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江山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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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江山扇-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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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说话,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我知道,这个时候只要萧良安淡淡几句话就可以将这些人的轻视全都打破,只要他说,他会娶我。

“只道歉当然不行。”我脑中思绪一转,迅速接了话,“沐卿,您还得自罚三杯才好。”我将杯子里的酒灌下,倒扣了下酒杯,莞尔一笑,“沐卿,你应该听说过颜生之名吧,或许,你也听说过颜生还有个徒儿。”

他脸色一变,迅速喝了三杯酒后笑道:“沐阳一介武夫,说话不得体的地方还请摄政王见谅。”

我含笑不语,心下却越来越不安,不和萧良安扯上关系,和颜生扯上关系就是正确的选择吗?

萧良安的目光从我脸上转过,光影交错里,他的眼睛幽深,目光里缠绵着我不懂的含义,他勾了勾唇角,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笑容。

筵席继续进行,我低下头,看到丸子偷偷塞到我手里的解酒药丸,忽然感到很温暖。我还有丸子,所以我不能倒下。

就在筵席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看到萧良安朝手下人吩咐了些什么,那人立刻离开。我心下不安,再次对上了萧良安的目光,这次他笑得如往常一般,让我看不出来什么破绽,可就是这样,才让我更加慌乱。

丸子凑过来说:“姐姐,萧良安要属下去取夜明珠。”

我愣了愣,之后迅速往后一躺,丸子嫩嫩的声音对众人宣布说:“摄政王不胜酒力,团子你来将摄政王送回寝宫。”

于是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摄政王便被人抬着回到了房间。

萧良安让人去取夜明珠,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夜明珠就是当初爹许给他的定亲信物,他此时将此物拿出来,我肯定就逃脱不了嫁给他的命运。这么狼狈的逃跑,想想还真是丢人,但是为了我的颜生,我也就忍了吧。

这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过去,第二天一早萧良安就将我堵在了宫门口。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他能够进来这件事只能表明,王宫的这些守卫什么的,该换换了。

萧良安一袭暗紫纹锦袍,看起来还真有点楚楚动人的模样正对我笑得一脸暧昧,我不明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看着他笑,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先他开口:“你究竟想怎样?”

“公主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不会嫁给你的。”

“良安知道公主心里还记挂着颜生。”

我大手一挥:“这跟他没关系,没他我也不会嫁给你。”

“是吗?”他声音在这两个字上稍稍捻转,然后挑起好看的眉梢,“不如,我们试试如何?”

我皱眉:“你究竟要如何?”

他说:“我不想把事情结果弄得太糟,宁宁,我不想逼你的。”他忽然伸手摸我的脸,指尖在我的脸上摩挲了两下,然后说,“你太可爱了,我不忍心,把事情弄太糟。”

萧良安说完这番没头没尾的话就走了,我目送他的背影离开,背脊上出了薄薄一层冷汗。若是当时能多琢磨一下他话里的意思,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也怪我没什么搞政治的天赋,更怪我没有像萧良安一样深刻体会宫斗惨烈的机会,败在了他手里,我只能说这事天意。

我把这一番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丸子听,这孩子聪明的很,我想不透的地方他总是能很快理解。

听完后这孩子只是问我:“姐姐你真的很喜欢颜生吗?”

我很干脆地答:“这是必须的。”

于是他也很干脆的回答:“那你就喜欢你的就好啊,管他是什么意思。”

我正想说些大道理教育一下这孩子,什么国家为先什么责任感之类的,丸子先我开口道:“梁国有我呢,虽然爹一直把你当继承人培养,但很显然你这脑子明显不如我,还是找个人嫁了别在我面前添乱才是最重要的事。”

虽然我琢磨着这话的鄙视成分很高,但介于此事确实是个很令人悲愤的事实,所以我只能接受,然后甚是高兴的在丸子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连蹦带跳地准备聘礼去了。

丸子在我身后大声喊:“嫁人之前必须要每天都搂着我睡觉,不准再趁我睡着偷偷抱着被子上小榻!”

