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知罪,微臣教女无方,求皇上惩罚。”安大人顿时似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皇上,此事完全是安臣相之女一人所犯过错,与小女幸儿无关啊,还请皇上名察啊。”见安大人败下阵来,弼青王爷立即进言。
“哦?与西楼碧幸无关?”西楼戥锌唇边的笑痕更深了。
“请皇上明察,幸儿素来以温柔贤淑在宫中颇得好评,当时小女虽然在场,但事发太过突然,小女才会惊吓得无法及时阻止的,实在不该连同受罚啊!”弼青王爷额际开始冒汗,小心翼翼的说道。
因为熟悉西楼戥锌的人都知道,每当他开始露出这种笑容时,非死即伤。
“哦?是这样吗?”邪魅的俊容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痕。
“皇上?”弼青王爷心下更加不安了。
“朕刚才说过吧,话可是碧幸所出,那么就是说半碧幸知道凝儿的身份,却冷眼旁观,任安妃欺凌什么都不知道的凝儿,这也是来不及反映?”犀利的话语冰冷刺骨。
“这。。。。。”弼青王爷冷汗直冒,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皇叔,朕再给你看一样东西,让你好好看看你的女儿是怎么个‘贤淑温婉’的女子。”西楼戥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阴惊的绿眸中闪过一丝残酷。
“戾,将东西拿进来。”看着弼青王爷越加不安的神色,他突然扬声喊道。
然后,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御书房外,一袭素白袍子,玉冠束发,年轻的面容俊逸而严肃。
他竟就是那些日子陪在西楼戥锌身侧的车夫,也是西楼戥锌最信任的人之一,御前带刀侍卫长莽戾,那些天也都是戴了人皮面具。
“若说臣相之女是娇纵,皇叔,表妹可就是恶毒成性了。”拿过莽戾手中呈着的册子,西楼戥锌扔到弼青王爷身前。
弼青王爷脸色一白,颤巍巍的拾起地上的册子,打开翻看,越看脸瑟约白。
在半年前,西楼戥锌仍是一名皇子时,西楼碧幸嫁过来开始,就一直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短短半年,表面温存的西楼碧幸却私下迫害了后宫妃嫔,宫女数十人,凡是被西楼戥锌临幸过一次,却还未开始得势的女子都被她暗中下毒铲除,或是逼其自尽,就是逼疯,而怀有了龙子的女子更是先陷害让他们变成意外流产,然后恶毒的杀害。
“皇叔,这上面的每一条可都是死罪,尤其是毒害龙子,这罪判下来,皇叔也知道吧,若非念及皇叔,碧幸即使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他一直以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不清楚,而是他本就不是什么善心人士,死几个暖床的女人对他而言有何差别?反倒让他闲暇时多了些乐子可以观看,至于那些龙子,呵呵,那些女人还不配为他生孩子,碧幸倒是为他除了麻烦。
不过,凝儿是他唯一在意的女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她。
“微臣教女不严,出此逆女,请皇上责罚。”弼青王爷脸色青白交错,伏地。
天啊,碧幸怎么会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
“念及两位爱卿对朝政的功劳,朕也不再追究,两位爱卿好自为之。”西楼戥锌敛起邪魅,他们倒还有些利用价值。
“是。”两人伏地。
“好了,朕乏了,跪安吧。”西楼戥锌的耐性终于告磐,不耐的挥挥手,道。
“微臣告退。”两个意气风发的走进来的男人就这么垂头丧气的走出来御书房。
“好了,凝儿,他们走了。”当关门声传来,西楼戥锌才轻声哄着怀里的人儿。
幻如凝这才怯怯的抬起脸,见房里真的再无第三人,才再次绽放出甜美的笑靥。
“凝儿,饿了吗?”他宠溺的轻捏她的鼻子。
“凝儿不饿!”幻如凝笑眯眯的摇头,视线落在书桌上的奏折上,“西楼哥哥,这是什么?”
“这时奏折啊。”西楼戥锌淡淡道,眸光微黯。
“奏折是什么啊?”幻如凝疑惑的问。
“奏折是官员向西楼哥哥奏事进言的文书。”西楼戥锌唇边的魅笑有些不易察觉的苦涩,但背对着他的幻如凝看不见。
“哦,那这是什么?”幻如凝放下奏折,依旧兴冲冲从桌旁的花瓶中取出一卷白色画轴,好奇的展开。
“这时侍女丹青,”淡淡的看着画工精致的名作,西楼戥锌解释。
“好漂亮啊!”幻如凝兴奋的道。
“凝儿喜欢吗?等会西楼哥哥命人挂到凝儿的寝宫里好不好?”西楼戥锌宠溺一笑,但眼底的笑意却不浓。
“恩恩,谢谢西楼哥哥。”幻如凝双眸晶亮,拼命的直点头。
“西楼哥哥,那这个呢?”幻如凝拿起那张羊皮卷,眼底闪过丝犀利。
“这是步兵图。”西楼戥锌看到幻如凝拿在手中的羊皮卷,没有阻止,但鬼魅的绿眸中也闪过一道异光。
“步兵图?步兵图是什么啊?”幻如凝打开羊皮卷,哈尔多斯国的整个步兵分配都清晰的呈现在上面。‘
清澈的眸底闪过冷芒,幻如凝将羊皮卷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应入脑海,只有风哥哥知道,她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可身后却没有了声音,幻如凝小心翼翼的将紧张收起,容颜上再次堆起甜甜的笑,“西楼哥哥?”
