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fia有点傻了,这种无礼甚至任性的话是一向精致优雅的许恪说出来的吗?鸭子听雷的扎科难掩焦急的一下看看许恪,一下看看屈有男,最后盯着Sofia用眼神询问到底怎么了?
许恪冷冷的淡睇他们,整间办公室气氛陷入僵持的境地,屈有男吸了口气站起来,扎科也纳闷的跟着站起,她说:“扎科你和Sofia先出去吧,我单独跟许先生聊聊。”
Sofia担忧的逡巡她的脸,屈有男露出一抹涩涩的笑意,示意他们别担心,于是Sofia凑过去低声向扎科解释,扎科听完后马上点头:“好的,你们聊,Ken抱歉打扰了,回头见。”
许恪可有可无的颔首,面色不善,然后两人匆匆离开,留下屈有男有气无力的面对许恪,她搓搓手臂,“现在一切如您所愿,我们可以开始谈了吗?”
许恪瞪她,突然伸手揪过她的衣领,二话不说把她敞着的三粒扣子扣上,“这里是保守的中国,不是作风放 荡的意大利,米兰!”
0051
屈有男惊跳起来,一把推开他的手捂着胸口往后倒退,尖细的高跟踩到沙发的边角,她一个踉跄跌坐到沙发上,许恪顺势压低身子,长臂撑在椅背把她锁在臂弯里,弹性十足的沙发让她蹦了一下,她的鼻尖擦撞到他的鼻尖,为此她吓得赶紧别脸缩脖子,惊恐的吐出一个字节:“许……”
许恪不做声面颊贴着她的耳廓顿在那里一动不动,屈有男感到一股热气倏地冲上头顶,屏着呼吸也不敢动,视线落在他宽阔的肩头,棉质的衬衫平滑整洁,包裹着昂藏结实的肌肉,辐射着力与美。
半晌,她艰难的噎着嗓子问:“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
许恪震动胸臆低沉的笑,激起两人之间的氧分子活跃的跳动,随即他后倾坐到矮几上,脸上已无一丝笑意,卓尔不凡的五官恢复一贯的风平浪静,清朗的眸子犹如蓝天白云下的碧海。
他这转瞬间南辕北辙的转变真叫人咋舌,屈有男在他深深的注视下,非常不自在的拉紧了毛衣外套,背部死死的挤着沙发靠背,努力平复剧烈搏动的心脏。
许恪悠然问道:“时差倒好了吗?”
点头,“嗯。”
他又问:“吃住还习惯吗?”
点头,“嗯。”
“去见过爸爸妈妈了?”
“许…大哥,我来是想谈谈关于马奇奥品牌和贵公司合作的事情。”他比在米兰时的她有人情味多了,俨然一副尽责招待海外归来人士的样子,不过她自知没那个福气让盛世集团的董事长嘘寒问暖。
许恪掬起她的一撮头发把玩,置若罔闻的继续原来的话题,“你回国婚事怎么办?”
一招击中她的硬伤,屈有男飞快抽走她的发,挪了挪尽量坐远点,可惜遭他两条长腿的阻挡,能拉开的距离有限。
“许大哥,我姐姐突然失踪固然是她做得不对,但是与您达成合作协议的是马奇奥的公司,请您务必将公私分开处理,马奇奥已经把到中国秀展的服装装箱就要起运了,这个节骨眼上终止合作,我想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损失。”
许恪看了眼腕表,“用餐时间了,一起吃个饭吧。”
他避而不谈,老是左顾而言他的态度让屈有男深感挫败,又不能当场翻脸,怎么说理亏的是她这一边,屈有男不得不再次暗暗咒骂屈得男。
“不好意思,如果今天许大哥不想谈公事的话,我先告辞了,抱歉占用了您的时间。”屈有男站起来想走却犯了难,她……总不能跨过他的腿大喇喇的走出去吧?
许恪自然了解她当下进退维谷的处境,闲适的望着她,“和我吃饭去。”
她真想吼他,凭你堂堂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还怕找不到人陪着一起吃饭吗?何必抓着她不放,存心要她难看!
0052
许恪霍地站起来,颀长的身材高出她半个头,大掌顺意的一搭正好按在她腰下接近股沟的地方,很敏感很暧昧的区域,屈有男顿时一震,刚要抗议的挣开,他已经温柔且强势的扶着她向前走了……
办公室门外的一侧是许恪秘书的办公桌,本来正在接电话的秘书还是一脸高级白领威风八面的精英状,见到从来不进女色的许恪居然亲昵的搂着屈有男同时出现,他下巴当场掉了下来,两眼发直的盯着许恪搁在屈有男腰上的手,晕眩。
屈有男有苦说不出,她双颊染红,板着腰背被迫的迈步,嘴里语无伦次的小声嘟囔:“呃,许、许大哥放开我,我知道了,我可以的,我自己走就行了……”
“嗯?你说什么?”许恪仿佛没听清,刻意偏低了脑袋挨近她,半个身子几乎覆住了她,然后她发现所有路过的,或工作间隙偶尔抬头不小心撞上这一幕的人全体石化,一阵阴风吹过毛骨悚然……
屈有男不敢再多嘴再乱动,老老实实低眉顺目的和许恪走进电梯,按了1楼的键,她习惯性的想后退,结果被许恪固定在原地,手掌收拢让她紧紧靠着他,她明显感觉到他肌肉紧绷僵硬。
“你……”她侧头看他,“恐高的毛病还没治好啊?”
