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逍遥王的兵已经退出城了,不过也将御京城围了起来。”总管颤巍巍的禀报道。
“该死的。”幻烈重重的一掌拍打在桌上,令总管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大哥,你究竟是想做什么?如果你当真要造反,又何必让父皇醒过来?我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你了,又或者,我从来就不曾懂你。
突然,一道轻咳声自屋外传来,幻烈霍然站起身,暴喝一声,全身瞬间紧绷起来,“是谁?”
总管受惊的脸色一白,迷茫着双眼战战兢兢的正要答话,却被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吓得到抽一口凉气。
“王爷,下官冒昧来访,还请王爷恕罪。”诸葛孔照自屋子外走了进来。
“你是诸葛孔照?”幻烈微微拧起了眉,“不知臣相深夜翻墙造访所谓何事?”他加重翻墙两字,十足的嘲讽。
诸葛孔照淡淡的瞥了眼一旁的总管,幻烈立即明了的朝总管吩咐,“你先退下。”
“是。”总管忙不迭的躬了下身,便欲退下。
“等等。”诸葛孔照却突然出声唤住他。
“臣。。。。臣相有何吩咐?”总管心惊胆战的问道,幻烈也不解得望着诸葛孔照。
“虽然有些难度,不过本官希望总管能将今夜造访之事保密。”诸葛孔照轻掀眼帘,笔直的望向总管的眼底,银灰色的瞳眸中闪过一丝耀眼的光亮,总管的眼神一滞,失神的回道,“是,小人定不会将今夜之事说出去。”
“好了,你退下吧。”诸葛孔照这才收回视线,眼底的光芒隐去,道。
总管呆滞的领命退了出去。
“你做了什么?”幻烈拧着眉,犀利的眼神直望向诸葛孔照。
“贵府的总管时逍遥王的线人,未免惊动逍遥王,下官抹去了他这段时间的记忆。”诸葛孔照的解释道。
“什么?”幻烈怒起,眼底时即将燃起的熊熊烈火。
抉择二十
大哥竟然在他的府里安插线人?这个总管是从十年前就在他的镇国王府了,难道大哥十年前就。。。。。太大的震惊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王爷不必生气,逍遥王对任何人都存着一丝防备之心。”诸葛孔照的嗓音依旧淡漠虚无。
“臣相今日所来是为何?”幻烈勉强压下怒火,这才想起刚才的话题。
“下官也是逼不得已,如今太子的密探与杀手组织都已经瘫痪,下官的府外与王爷的府外又有逍遥王府的密探在监视着,若下官堂而皇之的从大门拜访,必定会打草惊蛇,让逍遥王有了准备。”诸葛孔照谦和有礼的道歉,却没有一丝的卑微之感。
“臣相此言何意?”幻烈微微眯起眼,警戒的问道。
“王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下官是为了太子而来,王爷应该已经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诸葛孔照顿了下才道,“太子被逍遥王设计,已经丧失了斗志,而云凤公主已经被逍遥王带回了逍遥王府。”
“这种事情不说本王也知道。”幻烈冷硬着声音道,下颚紧绷。
“只是王爷您可知道逍遥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诸葛孔照话中有话的问道。
“不就是为帝位吗?”幻烈拧着眉,狐疑的望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这场战争是为了云凤公主。”诸葛孔照不卑不亢的回道。
“什么意思?”幻烈惊愕的握紧了双拳,心底隐隐泛起不安。
“王爷,您与逍遥王走得近,早该有所察觉,逍遥王对云凤公主的感情不一般吧。”诸葛孔照问得直接。
“是又如何?”隐隐感觉到即将揭晓的谜底,幻烈心下愈加烦躁,声音也不由得更加冷硬起来。
“如果下官告诉王爷,逍遥王对公主的感情并非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呢?”诸葛孔照的声音没有波动的问道。
“胡说!”幻烈立即扬声打断他的话,声音暴烈,胸膛也因激动而有些起伏。
“王爷,这是事实,其实您的心里也应该明白的,只是您不愿面对罢了,而且,下官要告诉文艺队是,太子与逍遥王爷的感情也是一样,所以他们争得从来就不是帝位,而是云凤公主。”诸葛孔照看着幻烈,道。
幻烈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身音,“那你找本王究竟是为了什么?”
“下官明白,其实王爷是十分看重兄弟情义,所以想请王爷在太子恢复之前站在太子这边,否则太子殿下在感情失意的情况下,可能会被逍遥王彻底毁灭。”诸葛孔照说出意图。
“你怎么知道本王就会答应。”幻烈冷笑一声。
“因为王爷从不曾真正为难过太子殿下,而且王爷看太子殿下的眼里有一种愧疚。”诸葛孔照犀利的指明。
幻烈露出苦涩的笑容,他真的表现的如此明显?