“凝儿。。。。。”西楼戥锌更加拥紧了她,不让她转身,因此她看不见他眼底浓的化不开的负责忧伤。
“西楼哥哥,你怎么了?”幻如凝甜甜的问着,因为身子被他固定住,无法转身看到他的神情,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
“没什么,如儿,永远陪在西楼哥哥身边好不好?”将头埋进她的肩窝里,他疲惫的低喃。
原来为红颜抛弃江山并不是神话,只因为爱到深处。
“好。”幻如凝脸在笑,眼神却一片冰冷。
太子军营,主营帐内
数名将领立身在坐与主位上的幻郇子身前,面容严肃,,诸葛孔照依旧如影子一般立在远处。
“殿下,军粮与装备全数齐全,足够供应三个月的军用,将士们也已做好了准备,只等您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开战,逍遥王也已经来到莫龙城,看来这次逍遥王是亲自挂帅。”其中一名将军恭敬禀报。
“恩。”幻郇子淡淡应声,表情未变。
幻吟风亲自挂帅早在他意料之中,若他不挂帅才叫他惊奇。
“殿下,此次用什么战术?”另一名将军探问。
“以速度决胜。”他的兵将全是精英,以硬碰硬的打发绝对不会吃亏,而莫龙城也没有什么地势可以谋划策略,那么他就以速度直接进攻,而且要在一日之内彻底攻陷哈尔多斯的边境防线。
他相信,幻吟风也是和他同样的想法,而且,他若没有猜错,幻吟风应该已经猜到他的进攻方式,而且,该已下令军队全力在做准备,以到九日后配合他的军队一起出兵。
“那殿下可已决议何日出兵?”由一名将军探问。
“九日后的黎明。”幽深的魅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彩。
众将士对视一眼,心下明了,九日后正式云凤公主册封皇后的大典。
“殿下,”冷情面色冷凝的走了进来。
“你们先退下,命全军做好准备。”幻郇子沉声命令。
“是。”众将领躬身退去,营帐内只剩下三人。
“什么事?”他这才望向冷情,声音冰冷。
“回殿下,现在宫中传出消息,公主前两日头部受伤,已经失去了记忆,而且。。。。。人已经傻了。”
“你说什么?你说如儿她怎么了?”
“公主傻了。”冷情垂首,答道。
“怎么会这样?”一股无止境的怒火如狂风般盘踞上他心头,幻郇子勃然大怒。
冷情不敢出声,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
“阎。”诡异的厉眸寒鹜地眯起,幻郇子咬牙低吼。
“属下在。”阎立即现身相见。
“本宫不是命你潜入皇宫?你都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大的事都不报?”幻郇子暴戾怒吼,下颚紧绷得像是随时都会碎裂。
“回殿下,因为属下无法潜入公主所在的龙阳殿,未能见到公主。”阎垂下眼,回道。
“怎么回事?”幻郇子的脸色越来越晦暗,眼神也越来越冷冽。
阎是傲宇王朝的第一杀手,身手极高,他竟然说他无法潜入如儿的寝宫?
“那里重重护卫把守,属下无法潜入,而且,每当属下想进一步时,就会感觉道危险的气息侵近。未免打草惊蛇,属下不敢妄加行动。”阎据实以报,是人都怕死,他不觉得丢脸。
“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幻郇子眯起双眼,额冒青筋,恶狠狠的瞪着阎。
“子儿,他说的是真的。”龙剑情从外走入营帐,身后仍是一身红色斗篷的司徒风雨。
“舅舅?你来做什么?”幻郇子面色不佳的看着龙剑情,脸色更加阴沉。
龙剑情深眸瞪了瞪,道,“这件事的始末,相信只有身为雪山族人的孔照最清楚了。”
唯一的亲人现在却如此敌视自己,他的心也不舒服。
“孔照?这是怎么回事?”幻郇子惊怒的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诸葛孔照。
连孔照都有事瞒着他?
“回殿下,因为哈尔多斯国的现任帝王身上拥有我雪山组的镇山之宝碧龙珠。”诸葛孔照缓缓上前,低垂的眼帘下,银灰色的瞳眸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碧龙珠?那是什么东西?”幻郇子察觉有异。
“碧龙珠是雪山族的三宝之一,是一颗能让拥有者瞬间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灵珠,而且,能让拥有者成为不灭不死之身。”诸葛孔照淡然解释。
“什么?”幻郇子微震,这世上竟有这种东西?
