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怪立刻干脆回答道:“在百花谷外东南方向百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正在假装某个村民!”
慕千山斜了百怪一眼。早说多好,非扯那么多废话!什么毛病呢!
慕千山扶着秋迪菲走回木屋内,让她躺倒在榻上,然后垂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秋儿,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大哥便已经把解药带回了!”
秋迪菲呢哝的轻唤了一声大哥,声音里满透着浓浓的不舍。慕千山被秋迪菲得得柔肠百结,低下头去,轻吻了下秋迪菲的额头后,便要起身离开。
秋迪菲飞快扯紧慕千山的衣襟,不放他起身。
慕千山柔声安抚:“秋儿别怕,大哥去去就回,你好好睡上一觉等大哥回来!”
秋迪菲双眼有如两汪秋水般脉脉含情的看着慕千山,脸上怯怯不安的表情让人又怜又疼。忽然的,秋迪菲把自己的双臂缠绕在了慕千山的脖间,使着力抬起上身来,把自己的双唇送上前去,紧贴在慕千山的唇上。
慕千山被秋迪菲突来的亲吻搅得心潮翻涌,伸手将她紧拥进自己怀中,张开嘴反含住那抹娇软樱唇。
热吻中,轻喘连连,心如打鼓,两人几乎同时想着,干脆就此什么也不去管了,只这样缠绵厮守在榻前就好。
片刻后,慕千山爱怜不舍的放开秋迪菲,把她安放在榻上躺好,手掌心贴在她的脸颊上,轻声说道:“秋儿闭上眼睛睡一觉,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哥便回来了!”
秋迪菲凝视慕千山半晌后,终于乖乖的阖上了眼睛。
慕千山起身走出木屋外。手掌心里,乍然失去的温热触感,莫名的让心中腾起一片空虚。
相爱的人,总是越缠绵越觉得不够,越爱恋越觉得不安。
估量着慕千山人已经远去,榻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
“师傅!”秋迪菲出声唤着百怪,“你真是个啰嗦的死老头!好险!你再啰嗦下去,大哥一定不信了!”
百怪叹出口气,脸上兴奋若狂的表情早已经荡然无踪。
“如果不是心虚,又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啊!”
回头,等小山子发现……还不知道会发生啥事呢……
……
百花谷里,人人自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喘大声了,被天阙老大给挥手做了。
慕千山做了他生平第三件后悔事。他不该听信他师傅的话。
若不是爱妻心切,若不是死老头搬出了他一向靠谱的小师叔,若不是明天便是第七日,若不是他心烦意乱,他一定早就看出破绽了!
只是,他终究是被死老头给糊弄住了!
百花谷东南百里之外,根本就没有千手佛的踪迹。而当他返回到百花谷时,却连秋迪菲的踪迹也看不见了!
暴怒中,慕千山总算明白,百怪使的,不过是一招调虎离山。
慕千山双眼赤红,沉声的问着:“师傅,你把秋儿带去了哪里!”
百怪支吾不语。
慕千山双掌凝满内劲,一触即发。百怪揪心说道:“啊呀!怎么的!你还想做了我不成!你个小牲口!我白养你教你了是不是!为了女人你居然连跟你老子一般无异的师傅都想动手!你出息啊你!”
慕千山痛苦的闭上双眼,喑哑说道:“师傅,我不做了你,我做了我自己如何?”
百怪闻声一惊,向着慕千山身畔急冲过去,很怕自己会来不及拦阻住他手起掌落的把自己给活活拍死。
然而呀然而,慕千山想死的话,又岂是他人能拦阻得住的?
但见慕千山两只凝劲手掌就要拍向自己胸膛之际——
其实啊其实,慕千山想死的话,还真是有人能阻拦得住的。比如,他的秋儿——
封岩大吼一声:“宫主别介!有你封信!三夫人写给你的!”
慕千山闻声迅速收回掌劲,迅雷一般高速,晃身到了封岩面前。
身后,是百怪延时赶到他刚刚所站的位置……冲力太猛,没停下来……继续前冲,pia在了墙上……
慕千山一脸阴沉的从封岩手里抽出信来,阴柔说道:“若是再叫秋儿为三夫人,我就罚你吃住在天阙寒池中!蠢蛋!我何时娶过大夫人和二夫人!”
封岩连连瑟缩的应着:“是是!属下再也不敢乱叫宫主夫人!”
慕千山依然不满意,说道:“也不许叫宫主夫人!”抬手指向嵌在墙里的百怪,又说:“那死老头也做过宫主!”然后看着封岩几乎要抖散了一身骨头的样子,开恩说道:“叫慕夫人!”
封岩……呆了!有雷劈在头顶哇!慕夫人救命啊!!!
