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祁冉儿听到守卫长来禀,也不觉蹙起眉尖。
只是短短的两日,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她眼角的余光扫到淑宁妃竭力装作平静的脸色,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本来流月太子妃被打入大牢的事还没查清,因为皇兄要回宫而暂且放在一边!
如今看来……淑宁妃可真是惟恐天下不乱!
“流月太子妃,为何会在大牢中?”
祁苍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足以让守卫长和一旁假装镇定的淑宁妃惶恐不安。
“回皇上,是……是……”
那守卫长又不敢得罪淑宁妃,却又迫于祁苍的压力不敢不说,紧张之余,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祁冉儿瞅了眼暗暗咬唇的淑宁妃,对那守卫长下令道:“还不快将太子妃带回房间,再去请御医来看?”
“是……是……”守卫长得令,见祁皇点头算是默许,忙不迭地起身离开。
淑宁妃不太明白祁冉儿为何要帮自己,看了祁冉儿一眼,又对着祁皇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您刚回来,先歇一歇罢……”
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讨好。
冷酷祁皇2
祁苍却没有动容,看也不看淑宁妃一眼,摆摆手淡淡道:“淑宁妃,朕还有事要处理,你先退下吧!”
淑宁妃想要劝阻,见到祁苍脸色不太好,怕触了他的逆鳞,只好不是滋味的躬身告退。
临走前还忘了眼祁冉儿,心里不能说不担忧。
这次流月太子妃是她要关进去的,若是皇上问起祁冉儿,还不知道祁冉儿会说些什么呢!
果然不出所料,淑宁妃退下没多久,祁苍就神色不悦地质问祁冉儿道:“冉儿,为何流月太子妃会在大牢里?朕不是命你好生招待着么?”
祁冉儿自知理亏地低下头,歉然答道:“那日冉儿出宫为皇兄祈福,回来就得知流月太子妃被关入大牢,说是潜入皇兄殿中想要窃取什么,淑宁妃和宫里头的侍卫们都看见了,因此将她关入牢中!”
“潜入朕的殿中?”祁苍微微皱眉,沉声问道:“她果真窃取了什么?”
祁冉儿摇头:“并没有偷到什么!淑宁妃说幸好他们到的早,将流月太子妃捉了现形!”
“淑宁妃……”祁苍细细思量着,眸中闪过一抹暗光。“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见到,一切都是淑宁妃在说?”
“不错,皇妹也一直有些怀疑……原本想去牢中询问一二,得知水战失利之事后,暂时将这事放下……”
说到水战,祁冉儿难免有些忧心忡忡:“皇兄,听闻流月此次水战用了奇怪的方法,莫非他们有高人相助?”
“倒没听说有什么高人,却没想到他来个火烧连环计……”祁苍说到这里,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难道说……”
“皇兄发现了什么?”
祁苍如今只是猜想,摇摇头拍了拍祁冉儿的肩和声道:“没什么……看来以后对付流月,朕需要调整战略了!冉儿,你先去看看流月太子妃!”
祁冉儿听话地点头,正准备离去时,又转身问祁苍道:“若是她醒来的话,皇兄可想问她些什么?”
冷酷祁皇3
祁苍思忖片刻,淡淡说道:“不及,等她好了再问罢!”
“淑宁妃那边……”祁冉儿犹豫地提起这个女人,终于有些明白皇兄不宠她的原因。
因为其父是丞相,即使皇兄不宠她,就在后宫独断专行,若是得宠,那么恐怕后宫就会不得安宁了!
可是这淑宁妃,也不能随意贬黜……
“朕不在宫里,她胆子越发大了!”
祁苍冷哼一声,脸上浮起一抹厉色。
“先放她得意几日,等这一役彻底结束,朕再来处置她!”
祁冉儿了然地点头,心里慨然感叹着。
皇兄最讨厌有人触犯他的权威,那位眼高于顶的淑宁妃,以后就算不如冷宫,日子也不好过了!
祁皇的冷情,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只是不知,究竟怎样的女人,才能打动这位冷酷帝王的心?!
只有祁苍自己明白……也许,他也不太明白……
从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醒来,到身披龙袍御驾亲征,不过短短时间,他却觉得格外漫长。
他凭着自己的手段和聪明才智,确实能当个不负众望的帝王,只是没到深夜,想起曾经拥有的一切,都觉得像是一场梦。
再多的权力,再多的荣华富贵,再无尽的崇拜,都无法消除他心底的寂寥。
不知不觉,竟想起那丫头,曾经抱着那么一本书笑的面若桃花。
就算身为他的属下,也浑然没有那个自觉,竟好几次对他视而不见,一个人独自在那做白日梦!
