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钱有关,优雅责气中隐含一丝赶尽杀绝的肃杀气息。
“不只是砖头,我还扛过钢筋、亲手拌泥,一块一块迭砖、抹墙和磨地……”
他回想着过往,不知是怀念还是深恶痛绝。
“难以置信……”她喃喃自语的重复这句嘀咕。
蓦地,她想起他小时候最爱玩泥巴和积木,只要有这两样,他便不理人。
“什么难以置信,你这女人不能有其它反应呀!我不是不能吃苦的公子哥儿,就看我要不要而已。”怕被看穿内心的自我似,他羞恼地扬高下颚一嚷。
看他孩子般别扭的模样,莫绿樱低声地笑了。
“原来你也挺可爱的。”
“可爱?”他两眼喷出火,感觉遭到耻笑。
“其实你不使坏的时候,也可以是个好男人。”他本性不恶,只是被宠坏了。
风浪云挑起眉,对她的见解感到可笑。
“你是说我继续玩女人也无妨,只要不伤人?”
“只要她们是甘心被你玩,愿承担心碎的后果,本人的道德观没那么严苛。”
人有想爱的自由,不受伤害的人生又怎会有成长?
“那你呢?”他想知道她心里怎么想。
“我?”干么扯上她?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这样的游戏方式吗?”
他直视她,视线透进那双清澈的眸子。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不想瞧见他黑瞳中多了自己的容颜。“我想你离题了,我和你的世界是两个极端。”
他好动,她思静,他浪荡不羁,而她喜欢平静安定的生活,两条平行的直线不会有交会的一天,各有各的旅程和际遇。
“但我想得到你,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他狂肆的宣示。
莫绿樱干笑地迎向他炽热的眼。“很抱歉,我只接受单一的恋爱模式,即使没有承诺,不提未来的短暂恋情,我也希望是一对一,你兼爱天下的爱情观不适合我。”
“你要我放弃其它女人?”
“你做不到的。”她摇头苦笑,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影响他。
“是吗?”眼一眯,风浪云笑得诡异。
第五章
“爹地,我要去台湾。”金发碧眸,活似洋娃娃的美艳女子要求道,对着黑发黑眸的中年男子表达出决心,绝不退让,谁都不能阻拦。
她,有着精致的五官,肤白中微透红润,猫似的双眸显得迷蒙,唇如新摘的玫瑰花瓣,娇红泛泽,美得叫人不敢逼视,怕亵渎她的美。
看得出是西方人的轮廓,大眼深邃,散发着迷人的娇艳,可骨架偏小,纤纤细细的,不难得知她有八分之一的东方血统。
茱丽亚·摩根并未随改嫁的母亲而改姓,她的生父是石油大王,她是他三个孩子中唯一的婚生子,因此她的身价高达两百三十二亿美金。
而她的外祖母是日本人。
“不行。”风志航果决的回绝了继女的任性。
“为什么不行?”没说出个道理来,她铁定不服。
“你去台湾做什么?”他严厉的脸孔上,透着岁月累积的智慧和不凡气度。
“玩。”这理由够完美吧。
“玩?”他挑起眉,对她的不诚实感到些许不满意。
面对放大镜似的审视,茱丽亚先受不了的娇嚷,“爹地,人家只是想去看看你的故乡嘛!你十几年没回去了,难道一点都不想念?”
“顺便再去找找安德鲁,纠缠着他,违背我对他的承诺。”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
“爹地,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我,我想念安德鲁,想得快发疯了。”才一个月而已吗?她怎么觉得已经有一辈子那么长。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认为自己快疯了,去看心理医生,医药费我替你出。”风志航振笔疾挥,不理会她的胡闹。
她跺脚,满心不平。“我们是未婚夫妻耶!为什么不准我去找他?”
