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eric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还是这才是他隐藏在安逸温和的面具后的真实性格呢?
当然,也不是全部人认为Aneric这个“壮举”,是不怀好意的。他的忠实粉丝很快为Aneric的“壮举”找来了浪漫温馨的解释了——
Aneric跟张丽琪是一个大误会,让眼前这位Aneric的女友怒火了,Aneric为了证实他对她的爱,毫不顾他明星的身份,当众示爱、求婚,以挽回女朋友的谅解——哦,好浪漫的说!虽然Aneric有了女友,满心痛郁闷的,但是……她们会永远支持Aneric的。
“巧巧,想得怎么样?嫁给我好处好多哦,你去东,我不敢去西;你去街,我付钱和提东西;你打我,我不敢还手,还要满心高兴地让你打;我会负责赚钱和家里的家活细务,你只要会懂扮靓和吃喝玩乐就行了,我可是标准的老婆奴哦……怎么样啦?我的脚啊,都开始发麻啦……”安扬诱惑地说,最后还用上了苦肉计。
龙巧儿水眸已流下眼泪,她忽地破哭一笑,满心感动和甜蜜地扑向还跪在地上的安扬怀里。
她羞赧地红着脸点头,带着点呜咽轻轻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声音柔柔细细的,夹杂着周围嘈杂的人声和车声,它却穿透所有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曲海臣耳里。
绝望
“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这几个字像炸弹一样在他脑海中轰炸,爆裂开的伤痛掐紧住他。
他只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了,急喘着气,像被人猛然用力地掐住脖子,脸色已青白一片。
心脏处炸裂般阵阵剧痛,痛得他按住胸口弯腰轻咳起来。
绝望狠狠箍住他的,仿佛要把他一块块撕开来吞噬。
他瞳孔渐渐放大,怔望着那个好不热闹的人群圈子,全身像刚从冰柜拿出解冻似的,冰冷僵硬得很。
这时,有许多人已经鼓掌表示支持和祝福安扬和龙巧儿,龙巧儿笑容灿烂如花,嘴角的两颗酒窝不停地跳动。
那是他最爱看的酒窝,但是它们是属于别人的……
安扬温柔从容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颗镶嵌着小蓝宝石的戒指,微笑又庄重地执起龙巧儿的左手,把那颗戒指轻轻缓缓地穿到她的中指尾端。深情的眼眸从未离开过她的脸,龙巧儿也含着泪,甜甜一笑。
围观的“证人”更是欢呼雀跃,有些还大声高叫:“接吻!接吻!接吻!接吻……”
安扬和龙巧儿受不了他们的催促,他们两颗头颅靠得越来越接近……
好痛——好痛——
心脏不是早就爆裂了吗?怎么还这样的痛?
曲海臣忽然猛烈地咳嗽,咳嗽一阵急过一阵,象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紫白色的唇角隐隐涌出鲜血
鲜血。
一股一股的鲜血,自紫白的唇角涌出,滴滑落苍白的下巴,刺眼般殷红,再滑落到白色的悠闲服上。
他望着他们,眼神里仿佛有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洞,有个凄怆痛苦的声音在回响——
曲海臣,你这个大笨蛋!
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你真是个白痴,你……你竟然亲手把巧儿推入那个人的怀里!
你让心爱的女人在你眼前答应别人的未婚……
你促成他们的好事了!
都是你,都是你……
曲海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他摇摇晃晃,眼里一片死灰的漆黑。他看不到街上的路人对他诧异的侧目,路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他也听不到街上的欢欣笑语,还有些对他满身是血惊奇的交头接耳的细语,他仍然盲目的毫无感觉地走着……
“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龙巧儿甜蜜羞涩的声音仍然在他耳中回响,漆黑空洞的眼里看到的却是龙巧儿扑向安扬怀中的情况……
那没法抑止的巨痛不断不断地吞蚀着他,让他苍白的脸上尽是扭曲的痛苦,嘴角还涌流出殷红的鲜血,雪白的悠闲服胸前却淌现着一大朵惊心夺目的血花。他不知道这刻他的样子是多么的吓人,多么令人侧目,只是那双发麻的长脚,没有任何意识地走着……
一对正在打情骂俏的小情侣双双迎面走过来,女的忽然按着膊头轻轻痛叫一声,护花心切的男友立即挡着曲海臣的脚步,大骂出声:“你是瞎子啊?!横冲直撞的,撞到人还不道歉,快跟我女朋友道歉,不是的话,打到你阿妈都不认得……”
曲海臣没有任何反应,双眼漆黑空洞没有焦点地望着他。
那男被他惹怒,怒骂:“我看你不但是个瞎子,还是聋子,更是个白痴……不给你一点颜色看,你还以为老子我好欺!”
