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个女人打算先把我们全杀了,再一把火烧了珍味斋。”柳孝指指玉霓。
“太过份了!!!把你们全杀光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把我的珍味斋烧了!”肖笑齐愤怒了。
躺在地上的珍味斋一众和柳孝一起,用更愤怒的眼神企图把肖笑齐活活盯死。
察觉到大家不善的眼神,肖笑齐圆滚滚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干笑道:“啊……一时失言……一时失言……你们都是我的好伙计,你们要是死了,我怎么舍得。”
柳孝送了两个鄙视的白眼给他,暂时不和他计较了。等大家都能动了,再一起来围殴他泄恨好了。当然了,殴不殴得过又得另当别论。
“后来我和我家小柳子就把这个家伙收拾了。”柳孝继续解说下去,“本来以为没事了,谁知道,这三个又来凑热闹了。”指指被肖笑齐点上的那三个。“不过这个时候这个小鬼的哥哥也来了,跟我家小柳子联手,我们这才撑到你回来。”
“这里的地板基本上是他用劈空掌劈碎的。”柳孝又把劈裂地板的元凶白衣男子指给肖笑齐看。
“我知道了。”肖笑齐眼露凶光,刷一下冲到白衣男子身前,恶狠狠问道:“小子,你自己说,你该赔我多少银子才合适。”
那白衣男子却一脸笑容,答非所问道:“论先来后到,我的帐,前辈应该最后再讨才对啊。”
“他们全中了迷药,动不了,也说不了话,怎么要帐?当然先跟你要。”肖笑齐一卷袖子,斗志昂扬,誓要从这群破坏珍味斋的王八蛋身上找回损失的银子来。“小子,别废话了,赶紧好好想想,你打算赔多少?最好给个让我满意的数字,不然……”凶恶的眼神配以狰狞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个白衣男子却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居然还笑得出来。
“只怪在下无知,居然不知道青河县有阁下这样一位隐世高人。弄坏了前辈的地板,自然是该赔。我记得出门前带了不少银票在身上的,不如这样好了,为了表示在下的诚意,就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拿来赔偿给前辈好了。”
“先看看你有多少再说。”肖笑齐两手一伸,直接伸到白衣男子的怀里,开始东摸西摸。
白衣男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肖笑齐一通搜索后,从白衣男子怀里摸出了几张银票,十几片金叶子。
肖笑齐看看银票,三张一千两,四张五百两,三张一百两,再看看手里的金叶子,顿时觉得这珍味斋的地板毁的好毁得妙,毁得呱呱叫。
他心里开心,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你这里数目倒也不算太少,可要赔我的地板却还差些。”
白衣男子脸上的表情古怪:“前辈,你这里地板就算全数拆去重铺,花费也不会超过五百两吧。”
“你说的那是普通的地板,我珍味斋里铺的地板可非同一般。”
白衣男子疑惑的看看地板,怎么看也看不出那普普通通的地板有什么地方非同一般了。
“你不用看了,这中间的差别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肖笑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告诉你好了,这地板所用的木料看似简单,实则非同凡响。”蹲下身,很深情的摸摸地板,“我们这青河县城东边二十里有一座山。这山可不是一般的山,话说当年曾有人在那座山上飞身成仙。自此这山上便灵气缭绕,饱含天地之精华。而我这里的地板,每一块木料都是取自这灵山上生长了百年以上的大树,你说,这能跟一般的木头一样吗?”
柳孝虽然肯定这肖笑齐十有八九是为了多诈些银子在唬人,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又有点疑惑起来。也忍不住去看看地板。但是任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这自己每天都要擦洗一遍的木地板有什么不凡之处。
胡说八道啊!绝对的胡说八道啊!!
珍味斋一众深知此中内情,什么灵气缭绕,饱含天地之精华的灵山?不就是座再普通不过的小山,只不过山上有座香火还不错的小庙罢了。
百年以上的大树?还有人飞身成仙?肖小气,你还真是能瞎编啊。
“而且这灵山上的树木因为蕴涵灵气,用寻常斧、锯根本无法砍伐。必需由善男信女,虔诚的在树下连念七七四十九遍金刚经,之后,再等到天黑时分动手,这才能把树砍下来。砍下之后,只能全程以人力连夜把木头从山上扛下,这才能保存树中的灵气。最后,在刨木锯木的过程中,要出重金请得道高僧在一边为大树超渡念经,这才制成了我珍味斋里这独具灵气的地板。”肖笑齐一脸严肃的样子,“你说,这样的地板是一般普通的地板能比的吗?”
鬼话连篇啊!绝对的鬼话连篇!!