'正文  促膝夜谈'

在我弄好聘礼,准备向天池宫出发的时候,丸子把我叫到了长信宫。

一个女子跪在大殿中央,两旁矗立的雕龙画柱,以及手持刀剑侍卫们。我在那名女子身旁微微一顿,眼角余光略过她手指骨节,一眼就明白,这是一双练武的手。

可是这个女子却是不会武功的,丸子告诉我说,她不仅仅不会武功,还是个只会跳舞的柔弱女子。

这个女子身姿曼妙,一身骨头柔软如水。我让她稍稍抬起头来,发现还是个相当美丽的女子。

我坐到丸子专门给我准备好的榻上,吩咐侍卫说:“去,把常欢乐从床上拉起来,我即刻马上就要看到他。”

丸子问:“这和常欢乐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吗,这姑娘还是常欢乐的红颜知己。”话到这里微微一顿,我瞥了那姑娘一眼后淡淡说,“这姑娘据说还是个烈性女子,她因为心属常欢乐便舍了愿意用万金相聘的吴国公子,自愿跟着没钱没势的常欢乐,常欢乐不愿意辜负这女子的心意,又不想自己受到他爹的惩处,于是才把他放在了好友聂长风家里,被聂长风他爹聂大将军瞧见,便以送美人的名义,送到宫里来了。”

常欢乐被推搡进殿里里的时候还在和那些侍卫叫嚷着什么,转头碰上我的目光后立即噤若寒蝉地闭了嘴,他目光在地上女子身上一扫,像是明白了什么倏尔跪到了地上。

我扬了扬眉梢:“还没让你跪呢,今天怎么这么自觉?”

这常欢乐和地上的姑娘跪在一起,瞧着他们的头顶,居然也能让我看出一两丝般配来。我托着下巴,目光辗转在两人身上:“怎么,见了自己相好的,都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常欢乐重重磕了一个头:“草民有罪。”

这磕头的声音响在大殿里突兀的厉害,他倒是个聪明人,见到这姑娘就明白我为什么大半夜的让人将他给拉了过来,瞧瞧这一身亵衣,隐隐绰绰地居然还能看到肌肉纹理……咳咳,我移开视线,向前倾了身子问那个姑娘:“你见了自己相好,也没什么话要说吗?当初,我可是听说,你当初倒追地常欢乐呢。”

若非这个姑娘目的性明确,我还真要佩服一下她的脸皮,和她好好讨教一下倒追方案。丸子忽然问我:“姐姐,她不说话怎么办。”

“不说话那就用刑。”我斩钉截铁地说,“把她交给薛老头子,只要弄不死,随便他怎么玩。”

在大梁,薛老头的名声仅次于我。其实我跟他是没有办法比的,人们把我放在他的前面,完全是因为能被这个老头子下手的全都是罪大恶极的人,所以还有很多人无视了他的刑罚手段,直接对他进行非常盲目的崇拜。

常欢乐听完我这话不淡定了,他冲动地抬起头想说几句好话,被我一个眼神杀过去,就偃旗息鼓了。

直到那姑娘被带下去,他才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挨到我身边来献媚:“你说说,她那么一个柔弱姑娘,怎么能受得了鬼见怕的刑罚,万一不是她下的手,那王上的在天之灵也得不到安稳啊。”

“我居然还不知道,你还是个怜香惜玉的。”

“我一直很怜香惜玉的好不好。”

“那你怎么就没有怜过我惜过我?”

“你怎么能算得上香算得上——”

他的声音忽然卡住,我挑着嘴角睨着他:“继续说呀。”

只见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立刻说:“公主殿下巾帼不让须眉,怜香惜玉这个词只能成为对殿下的侮辱……”

“没关系,”我打断他,“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侮辱。”

那个姑娘被带下去受刑,我知道只有查出来玲珑阁的幕后主使,才能找出来我爹遇刺的真相,才能知道究竟是哪一位有先见之明的很早之前就开始打我梁国的主意。

丸子说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我操心,我安安心心地将自己嫁出去他就要谢天谢地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毒舌究竟是跟谁学的,明明是好意让人心里听了也不太舒坦。

跟着我一起走的常欢乐听完我这话后看我的眼神立即变得很奇特,他上下打量着我,最后说:“你真不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吗?”

我心想,身边有你们这群人,嘴上不厉害点还还不得天天吃哑巴亏。

常欢乐被我拉出来后一路抱怨,好不容易能在嘴上占点便宜,我也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这人居然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怨我把他拉出来不能让他陪在那个叫紫芙的玲珑阁姑娘身边,于是问我为什么不找小蝴蝶跟着我一起去提亲。

“小蝴蝶是萧良安的妹妹,她一直致力于促成我和他哥哥的亲事,对颜生的看法一直停留在无情冷面人的阶段上,所以让她跟着会坏事的。”

“看来连小蝴蝶都比你头脑清晰啊。”常欢乐感慨,“我也看那个颜生不顺眼啊,你为什么还让我陪着。”

“怕你留在京里坏事。”我无情地打击他,“那个紫芙姑娘,明显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说骨形是因为练跳舞练得,那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是如何撑住那么重的刑罚不吭一声的。”

“她本身就是个坚强的女子!”常欢乐忽然一拉缰绳停住马车,扭头对着我就开始吼,“你分明就是嫉恨,嫉恨她抢走了你爹对你娘的宠爱!”

