎陪金参事去作坊看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陆风澜应了声“是,一切听从大人的安排。”
待李琴坐上车子先行离开后,陆风澜方跟众人辞别,带着侍从回家了。
看着陆风澜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方慈等人三三两两的议论开来:“一个不学无术的郡主,竟然到这里来混吃混喝,还落了个从二品,只比尚书大人低了一阶,真是不明白,怎么让她到这里来了。”
“想是其它的郡主玩腻了,想到兵部里偿偿新鲜,顺便捞点功名在身吧!”
“瞧她那样,听说连张弓都拉不开,还想混功名?”
“哎,你们听说没有,外放的李大人就要回来了,还有陈大人,等她们回来只怕就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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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身的臭汗,陆风澜回到家,也顾不得要到王夫房里问安,先跑去洗了个澡,这一天转得她两腿发软,泡在水里都不想起来。
爬出水池,穿上小衣,浑身酸软,便在榻上躺了下来,想着躺一会再出去,不想这一躺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众人等不着她,差人来找,才发现她睡得正香,喊都喊不醒。
王夫看着心疼不已,只好着人小心看着她,带着众人回去了。
任芳菲不放心,抽身过来陪着她,看着陆风澜有些消瘦的脸,有些心疼,却也无奈,见她额头有汗,便拿出汗巾给她擦去,小声吩咐人拿来绢扇一旁给她扇着。
陆风澜睡得很不安稳,一时好象在战场上,两军人马撕杀不止,一时又好象骑在马上跟着大部队行进,一时又象在狂风暴雨中奔跑,不知在追着什么。突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一下子被惊醒,睁开眼时,正看到任芳菲正讶然地看着自己,便问:“我是在哪里?”
任芳菲看着她说:“澜儿在浴室睡着了。”
陆风澜这才想起自己洗过澡感觉疲惫,在榻上休息,不想竟睡着了,苦笑了笑,说:“今天跑了一天,有点累着了。”
任芳菲关切地问:“澜儿是不是做梦了?”
陆风澜想了想,说:“好象是在做梦,不过想不起来梦到什么了。”
任芳菲不再问,说:“饿不饿?”
陆风澜摇摇头:“还不饿。你吃过了吗?”
任芳菲摇摇头,说:“我想等着澜儿一起吃。”
陆风澜坐起身来,说:“那我们还是去吃点什么吧。”盖在身上的薄毯滑了下来,露出大片的肌肤。
任芳菲脸一红,扭过头去。两人虽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这样相对,他依然会脸红。
陆风澜看了看他,有意道:“芳菲,要不我们先来个鸳鸯戏水再去吃饭如何?”
任芳菲拿着扇子敲了她一下,嗔道:“又开始混说。”
陆风澜趁机拉住他的手,笑道:“你看,我每天只为了洗头发都要费老半天的劲,如果我们一同洗,你来帮我,就不会花那么多时间了。”
任芳菲问:“澜儿为什么不让侍儿们帮你?”
陆风澜惊讶地望着他,问:“芳菲让侍儿帮我洗?”
任芳菲理所当然的样子不似做伪,陆风澜就不明白了,问:“他们可都是男子啊?”
任芳菲笑道:“这是很自然的事啊,侍儿们就是伺候主子的。”
陆风澜这才明白两人说两下里去了,不由笑道:“芳菲难道不认为让个男子来为我洗头是很不妥的事吗?”
任芳菲问:“有什么不妥?”
陆风澜笑道:“如果我在沐浴时色心大发,把他们吃了,芳菲难道不生气难过吗?”
任芳菲瞅着她似笑非笑地问:“澜儿是看上哪一个了?”
陆风澜故作沉吟道:“是看上了一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