“请王爷答应。”诸葛孔照直接跪在了地上,卑微的求道。
“你要请本王怎么做?”看着诸葛孔照良久,幻烈才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似妥协的问道。
“谢王爷成全。”诸葛孔照眼底闪过丝精芒,抬起眼微微倒叙自己的计划,“下官猜想逍遥王明日一定会提及太子娶太子妃一事,而逍遥王的候选人必定是木王府的小郡主木幽颦。。。。。。。”
也就是因为昨夜的对策,他们今日才能给大哥一个措手不及,暂时压住大哥的气焰,将婚事压下来,否则,郇子恐怕就真的要跌入谷底,永不能翻身了。
“王爷。”久久不见幻烈有所反应,诸葛孔照扬声轻唤。
幻烈这才回过神,道,“有劳臣相带路了。”
这个男人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任务,却愿意只效忠于郇子,甚至为了郇子而向他下跪,看来,郇子真的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帮手。
“王爷,太子殿下就在里面,您直接进去就行了。”领着幻烈莱道磐夕院,诸葛孔照却不再进去。
“臣相不进去?”幻烈微微拧眉。
“下官还有一个人需要处理。”诸葛孔照低垂着眼淡道。
幻烈立即明白他指的是谁,点头,“那好吧,不过本王若是一个把握不住情绪,伤了你家主子,本王可不负责。”
“下官相信王爷不会真伤了主子的。”诸葛孔照淡漠的眼神里却是坚信的神采,然后,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太子或许真的需要一些拳头让他清醒些。”
幻烈有些哑然失笑,“哈哈哈,真看不出原来诸葛臣相也会讲笑话。”
“下官从不说笑,是下官的心里话,那么王爷先行告辞了。”诸葛孔照神情认真的说完,朝幻烈一揖,便退了下去。
幻烈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诸葛孔照渐渐远去,不是说笑?那他的意思就是。。。。。真让他打他的主子?
想着,幻烈的眉不由得拢起,他看起来真的有这么暴力吗?他是去找幻郇子讲道理罢了,还不至于是去理智的找他动手。
不过这个想法当他看见一滩烂泥醉倒在床边的地上的幻郇子后,立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该死的,幻郇子,你现在是在搞什么鬼?”幻烈大怒的走上前,夺过他手中的酒壶,用力的砸在地上,然后一手抓住的前襟直接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吼道。
“滚开,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暴烈的吼声在耳边回响,幻郇子混沌的神智有些清醒过来,费力的睁开眼,看着眼前一脸忿怒的幻烈,酒气熏天的推开幻烈,跌倒在地上,胡乱的喊道。
“用不着我管?那你有本事就自己起来面对大哥啊,你现在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个懦弱的逃避者,这算什么?”幻烈怒吼道。
“滚开!我的事不用你管!”幻郇子也红着眼怒吼,吼完之后又趴伏在地上低声抽泣,“我背叛了他,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背叛了她,我已经没有办法站在她面前,没有办法了。”
“你。。。。。”幻烈看着他这幅模样,所有的怒气都在瞬间消散退去,只留下无奈与无力。
他以为仇恨已经让郇子迷失了心智,完全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原来,他也还是又脆弱的一面的。
幻烈叹息一声,缓缓的背过身去,轻道,“我虽然不懂情爱,不过。。。。。爱情就与大战是一样的,越是绝望就越不能放弃,因为一旦你自己也放弃了,那么你比 必败无疑,而一鼓作气杀出重围,或许还会有一线希望,”低沉的声音溢满了整个宫殿。
幻郇子的身子震动了一下,但他却终究还是没有回话。
幻烈拧着眉,看着他逃避的懦弱模样,心底再次涌起一股怒意,“你明明就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为什么在感情上却又要做出如此懦弱的举动?这样自我放弃只会让别人也跟着唾弃你,而不会同情你,你知不知道?”
幻郇子依旧没有回话,一动不动的倒在一旁的地上。
“只有强者才能保护得了自己,保护得了自己心爱的人,我只会帮你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内仍无法振作起来,那么你失去所有也是你自己活该,我不会再帮你。”冷酷的丢下话,幻烈深深的看了幻郇子一眼,边举步走了出去。
“木郡主。”另一边,诸葛孔照踏进了木幽颦的屋子里。
木幽颦脸上扬起抹温婉的笑容,“你是诸葛臣相吧?”