而他,竟没发现自己何时,开始喜欢看着她百变的神色。
甚至看着她开心的笑,自己的唇边也会不由自主浮起一抹微笑。
祁苍轻叹一声,收回思绪,缓缓踱步回到自己的寝宫。
想到之前冉儿说淑宁妃捉到流月太子妃潜入自己偏殿,他眉头微皱。
他的偏殿,一直不允许别人进去,就连冉儿也没有进去过,那淑宁妃又怎知里面有重要文书?
冷酷祁皇4
而最奇怪的,莫过于流月太子妃能准确找到他的偏殿!
带着疑问,祁苍转身去了偏殿,贴身太监想要跟着他,被他挥手阻止了。
有些事,他并不想告诉别人!
踏入偏殿后,他环顾四周,东西的摆放并没有什么变化,整洁如一。
其实偏殿中并没有传闻中的重要文书,只是祁苍一向不允许旁人随意进出,连祁冉儿也不许。
久而久之,宫里的人都认为那是祁苍放置文书机密的地方!
他不知不觉走到自己设置的壁龛那儿,目光落在底下的暗层,神色一凛。
他一眼就看出,有人动过这里!暗层,也被人打开过!
他不由分说地来开暗层,果不其然,那卷原本是整齐叠放在一起的书画,如今塞成一团,一角折了起来。
想必那个发现暗层又偷看的了人是在匆忙之中关上去的!
难道……流月太子妃确实到了这偏殿,并且在寻找什么?
他缓缓打开塞成一团的书画,看着那些熟悉的画风和落笔,不觉失神。
那都是自己的杰作,之所以放在这隐蔽的地方,是不想让人看到。
可他还是留下了自己的笔迹,只待百年之后,若有同道中人发现了这些字画,以作安慰。
或者说,他也想在这个时代,留下自己的印迹……也不枉白白到这里一趟!
收好自己的笔墨书画,祁苍才刚刚出了偏殿,就见那守卫长又匆匆地来报。
“皇上,流月太子妃已经醒了过来……”
祁苍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已经醒来,看来也没什么大碍。
“御医可开了药?”
守卫长点头,瞅着祁皇的脸色不算太差,小心翼翼地说道:“只是那位太子妃,一醒来就要见皇上……”
祁苍略微思索片刻,淡淡说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他也是满腹疑问,却没想到,她醒来就指明要见自己……看来这位流月太子妃,果真如传闻那样,是个奇女子!
冷酷祁皇5
祁苍虽然应了守卫长,这一日却没有要见沈晴的意思。
直到第二日,祁冉儿再度带着沈晴要见他的请求来找他,他才施施然去了给流月太子妃专门安排的房间。
祁冉儿心知皇兄有些事要盘问,并没有跟去。
等祁苍到了沈晴的房间,宫女太监们都悄然退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沈晴的意志力颇为惊人,在御医替她针灸一次,又喝了两幅药,吃了些补品,精神便恢复了好几成。
然而身上的鞭伤并没有好,她知道祁皇来,并不想卧于床榻失了气势,可是脚还没有落地,整个人完全支撑不住。
好不容易扶住软塌的扶手,坐了下来,却连着喘了几口粗气。
祁苍踏入房间的那一刻,所见到的,就是她低头调整坐姿的模样。
她的气息稍有些粗重,一听就知道是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因为低着头,柔软乌黑的发丝垂下,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那种感觉,很像一个人……
“太子妃身体还没恢复,何不躺回床榻?”
祁苍态度温和地说道,这恐怕是他第一次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有如此温和的态度。
沈晴惊讶地抬起头,对上祁苍深邃的双眸,淡笑着答道:“多谢祁皇关心,我没什么大碍……”
两人在相视的那一刹那,都愣了愣。
沈晴没想到,传说中的祁皇,竟然是如此俊美的男人。
他此刻并没有穿着帝王标志性的龙袍,全身上下,却无不透着一股帝王的霸气。
而他的那双眼眸,让她觉得分外熟悉。
熟悉之外,竟有种莫名的温暖感。那种温暖,不是因为他温和的神态,而是由他周身传来的那缕淡淡的气息。
好像家乡的气息……
沈晴自己也觉得好笑,人人都道祁皇冷酷如斯,她竟会觉得他给她的是温暖又熟悉的感觉。
沈晴在呆愣的同时,祁苍也愣住了。
冷酷祁皇6
他万没有想到,她抬起头,竟是那一张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容颜!
纵然震惊不已,纵然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笑道:“太子妃好像朕的一位故人!”
沈晴也回过神,对祁苍露出了明朗的笑容,倒没了预想中的局促,耸耸肩开玩笑道:“看来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祁苍深深看着她,眸中一暗。
那种调侃的神态和语气,除了她,不再有别人!
