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做女人的悲哀,爱上一个人,就在最后一刻都希望拉住一根稻草,不管它是不是能够承得住自己的重量。
冷哼一声,这群贵妇、仆妇、家丁、小厮就陆续进了庄子,仿佛有意,老太太拉着白衣的手就没有松,自是不能留下来给我解释什么。
阿木走过来欲张嘴,却被我摇头制止,他的解释我不想听,那个我想听的人还没有回来。
“月姐姐,老夫人心地很好的,你别怕”小岩用他养了半年就已经胖嘟嘟的小手使劲撰着我的手,仿佛在给我力量。
呵,小东西,你不懂,心地好和现在的状况扯不上关系,我最想依靠的那个人食言未归,现在只有靠自己。
“你还在指望他回来?呵呵,这次来的可是二哥最尊敬的娘,现在他还未回,你就死了心吧。”
谁在那里说风凉话?
循声望去,呵,是裴恒耀,那个我决定再见到他就要脱他层皮的男人,只是这次,不知道谁脱谁的皮了。
妖娆的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弥漫,一句话不说,成功的让他住了嘴。
又盯他良久,直到他渐渐尴尬,才冷哼一声:“我要死心也是和他两个人的事情,与外力无干,更不是你说两句话挑拨一下就能做到的。三爷今天是跟来看笑话的吗?恐怕要失望了。”
我跟他娘低头,那是因为对方为长,至于你,哼,想都别想。
随后的时间里,仿佛被人遗忘,大队人马带来的厨子在厨房做饭伺候完了他们主子,我才得以进得厨房,随便做点东西填了小岩和阿木的肚子,至于自己,是一点都吃不下。
老夫人来势绝对不善,今晚不过给我个下马威,让我知道神医山庄也是她说了算的。
所以,在晾了我几个时辰后,差人叫我去见她,不管这会已经多晚。
跟在丫鬟身后走到径园,等丫头进去通报后出来叫我进去拜见。
自醒来到在山庄待了这么久,我就像生活在一个平等的社会里,没有人跪拜或者施礼,而且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养成的天性,也不可能向谁屈膝,造成了我站在地上,上位坐着老夫人,眉头越皱越紧的局面。
敌不动我不动,等到他们不能等的时候,自然会发难,既然决不会因为我礼数周全而少做,那我何必着急,只等着看她们如何出招。
“你叫花月?”
“回老夫人,小女子姓花名月”
“就是你最近搅得外面乱七八糟?听说你也想嫁进裴家?”
“花月何德何能把外面搅乱,不过是有点小东西惹得人争罢了,至于嫁不嫁进裴家,好像还是没影的事情,请老夫人明鉴。”哼,也想嫁,看来裴家很吃香,当然了,不但是江湖大族,更是皇亲国戚,风光的很呐。
“看你模样虽然狐媚,倒也齐整,既然庆儿喜欢,嫁进来也不是不可以,我们裴家是通情理的,做了裴家的女人,就要严记不能招惹是非,你以前怎样,我都可以不计较,你身上的东西,我们裴家不稀罕,但是如果引出来了,要送谁,也得禀明了自己的相公才行,这是规矩”
“虽然你跟庆儿的时候还是个闺女(她怎么知道?),但坏在你名声狼藉,会玷污我们的门楣,耀儿,给她换身份的事情安排好了吗?这事越快越好,你二哥回来之前做好,也给他分个忧。”
裴恒耀躬身答应说已经办妥,只等送我出去。
“至于你的事情,确实给庆儿惹了不少麻烦,不过,清音来前就求我顾全,所以这会子告诉你,我们裴家可以保你,可不只是庆儿的面子。好了,现在过来见过清音吧,她是裴家二爷的夫人,算你半个主子了,以后伺候丈夫,伺候丈夫的妻子方是正道。”
这个年约半百的贵妇,始终以施舍的口气和强硬不容拒绝的态度吩咐我,仿佛已经给了我天大的恩赐,以至于我要不马上三跪九叩的谢恩就是浪费了这大好机会似的。
而因为她是长辈所以不好口出恶言的我彻底无语,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原来不止是秀才遇到兵才有理说不清的。
我抬起眼睛扫过全场
老夫人说完话见我没动静,显已不耐;
那个叫清音的美妇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用眼角瞟我,明显等我去参拜;
裴恒耀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白衣,呵,白衣,一脸惨白,低头不语。
于是,静静的厅里我的声音在回响:“多谢老夫人抬爱,花月简直受宠若惊,只是今天惊喜的事情太多,实在无暇思考,您的赏赐不敢有领,还请容我回去细想一晚,方能周全,不负您的美意。”
可能没想到我是这种回答,她愣了一下,然后冷冷说:也好,那你先退下吧,明天起,我派人先去教你规矩。”
回到房里,怔怔坐了半宿,想他如果还不能回来,只怕明天是我在神医山庄的最后期限了,恣意妄为了这么久,才猛然惊觉,花月从来只是一人,离开这里,该何去何从?