……俺要恶搞金哥咧……
慕千山拆着信封的时候,脸上柔情毕现。他在此刻,心里想着:必是秋儿在与我逗着乐子!我且看她说些什么!
越牛叉的人,一旦泛起情痴来,居然越比阿甘更阿甘,(我穿了!无视我!)竟然连言行举止都失了往日的气度风采。就像个精分似的……
看过信后,慕千山脸上神情瞬息万变。又惊,又痛,又怒,又伤。抬起手按在自己胸前,但觉里边的一颗心,已疼得有如碎裂开了一样。
慕千山转头问向百怪:“你们在合着伙的骗我,是不是!你们怕我跟着秋儿一起去了,所以合演了这幕戏骗我,说什么她被南海神尼带走,说什么南海神尼承诺她,只要肯与男人分开,陪她修道十六年,便可为她解毒!呵呵呵!死老头,你这番话,我怎会信!这南海神尼,我连听都没听过,这人明明是你们杜撰出来的!便是真有其人,她又为何会有断心散的解药!便是真有解药,她又如何知道秋儿中毒!”
百怪从墙里爬出,走到慕千山身旁,看着他肃然说道:“小九子,知道你师娘在江湖上的名号吗?她叫北海仙姑。我们一直没成亲,就是因为她是姑子,她想跟我在一起,就得还俗。她一直说要等自己的头发留长之后,再与我拜天地。结果那时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儿。她既要安胎,又要留头发,身子骨自打帮我度功后又变得大不如从前,结果她头发长得特别慢。所以直到她肚子已经很大了,我对她说,咱俩还是先成亲吧,她却说,不行!头发还没长长呢,再长长的,完后咱俩再拜堂!我就等着她头发赶紧长长,结果,这一等竟然是天人永隔!5555555……”
慕千山看着痛哭流涕的师傅,扬声喝道:“说重点!”
百怪惊了一下,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抽了抽嗓子把鼻子里的咸水咽下肚去之后,继续说道:“你听完你师娘的名讳,再听南海神尼这个称号,是不是会觉得很亲切?不错,其实,南海神尼,她是你师娘的师姐哇!我当年给过你师娘断心散的解药,你师娘又转赠给了她师姐。我之前猛然想起,其实在南海神尼那里也有解药的呀!然后我就联系她,可是这个老姑子,为人忒怪,提出一定要秋儿陪她修行十六年才肯救她。我问秋儿肯不肯,秋儿答应了。南海那个老变态就让我们联合起来支走你,又让秋儿立了毒誓,然后带着秋儿踩房檐飞走了!九啊,你放心哈,秋儿一定木事!十六年后她一定会回到你身边滴,那时,我相信,她依然会是一朵动人滴鲜花!”
慕千山眯着眼睛问道:“我凭什么信你说的话!”
百怪两手一摊,说道:“你不信我拉倒!我不稀罕!但是你老婆在信里应该也说了,就看你肯不肯信她吧!”
慕千山说道:“信上没写!”
百怪奇道:“不能啊!我千叮万嘱她可得把事情交代通透了,要不然会死人的!不能没写啊,她答应得好好的呢……”
正在此时,封岩颤声说道:“禀宫主……那个……慕夫人交代我说……告诉宫主,信是反正面写的……”
慕千山迅速翻过信纸,看到背面果然有字。
秋迪菲所写的内容如下:如果你爱我,就要信我的话。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就是不爱我。你爱我的对不对!所以你要信我的话。只不过十六年而已,大哥,等我!我爱你!(恶!)
慕千山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双目中充满哀伤,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萧索凄凉沉声自语着:秋儿,我该清醒的知道,你其实是在骗我的,可我却宁可相信你的话!因为,大哥爱你!好!大哥便等你这十六年!倘若十六年后不见你回来,谁也休想再阻拦我!
百怪在一边,总算能够暗暗松了口气。
……
其实,哪里有什么狗屁南海神尼。那不过是由着他情人的名讳,凭空杜撰的。
秋迪菲私下里跟他说,就怕自己毒发后,慕千山也会跟着她寻了短见。他听过后大笑着说:“不能!你真死了,他伤心是一定的,自杀不至于。那小子花花着呢,过一阵我帮你给他找个大美妞,他一准能好。”
他当时说这话,倒不是真心这么想的,只是为了刺激秋迪菲不要消沉,要对自己能活命燃起希望。
可是他知道的,她若死了,他的小徒弟真的会跟她着一起去了。
趁着慕千山心烦意乱,于是他们合演了这一出戏。
可怜了一对有情人,为了对方,终是要过着自欺欺人的日子。
他的徒弟媳妇儿骗着她自己,她死后,她的夫君在经过十六年的岁月,一定能够慢慢忘记伤痛,好好的活下去。
他的徒弟小山子骗着他自己,只要他能够等,那么十六年后,他的爱妻(非X凡)便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而他,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的活着。就那样什么都不想的,不让自己难过,却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去爱着一个又一个的大肚婆娘。
……
当百怪悄悄来到百花谷后山百花窟的时候,他傻眼了。
本来,秋迪菲是被安置在这里的。在这里慢慢的等着毒发,静静的一个人死去。
结果此刻,百花窟里,却丝毫不见她的踪影!