珍味斋众人对于肖笑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向佩服,却没想到只半日不见,肖笑齐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力就又更上了一层楼。
善男信女!?还金刚经!?
这个和善男信女从头到脚都没一点点沾边的奸商到底知不知道金刚经怎么念都是个问题。
还出重金请得道高僧为大树超渡念经!?那这个小气鬼还不得活活心痛而死。
也就天黑的时候砍树,又连夜全程用人力把木头从山上扛回来是真的。
在半夜三更一片漆黑中砍树,绝对跟那些树的喜好没有关系,更不是辛苦砍树的他们的爱好。
那山上小庙的住持为了方便香客来庙里拜佛进香,用砍下来的木头作为交换,让肖笑齐为他在后山的树林里开一条路。肖笑齐答应了下来,却要他们几个去做苦力,而且还不许耽误珍味斋里的生意。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等珍味斋打烊后再上山去砍树。这才出现了天黑后,山上黑灯瞎火的树林里,他们一群人拼命的砍木头运木头的悲惨景像。
至于全程用人力把树硬扛回珍味斋,那更完全是因为肖小气舍不得花钱雇马车和牛车,却很舍得把他们往死里压榨的缘故。
对了,话说,这地板的木头是他们用劳力换来的。
木头扛回珍味斋后,是他们几个亲手又刨又砍又锯把木头变成木板的。
又是他们几个亲自动手用一整晚的时间把木板铺在珍味斋里的。
那也就是说这珍味斋里的地板,全是他们的血和汗,根本就没花他肖笑齐一个铜板。
太过份了,大家怒了。
那一叠银票和十几片金叶子,要是肖笑齐敢一个人独吞,就跟他拼了。
等肖笑齐说完,白衣男子的脸已经微微有些呆滞了。
他苦笑着,无奈地问:“我所有的钱都已经在前辈手里了,要是前辈说不够,我也无计可施了。”
肖笑齐摆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摆摆手,道:“算了,看在你很有诚意的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赔我的份上,我也不和你多计较了。我看看你的随从身上有多少钱,要是加起来差得不太多,也就算了。”
肖笑齐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个少年的身边,伸手进了脸色铁青的少年怀里又是一阵乱摸乱掏。
掏出来快五百两的银票,几片金叶子,一些散碎的银子,一些铜板。
肖笑齐连铜板也不放过,把所有的东西塞进自己的怀里,转头又去看那个少女。
那少女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生怕肖笑齐也来搜自己的身,开口喊到:“你别过来。我……我身上没多少钱,只有几百两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你要是想要,就解了我的穴,我自己拿给你。”
肖笑齐闻言毫不犹豫,一指点过去,解了她的穴道。
这少女在白衣男子眼神的示意下,乖乖从怀里掏出银票碎银交给了肖笑齐。
白衣男子看肖笑齐脸露满意之色,便开口道:“前辈,要是可以的话,不如这就解了穴让我们离开。”
肖笑齐点点头,道:“也罢,虽然从你们这里得到的赔偿还是差了不少,但看在你一口一个前辈份上,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白衣男子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古怪,大约是终于被肖笑齐给气到了
。
肖笑齐正准备要给白衣男子和那少年解穴,却突然听到有人大声道:“且慢!”。
肖笑齐停住手,转过头去,看到柳笑正站起来,对着他道:“你地板的帐要完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跟他们讨医药费了。”
肖笑齐闻言,点点头,很好心的又把那个少女点上,方便柳笑要帐。
自己退到一边,准备好好看看经过了自己的手,柳笑还能从这三个身上榨出什么油水来。
柳笑冲上去,第一件事就是从白衣男子手上把那只银色的奇怪手套拽下来,往怀里一塞。
肖笑齐瞪大眼,天啊!用极细极细的寒铁丝混着天蚕丝织成的手套,刀枪不入,还能御百毒。自己刚刚居然没注意到,现在被别人得去了,天啊!!!