可是,不对啊,为什么碧龙珠会不在雪山族,而在西楼戥锌身上?
“为什么碧龙珠会在西楼戥锌的身上?”
“是师姐与两个月前偷的。”诸葛孔照淡漠道,神色复杂。
因为师姐竟然有了心,还为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他的邪魅男子动了心,但是,她也得到永世的惩罚,她爱的男子永远都不会爱上她。
“两个月前?那不是西楼戥锌谋反之时?”双眸徒然眯起,“难道西楼戥锌之所以能杀死哈尔多斯的前皇帝与太子,就是因为碧龙珠?”微眯起的魅眸迸射出一抹骇人的冷痕。
“是。”
“孔照,你接下来是要告诉本宫,如今已无人能杀死西楼戥锌,或者打败他?”幻郇子怒问。
“不。”诸葛孔照摇头,“这世上还有两个人能杀死拥有碧龙珠的西楼戥锌。”
“谁?”幻郇子急问。
“雪山族族长与绝世的公主。”说完,诸葛孔照还不动声色的瞥了纹丝不动的司徒风雨一眼。
“绝世的公主?”幻郇子也望向司徒风雨,“莫非你就是奉了你们公主的命令,才会跟舅舅前来莫龙城?
“公主说,此劫唯我能解。”司徒风雨俊容冰冷道,也是默认了。
“子儿,今夜就让风雨前往宫里一趟,唯有他能不受碧龙珠的影响。”龙剑情开口道。
“恩。”幻郇子点头,眼露星芒。
“王爷,出事了。”迟迟,鬼面才面色凝重的从营帐外走进来。
“现在,众将军就按照本王的安排去进行吧。”淡淡的瞥了眼鬼面,幻吟风低沉嗓音透着摒然不能冒犯的威仪。
“是。”众人躬身退出。
“鬼面,什么事?”直到最后一人退出营帐,幻吟风才开口问道,神色慵懒。
“城里传出消息。。。。。公主傻了,”看着幻吟风不温不火的神色,鬼面迟疑了一下才道。
“你说什么?”幻吟风一抖,俊容骤变。
“现在城里都传遍了,说新后是个傻子,属下怀疑公主受了伤,导致失去了记忆,甚至。。。。。傻了。”鬼面边回答,边小心的观察着幻吟风的反应,就怕他又伤害了自己。
“哪里来的消息?”苍白的俊颜拢上了一层霜,幻吟风声音冰寒。
他们竟然敢虐待如儿。
“是两名被西楼戥锌遣送出来的妃子说的,听说就是得罪了新后。”鬼面回道。
他命人看守在哈尔多斯皇宫外,近日却见到两辆马车从宫里出来,立即命人前去打探,才得到这样一个情报。
闻言,幻吟风却沉默了,如鹰的深邃冷眸也变得深沉难辨。
“王爷?”鬼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幻吟风变幻莫测的俊容。
“鬼面,夜里你想办法进宫一趟。”含着深思与凌厉的冷眸闪过不易察觉的忧芒。
“王爷是要属下今夜将公主救出吗?”
“不,西楼戥锌能在幻郇子与阎罗的眼皮子地下不动声色的将人掳走,甚至避开暗中观战的你的耳目,可想他的武功修为绝不是你所能敌的。”幻吟风微微眯起眼,眼神犀利的分析。
“那属下要怎么做?”鬼面不解。
“本王只是想知道如儿现在的情况,再作打算。”冷眸更见深邃难解,也越加犀利冷冽。
他希望是他猜错了,他宁愿如儿是真的失忆了。
“王爷认为公主是装傻?”鬼面这才察觉幻吟风的异样,探问。
“如儿是本王一手调教的,她的性子本王最清楚,本王担心西楼戥锌真的惹怒了她,她会来个玉石俱焚,”他起身,阴寒的俊容上是说不出的凝重。
他现在做后悔的事就是将如儿调教的太像自己,而这将可能成为他悔恨终生的。
“玉石俱焚?”鬼面惊震,回现出当日王爷眼中闪现出的玉石俱焚的愤怒。
难道公主竟与王爷同调了?
“所以,本王需要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所以,你今晚进宫,必须要见到如儿。”幻吟风面色素然,深谙似子夜的黑瞳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宽大的长袖下的双手却在颤抖着。
没有人注意,营帐外,一道粉影来了又去。
随意的坐在莫龙城内一家客栈的二楼床边位置,慕容御熙素来清爽的脸上去出现了淡淡的愁容。
哎!她是在做什么呢?人家为自己的妹妹费神费力是理所当然的,她为什么会觉得刺眼呢?难道是因为他们的恋情是一段畸形的不伦之恋?恩,一定是的。
你说谎!马上,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反驳她。
是啊,她自己就是世人眼中的怪胎,对于世间之事从不以常理去看待,又怎么会因此而觉得刺眼呢?
“哎。。。。”重重的叹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