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坦率的小孩子。
楚言窝在床上,不说话,玩深沉。其实心里那点心思全都表现在脸上。看的纪语熙很想冲上去赏他两耳光。他是瞎了吗?这两年,她对他怎么样他看不到吗?她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需要他这样挤兑她。
虽然还在冷战,但是纪语熙还没忘记给屋里那位的妈妈大人打电话。她要照顾她生病的儿子所以这个周末不能去了。楚妈妈嘘寒问暖,东拉西扯的交代了一堆。语熙受着,骂不还口,那是长辈,她忍。
纪语熙拉着楚言去买菜。这个平日里吃东西不知道别人累的,带他好好体验一下贤妻良母是不是真的只要会刷卡就行的。楚言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跟着纪语熙走了。
楚言这个带病之人,推着购物车,看着纪语熙挑挑拣拣。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纪语熙变得怎么抠门,以前逛超市这个丫头天天买东买西。
但是楚言也是一个别扭的人,搞艺术的人性格里都有那么些矫情的成分在。憋在心里,啥也不问。
楚言默不作声的拿了几袋薯片还有巧克力,纪语熙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放回去:“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这些东西了。”
楚言看着她,有点不认识的感觉。
“虽然你不缺钱,但是你赚钱有多辛苦,我知道。反正那些东西对身体也不好。”纪语熙不是抠门,只是知道来之不易,所以倍加珍惜。
楚言看着她,心里觉得暖暖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融化了。
有种爱,细水流长,即便说不爱,即便在吵架,即便心里依旧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只要对方有事,还是会掏心掏肺,还是会牵肠挂肚。纪语熙对楚言就是这种。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chapter004
如果说爱情是一道劫,那你就是我生命里不可逃脱的劫。
经过今天的这次偶遇,超市大概要成为纪语熙最痛恨的地方了。如果说遇见一次是偶然,那两次呢?
纪语熙在心里碎碎念,最近是不是走背字。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孟凡是不是闲的只能和家庭主妇一样天天逛超市。
纪语熙牵着楚言的手,孟凡迎面走过来。两个男人,一个柔美,一个俊朗,一个温煦,一个成熟,四目相对,却都从彼此的眼中感觉到一种浓浓的敌意。
孟凡看了看纪语熙,她穿着一件蓝色的小毛衣搭上一件乳白色的休闲裤,卷卷的头发自然的垂在两侧,小巧的鼻子,漂亮的嘴巴,如黛般的细眉,黑亮的眸子,精致的五官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十分的匀称,像是个漂亮的陶瓷娃娃。纪语熙的妈妈是个法国人,所以她继承了妈妈身上那种浪漫的气质。
她依旧是那么的漂亮,即便不施粉黛,在人群之中依旧是最耀眼的,不需要去寻找,只要她在,就能轻易的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可是现在这颗明珠挽着的却是别人的手,不再……属于他。
孟凡一步一步的走到纪语熙的面前,然后打量了楚言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好久不见。”
纪语熙有点想跑,楚言握着她的手却加大了力气。温和的声音里却让纪语熙全身都鸡皮疙瘩都起来,一阵阵的寒意从脚下往上冒。“这是谁?”
纪语熙不想说,真的不想说,前男友PK现老公,这样的场面她会吐血的,不仅仅是尴尬,更是不安。
“我叫孟凡,是语熙的C大的校友。”看出纪语熙神情中的不自然,惯有的默契让孟凡自己主动开口。“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牵着她的手的人不会是你,是我。”这句话把纪语熙推到了枪口上。楚言看了看坐卧不安的老婆,心里开始犯嘀咕。
纪语熙想抡把菜刀把孟凡砍了,不带这样威吓她受伤的小心脏的。心跳加速,加速,再加速,然后有种脑充血的感觉。纪语熙不敢看楚言。
情敌都找上门来了。楚言如果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那就真的有问题了。楚言伸出手揽着纪语熙的肩膀:“是嘛。可是现在她是我太太,不劳你费心了。”小样,一个前男友,你得瑟啥,笑到最后的才是笑的最好的。即便曾经是你的,那也只是曾经,比不了能握在手里的现在,变不了有威胁的将来。
孟凡看着纪语熙的眼神赤果果的,楚言不开心,很不开心。纪语熙觉得肩膀好痛,楚言再捏下去,她的肩膀要废了。
“老公,东西卖完了,我们回家吧。”纪语熙的那句老公让楚言很受用。孟凡的脸色煞白煞白的,纪语熙是故意的,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句话一出,亲疏远近一下便见了分明。
楚言满意的拉着亲亲老婆的小手潇洒的转身离开。孟凡愣在当场,拳头握的很紧,似乎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暴起的青筋。他不会放弃的,三年前失去的,他会要回来,纪语熙是他的,即便要放手,也必须是由他来。
