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事的士兵将此事告知沈晴,沈晴一笑了之。
骂人的毛病也许改不了,只要能够骁勇善战,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景然的骑射在军营中都属一流,纵然是功夫好的李副将都输于他一截,于是沈晴自作主张,让景然当起了铁骑的领头。
九皇子景然竟也当的有模有样,偶尔还会教他们如何技巧地避开某些突然的进攻!
对于景然敏捷的身手,曾经的山匪早就见识过,如今见他演示听他讲解,不觉心服口服!
因为他们只佩服强者!
战争之前12
这一番训练很快就卓有成效,看着那一队整齐的铁骑,沈晴也觉得很宽慰,心里只盼弘暄的突袭能够成功,早日归来!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
沈晴这一夜,梦到了弘暄,仿佛见他身中几箭,血迹斑斑。
她惊慌失措地奔向他,却见他缓缓转身,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眼中空无一物。
她在梦中大声喊叫着,可是弘暄一直捂着伤口,一眼也没有看她,就这么走开……
而她双脚被缚住般,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
“嗬,果然是个痴情人呐……”
又一个声音在她耳畔莫名响起,她看着弘暄走入一片迷雾中,而后转过身,却见一双血红色的眼眸,直直瞪着她。
又是那双红色的眼眸……
沈晴猛然从梦境中惊醒过来,抹了一把额头,竟是大汗淋漓。
回想起梦中的情形,竟是心头一阵乱跳。无论如何,她直觉那梦都不是太好的兆头!
莫非,弘暄真的在突袭中受了伤?
还有……那双红色的冷酷眼眸是怎么回事?
沈晴在深夜里醒来,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披了衣袍下床倒了杯茶,只喝了一口,就听到一声低低的笑声。
似嘲笑又似冷蔑。
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未免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沈晴端着茶杯的手顿时一僵,她是不太相信闹鬼一说的,放下茶杯去点亮帐子里的烛光。
军帐虽大,却收拾得干净,如今只有她一人独住,倒显得颇为冷清了些。
“应该不是谁深夜如此无聊,想要装神弄鬼吓唬人罢?”
沈晴自言自语道,竖起耳朵,什么动静也没,反正也睡不着,在桌旁坐了下来。
桌上还放着她研究的祁蒙地图,除了标记的紫金砂,其实还可以让铁骑从山路突破。
正思索着如何让铁骑避开所处地势低的劣势,又一声冷嘲的笑声传入她耳中。
战争之前13
这一次,绝不会是她幻听!
她索性站起身,拿着一盏烛灯掀开了军帐的门帘。
两个看守竟不知所踪,可她来不及思忖那两个看守是不是玩忽职守了,手里的烛灯就被一阵阴风熄灭了。
“真是见鬼了……”
沈晴不知不觉打了个寒颤,还好自己夜视能力强。
放眼望去,军营里一片安谧,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目光不经意扫到远处,正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军营里,看那背影,有些像景然了。
沈晴心里觉得奇怪,这么晚了,景然不在军帐里睡觉,站在外面吹冷风做什么?
“景然,怎么还不睡?”
沈晴一边说着一边朝那方向走去,见那身影一动也不动,心里觉得更加奇怪。
等到走近他了,正准备伸手一拍他的肩,结果那人缓缓转过脸来,对着沈晴扯出一个恐怖而奇怪的笑容。
那双直盯着沈晴的眼眸,分明是红色的。
沈晴直愣愣看着那张怪异的面容,半晌才作出回应:“你……是人是鬼?”
“太子妃,我们……别来无恙!”
那声音听上去沙哑而陌生,沈晴可以保证,她此前绝对没见过这人,也没听过这沙哑的声音。
“你是谁,到这里来有何目的?”
沈晴也很佩服自己这时竟然没被吓倒,冷静地盘问起对方的身份和意图。
“我是谁……呵呵……”
那人低低笑了出来,笑声在夜里格外恐怖。
“太子妃,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是谁!”
“对不起,我不会有这兴趣!”
沈晴冷冷地回应了他一句。
“今日来,只是给你一个提醒……你的下场,迟早会同这条蛇一样!”