“那是因为她使了什么妖术!”我气愤难当,若非他提起,我真的就要忘了这一茬,在我爹出事的前几天,爹忽然着了迷似地迷恋上了那个紫芙,娘一时气愤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再出门,这才给了她可乘之机,刺杀我爹。

“你爹不专情,还能去怪别的女人太吸引人吗?”他嘲讽地甩开手里的马鞭,“你爹不够专情,还怪别的女人太有吸引力吗?”

“你——”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最后一脚将他踹下了马车,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迅速跑了起来,我扬起声音:“天黑之前你赶不上我,那就等着回去给那个紫芙收尸吧!”

这是第一次,常欢乐说这样难听的话来反驳我,为了一个刺杀我爹的女子。他说我没有证据就判定紫芙的罪,这个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的傻子,这个脑子里全是情情爱爱的白痴,他又怎么能明白,我和丸子孤苦伶仃地撑起一整个国家的无奈,又怎么能明白,梁国在其他四国眼中是多么肥的一块肉。

丸子说我没有脑子,可这常欢乐比起我来,简直就是无可救药。爹若是知晓天下还有常欢乐这样的人,恐怕还得庆幸他还有个一点就透的闺女。

马车很快就行至绥阳城,这个坐落在天山下的城池,从山脚下望去,只能看到漂浮在半山腰的朵朵白云,以及苍翠的青山外衣。

一路上,距离天池宫愈近,我的心情就愈紧张,而现在,天池宫就躲在那重重云层后面,我的心反而不再那么激动,一种难言的沉重忽然蔓延开来。

晚上在客栈睡觉,我敲开了常欢乐的门,常欢乐打着哈欠开门,见是我,立即关门。我连忙挡住。

他见我坚持,便不再理我,自己一转身,就打算回床上睡觉。

从那天吵架,我们这一路上都没再说过话,我心情起伏不定,也没有心情和他计较,以至于到现在还是处于冷战状态。(文-人-书-屋-W-R-S-H-U)

我坐到他床前的一张圆桌旁,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喝了口:“大道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只要明白,我很少做些冲动的事情就好。”

听到这话常欢乐倏尔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冷哼一声:“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一件冲动事!”

“我知道的。”略有些无奈地叹气,“一直知道,其实现在,我应该陪在丸子身边好好的经营爹留下来的这个国家。”

他没有想到我这么爽快地承认,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紫芙?”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后,点点头:“她是第一个支持我的姑娘,而且她很有才华。一般有才华的人都是看不上我这个不务正业的人的,可她不一样,她总能用像诗一样的语言将我的故事表达出来。”他提起紫芙的时候满眼的笑意,坐直了身子和我聊起了他和她之间的故事,那些流淌在他心间淡淡的情怀。

写小说的人语言表达能力果然强悍,那些我纠结半天也找不到语言来描述的感觉,他说起来就像城外那条小溪一样顺畅。

我托在下巴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的惆怅:“其实我来找你是想倾诉一下我此刻的纠结情绪的。”

温润的氛围立刻停滞,他静静地等我下一句话。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想到你居然比我更纠结,这下我心情好多了……”

常欢乐:“李昭宁!!!”

'正文  所谓嫁娶'

我回房间后,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仍然缠在心间。

我知道,这样放肆地将聘礼送到颜生手里,坏的不仅仅是我的名声,还有爹对我的信任。我用自己的一切来下注,赌颜生不会弃我于不顾。

可是究竟是输是赢,谁又能说得清。

第二天,镖局就把我让他们偷偷押送来的聘礼送到了,我看着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还有几套请京城里最有名的制衣师傅做出来的白色成衣,感慨道:“从这些聘礼里就能够看出我对颜生是多么用心啊。”

常欢乐在一边说风凉话:“你爹娘给你准备的嫁妆你拿来当聘礼用,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这说明我是独一无二的。”我从箱子里抱出来一双鞋子,拿到常欢乐面前显摆,“你瞅瞅做得怎么样?”

常欢乐看看鞋面,又瞧瞧我的手,忽然叹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何必呢?”

我摆弄着这双鞋子,纳闷:“有这么难看吗?我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连团子都说我做得很好。”

每一位将要出嫁的新娘子都要亲手缝制一双鞋子送给新郎,大婚当日,新郎会穿着这一双鞋来迎娶新娘,这是梁国流传已久的风俗。

我嘴里虽然嚷嚷着要娶了颜生,其实不过是压上了名声来逼迫他,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他会不会穿上这双鞋子,还是个未知数。

常欢乐把鞋子从我手中拿走,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摆弄我的指尖,上面虽然没有留下什么疤痕,但是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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