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这次呵呵是楚言的生日,气氛加情绪,两个人那啥了。然后,第二天,纪语熙很不给面子的感冒了,楚言不得不翘班照顾了她一整天。反正在某些方面,楚言对自己的老婆是相当无语的,对当初到底她是哪里来的勇气想到未婚先孕这招的楚言真的很好奇?
“那个,不是啦。我只是误会了你的意思。”纪语熙觉得现在自己就像只煮熟的螃蟹。
楚言简单的扒拉两口,然后拿起公事包上班去了。
“你放心好了,昨天什么也没有。你自己的睡相你应该清楚的。”楚言临了还是撂下了一句话,他可不想晚上回来再看见一只装睡的小猪。
纪语熙趴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然后看着昨天被自己糟蹋的楚言的睡衣,心里升起那么点小小的愧疚感。就在纪语熙盯着老公的睡衣,脑袋里快速的转过了今天早上的场景,打算挖洞埋自己的时候。
门铃在这种时候很不给面子的响了。
这种时候,会是谁?
开门的瞬间,纪语熙有那么一瞬间的傻了。然后话就脱口而出:“爸,你怎么会来?”
纪伯明是纪语熙高中所在学校的校长,也是十分有名的欧洲文学的研究专家。在留学生大批外柱的时候,携着老婆和女儿回到了中国,选了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扎根。
一身很简单的黑色西装,带着银框眼镜,双眼皮,还有不太明显的酒窝。纪伯明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张娃娃脸,但是这张到了四十岁还和二十岁差不多的相貌除了被自己的女儿笑成千年老怪还让他招惹了一大堆的桃花。试想想,风度翩翩又温文尔雅,既博学多闻又谦和有礼,这样的人想要不惹桃花——很难。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爸爸,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纪伯明不请自进,然后自顾自得倒了杯水。当初的一顿毒打让纪语熙印象深刻,纪伯明从来没有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只是因为她告诉他,她要和孟凡结婚。
“爸,你先坐下来。你过来了,那学校那边的事情?”纪语熙和纪伯明名义上是父女,其实更像是朋友,当然除了在谈到纪语熙的感情问题的时候,纪伯明这老爸的谱就摆的有点大。
“悦姨一个人在家吗?谁照顾诺诺?”
“你还记得悦姨,记得诺诺。连诺诺这条小京巴你都不忘问候一下,你爸爸我这么个大活人现在站在你的面前,你都不知道问候一下,和你妈妈一样,都是没良心的。”纪伯明开始发挥作了二十几年的人民教师锻炼出来的好口才。“孟凡那小子,叫他滚出来。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声不响的把我砸钱砸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拐走了,也不知道来A市见见我这个泰山。”
纪语熙没敢说,她是嫁人了,但是嫁的人不是孟凡,不是那个她用死威逼纪校长投降,不是害她差点被纪校长打死的孟凡,不是那个曾经是纪校长最看重的学生之一的孟凡。
“爸,你先回去吧。他很忙,等到他有空了,我会带他会A市看你的。”纪语熙只有把这个谎圆下去,这三年,她不敢回A市,宁愿一个人漂泊在R市,就是害怕有一天纪伯明会问她有关孟凡的事情。
纪伯明是铁了心的,这五年来,纪语熙的杳无音讯,除了节假日那几封不痛不痒的电子邮件,这个丫头完全忘记了当初怎么信誓旦旦的答应他每年至少回家三趟的。在外人看来,他这个爸爸对她很严格,甚至有时候还会动手,但是他心里的心疼不比任何人少。上回把纪语熙打个半死,结果自己最后还是让步了。
“纪语熙,你不会小气到和葛朗台一样,连晚饭也舍不得吧。这么快就往外赶我,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爸爸从小教你可是要孝敬父母。”纪伯明打量着纪语熙三十秒,然后把纪语熙拉到沙发上。
“坐好。玩个游戏。”纪伯明的游戏不能小看,这个小看的结果纪语熙很有经验,不仅仅是一顿毒打那么简单。爸爸啰嗦起来比罗家英版的唐僧有过之而无不及。纪语熙曾经强烈怀疑过妈妈是因为受不了爸爸的唠叨所以才离婚的。
“看着我的眼睛,然后从一数到十,说出你心里首先想到的一种动物。”
纪语熙如果聪明一点绝对不会照做的,但是事实证明她确实是傻的,而且傻得让人很想欺负。
“猫。”
“很好。在西方文学之中,猫一直是神秘的代表。尤其是黑色的猫,经常是巫婆的最爱。哎呀。扯远了,猫的话,说明被调查者,内心觉得很寂寞,而且很压抑,似乎有什么事情无法对别人吐露。”纪校长的业余爱好是西方的占卜术,据说很灵验,曾经他就是靠着这个追到漂亮的法国太太。
纪语熙被爸爸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然后眼中毫不掩饰的闪烁着点点的被说中的心虚的小火焰。纪伯明是什么样的人物,只要瞥一眼就知道你有没有夹带小抄,抓作弊那是一抓一个准。