终于迷迷糊糊睡去,噩梦连篇,梦到老太太见我不识抬举,说我太伤风败俗,命人将我捆了去浸猪笼,浑身无法动弹,下了水,更是呼吸都无法继续,猛然惊醒过来。
却发现,自己被人死死搂在怀里,唇被含住疯狂的吮吸,待要挣扎呼喊,来人更是乘机顶进舌头,舔遍口腔。
熟悉的药香令我清醒,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如此疯狂。
停止挣扎,冷冷看着身上的他。
终于无法忽视我的异样,他颤抖着搂住我,埋下头去,低低在耳边述说:
“月儿,我想你,快想疯了,路上碰到一些事情才回来晚的,别生气好不好?”
“生气的只怕不是我,应该是裴二爷的娘亲大人,她生气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本来打算调教好我后给你个惊喜的”我淡淡回他
他身子一僵,转而把我搂的更紧:“月儿……对不起,你受委屈了。”
“呵呵,这从何说起,要说委屈,只怕是清音受的多些,她的相公可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爱了,偏生还要笑脸迎人,可怜的紧。”
“如果我说她只是我奉命迎娶的,因为需要传宗接代才跟她有过夫妻之实,我现在心里、命里都是你,你信吗?”他声音低哑,有些颤抖,撑起身子,看着我,痛苦而绝望。
“如果你需要奉命将我送与人羞辱,是不是也会遵命?”一晚上的憋屈让我冲口而出,恶言相向。
他只是看着我,咬唇不语。
我气急败坏,伸手使劲推开他,及至退回手,才发觉一手濡湿,触觉粘腻,不由心里一惊,血腥味已经弥漫了整个房间。
慌乱挣扎起来,点了灯,去察看他,才发现他腹中有伤,而且不轻,显然只是仓促处理,现在挣扎一下,血又不断涌了出来。
顿时心疼如绞,哪里还记得跟他算帐,赶紧找了药和干净的布来,轻轻拆开包伤口的布,重新清洗、上药、包扎。
处理完了,看他,发现他还愣着,只是眼睛跟着我的身影转动,一刻都不停歇,不由又生气:“你不是个孩子了,亏还是神医,伤口就这样处理吗?感染怎么办?吃了伤药了吗?”
他不回我,只是突然伸手又将我按回怀里:“月儿,月儿,月儿,别离开我,求你,这痛苦我承受不了。”
怕挣扎又碰到他的伤口,我只有小心窝在他的怀里,为了这句话,泪流满面,不经大脑的说:我们私奔吧。
smile10_27 2007…10…16 11:12
正文 第二回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扳指头算算,我跟他似乎每次关系质变都要哭泣,不论是痛哭还是喜极而泣,从相处到相爱,然后我哭着说:我们私奔吧。
呵呵,为什么每次哭的时候我都是这么没长大脑的呢?
所以,私奔这句话一出口,我立即捂住了他的嘴,苦笑,知道自己是胡说八道。
不愿听他的回答,不论“行”或“不行”都不是我想听的答案,前因后果随便是个人都想得到。
私奔,哼,谈何容易,除非我不是花月,他不是裴恒庆。
于是,我让他告诉我这一路的事情,只是想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他到家的时候裴老爷去都城未归,家人说老夫人陪老爷一起走的,因为答应了我按时回来,于是决定先回山庄以后再说,结果不是兄弟要他参加宴席,就是某个侄儿侄女身子不舒服,小病大作的要他看看。
实在拖他不住,倒是放了他走,但是半路上不时的跳出一些人来,不知来历,总是阻挠或者骚扰,他功夫原本不弱,只是长久不走江湖,应变差些,又轻易不愿伤人,奇怪的是兰溪似乎也无力抵抗。
江湖应变差不代表他笨,前因后果想起来,立时惊出冷汗,知道山庄里定是有了事,白衣的身份和能力其他尚可应付,可如果是老太太直接过去,按照她老人家的手段,白衣只有俯首的份。
眼见回来的时间越来越紧,他怒斥兰溪将其赶回裴家,自己在迎击的时候故意露出空门,让对方伤了自己一剑,躲在暗处的兰溪和伤他那人都惊呆了,这才得以脱身,想是见他坚决如此,以后的路上阻拦的人反而没有出现。
草草包扎一下,快马赶回山庄,本想先处理好伤口,和白衣讨论一下应对,结果却听说了今晚的事情,没成想到,连清音,他那个名义上的妻,都来了。
摸不着我到底是什么心思,再说也实在想念的紧,于是就到了我房里,准备只是看看,以解相思,却看到我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稳,像在做噩梦,心疼的伸手抱在怀里,那一路上的担心、恐惧、害怕似乎都找到停靠,再也忍不住的越抱越紧,搜索到柔软的唇,一刻不停的吻了下去,好像可以把这些害怕都吻走,怀里的人就可以一直抱到永远。
这些仅是内忧,还有外患呢?
