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仁-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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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仁-早安-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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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气氛僵住了,喻宁抬头仰望着天花板,眼睛里泪光闪闪,贞美装做没看见,哗哗地往杯子里倒啤酒。
    载佑却忽地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拭了拭眼角。看他的表情,似乎终于盼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一刻,眼泪随时可能夺眶而出。
    “朴前辈,别这样!”贞美有点儿失态地朝着载佑喊。
    “载佑,你这个臭小子,你以为我是在表演吗?”

    “没有,没有,5分钟已经过去了,而且,看到你遭受挫折,身为朋友的我能不表达一下自己的同情吗?”
    “你真打算这么闹下去吗?”
    “这个嘛,我得考虑一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贞美把三个人的酒杯都倒满了。
    “来,喻宁,朴前辈,我们干杯吧!”
    “好。”
    “嗯,好!”
    “喻宁,别闷闷不乐的,把杯子举高点儿!这可是为你干的。”
    “我们,喻宁,为你早日征服美洲大陆凯旋归来干杯!”
    “干杯!”
    “干杯!”
    载佑咕咚咕咚喝光杯子里的酒,擦了擦嘴角的泡沫,快活地转头看着贞美,说:
    “贞美,我们为喻宁的无穷发展三呼万岁怎么样?”
    “好主意!”
    “我不喜欢。”喻宁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我们这么做可都是为你好!”
    “前辈,别管他,说我们的。前面得有祝词吧?”
    喻宁紧咬着牙,愤怒地盯着面前一唱一和的载佑和贞美。
    “这个怎么样?奋斗吧!胜利吧!百战百胜的勇士郑喻宁!万岁!万岁!万岁!”
    “你们别闹了,我心情不好。”
    “朴前辈,看来喻宁不喜欢这个。那……喻宁,这个怎么样?奖学金!硕、博士!全都装进喻宁腰包!万岁!”
    喻宁的表情还是冷冷的。
    “这家伙真的生气了。既然他不肯配合,我们就一人说一个,然后结束吧!时候不早了,这家伙明天一大早就出发,也该早点儿回去休息。”
    “对呀,已经11点了。朴前辈先来吧!”
    载佑喝了口啤酒,深吸一口气,说:
    “好,喻宁你听着!我说了。嗯,贞美呀,我的爱!贞美我的爱!万岁!万岁!万万岁!完了。”
    “你可真……”喻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贞美涨红了脸,白了载佑一眼,说:
    “朴前辈怎么能说那么没根没据的祝词啊?至少要突出主题嘛!轮到我说了,好好听着!健康,郑喻宁!学习第一!做人第一!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能其他坐位上的人会认为坐在椅子上举起双手喊万岁是很可笑的事,但载佑和贞美正是选择了这种天真的方式来祝愿喻宁前程似锦。
    喻宁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的心意呢?
    “真的……把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啊!”
    “哈哈哈!你也知道啊,这是我们的真心,接受吧!”
    喻宁似乎百感交集,把脸埋在双手中,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说: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你们的方式真独特啊,让我刻骨铭心!那就到此结束吧!”
    说完他先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载佑和贞美连忙嘻嘻哈哈地站起来跟在他后面。
    夜已经深了,街上只有奔驰的汽车、路灯和沉醉在黑暗中的酒鬼。
    这是在韩国度过的最后一夜吗?
    “贞美,你去哪儿?”喻宁回头看着贞美。
    “当然是回家啦。”
    “夜深了,我送你吧。”
    “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走。”
    “别,我想送你。”
    “我都说了没关系了。”
    一直看着他们谈话的载佑似乎忍无可忍,挥舞着胳膊上前说:
    “我也赞成送贞美回家,但喻宁和我必须机会均等才行。贞美,我和喻宁中有一个人将送你回家。都怪今晚的月色,你就理解一下吧!喻宁,怎么样,我们掷硬币决定好不好?”
    载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
    “好吧。要是输了,我一定终身遗憾,但也没办法。载佑你今天真够坏的!”
    “我只是建议把这件事交给命运来决定,别废话了,要是头像面朝上,就由你送,要是数字面朝上,就由我送,一次决定!行吗?”
    “讨厌的家伙,就这么办吧!”
    “好,我扔了!”
    他把硬币抛起来,一只手掌接住,另一只手飞快地盖在上面,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开了手——头像朝上。
    “啊,怎么会这样?喻宁……你赢了!”
    “看来命运也不忍心彻底抛弃我,终于站到了我这一边啊!那贞美就由我送了,我们去那边路口打车。载佑,你跟我们不顺路吧?”