许恪苍白着脸,闭着眼睛,冷哼:“对。”
“都过去那么久了……”他的下颌突地一抽,她歉疚的隐去话尾。
身后可供观景的弧形玻璃帷幕外,光影随着下降的速度一束束拉成了垂直的速度线,时光仿佛也跟着拉回了二十年前那个朗朗夏日。
0053
“说!你把许家的男孩带到哪里去了?”屈师傅抓着长长的木头尺子举在小女儿面前呼喝。
年幼的屈有男倔强的咬着唇就是不回话,黑葡萄似的眼珠瞪得大大的望着父亲,旁边的屈母一个劲儿的干着急,“有男你倒是说实话呀,转头许夫人过来接人不见了他家宝贝儿子,我们怎么交代啊?”
屈得男端坐在椅子上,人小鬼大的说:“活该,谁让那个大少爷死活要跟小八玩不肯走?我们又不是他家的丫头。”
“闭嘴!人家愿意和你们玩是看得起你们。”屈师傅吼完大女儿,接着又火大的一尺子打到小女儿身上,“你说不说?不说我打死你!”
木尺打过的地方立刻留下一条红印子,火辣辣的疼,屈有男尖叫着跳起来,“哇啊~~好痛!”
屈母马上上前抱住小女儿,“老屈,你疯啦,你还真的舍得下手打孩子呀?”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死丫头片子,没用的东西,浪费粮食养她做什么?她就是打死了也赔不起人家许少爷一根寒毛!”屈师傅气急了,推开老婆狠狠的又抽了一顿,抽得屈有男抱头乱窜,两眼飙泪,“呜呜~~爸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呜呜~~”
屈得男冲过去拽过妹妹就往外面跑,屈师傅见状拔腿追,小孩子的脚程当然赢不过大人,没几分钟两个女孩便被父亲揪住,一路从街上打回了家。
屈母既伤心又痛心,死命护住两个女儿,“有男,有男,快说吧,不然你真会被你爸打死的!”
说话间母亲手臂上也被抽出了伤痕,姐姐为了护住她同样伤痕累累,有男彻底被父亲的怒火震慑住,终于张嘴嚷道:“他在公园!他在公园里的天桥上!”
屈师傅闻言扣住她细瘦的手臂拧起她,“带路!”
当他们找到许恪的时候,发现他以一种很不正常的姿势跪趴在足有10米高所谓的“天桥”上。其实那不过是用铁皮、铁条以及数根粗壮的铁柱子搭建而成的比一般滑梯大很多、长很多、高很多的滑梯。
滑梯的一头是百来阶的梯子,一头是倾斜的铁板滑道,连接两头的是宽度刚能容下一人走过的长堤,下面吊着铁索、吊环等等供孩子们攀爬练臂力和胆量的器械,不少来公园玩的男孩子都很喜欢来这里挑战自我。
那时许恪常常跟爸爸到“集英制衣”找屈师傅做衣服,他超喜欢粘着屈家姐妹俩像个小尾巴,跟进跟出怎么也赶不走,只是每当她们开始爬滑梯,他总远远的站在一边不动。今天他又尾随着屈有男一起来到公园,屈有男告诉他,如果他陪她溜一次滑梯,那么她就答应暑假上他家和他一起写作业。
后来她爬上了“天桥”,她滑下了“天桥”,转身某人蹲在桥上没了动静;后来姐姐找她回家吃饭,她喊了他半天,他没答应;后来她们姐俩就先走了;后来……后来许恪患上了严重的恐高症。
作者有话要说:某鱼第一次试用存稿自动更新的功能,看看效果咋样,如果不错就一直酱紫,省得大家老守着某鱼中午睡醒了再更新,都不方便,哎,高科技呀高科技~~
0054…0057
0054
多年生活在国外,屈有男对故乡迅猛的发展变化可以说适应不良,比印象中多出了很多宽阔纵横的街道、盘旋起伏的高架桥、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穿梭如织的车辆以及汹涌的人潮,曾经朴实无华的一切豁然五彩缤纷、眼花缭乱了起来。
许恪开车载着她穿街过巷,拐了两个弯她就发懵不知东南西北了,瞥了眼车头上的GPS看到他们所处的地名,她蹙眉,许恪目不斜视的注视前方,但回答了她的疑问:“新路名,你走后才建的。”
“噢。”淡淡的回应,双眼落于窗外,隔壁车道上并排行驶着一辆车,车里的人偏头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屈有男说不出哪里怪,总之她不喜欢他的眼神,于是移开视线戴上墨镜。
许恪这时问了一句:“吃中餐怎么样?”