他女友立即拉住他,轻声劝道:“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你看看他,满身都是血,可能是不好惹的人。都没见过这么怪的人,或者说不定他真的是瞎子啊……算了吧,我们还赶时间呢,快走啦……”
那男的被女友拉走,嘴巴不甘心骂道:“算你好运,真是个神经病!”
曲海臣继续没意识行走……
他眼中只看到龙巧儿灿烂甜蜜的笑容,两颗酒窝不停地顽皮地跳动……她真是很高兴快乐……
一个的士司机破声大骂:“神经病!乱穿马路,想死也不是这样啊!如果不是我技术好,不撞死你才怪,你想死就算,也不要害我啊!”
曲海臣仍然没意识走着……
街上的影像音响店为了招揽多些生意,展示他们店的音响优质音声,大声地播着流行曲,歌声响遍整条步行街——
回忆充满整个房子
我们的住处
围困我笑也不会 茶也不思
一个人恍恍又惚惚
相爱的国度里 没有人居住
回忆混乱我的脚步
阻碍了出路
证明了你的自私 你的贪图
残忍的看着我无助
平淡的回应我 虚假的无辜
忽然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雨,轻轻的飘着,六月的雨,说下就下,还会越下越大,有时还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有些行人走进了音响店,店员立即招呼,还把音响开得更大——
痛彻心扉 记忆的伤一寸一寸像你的冷酷
否定我这些日子以来的付出
告诉我不再需要有我来保护
不能睡的痛楚 不知名的愤怒
不能上诉 只能安静的痛哭
雨,淅淅沥沥地飘散着;似一张灰色的网;笼罩着整个城。在街灯的映照下,雨如银丝般穿过昏淡的光芒,渐渐银丝变得越来越大了,越来越密集,沉默的夜里,突然一道强光闪过,接着迎来雷声隆隆,雨更是倾盘而出,如针如刺,戳进人的肌肤上,感觉刺痛,大雨砸在人们的身上,大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这就是六月的雨。
闪电破空而过,映得曲海臣的脸更为苍白无色,他仿佛没有感觉,也没有意识去避雨,任大雨狠狠地打在他身上。他像掉入水中刚被捞起,全身湿淋淋的,没一处是干爽的。胸口的干涸的血迹,因被雨水冲洗,再度湿润,溢出血珠,源着衣服滑落到湿地上,绽化开,融入地上的雨水中。
他走着走着,忽然在一座灰白的小屋停下,他呆呆地看了小屋的门一阵,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龙巧儿的家前。
他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走的,他不是已经走了很久吗?为何要在这里停下?他苦笑一下,他到底在等什么?难道等奇迹出现吗?他只觉脑袋像被强力的浆糊粘连在一起,使他没法思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这时,一把粉蓝色的雨伞轻轻飘近过来,渐渐靠近曲海臣,雨伞稍稍向后移移,就露出一张带着惊异的桃红般脸蛋。
龙巧儿轻抽了口气,皱着眉打量着犹如落汤鸡的曲海臣。
“你怎么了?下得那么大雨,你还不回家,呆在这里干什么?你快回去吧!弄病就不好了!快回去……”
曲海臣愣愣地望住龙巧儿,突然他没意识地走近龙巧儿,一下把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把头窝在龙巧儿的颈窝里。
龙巧儿惊愕地顿了顿,然后使劲想推开他,但他双臂如铁钢,牢牢地把她揽紧。“曲海臣,你到底在干什么?快把我放开,你弄痛了我……”
曲海臣稍稍把她放松点,眼角余光见到她中指上闪了一道沉静而神秘的蓝光,稚心之痛再现,头沉重得像被千斤石压住,令他感觉浑浑噩噩,意识模糊。
他缓缓拿起她的左手,倏地两指夹着她中指上那些蓝宝石戒指,迅速就从她中指上除下,就在龙巧儿错愕之际,那只手如闪电般将戒指向天空的远方抛去。再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镶着小钻石的戒指,迅速穿到她的中指上。
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快得令龙巧儿都反应不过来。她愣看着戒指消失的方向,急燥与无力感涌上心头,她回头怒瞪了曲海臣一眼,立即把手指上的戒指扔落地上。
“神经病!”