“正是微臣。”诸葛孔照有礼的回道。
“诸葛臣相今日前来有什么赐教吗?”木幽颦一脸的单纯笑意。
“微臣只是带了木郡主的一个老朋友来见郡主。”诸葛孔照的语气清清淡淡,眼底却闪烁着与之截然相反的精芒。
“什么老朋友?”木幽颦故作不懂的问,心下却开始忐忑起来,莫名的不安。
诸葛孔照颇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才扬声喊道,“来人,带碧书棋上来。”
木幽颦脸色骤然一白,脸上血色尽数退去,一脸的惊恐之色。
抉择二十一
“木幽颦,我们好久不见啊!”碧书棋咬牙切齿的看着木幽颦。
木幽颦惊恐的退开了一步,口中喃喃念着,“怎。。。。。怎么可能。。。。。”
她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
“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已经于一个月前死了?被你命人拖去山上埋了?”碧书棋一步步逼近受惊不小的木幽颦,眼底闪现了狂乱的恨意。
木幽颦猛地倒退一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个丑陋的疯女人。”然后慌乱的讲视线转至一旁的诸葛孔照身上,“诸葛臣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带这个疯妇过来是来吓本郡主的吗?本郡主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你竟然对未来储妃如此不敬?”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尖叫了。
“哈哈,太子妃?就你这德行还相当太子妃?你有什么资格当太子妃?你这个恶毒的疯女人!”碧书棋疯狂的大笑。
“很抱歉,木郡主,您的品行已经被皇上否决了,您无法登上您想要的那个位置了。”诸葛孔照则是面无表情的回道,声音依旧冷漠无痕。
“补,不可能的,我不相信,逍遥王已经答应了我的,他不可能反悔的,”木幽颦尖叫着打断他的话,冲着他怒吼,神情有些狂乱。
“木郡主,很抱歉,这是事实,即使是逍遥王也无权过问未来储君的婚事,至于您,下官怀疑您是有预谋的设计太子殿下,很抱歉,依照律法,现在下官必须将您送至天门查办。”
天门,太子所设立的比天牢更恐怖的刑囚之地,只要进了天门的人,没有活着出来的。
“什么?天门?”木幽颦脸上出现无法掩饰的惊慌之色,“补,我不要去天门,我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你不能这么对我。”她疯了一般的叫喊起来。
“哈哈,木幽颦,你也有今日,等你进了天门,就好好尝尝比我这更痛苦千万倍的痛苦吧!”碧书棋也狂肆的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仍是在笑。
她终于亲眼看见这个贱人遭到报应了。
可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碧书棋笑容浅浅僵硬,然后大口的喘息,却仍呼吸不到空气,抽动了三下,竟两日一翻,倒在了地上,断了气。
“来人,将碧书棋的尸首送回学士府。”诸葛孔照语气冷漠的喊道,立即涌进一批侍卫,两名侍卫将碧书棋的尸体台了出去。
“来人,带木郡主去天门,交给化云烟,说是太子的命令,让她亲自拷问。”诸葛孔照这才望向模样惊慌的木幽颦,淡声吩咐,嗓音透着令人发毛的寒意。
化云烟,天门的最高执法者,在她手中没有问不出的话,手段残忍怪异到不敢想象,是为那些死士的杀手而准备的,只听命于幻郇子。
“是。”侍卫们一揖,便上前拖着疯了一般躲闪的木幽颦朝殿外走去。
“不,不要,我是未来的皇后,你们谁敢对我无礼,放开我,我不要去天门,不要——”木幽颦疯狂的吼叫着,扭动着身体,却挣脱不开侍卫们的束缚,绝望的被拖了下去。
阴暗的天门地牢内,木幽颦被侍卫们扭抓了进来,仍是不死心的喊着,“放开我,我是太子妃,我是未来的皇后,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哦?未来的皇后?”邪魅的女音在幽暗的地牢中响起,伴随着声落,一把小刀朝叫喊着的木幽颦直飞而去。
两名侍卫还来不及反应,短刀已从他们耳旁飞过,惊起他们一脸的冷汗,回头望去,那把短刀已嵌在墙上,而短刀上,竟插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啊——”然后,一道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在地牢中响起。
接着,黑暗的角落走出一名穿着黑色劲装,手执长鞭的女子,让人联想刀优雅却危险的黑豹。
“这是教你,话不能随便乱说。”她轻舔着手中的精致皮鞭,妖媚的道。
不出一个时辰,冷清便带着一份完美的罪证交给了诸葛孔照,只是幻吟风太狡猾,虽然是他带木幽颦进宫,却没有确切的证据指证是他指使的木幽颦设计了太子,于是,局势仍是呈现僵硬化。
然后,日子就在这状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中度过了五日,朝堂上幻吟风与幻烈这对往日亲近的兄弟却反目相对,日日争锋相对,但也一直未发生什么大事,只是,一切的虚假平静终于在这一天被彻底打破了。
那日,冷清一脸凝重的领着一名貌似官员的男人来到诸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