他转头恶狠狠的瞪着白衣男子,都怪这个人,太没用了,刚才一招都没来得及还,害他没有看到这双手套,走了宝。
柳笑又把那一对少年男女的剑给收了。
啊!还有剑,看起来也不错的样子,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也能卖个好价钱。肖笑齐的心开始滴血了。
柳笑走到那少女的身边,把她头上的银钗拔下来,怕她散了发,还很好心的随手捡了根细木棍插回去。又把她耳上的耳环,颈上的珍珠,腕上的玉镯一一摘下。
肖笑齐已经看得有点呆了。
柳笑回头,指着白衣男子对柳孝道:“他这身衣服很不错,拿到当铺也能换几个钱,你帮我脱下来吧。”
“喂,喂,这就不要了吧。”白衣男子闻言,表情终于紧张起来。
肖笑齐看柳笑的眼光已经开始有点不同了。
柳孝上来,对害他小柳子受伤的人一点都不同情,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外袍脱了下来。
“嗯,这里衣也不错……”柳笑围着他转了一圈。
“算了,既然落到你们手里,也只好由你了。想脱就脱好了,反正我身材不错的。”这人好像是想开了,脸上的邪笑又挂出来。
要脱吗?柳孝用眼神向柳笑问道。
“算了,裸露身体有伤风化,里衣就不要脱了。他这鞋不错,鞋头上面居然嵌了翡翠,割下来吧。”
肖笑齐看柳笑的眼光有点热忱敬仰起来了。
等只穿着里衣的那位两脚的鞋子露出了脚趾,柳笑又把眼光放到了那少年身上。
“这个的衣服也不错,也脱了吧。”
柳孝又是三下五除二,不顾那少年铁青发黑的脸色,很快把他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珍味斋一众早就被震呆了。
天啊!这世上已经有一个肖笑齐了,怎么又来了一个‘小柳子’!
若说肖笑齐是肖小气,那这位柳孝家的‘小柳子’根本就是柳扒皮啊!!!
第 90 章
看自家主子和伙伴的衣服都被扒了,那位被柳笑‘打劫’了身上所有首饰的少女一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价值不婓,鞋子上还嵌着几粒珍珠,顿时害怕起来了。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见她这么一副害怕的样子,柳笑很好心的安慰她:“这位姐姐,不要怕,你一个女孩子家,衣服和鞋我都给你留着。”
那少女这才稍稍安心。
“前辈,可以了,放他们走吧。”柳笑对搜刮到的成果还是颇为满意的。
肖笑齐立刻伸指解开了这主仆三人的穴道。
一获得自由,那个少年脸色铁青郁闷之极的紧了紧自己的里衣,那个少女赶紧躲到了他的身后。两人已经不约而同的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以后出门那是打死也不穿什么值钱的衣服和鞋子了。
倒是那白衣男子,好笑的看看自己鞋子上的大洞,动了动脚趾,好像觉得很有趣的样子。
他笑起来,对着柳笑和肖笑齐拱拱手,道:“看来楚某之前的见识还是不够,居然不知道江湖上有你们这么有趣的人。”
然后对着柳笑道:“这位前辈我是不敢指望,可是你真的不愿加入我门下吗?我还是挺有钱的。入我门下,保你不会后悔。”
“那是不可能的,你别痴心妄想了。”不等柳笑回应,柳孝赶紧跳出来抢答。
“我又不是问你!”一副不把柳孝看在眼里的样子。
“告诉你,小柳子是我的人,我说不行就不行。”柳孝底气足得很,柳笑的卖身契还在他手里攥着呢。
“小柳子,你说是不是?”柳孝回头,向着柳笑微微一笑,眼角一挑,眼波流转。
柳笑马上被迷得七荤八素,拼命点头。
柳孝的人!?
哇!原来这两个人是这种关系!
珍味斋一众在心里惊叹。
“你真的不愿入我门下?”显然不把柳孝的抢答放在眼里,仍旧不死心的再问一次。
“不愿!”柳笑很明确的回答他。虽然这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又说入他门下会有很多的好处,让她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但她还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要是被宁小梦知道自己居然敢投到别人的门下,那还不得把她抽筋扒皮五马分尸,再加鞭尸一百遍。
她是很喜欢钱啦,可是自己的小命也还是要留着的。
“那真是可惜了。有这位前辈在,我也抓不走你。没办法了,这次就算了,等以后再找机会好了。”那人抛下这么一句,听起来很像是在威胁。
听他这么一说,柳孝顿时紧张起来,问道:“不知道阁下是哪门哪派?”先打听清楚,这个家伙是什么人,以后也好带着柳笑躲远点。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想好我的门派该叫什么名字。”那人颇为头痛的挑了挑眉,“起名字还真不是我的专长。”
“你的门派没有名字?”柳笑诧异了。
“是啊,想来想出都想不出一个好听的。”那人摊摊手。
“那不知道阁下的无名门派有多少人手?”柳孝追问,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才能更好的保护小柳子远离这人的魔掌。
“就我们三个啊。”那人似乎在想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就在柳笑和柳孝两人惊讶的张大了嘴,表达着对这个可能是江湖上最小的门派的景仰之情时,他突然双掌一击一脸喜色的抬起头来。
“不错,不错,以后我的门派就叫无名门好了。”他朝柳孝拱拱手,“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