    “朴前辈,那我走了。”
    “嗯,再见!明天我不能去机场了,喻宁,你走之前我们再通个电话,明天。”
    “好,你快走吧!”
    载佑朝他们挥了挥手,走上相反的方向。
    贞美和喻宁并肩拐过一个街角,消失了。载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着空虚和寂寥。
    小子!
    他把抓在手里的硬币抛到空中,伸手抓住,摊开掌心,还是人像。其实那枚硬币是两枚硬币粘在一起的,两面都是头像。昨晚他特意用强力胶粘起来时,已经预料到了今晚会发生的情况。
    载佑表面上虽然装糊涂,其实内心已经感觉到了贞美和喻宁两情相悦。有谚语说,心里的爱情和口袋里的锥子都是藏不住的。如果眼神中盛着忧郁,微笑中含着温暖,那就是爱情了。如果不选择这种方法,依贞美的性格,就算是今晚,三个人也会像平时一样各回各家的,但她心底深处一定不希望那样,喻宁也是一样。
    对载佑来说,世界上最亲密的朋友是喻宁,最喜欢的女孩是贞美。在一群新生中发现贞 
                        美那天,载佑的心不知跳得有多厉害。
    “虽然同岁,前辈毕竟是前辈啊!”
    第一次见面时,这个漂亮的女孩笑着说着这句话走进载佑心里。今晚,载佑把贞美交给喻宁,也就把她送出了自己的心,那种痛像是从心底连根拔起一棵美丽的树。
    载佑深深爱着喻宁和贞美,希望他们能如愿以偿,但眼泪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自己向往追求的爱情就这么结束了,一时间,失落、空虚和悲伤一齐涌上心头。
    又得独自走在黑暗漫长的路上,寻找那个站在玉兰树下或灯火阑珊处的女孩,真的找得到吗,像贞美一样的女孩?不,一定不会再有了。但终有一天,在他生命的某个时刻,会有一个女孩迎面走来。在那之前,他只能盼望心中的伤痕慢慢愈合。二十几岁明净的日子是深绿色的,像树叶,又像锋利的刀刃。
    载佑默默点了点头,嘴角含着微笑的碎片。
    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吧?他把手里的硬币朝着空荡荡的柏油路用力扔了出去,从黑暗的远处传来硬币落地滚动的声音,一会儿就消失了,两行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淌了下来。一辆空出租车减慢速度靠近他,但他一直低着头向前迈动脚步。
    载佑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一个醉鬼、一对恋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一辆亮着顶灯的空出租车依次经过他面前。他摸出一枝烟,点燃了。贞美流转的眼波、清脆的声音和爽朗的笑声萦绕在他周围。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在他头顶上空飘散,仿佛胸中一块骨头碎成粉末化成气体。
    真想去大排档喝杯酒,哪怕只是一个人。交通信号灯由红变为绿。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自言自语道:
    “现在,你们的爱情……是你们的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呢?”
    贞美转头看着跟自己并肩走在胡同里的喻宁。她家的二层楼就在前面不远处,围墙不高,从外面就能看到庭院里雪柳、侧柏、芍药、郁金香和玉兰等郁郁葱葱,伸展着枝条,因此贞美家被邻居们称作“花卉之家”。
    两个人脚抬得极慢。
    “你明天来机场不就见到了嘛。”
    “哼,我为什么要去那儿?又不是拍电影。”
    夜深人静,邻居家的狗听到人声叫了起来,两个人呼出来的雾气在淡蓝色的路灯光里白蒙蒙地散开。
    “贞美……”
    喻宁的声音听起来微微颤抖。
    “嗯?”
    喻宁停下脚步,贞美也停了下来。
    “你……不等我吗?”
    “等你?我哪儿有时间,那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贞美低下头,重新抬起脚,喻宁步履沉重地跟在她后面走了两三步。
    “你要做的事不会与恋爱有关吧?”
    “哦,那得看缘分了。嗯……我把计划提前一下,马上开始准备司法考试怎么样?突然产生了这个念头。”
    这时他们已经站在贞美家门前了。
    “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去吧!远渡重洋之后要好好学习哦!”
    喻宁目不转睛地盯着贞美的眼睛。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别给我负担。”贞美轻叹一口气。
    负担?难道是我太贪心了吗?是啊,或许真是那样,像载佑说的,是我得寸进尺,明明不能待在她身边,却要捆住她,这难道不是自私的吗?这样的企图恐怕是不应该的吧?这不能算是真正的爱情吧?既然贞美真觉得这是负担,我是不是就该放弃呢?
    “嗯……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勉强你。晚安!祝你健康,心想事成!一定!”