纪语熙是打死不说实话的主。纪伯明也不戳穿她,耗着就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墙上的钟好像是故意和纪语熙作对似的,滴滴答答的一步一步迈的飞快,箭步那个如飞啊,一眨眼就到了下午四点。纪语熙提着个菜篮子准备上街买菜。
纪伯明平生最爱三件事——读书,做饭,监考。
所以在女儿“盛情”邀请之下,难却的开着自己的座驾送女儿去超市买菜。
纪伯明挑东西那是在气死几家超市老板的经历之下积累起来的宝贵经验。纪语熙在一边像个白痴一样的拿着菜篮子,她终于体会到楚言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她在一起逛超市的。
等到回到家的时候,纪语熙全身都要散架了。所以说妈妈抛弃爸爸是有原因的,这样的家庭煮男实在是一般人无福消受的。不过纪伯明的学术造诣确实是登峰造极,在国内甚至国际上都是首屈一指的,之所以甘于做一个高中校长完全是嫌烦,觉得大会小会的浪费他看书做研究的时间。
走到半路,纪语熙对爸爸的碎碎念遭报应了。被一块不乖的小破石头绊了一下,就在纪语熙身体前倾做抛线运动的时候,纪伯明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女儿。这一幕,很不凑巧的被老岳丈大人寻寻觅觅了许久的女婿看到了。
楚言的感冒还没有好全,今天被陆渊打发的提早回家休息。从陆渊那里,他还知道了,那天晚上纪语熙等了他一个晚上,而且一个晚上都没有吃饭。他不是不想打电话,只是手机没电了,而且被几个女客户给拖住了。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蓦然回首的一瞬间,
楚言有种想要把纪伯明那几只狗爪子从老婆身上扒拉下来,那个老色狼在干什么?
纪语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纪语熙记得那个味道,她家洗衣粉的味道,薄荷味的。
上帝注定了要谁死,一定会先挖好坑,然后告诉你,这个叫坟墓。
纪语熙现在就有种被上帝愚弄的感觉。在她还没想好如何向目瞪口呆的两个男人介绍他们各自的身份的时候。纪伯明居然已经一巴掌招呼上了楚言那漂亮的脸蛋。
掌风拂过纪语熙的发梢,当然那一掌还没来得及落下去,就被楚言接住了。但是狡猾的纪伯明伸出脚趁着楚言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踩了上去。纪语熙不敢看,爸爸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做法,她是领教过的。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是击剑队的主力,对于偷袭这种事情驾轻就熟的很。
就在楚言闭上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准备还手的时候,纪语熙用弱弱的声音叫了一句:“爸爸。”
……楚言白挨了那一脚。
chapter006
谎言是善意的,误会是美丽的,然后结局是悲惨的。
楚言的怒火被纪语熙那一句爸爸冲的无影无踪,纪伯明用一种老猫逮耗子的心态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这一对据说是自己的女儿和这个姑且可以称得上是女婿的雄性生物。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平静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楚言时不时的动几下脚,泰山的重量真的是不容小看的。
“现在说说吧,这个玩意是个什么东西?”纪伯明的措辞存在着激怒楚言的嫌疑,他本人也丝毫都没有否认。
楚言表现的极其的友好,就算心里其实小气的把这位现任老丈人骂的狗血淋头,但是面上还是一副乖乖兔子的样子,比纪语熙这只小绵羊装的更加的无辜。
纪语熙偷偷的把楚言背后的抱枕拿掉了,对于楚言那副样子她心里有点不得劲。
“爸,这是楚言,额,我们在自愿平等的基础上订立了共同的生活契约,准确来说我们结婚了。”话还没有说完,纪伯明就一巴掌招呼上纪语熙的脸,纪语熙很冷静的坐正,把右脸伸过去给他打。纪伯明真的就下手了,而且一点也不马虎。
倒是楚言被纪伯明的大动作给吓了一跳。
“闲杂人等,先离开。我和我女儿说话。你这个语熙丈夫的身份没有我的承认,休想。”纪伯明的手下的有点狠,纪语熙的脸上很明显的五个手指印,甚至有点肿了。纪伯明就让纪语熙跪着。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瞪着楚言。
楚言完全被纪伯明吓到了,再看看纪语熙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楚言完全被这对父女的相处方式给雷到了。
“纪语熙,你说我让你跪的有没有道理?”纪伯明一点都没有要扶纪语熙,其实比起以往,他已经仁慈很多了。以前可没有抱枕给她垫膝盖。“孟凡和你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分手了。然后我就结婚了。”