楚言沉着脸,恩爱表演完了,现在该轮到算账了。孟凡,这个名字楚言听到的次数不少,而且他也大概猜得出来这位爷的具体身份。纪语熙虽然不说,但是楚言自个明白,这位孟先生在他老婆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楚言,你不会是在吃醋吧?”纪语熙试探性的问,她在期待楚言条件反射性的反驳。
但是楚言出乎意料的坦率:“是,所以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既然纪语熙想要他坦白,那就坦白好了,他就是不舒坦,就是不高兴。
纪语熙顿顿,然后咽了咽口水:“就像你看到的,那是过去,而且是断的干干净净的过去。”
“干干净净?”楚言提高音调,就孟凡那样一副好像他牵着的不是自己合法妻子的手而是从他手上抢过来的他的太太。确实干净,干净的人家到现在还在对她念念不忘。
“他现在是罗悦的未婚夫了,真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纪语熙回话,乖,乖乖的,反正招人喜欢也不是她自己乐意的。“楚言,其实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转移话题,楚言这厮的醋劲可以开一个米醋铺子了。
楚言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没门,做梦。
“纪语熙,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的过去如何精彩,但是从今以后,你的现在,未来,全都是我的。那个孟凡,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我是不是该夸夸你的眼光真不错?”
纪语熙倒在车后座,装死人。
楚言开着车,望望倒后镜,然后一踩油门,回家去了。
如果说吃醋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爱的表现,闹别扭体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情的深浅。纪语熙会觉得眼前这个别扭的男人的心里对她还是极其重视的。
“吃饭,死盯着我干嘛,我又不是菜。”楚言瞪了一眼时不时瞥自己几眼的老婆,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纪语熙小声的嘀咕,然后一筷子插在五花肉上,手上那个明显的OK蹦十分的明显。楚言看了一眼,然后低头吃饭。吃完饭之后,纪语熙被楚言赶出了厨房。楚言说怕她笨手笨脚的把盘子打破,可是她却觉得楚言时不时的盯着她的手指看。
纪语熙听话的坐在沙发看电视,这算不算是相安无事了,楚言这一年的别扭是不是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沈然的电话很及时,纪语熙握着震动的手机,然后看了一眼厨房里面围着围裙的小气老公,闪身溜到了阳台。
“沈然,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纪语熙的朋友圈子很小,小的大概只剩下沈然这只小老鼠了,还有就是远在法国的表哥Elan。
“语熙,有件事情,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今天,你爸爸给我打了电话,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我的电话,想要打听你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你的打算,所以没有告诉他。你注意一点,说不定他近期可能会找你。”沈然说的很简略,但是纪语熙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浓浓的不安。
一个家庭之中,爸爸或是和权威或是慈爱挂在一起,但是纪语熙的爸爸是个例外,他是朋友却也是个极端的独裁者。总是以自己的意志决定一切。
从小到大,纪语熙关于父亲的记忆只有那一次的下跪,那次父亲放弃所有的尊严,放弃所有的骄傲的下跪,只是为了挽回妈妈,挽回他自己说的心中的那阵风。
但是来自浪漫之国的母亲,天性之中的那股无拘无束,那股艺术气息,注定了不会被任何东西束缚。
妈妈的决然扭曲了父亲的性格,爸爸曾经说过永远也不希望女儿嫁人,不希望女儿谈恋爱,因为感情太伤人,而且一旦受伤,永远也爬不起来。
“躲了那么久,还是被他找到了,你放心吧。我知道的,怎么应付他。”纪语熙反过来安慰沈然:“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女儿,他不会怎么样的。实在不行就去找悦姨帮忙。”
沈然没说什么,她对纪语熙的父亲有一种恐惧感,那种恐惧感根深蒂固。谁都不会相信温和儒雅的纪教授曾经差点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打死,而她却真真切切的见过。纪语熙的那种高傲有时候仅仅是为了自保。她只有把自己变成老虎,才能不受伤。
挂断电话的时候,楚言已经洗完碗,虽然楚言别扭,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开始也对电视怎么感兴趣了。
纪语熙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坐在楚言的身边,然后把头靠在老公宽阔的肩膀上:“楚言,其实嫁给你挺好的。至少让有这么一个肩膀可以靠。”
纪语熙的话让楚言心头一热,电视里放了些什么,楚言也没怎么听,只听到纪语熙渐渐平稳的呼吸。楚言伸出手抱着她的腰。