她急急忙忙地向着戒指消失的方向寻去,留下那只在湿地上发着孤寂光芒的戒指和那道黯然的人影。
那道黯然的人影就僵站在那里,愣望住那只戒指,一直一直……
深夜。
“少爷,我终于找到你了,谢天谢地……”德叔急忙跑到曲海臣身边,却见曲海臣全身湿透,湿发紧紧地贴着他的脸,他头垂得很低,看不到他的表情,对他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德叔再叫了他几声,终于忍不住扳过曲海臣的身子,一见他血迹斑斑的湿衣服,还有嘴角的血痕,大吃一惊,抱着他的双手感到曲海臣的身体冰冷得惊人。
德叔立即急叫:“哎呀!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啊?我的好少爷……”
他望向曲海臣的苍白的脸,却望进了一双空洞没有焦点的眼眸,他不禁打了个冷颤;鼻子不由一酸。
“不行,不行!少爷,你的肺炎又发作了,你又吐血了,而且你还淋了雨……你……你真的不要命吗?不行,不行!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德叔红着双眼呜咽着说。
“不要……”曲海臣嘴里吞出一丝轻叫,“德叔……德叔,求求你,不要去别的,我现在只想回家……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但是,少爷,你现在这样子一定要去医院才行啊……你不要再任性了,夫人知道会很伤心的……”
“别说了,我真的好累,你送我回家吧……”
德叔奈他不何,只能小心翼翼地扶他上车,回到家时,唯有请医生来看曲海臣了。
好痛,好痛……
曲海臣迷迷糊糊将开眼,坐起身,按住胸口轻咳。
为什么?
为什么连梦境也不放过他,现实难道还不够殘酷么?怎么连梦里还有那些令他痛彻心扉的东西——
那束鲜艳的玫瑰花——
那个甜美的酒窝——
那个残酷的承诺——
那只蓝宝石戒指——
戒指!
戒指?
他的戒指呢?
他马上惊慌就下床寻找那只镶嵌着小钻的戒指,他找到昨晚那件悠闲服,却一无所获。他打电话问德叔,德叔却说那时看不见地上有戒指……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
小臣,它是我们曲家的家传之宝,见证了很多辈的爱情,传说只要将送心爱的女子,两人就可以幸福一生,你要好好的珍惜它啊……
对不起,爷爷……
我把它弄掉了,而且我还把心爱的女人推入别人的怀里……
她快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我真没用!巧儿和戒指,我都失去了……
那我的世界还剩下些什么?
曲海臣望着蓝色的墙怔怔失神,嘴里不断轻咳,血腥又涌上他的喉咙。
好痛苦,好痛苦……
他拿起摇控对着那栋墙按了一下,突然那栋蓝色的墙转动起来,“嗦”的一声,平滑的墙面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酒吧,华丽的钢架上面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一支支五颜六色的酒瓶。
他母亲和德叔都不知道他有一个小酒库,否则,那个小酒库早就被他们没收了。
他摇摇晃晃走到小酒吧,把架上一些酒都取下来,用力地拔开木塞,便急忙举高向自己的嘴里送去。有些酒从他嘴里溢出,弄湿了他的睡袍,但他不理会,还是拼命地将酒往嘴里送,希望借醉可以抑压那种锥心的痛苦……
酒瓶渐渐已经散布了地面,他几乎把酒架上的酒都喝光了,但是他发现,那种锥心的痛,却一点也没有麻醉掉,还越来越凶狠的吞噬他的心。
好痛苦,好痛苦……
他稍一松手,手上的酒瓶就掉落到地上,玻璃碎片四处散开。他也重心不稳,往地上摔去,扑到在一堆酒瓶上,有些酒瓶顿时受压裂开,玻璃碎屑插入他身上。
他呻吟一声,却发现玻璃插在他身上,会令他胸中那巨痛减轻——
一块带着寒光玻璃碎片,在他眼前闪动。
他颤动着的手,缓缓伸到那块玻璃碎片前,拿起它,毫不犹豫地往手臂上一割,血丝急速地从他手臂表皮上溢出。
手臂上的疼痛,他感觉不到,而心中的痛苦却感动轻松很多,他——
他找到减轻心中的痛苦的途径了……
婚礼(上)
心意咖啡厅。
“温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温翔微微一笑,忧愁却上心头。
“巧儿,不好意思,这么早就叫你出来……想想我们很久已经没有聊聊天了。”
龙巧儿尴尬地笑了笑,回应:“是啊……”
温翔轻笑一下,叫来侍应点餐,他们一边用餐一边说笑。
“巧儿,你还记得你那时加入厨艺社的情境吗?那时我就觉得你是一个集活力、毅力、勇气于一身的阳光女孩,很可爱,很自然,也很有冲劲……”
“谢谢!”龙巧儿又尴尬一笑。
“虽然固执、鲁莽、冲动是你的缺点……”
“……”汗!
温翔又温和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汤匙。“但是我却自自然然受你的吸引,忍不住偷偷偷看你,甚至可以说得上喜欢上你了……”
“……”龙巧儿听到呆住了,把喝鲜奶的吸管吸在咖啡杯上也不发觉。
“你就像一道温暖阳光,只要走近你身边,都可以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感觉,令人很舒适很透心……可能就因为这样,海臣也喜欢上你了……”
龙巧儿悠悠地望住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