“您做主,我无所谓。”
他说:“感觉和我吃饭是种酷刑一样。”
“没啊,没有。”她下意识的否认。
“没有么?上次在米兰你才吃了两颗番茄而已。”许恪握着方向盘,姿势洒脱,语气闲散,“这次不减肥了吧?”
他到底什么意思?消遣她是吧?屈有男反唇相讥:“你呢?修仙啊,一客牛排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呵呵~~”许恪的笑声很浑厚,仿若自深谷中传递而出的低沉,眼眉微弯唇角上扬,犹如一缕阳光一下照亮了他的脸庞,“谢谢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这男人……屈有男没辙,撑着头不想搭理他,可惜与他一起关在一个车厢里,空间就这么点大,避不开也甩不掉,被他牵制着好比翻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孙悟空。
0055
许恪带屈有男来到一家装潢得古色古香的餐馆,刚一进门便闻到一股绵长的茶香味,耳里听到叮叮咚咚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古筝乐曲,再加上往来的服务生均着素雅的唐装,感觉瞬间穿越了时空一般。
接待他们的服务生似乎跟许恪很熟,热情的打了个招呼,然后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开了一间雅致的包间,屈有男一眼便看到吊在房间正中央的一盏硕大的八角宫灯,绢帛上一格是描画精细的云鬓花颜金步摇的仕女图,一格是以瘦金体书写的小诗,彼此穿插古意盎然。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潜来珠锁动,惊觉银屏梦。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呃……半个洋鬼子似的屈有男张口结舌瞪直了眼,有看没有懂,汗颜呐~~
许恪已经坐下,懒懒的说:“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词,写他和他的情人幽会时的情景。”
“啊?”皇帝还需要“幽会”?没听说过……屈有男摸摸鼻子坐下,许恪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遂又接着解释:“他的情人是皇后的亲妹妹,当时并未册封任何头衔,所以他们才私下偷偷见面。”
乱伦!屈有男脑海里直觉的闪过这两个字。哎,男人呀都风流,娶了姐姐又觊觎人家妹妹,不过他是皇帝呀,就算把姐俩都要进宫应该没人敢反对吧。
“听说过《霓裳羽衣曲》吧,唐朝灭亡后曾经一度失传,就是这位李煜的皇后重新编撰整理出来的,她是一个美丽又聪慧的女人,李煜非常爱她,为她写了很多诗歌,两人一往情深,海誓山盟。”
“既然这样他干嘛干嘛……”屈有男握拳,一脸的不齿,目光灼灼的盯着许恪,“干嘛还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许恪浅浅微笑,靠着椅背继续娓娓道来:“世事难料,谁让那会儿皇后得了重病,然后皇后的妹妹自告奋勇进宫照顾姐姐,李煜是个才华横溢的君主,她自然而然受到吸引,明知不应该还是爱上了自己的姐夫,而李煜也为年轻貌美的小姨子着迷,两人渐渐衍生出了男女之情。”
“厚,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屈有男怒了,完全忘记面对的人是谁,直接破口大骂。
许恪轻声反驳:“至少他等到皇后去世才迎娶妹妹,算是有头有尾了。”
“我看是虎头蛇尾吧!”她无法苟同他的观点,“你是男人当然帮男人说话。”
许恪点点头,“OK,我帮女人说话,如果李煜为了忠于他的皇后,把小姨子赶出宫去,那么请问爱着姐夫的小姨子怎么办?终日郁郁寡欢,相思成灾,最后彻底看破红尘堕入空门,常伴青灯渡过一生?”
“呃,那一开始他根本就不该去诱惑人家小姑娘啊!”
“男女之间互相的吸引力是既没有道理可循又没有办法阻止的,否则天底下怎会有那么多旷男怨女?”许恪撑肘,十指相抵,掌心对着掌心,下巴搁于上无辜的睇着她。
她词穷,论口才她说不过他,她郁闷的嘟起嘴,“借口。”
许恪被她逗乐了,伸手刮刮她的翘鼻头,“你哟~~”
嗬!屈有男触电般一颤,大骇,猛然惊醒旁边所坐何人,顿时像扭紧了发条全身紧绷,一根根寒毛都竖了起来,防备谨慎的挺直了腰背。
许恪收回手,神色也变得萧冷,把餐单递给她,“喜欢吃什么你点吧。”
“啊,噢,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屈有男机械的照办。
0056
刚刚是怎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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