楚言转过头看着纪语熙熟睡的脸庞,拨开几缕发丝:惩罚,一年,也足够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闹钟就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纪语熙伸出手往床头摸去,摸啊摸啊,却意外的摸到了一堆软乎乎的东西,用指甲戳戳,然后用力的拧了一下。大床上传出杀猪般的叫声。
纪语熙傻了,楚言要疯了。明明被掐的人是他吧?为什么她这个罪魁祸首叫的比他还大声。
纪语熙不是痛的,是吓的。“你……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你这个变态。”
楚言满头的黑线,现在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一个围着树叶的人对着一个围着兽皮的人叫——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纪语熙睡觉一向不老实,手不老实,脚不老实,反正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老实的。
楚言昨天抱着她睡得好好的,可是她睡着睡着就飞流直下三千尺,口水把他的睡衣都弄湿 ,还不时的扭来扭去。她自己的睡衣被她弄的少了好几个扣子,然后胸口那一大片白皙的肌肤极其的引人遐想。
当然楚言是个好同志,即便某个地方已经难受的不行了,即便怀里抱着的是自己的老婆,但是依旧保持的君子风度。只是换的睡衣一件一件的被身为老婆的雌性生物糟蹋了,以前怎么没发现纪语熙如此可怕的睡相?
最后楚言悲催的没穿上衣,纪语熙的睡衣完全是被她自己给折腾下来的。
当然当纪语熙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一声杀野猪的声音在精致的小别墅里绕梁三日。
楚言捂住她的嘴巴:“我们只是履行夫妻义务,ok?”
“履行你的头。”纪语熙把枕头砸在楚言的脑袋上,然后扯过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一样跳进浴室。浴室里,纪语熙的脸红的像狒狒近亲的红屁屁。楚言悲愤的把掉落在地板的枕头捡起来,至于吗?他什么都没有做?再说即便做了,那也不是第一次了。
纪语熙的心思楚言永远都不会明白的,当初的那一场带球结婚的计划,纪语熙每次想起来都有种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冲动。纪语熙是个保守的人,尤其在某些方面更是相当相当的保守。
事别一年的那个,她会觉得尴尬,很尴尬。
就在某人还在浴室想着要不要装个拉肚子把这个尴尬的情况糊弄过去的时候,楚言在门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为什么她每次都这样,当初明明是她想借着宝宝把他拐进礼堂的,结果却在第二天一觉醒来的时候,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跟他玩了三个月的失踪。如果不是被他逮住,估计想着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才出现。
“纪语熙,你想装鸵鸟装到什么时候?”话还没有说完,鸵鸟就新鲜出炉了,纪语熙把自己包的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滴溜溜的转着。可是红彤彤的脸颊若隐若现看的楚言又起了莫名的反应。
楚言咳嗽了一下,瞥过头。引人犯罪啊,引人犯罪。
“我饿了。”天地良心,楚言的这句话真的只是字面的意思,但是听到纪语熙的心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纪语熙“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chapter005
握在手里的并不一定是幸福,但是松开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言这顿早饭吃的很憋屈,一大早在自己家里被自己的老婆当做色狼,这种事情实在是比那啥未遂更悲剧的一件事情。纪语熙那纯粹是条件反射,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觉,忽然之间床上多了那么个不明物体,而且还是那样赤条条的,不尖叫就不是纪语熙。
那句饿的下场是悲剧的,楚言在浴室外边来回的晃了一个小时之后,在敲门如擂鼓的频率的轰炸之下,纪语熙才后知后觉的走出来去准备早饭。
沉默,沉默,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纪语熙想想还是让我灭亡吧。
“纪语熙,如果今天早上我不敲门,你是不是打算在浴室里面待到地球毁灭,打算以后就在浴室里面扎根?”楚言绝对没有夸张,纪语熙是有前科可查的。除了两人第一次那天早上,纪语熙同学很过分的落跑之外,新婚期间,纪语熙用宝宝做挡箭牌,两人相敬如宾。
再后来,还有过两次,一次是纪语熙喝醉了,那个酒品差劲的要命,楚言的口不择言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喝了酒的纪语熙在某些方面比平常要亢奋的多。那天一大早起来,纪语熙一大早上就不见了,傍晚回来的时候,楚言发现倒在沙发上装睡的某只小老虎。
还有一次,这次呵呵是楚言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