“因为我答应过给他一年的自由,身为一个父亲,我不能食言。”他亏欠儿子很多,想做些弥补。
一想起亲生子对他怨恨的眼光,他内心的愧疚甚多,也十分遗憾没能给他想要的关注,总以为孩子还小,不需要懂太多大人的事。
初到美国,事情多又杂,为力求表现,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当三十六小时用,忙于工作,忙于交际应酬,忙于扩充事业版图,他终于忙掉了自己的婚姻,以及父子间的亲情。
前妻骤然提出离婚令他措手不已,错愕之余不免愤怒,因为一个男人的介入,十几年的夫妻情份毁于一旦,他想他有些偏激了。
痛心之余他兴起报复之念,短短数月内再娶现任妻子,虽然黛娜也有过一次婚姻,并有一个女儿,可是她的父亲是钢铁巨子,对他的事业大有帮助,他亦是在此考虑下缔结婚约。
只是,世事难料呀!谁又想得到老天的安排竟是如此离谱……
“那是你们之间的约定,与我无关,我没有必要遵从,反正我要去台湾就对了。”她不要再忍受两地相思。
茱丽亚的中文和母语一样流利,她是为了所爱的人而钻研的。
“约束你的行为亦是他提出的条件之一,你可以选择去瑞士度假,或是北极看破冰。”风志航严格执行父亲的权威,不让她有所违逆。
他平常对她的关爱不会少,但唯有这件事不能妥协。
“腻了,我才不想去。”她只想去有安德鲁在的国家。
“茱丽亚,别做出令你母亲失望的事,她跟我一样不赞成你有失约的行径。”
大家都太宠她了,溺爱得她根本是我行我素。
一提起母亲,她的神色多了怨恨。“她才不是失望,她是怕我和安德鲁在一起,因为她也爱……”
“别说出来,茱丽亚,那是你的母亲,我的妻子。”他能容忍,但不表示无动子衷。
沉下脸的风志航喝声制止,曾经发生过的丑事众所皆知,但它仍属于公开的秘密,没人敢大肆张扬。
对于妻子的出轨,他难辞其咎,毕竟是他先对不起她,与前妻藕断丝连,再加上两人将近二十岁的年纪差距,他的确满足不了她饥渴的欲望,她才会找上安德鲁,勾引血气方刚的他……
“哼!那你管好你的妻子,叫她不要来抢我的男人。”都快四十岁的老女人了,还敢跟她争。
他面露沉痛的说道:“她同意你们订婚了,你不该再苛责她。”
西方女子的爱情很直接,不是他这种东方男人所能理解的,他只能开解,却不能强求,她们母女俩的暗中较劲他冷眼旁观,不愿插手。
名义上是夫妻关系,其实名存实亡,他们分房已久,妻子在外有多名情人早有耳闻,而他除了前妻也有其它女人,两人的相处像亲人,而非伴侣。
因为不爱吧!才各自为政,当初的决定太草率了,但是基于互惠的利益上,他们还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绝口不提离异。
“好嘛、好嘛!我们不提她,可是拆散一对相爱的未婚夫妻是非常不人道的事,我提出严重抗议。”她想被安德鲁拥抱,让他热情的唇吻遍她全身。
若非要维持严父的形象,风志航大概会笑出声。“你确定他爱你?”“当……当然。”茱丽亚迟疑了一下。
“如果他爱你就不会远走他乡,坚持要“一个人”生活,不受打扰。”他利用订婚一事争取时间换取她的死心,拉开距离给彼此冷静的空间。
他那个儿子他还不了解吗?怕束缚、怕女人缠着他,只想玩乐而不负责,此时的他还没考虑到婚姻。
“那是……呃,那是……他怕我生气,才躲得远远的。”不只一次,她逮到他和其它女人鬼混,而她不能忍受地抓花他女伴的脸。
风志航叹了一口气。“茱丽亚,你想清楚了吗?一相情愿的付出不见得能得到想要的回报。”
他自己的婚姻搞得一团糟,不希望一双无血缘的继兄妹重蹈覆辙,落入同样的悲剧。
“爹地,你不要再劝我了,我就是喜欢安德鲁,不管他有多么花心,我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她誓在必得。
“你……”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美国女孩的作风向来只看眼前,他多说无益。“好吧!那你就在纽约慢慢等他,一年之后他就回来了。”
希望。
骄纵的女儿令人头痛,任性的儿子一样让父母彻夜难眠,两个都是烫手的麻烦。
“爹地……”他居然这样就打发她。“又怎么了,爹地现在正在忙,晚一点再说好吗?”
石油又涨价了,他必须想办法大量囤积。
无奸不成商,这也是他在黛娜母女发生不伦丑事后肯忍气吞声的原因之一,毕竟茱丽亚的生父是德州的石油大亨,这层关系让他赚了不少钱。
想来也真可鄙,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利用了儿子,默许家庭中上演复杂的男女关系,妻子儿女都成了他手中的筹码。
“我要去台湾,你不能阻止我。”她只是知会他一声,希望获得支持而已。风志航抬起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除非你想解除婚约。”
当初儿子同意订婚的条件便是两人一年内不许见面,一年后心意不变再举行婚礼,若一方违约,公开的订婚仪式便不算数。
“你……我讨厌你,爹地,你伤了我的心。”
茱丽亚哭着跑出去。
但她会因而作罢吗?