纪伯明直接把一杯水泼了上去:“纪语熙,你是不是觉得你妈妈伤我伤的不够,你现在这样骗我。当初和孟凡的一段,我勉勉强强的答应了。你三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这样忽然的扔给炸弹给我,是想让我像八年前一样把你打一顿,还是想让我直接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纪语熙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这回的事情,确实是她的错。只是当时的情况太复杂,她不知道怎么和她说,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她又开始害怕了。纪伯明的鞭子不是好挨的。
“跪着,明天去离婚,然后马上和我回去。”纪伯明向来一言九鼎,在某些问题上他不接受友好协商。纪语熙的个性十足十的遗传了他年轻时候的傻乎乎,在感情的问题上他自己吃了一辈子的亏,所以宁愿纪语熙一辈子不结婚不嫁人也不让她谈恋爱。
“我不回去。”纪语熙的固执也遗传了坐在沙发上暴跳如雷的某人。“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楚言又不是妈妈,我的感情我自己做主。”
纪伯明真的很想直接拿着麻袋把地上这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敲昏,然后直接打包邮寄回去。这个死丫头,真是越大越不服管教。纪伯明如果知道纪语熙会在若干年后瞒着他私自结婚,估计真的会直接把她送进太平间的。
父女之间的战斗是旷日持久。纪伯明坐在沙发上鼓捣着看了不知道几百遍的基督山伯爵,纪语熙就这样跪着,跪的很直。楚言站在楼梯口,偷偷的往下看。他的这位老丈人实在是太强悍了。这种家教之下,纪语熙能够不怨天不尤人的长大,真的很难得。
跪到后半夜的时候,地上的那个昏昏欲睡,楼梯口的那个直打哈欠,只有沙发上那个依旧神采奕奕的。就在楚言打了第九十九个哈欠的时候,纪伯明不声不响的站在他的身后。
“明天和她去离婚,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我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了。听明白了没有。”态度是严厉的,措辞是激烈的,要求是无理的,但是气势是骇人的。
纪伯明拍拍楞在当场的楚言的肩膀,“卧房在哪里?”楚言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纪伯明捏捏肩膀,死鸭子嘴硬的死丫头,害他坐了一晚上,一点软化的意思也没有。只有改变战术,从这个叫楚言的家伙下手。
“起来吧,你爸去睡了。”楚言走到客厅,扶着纪语熙起来。“老婆,说实话,岳父的脾气真的不是很好。”
纪语熙摇摇头:“你先去睡吧,我爸现在肯定趴在某个窗户看着呢。”无数次的实战经验,纪语熙知道老狐狸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手的。纪伯明有点无语了,这个臭女儿既然这么了解自己的老爸,那为什么还要做出让他这么伤心的事情?
楚言坐在一边,时不时的往楼上看去。那个可怕的岳父真的在看吗?
楚言把纪语熙半拖半拉的拽起来:“回去睡吧。你爸不可能真的那么狠心的。”
躺在床上,纪语熙翻来覆去睡不着,楚言被纪伯明一吓,睡意也没了。
“语熙,你如果不想睡觉,那就说说这是这么回事吧。你爸他?”
纪语熙坐起来,靠在楚言的肩膀上:“爸爸是心疼我。”
“心疼你,有爸爸这样心疼女儿的嘛。”楚言有点小激动。
纪语熙笑了一下:“每个人的方法不一样。”
楚言把被子拉高,盖住两个人:“正常人都会选择祝福自己的女儿幸福吧。你爸爸倒好,一反常态的,让我明天带着你去民政局离婚。”
纪语熙这回被纪老头吓到了,没想到老爸居然开始打别人的主意。“刚刚见面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奇怪我眼睛的颜色吗?其实我是混血儿,我妈妈是法国人,爸爸是中国人。我妈妈是我爸爸的同学,结婚没多久,爸爸就带着我和妈妈回国。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是法国人天性浪漫,受不得拘束,他们就离婚了。你知道吗?为了挽回我妈妈,我爸爸在机场当着很多人的面下跪。”
“结果呢?”楚言觉得不可思议,那个人,居然也这么疯狂过。
“你猜呢?”
“你妈妈肯定没有留下来。”
“所以,我爸就变成这样了。他自己不相信感情了,所以教育我也不要相信。感情在我爸的心里和毒药没差别。原本好不容易我用了点小手段让我爸同意了我和孟凡的婚事,现在新娘没变,新郎却换人了。我爸心里不开心是肯定的。他没有当场把你打成残废就算很客气了。”
纪语熙看着楚言的样子有那么点的幸灾乐祸。纪伯明不好对付,好对付的话纪语熙就不用瞒着他偷偷结婚了。
“你打算这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