    “谢谢,也祝你成功!我……走了。”
    贞美的眼神像波浪上的月光一样闪烁不定,喻宁的影子也在里面晃动。两个人都踌躇着。
    “贞美,我看着你进去吧!”
    “我已经到了,你先走吧!”贞美微笑。
    “是吗?那……好吧,再见!”
    “走好!”
    “晚安!”
    喻宁垂头丧气地掉过头,抬起腿。
    喻宁啊……喻宁……我爱你……
    虽然两个人相识不久,那一瞬间的离别却感觉长得像永恒。恐惧和悲伤像黑暗一样罩住了贞美,似乎现在分开就再也不会见面了。看着他魁梧的背影,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贞美内心深处一点一点陷落下去,只觉得痛,仿佛心的一角破裂了。
    路灯在黑暗里画出一个一个空空的圆圈。喻宁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沉重缓慢,仿佛穿着铁制的靴子。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慢慢变得越来越小。
    贞美似乎被一根针刺中胸口,痛得无法呼吸。
    自己如此喜欢那个人,却隐藏起内心的感情送走他,难道真的应该这么做吗?就算无法约定未来,就算日后的路程艰难曲折,就算彻骨思念只能日日忍受,难道自己不该坦率地说出现在的心里话吗?
    载佑表面上虽然装糊涂,其实内心已经感觉到了贞美和喻宁两情相悦。有谚语说,心里的爱情和口袋里的锥子都是藏不住的。如果眼神中盛着忧郁,微笑中含着温暖,那就是爱情了。如果不选择这种方法,依贞美的性格,就算是今晚,三个人也会像平时一样各回各家的,但她心底深处一定不希望那样,喻宁也是一样。
    对载佑来说,世界上最亲密的朋友是喻宁,最喜欢的女孩是贞美。在一群新生中发现贞 
                        美那天,载佑的心不知跳得有多厉害。
    “虽然同岁,前辈毕竟是前辈啊!”
    第一次见面时,这个漂亮的女孩笑着说着这句话走进载佑心里。今晚,载佑把贞美交给喻宁,也就把她送出了自己的心,那种痛像是从心底连根拔起一棵美丽的树。
    载佑深深爱着喻宁和贞美,希望他们能如愿以偿,但眼泪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自己向往追求的爱情就这么结束了,一时间,失落、空虚和悲伤一齐涌上心头。
    又得独自走在黑暗漫长的路上,寻找那个站在玉兰树下或灯火阑珊处的女孩,真的找得到吗,像贞美一样的女孩?不,一定不会再有了。但终有一天,在他生命的某个时刻,会有一个女孩迎面走来。在那之前,他只能盼望心中的伤痕慢慢愈合。二十几岁明净的日子是深绿色的,像树叶,又像锋利的刀刃。
    载佑默默点了点头,嘴角含着微笑的碎片。
    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吧?他把手里的硬币朝着空荡荡的柏油路用力扔了出去,从黑暗的远处传来硬币落地滚动的声音,一会儿就消失了,两行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淌了下来。一辆空出租车减慢速度靠近他,但他一直低着头向前迈动脚步。
    载佑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一个醉鬼、一对恋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一辆亮着顶灯的空出租车依次经过他面前。他摸出一枝烟,点燃了。贞美流转的眼波、清脆的声音和爽朗的笑声萦绕在他周围。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在他头顶上空飘散,仿佛胸中一块骨头碎成粉末化成气体。
    真想去大排档喝杯酒,哪怕只是一个人。交通信号灯由红变为绿。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自言自语道:
    “现在,你们的爱情……是你们的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呢?”
    贞美转头看着跟自己并肩走在胡同里的喻宁。她家的二层楼就在前面不远处,围墙不高,从外面就能看到庭院里雪柳、侧柏、芍药、郁金香和玉兰等郁郁葱葱,伸展着枝条,因此贞美家被邻居们称作“花卉之家”。
    两个人脚抬得极慢。
    “你明天来机场不就见到了嘛。”
    “哼,我为什么要去那儿?又不是拍电影。”
    夜深人静,邻居家的狗听到人声叫了起来,两个人呼出来的雾气在淡蓝色的路灯光里白蒙蒙地散开。
    “贞美……”
    喻宁的声音听起来微微颤抖。
    “嗯?”
    喻宁停下脚步,贞美也停了下来。
    “你……不等我吗?”
    “等你?我哪儿有时间,那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贞美低下头,重新抬起脚,喻宁步履沉重地跟在她后面走了两三步。
    “你要做的事不会与恋爱有关吧?”
    “哦,那得看缘分了。嗯……我把计划提前一下,马上开始准备司法考试怎么样?突然产生了这个念头。”
    这时他们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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