“她和你一样,总是这么笑着……”
祁苍缓缓说着,目光紧锁着沈晴的一举一动。
“听闻太子妃姓沈,是沂亲王的郡主,早年失踪,后来才被找到?”
“祁皇知道的真清楚……”沈晴嘿嘿一笑,并没有否认。
反正世人都这么以为,她也懒得多做解释。
“不知太子妃急着见朕,有何事?”
祁苍的一句问话这才让沈晴想起了自己要见他的意图,她忙收起玩笑的神态,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虽是流月太子妃,可对于祁皇并无用处,希望祁皇取消对我的软禁,让我回国!”
祁苍万没有想到她一开口就提出这件事,沉默片刻,悠然笑道:“太子妃又怎么知道,你对于我祁蒙没有用处?”
沈晴的嘴巴长的很大,没想到祁皇竟然这么回答,不觉气闷地皱了皱眉,语气也硬了一些:“若是祁皇想利用我来威胁流月,就是打错了算盘!据我所知,此次流月和祁蒙一役,祁蒙损失不少兵力,根本处于不利地位!祁皇又以为,利用一介女子,来威逼流月,能有何效果?”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期望祁皇能够放她离开!
这些话说的一针见血,只有两个效果,其一便是祁皇被她说动放她离开,其二便是勃然大怒!
沈晴静静等着祁苍的反应,没想到祁苍并没表现出恼怒之色,唇角反而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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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效果,只有试过后才知道……太子妃难道不想看一看,自己在流月太子心中是什么地位?”
沈晴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冷冷说道:“没有试验的必要!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我心里很明白,不需要祁皇挂在心上!”
“是吗?”
祁苍双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晴自信的面容,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既然朕请太子妃到祁蒙来,又怎么会轻易放你回到流月?”
“那么你到底想要怎样?”
沈晴气急之下,本想站起身,岂奈身体不允许,只好搭着软塌的扶手怒视他。
祁苍看着她因为生气而红润的脸蛋,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他双手负后缓缓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放心,朕不会利用你来威胁流月!流月虽赢,朕还不需要落到这种小人地步!更何况……”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笑道:“朕用你当人质,可有点舍不得……”
沈晴先是一愣,等到明白过来,祁苍已经离开了她的耳边。
她脸色爆红,kao,这个祁蒙国的皇帝,竟然,竟然调戏她!
祁苍见她又惊讶又脸红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唇角的笑容却渐渐收去,恢复了悠然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太子妃不必再跟朕提这些话……也别想着逃走!”
他强调了“逃走”二字,语气十分冷硬,那才是传说中冷酷的祁皇一贯的表现。
“祁皇,不管你想怎样,你也不会从我这里,挖出些什么流月的秘密!”
沈晴憋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对付他。
真是个狡猾的皇帝!
祁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在她周身徘徊了一圈,突然问道:“御医的药对你的身体可有用?”
沈晴又是一愣,不明白祁皇骨子里卖的什么药,礼貌而疏远地答道:“多谢祁皇关心,我身体一向健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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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苍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沈晴以为他会离开之时,他又缓缓开口了:“之前你被打入大牢,并非朕的意思!听说……你潜入朕的偏殿,想要偷我祁蒙的机密文书?”
祁苍不问还好,他这么一问,沈晴就一肚子疑问加不爽。
她怎么会知道什么机密文书在哪个地方,等她养几天身子,一定要查清楚是不是那位淑宁妃在陷害自己!
“不管祁皇相信与否,我并没有偷什么文书,至于什么侧殿,我更是不知道,那日都是由宫女带路的!”
祁苍点点头,他其实一开始就相信她!
“太子妃既然没有想要窃取文书,为何碰了朕侧殿中的壁龛?”祁苍盯着她的双眸,不动声色地问她道。
说到壁龛,沈晴就想起那两幅画,思量半晌,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我是无意中碰到的!那画上提的诗,可谓精妙……”
说到这里,她见祁苍神色不变,就继续试探道:“还有另一副画,也让我印象深刻,是大片金色的花,据我所知,流月和祁蒙,都没有这种花!”
“哦?”祁苍挑眉,淡笑着问道:“看来太子妃也是懂画之人!你说那花祁蒙没有,难道……太子妃见过?”
沈晴根本没有察觉到祁苍在激自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向日葵我当然见过!”
等这话说完,沈晴突然闭上嘴,心里直懊恼,怎么一时冲动就说出来了?
反观祁苍,唇角的弧度逐渐拉大。
很好,他就知道,他的直觉不会有错!
向日葵……在这个时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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