不。
实际上她早买好了两天后的机票,也吩咐女佣打理她的行李,悄悄地办好所有的手续,不泄露一丝口风,为的是不想在机场被拦下。
她流的眼泪不是假,因为气哭了,她以为好声好气的请求,没有一个男人拒绝得了,包括疼爱她的继父,没想到他不但不买帐,反而让她感到难堪,让她觉得委屈了。
美丽,是女人的武器,她曾用它通行无阻,但是来自台湾的这对父子却让她栽了跟斗,轻易缴械。
“你应该把她关起来,一天只给她吃一顿饭,丢掉她华丽的衣服和美钻,她才会乖乖的听话。”
一名艳光四射的贵夫人缓缓走入书房,一袭Gucci白色羊毛长大衣,灰色羊毛裙,足蹬镶着黄钻的三吋高跟鞋,雍容华贵的展现上流社会的时尚美感。
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黑色长发下有双极具魅惑力的碧绿色瞳眸,张扬而冶艳地呈现她这年龄的成熟和风情。
三十七岁的黛娜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和二十二岁的女儿站在一起宛如一对姊妹花,任人猜不到她们的关系是母女。
“她是你的女儿。”风志航看也不看妻子一眼,视线专注在计算机屏幕上。
“就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才好意地给予忠告,你真的相信她不会去台湾?”
她抽着长烟,缓慢地吐出烟圈。
“脚长在她身上,我不能限制她往哪里走,茱丽亚已经成年了。”他实事求是的说,她若真的去,那也是安德鲁要解决的问题了。
黛娜冷笑地坐上椅子扶手,雄伟的上围贴着他的背。“亲爱的,别太放纵我们的孩子,没我们盯着,他们不知又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你也想去台湾?”风志航微侧过头,看着依然美得惊人的妻子。
虽然没有爱,但她的美艳仍常让他看到发呆,他想是没有一个男人不爱美女吧。
闻言,她像听到一则笑话般仰首轻笑。“你晓得我离不开纽约这颗大苹果的,才不可能去凑热闹呢!”
“缺钱?”她来找他的原因不多,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不是。”她优雅地吞吐烟雾,以齿轻咬丈夫的耳垂。“你想我们该不该离婚?”
“你要离婚?”头一回听她提起,他不免停下手边的工作,与她对望。
她妩媚地一笑。“不,我不想离婚,你是个慷慨的丈夫。”
黛娜是聪明人,懂得谁对自己最有利情势,主动提出离婚的她不可能从丈夫身上得到太多赡养费,以她庞大的开销,还是需要有个人付账单。
“所以……”风志航等着下文。
她喜欢他,真的,因为他很识趣。“我要你跟你的前妻分手,不再有任何往来。”
“为什么?”他不懂。
她早就知晓他和前妻的事,闹过几回也就不了了之,睁一眼闭一眼地由着他们暗通款曲,为何事隔多年她又提出此事?
“因为我怀孕了。”
“什么?”他一听十分惊恐的大叫出声,心一慌,手不小心打翻咖啡。
“我不要她来抢我现在的地位,孕妇需要安心待产,我要她彻底消失。”
“孩……孩子是谁的?”他嘴唇发白,颤抖的问出心中的恐惧。
不会是他、不会是他,他不会那么胡涂,安德鲁在这方面相当谨慎。
“你说呢?”她抛了个楣眼,故意不言明,让人心慌慌。
“哈瞅!哈瞅!哈瞅!”
明明是万里无云晴朗的好天气,鼻子发痒的风浪云却连连打了三个喷嚏,心里不安的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他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四周无异象才放心。
这里是台湾,并非美国,那对水蛭一般想吸干他全身精力的母女不可能来骚扰他,他远远地甩开她们了,不必像根骨头的被她们抢来夺去。
“风浪云,你生病了吗?要不要到张医生那里看看?”气候多变,容易着凉,她无敌女金刚似的大姊就发烧到三十九度半,被人扛去医院。
“甜心樱,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还连名带姓的喊我,来,浪云或云,由你选一个。”他可不能由着她装生疏,把他往外推。
有些赧意的莫绿樱将凑到嘴边欲一亲芳泽的大脸给推开。“不要玩了,快把海报做好,待会还要挨家挨户送传单。”
“谁在玩了,你要是不喊我一声云或浪云,我保证你要做的事永远也做不完。”他将一迭纸压在肘下,做势要撕了它们。
“你……”见他无赖举动,她微窘地一掀樱唇,“风……浪……,浪……云。”
真的不习惯,太奇怪了,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她干么顺着他,由着他吃定她?
“是浪云,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