那人说罢,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条蛇。
沈晴后退了两部,她生平倒是比较怕蛇。
“嘶嘶——”那条蛇的三角眼也是红色的,和那人一道在夜里,更令人觉得恐怖森然。
战争之前14
那人的目光更森冷了些,一把握住蛇头,另一只手拿着刀划破了蛇腹,将血淋淋的蛇胆硬生生掏了出来。
那种血腥的场面,让沈晴忍不住捂住鼻子想吐。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呐……
竟然在她面前上演剖蛇秀,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好自为之吧……”
他冷笑一声,将那条丧命的蛇随手扔在沈晴脚下。
而后一个翻身,就这么不见了踪影,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沈晴看着那条死去的蛇半晌,才惶然惊叫出声。
这一叫很快惊动了军营,守卫的士兵们忙手拿兵器闻声匆匆跑向这边。
“太子妃……”
宣威中郎将和景然也很快赶到了,见沈晴一脸惨白,以为她遇上了什么,紧张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这个……”
沈晴捂着嘴,连连跳开了几步,指着地上的那条死蛇不断摇头。
他们顺着沈晴所指望去,看着那血淋淋被破开腹部的蛇,都脸色一变,忙命人收拾了死蛇的残骸。
等现场清理干净,宣威中郎将才不解地问道:“太子妃,这究竟的怎么回事?您深夜为何出了军帐?那条蛇,又因何出现在这里?”
一个个问题连珠似的抛出,沈晴好不容易才喝茶喘口气,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就听见有人,然后出了军帐,见到一个奇怪的人,也不太明白他的意图,他就莫名其妙把那条蛇杀了扔在我面前!”
“那人呢?”
宣威中郎将皱起眉头,军营守卫森严,夜里怎么会出现一个行踪诡异的人?
“走了……”
“太子妃为何没派人抓住他?”
沈晴也觉得有些惋惜,无奈地说道:“他把蛇这么一扔,我就傻掉了……不过他的轻功,确实出神入化!”
“出了这等大事,守卫竟没发现,实乃失责!”
宣威中郎将不悦地板起脸,命人将守在沈晴军帐门口的侍卫带来。
战争之前15
等二人带到,还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你们二人,没发现行踪诡异的人出现么?”
宣威中郎将的声音很严厉,那两人看了看沈晴,又看了看中郎将,摇头齐声道:“没有,属下一直守在太子妃军帐外,没看到任何奇怪的人!”
看他们俩如此言之凿凿的模样,沈晴也开始怀疑了。
她离开军帐的时候,那两人根本就不在军帐外守着!
“那也就是说,太子妃夜里起身,出了军帐,你们也没发现?”
宣威中郎将也觉得奇怪,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两个侍卫。
他们均摇头,神色老实,并不像说谎。
其中一个话多一些,还补充道:“回中郎将,我们一直守着,夜里不曾有任何动静啊!”
“说谎,太子妃明明就在帐外,难道你们还梦游了?”
宣威中郎将脸色一沉,挥手厉声道:“来人,将这二人带下去,杖责二十!”
“中郎将饶命,太子妃饶命啊……”
两人慌忙跪下,对着沈晴和宣威中郎将不断磕头。
“我们只是突然尿急,去上了趟茅房,回来也没看见任何动静啊……”
“茅房需要结伴一起上吗?”
中郎将显示不相信他们的说辞,执意让人将他们俩拖出去。
沈晴看着他们恳求而惊慌的神色,摆摆手出声道:“慢!”
而后转身对着宣威中郎将道:“中郎将,事情尚未查清,杖责先不必了!”
既然太子妃发话,那两个守卫只是被关了禁闭,算是暂时的处罚。
说起行踪诡异的人和那条蛇,不光中郎将心存疑惑,沈晴自己也是摸不清一点头绪!
“太子妃,军营守卫很少出现差错,这一次,下官一定严查!”
宣威中郎将见沈晴脸色不佳,纵然心中也再多疑惑,此刻也吞回了肚里,说完便告退了。
沈晴却听出了他其实话里有话。
战争之前16
毕竟,看见了那个所谓行踪诡异的,只有她一人!
至于那条被剖腹的蛇,已经留给军医陆染去查明了!
且不论其他人听到沈晴那番说辞难以理解,就连她自己,回想起当时那情形,也难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在现代听说过虐猫虐狗虐小白兔,却第一次亲眼见到虐蛇!
景然一直没有离开,直到中郎将告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嫂,你刚才所说的怪人,是什么模样?”
“个子很高,眼眸发着红光,轻功也厉害,声音有些低哑,但长的什么模样,看不太分明……”
沈晴如此形容完,见景然脸色不断变化,最终似乎还长松了口气,疑惑道:“你莫非有印象?”
“啊?当然没有,我只是好奇……”
景然尴尬地摸摸脑袋,其实他之前……有怀疑过他那神出鬼没的师父!
只因为他师父也是轻功高手,又性格古怪……
可他师父谢天霖没有红眸,声音也不低哑,那么皇嫂形容的人,就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了!
“那人竟能出入军营,还挑在皇兄不在的时候,不会是……掌控了我们的行踪了罢?”
景然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还越说越慌张。
“难道说……皇兄被他们捉住了?”