私奔意味着裴家的一切都要舍弃,不说我们在山上的周全是因为有强力的护卫,更因为这个国境内的皇族势力。
他一旦带我私奔,坏的不只是裴家的颜面,更会让外界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认为他得到了我的东西,不来抢的可能性是负的100%,到时后盾没有,他虽有神医的名头,可是天生不是杀人的料,只怕我俩就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他那样金良玉质的男人,名利倒无所谓,可是利欲熏心的人什么都做的出,到时眼睁睁看他被折辱起来,只怕我痛死的心都有。
近段时间,他先放消息出去说我身上的东西已经快要引出一个了,是开门的钥匙,至于图,还需要设法,时间可能更长。
那些花了一年时间在花月身上的江湖人士深知这东西的虚无缥缈和引出难度,自是相信神医的说法,怎么也比他们自己努力可信的多,所以只是监视、趁机上来窥探一番,大的动作确实没有,这也是我又能安生这么久的原因。
接着,这段时间通过安排,白衣、兰溪已经联系到了相当一部分的人,大多是受了他的恩想要图报,可以来帮他先把山下的势力眼线引开。
可是,攘外必先安内。
花月在神医山庄如鱼得水的消息,本来老太太是知道的,从来不以为然,因为想不到老二会多在乎,兰溪那样一个美人在身边多年都不得门而入,何况一个声名狼藉的花月。
只是裴家老三来得突然,反而看出蹊跷,专门引白衣出去了解情况,具体过程不清楚,但最后答应给时间处理,并要求尽快给老夫人知会。只是,独独忘了还有一人,虽然三天中她一直与这两人一起,但不代表她什么都没有做。
老夫人能够知道的这么清楚,肯定不会仅仅是裴恒耀的原因,如果要说,还是我自作孽不可活,谁叫我抢了人家的男人,还一副我对你实际上很宽容的样子呢?如果是我自己可能都不容易想通,更何况是一门心思为先生考虑的兰溪。
她肯定暗地传递了很多消息,但是不可否认的也为了我办了很多事情,虽然是遵从先生的吩咐。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白衣的睁一只眼和闭一只眼刻意维护……
“白衣绝对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情”仿佛了解我的疑问,他开口
我一愣,看向他,霎时有点心虚,那次被白衣搂住诉说的情景,现在心里还是忐忑的,难道他已经知道?
看我一眼,苦涩一笑:“月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白衣对你的心意。”
一愣,心里很酸,有些生气:“你干什么?告诉我这些什么意思?已经开始找退路了吗?准备把我推给他?!”
“月儿!你知道我不是的”他深深看着我,将小手捉住,轻轻按在胸口的位置:“这里只住了你一个,这辈子我都不想也不敢放掉。”
“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怀疑白衣,虽然我知道自己卑鄙,可是现在只有白衣我敢完全信任,就是因为他对你的心意!”
庆,你可知道这话听得我有多心疼?何时你竟然需要为了我来做这种小人了?到时我们都遍体鳞伤,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吗?
终是舍不得他累到,更何况,清音是横贯我心头的一根刺,他怎么解释也不可能抹杀掉这个“夫人”存在的事实,如果没有私心,客观来说,清音在他这里是很受了委屈的,一个已娶多年的女人,丈夫顶多一年见两次,甚至都以为是负累,更何况,错,并不在她。
不想也不敢提她,索性继续做缩头乌龟,好好休息一下,反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他显然也是刚醒,看来在路上着实累坏了,才会睡得那么沉。
“谁?”
“姑娘该起了,我是过来教习规矩的赵家嫂子,天都大亮了,还不起可真是不合规矩呢。”
我不知该如何答话,他开口了:“哪家的规矩让你大清早来敲主子的门?还不退下!”
我一愣,下意识的不想别人知道他在我这里,要拦已是来不及。
门外的声音显然吓了一跳:“二……爷?!这是哪里话说的,原本不知道爷在姑娘这里休息的,可老夫人吩咐下来,莫敢不从,这……”
“老夫人那里自有我去,你该怎么回就怎么回”他的声音回复到一贯的冷淡,只是手上不停,把正欲下床的我拉回来继续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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