百怪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起来。
到底是谁,居然有这么的本事,可以在天阙宫的百花谷里,将他藏起来的人给弄得不见!
真是……ta ma le ge ba zi de!
叉!
第55章 至尊堡和子瑕姑娘
一处豪宅大院里,夕阳西下时分。雕花的窗前,一位年轻秀丽的女子,正斜倚在窗栏杆前向外望着。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女子白净的脸颊,紧紧蹙起的双眉间,盈满了无限迷思。
房门“吱呀”一声响,有人走进屋子里来。
窗前女子霍然转身,看着从门口走进的另位女子,茫然问道:“络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另位女子本是如同套了面具般毫无表情的双颊上,因为这一历史轰炸性问题,而开始变得有局部脸蛋子肉在隐隐抽搐。
另位女子拉长了脸沉声答道:“就叫你对我喊的最开始那两个字!”
窗前女子展颜一笑,说道:“络衣,你别生气,我故意逗你玩呢!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呢!其实我忘记的,是我自己的名字。络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络衣的女子,强忍着想要扶额的冲动,声音更沉的说:“你叫子瑕!”
窗前女子若有所思的念着自己的名字:“子瑕……子瑕……我叫子瑕……络衣,为什么我总觉得,子瑕就像根本不是我的名字一样,我总是记不住它!”
络衣面无表情的回答道:“那确实是你的名字。你就是叫做子瑕。你记不住它是因为你失去了记忆。”
“哈哈络衣,你说的不对!我记不住我的名字,是因为我平时用不着召唤我自己,而你又总是叫我小姐;云素他叫我就更加简洁了,喂,你,哎。所以说,我其实只在昏迷后刚清醒过来事听你说过我叫什么名字,之后就再没听过二回。这么说来,我总是忘记自己叫作子瑜,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窗前女子一脸诚恳的解释着。
络衣有些崩溃。好歹她也是练过些敛心诀的人,面对外事外物早已经可以做到冷然相对情绪不为所动。可是自打眼前这女的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络衣每次与她说完话,都觉得自己的功力在一点点的倒退以及下降!
叉!这女的就不像是一直活在人间的,她像是在阎王殿里进修学习过似的,总在不经意的言谈间,能把人给逼得想活活跳脚!
络衣寒着脸耐着性子说道:“你又错了!你不叫子瑜!你叫子瑕!是子瑕!”
窗前女子“哦”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瑕不掩瑜。恩,都怪这个成语,闹得我总是分不清自己是叫子瑕的,还是叫子瑜的。”
叫子瑕的姑娘想了想,又问道:“络衣,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络衣终于忍到极处,无法再堪堪忍受下去有疑似健忘症的人的再这么反复提问下去。
就那么点有关她的烂事,她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遍!她若是不回答的话,她就楚楚可怜的说自己忘记了前尘往事不是故意的云云,让她心生不忍;而她若是回答了,她偏又能见缝插针欠嘴巴舌的一劲插话说:络衣,这里不对,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MD!这是没记住吗!没记住她咋知道挑错呢!!
络衣这位年轻的女同志,想起这些日子来受到的精神虐待,不禁有些风中凌乱了。
为了防止子瑕同志再没完没了的揪着她不放,不停的挑错问问题,络衣很自觉的把这段日子以来被子瑕姑奶奶问到的那些问题系统的综合整理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回答说道:“听着我再说最后一次!你叫子瑕,你是我们至尊堡堡主云素的未婚妻,你俩打小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今年你家那边有瘟疫泛滥,你爹妈都染上了,治不好俩人全没了,我们堡主就派人去你家那接你过来。结果半道你说渴,去河边喝水时踩石头踩秃噜了,跌进河里溺水了。侍卫把你打捞上来之后,你一直昏迷不醒。等好不容易醒过来之后,却把从前的事全都忘记了。还有什么疑问吗!”
“唉……”叫子瑕的姑娘长叹口气,无比惆怅的问:“络衣,你说一个女人,既然她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的种种,可她为什么偏偏却还能记得住有关月事的问题呢?这根本就是,给自己平添苦恼啊!”
络衣的一张脸迅速涨成紫茄子色。
“络衣啊,”子瑕姑娘郁郁的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