沈晴心里猛地一沉,却不愿相信弘暄落入敌掌,拍了下他的肩道:“你可别诅咒你皇兄!那人虽举止怪异,可我觉得,他好像是……冲着我来的!和你皇兄没有关系!”
“冲皇嫂而来?”
景然不解地扬声反问道。
“我也是猜测,听他的口气,倒像是和我有深仇大恨!”
沈晴摇摇头,低叹一口气道:“我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仇人!”
“那皇嫂一定要多加小心!”
景然思量片刻,想起这已经是深夜,也不好多逗留,站起身对沈晴说道:“皇兄不在,以后由我跟在皇嫂身边随时保皇嫂!”
战争之前17
说的很坚定,沈晴也没拒绝,反而含笑着戏谑了一句:“那以后就要委屈你这个皇子,当我的保镖了!”
“保镖?”
景然一愣。
“就是护卫!”
沈晴差点就忘了自己是个现代人,难道穿越过来在这宫里头呆的太久,也入乡随俗了?
景然点点头:“皇嫂,你安心歇下吧,一切等明早再说!”
沈晴心头满是愁云,却不愿景然知晓,笑着点点头。
但愿……事情不要像景然胡乱猜测的那样啊!
等景然回到自己的营帐,竟看到谢天霖一脸笑意地坐在营帐里,把玩着茶杯,好似在等着他回来。
“咦?师父你何时到这里的?”
景然大吃一惊的看着他。
“来了一阵子!”
谢天霖放在茶杯,走到景然身旁溜达一圈,唇角挂着一抹诡谲的笑意。“你才从太子妃那里回来?”
景然被他那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点头答道:“是啊,皇嫂那边出了些岔子……”
说着顿了顿,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了!我对皇嫂,只是单纯的关心!”
“我误会什么了?”
谢天霖低笑了一声,目光有些玩味。
“你别急着辩解!太子妃论姿色一般,我倒不太明白,为何流月太子,对她情有独钟!”
“皇嫂自然有皇嫂的好!”
景然昂起头替沈晴辩护道:“她又善良,又温柔大方,而且身上有一股侠气,太子哥哥喜欢她,乃人之常情啊!”
谢天霖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
景然不想继续争论这个话题,说起夜里发生的事,向谢天霖问道:“不知师父可曾在这军营附近看到什么可疑之人?据说轻功顶好,我担心……那人会对我们不利!”
“可疑之人么……”
谢天霖心底暗笑,恐怕他在那流月太子和太子妃眼里,就算可疑之人了。
不过说到这可疑之人,他确实见到了一个!
战争之前18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路跟着那人,看看那人究竟有何来历。
当然,他谢天霖并非是担心谁,也不是关心谁,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这场戏!
闹得越大,越合他的意!
“那人还没离开淮南镇,明日,你带着太子妃离开军营,带淮南镇里的酒楼来,那人会再度献身,而师父自然会揭开那人的真面目!”
谢天霖这么对景然建议道,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师父确信那人还会出现?”
景然惊喜地追问道。
“你还不相信你师父?”
谢天霖早就摸透了景然单纯的性格,微眯起双眼问道。
“我相信师父肯定能逮到那人!”
景然摸着脑袋,嘿嘿笑了起来。
那单纯的笑脸,看在谢天霖眼里,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他大概也单纯过罢……
可自从他继承了谢家,单纯就成了往日云烟了!
第二日一大早,景然就兴匆匆地跟沈晴提议去淮南镇中心的事。
沈晴心里头也觉得就这么留在军营未免有些被动,听到景然信誓旦旦地说能找出线索,却存了几分疑虑。
只是无论沈晴怎么盘问,景然也不肯多说,整个人神秘兮兮的。
当二人做出决定,宣威中郎将却摇头不太赞同。
其一,事情尚未查清,让太子妃离开军营,不是个明智的举措!
其二,太子妃和九皇子殿下就这么离开,实在是危险,他可不敢让这两个身份尊贵之人,出什么事!
“中郎将,景然武功高强,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沈晴如此劝道,景然连连点头。
“可是……”
中郎将仍然想劝阻他们二人。
“中郎将可是在怀疑我的功夫?”
景然故作不乐地反问了一句,果然中郎将慌忙摇头。
“殿下误会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看太子殿下不在,下官一定要保证太子妃和九皇子的安危啊!”
战争之前19
眼看着宣威中郎将要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沈晴摆了摆手止住他。
“中郎将,我们知道你的好意!既然是担心我们的安危,就派一队人跟着我们罢!”
最后沈晴和宣威中郎将总算达成了协议,带着身手好的一队人作为保护的随从,同景然一道去淮南镇的镇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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