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姑娘心里有了些许的惶恐不安。虽然她在公司里的工作职务是给经理做小秘,虽然她在生活中的工作职务是给经理的儿子做不产奶的奶妈子,可是在最本真的精神领域范畴内,火姑娘一向自诩自己是伟大的、纯洁的、无私的无产阶级劳动者,她觉得自己与孟津这种小资本主义财神爷绝对是两条道上的人,因此他们俩人之间应该要适当的保持阶级等级的距离。
所以当她看见自己跟孟小资一派情侣套装打扮的时候,整个人有点风中凌乱了。而再等一下,当她看见孟小豆小朋友也是身穿一身洁白休闲装的背着自己的小卡通书包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不只是凌乱,而是已经接近癫狂了。
这根本就是一家三口的行头!
火云试探性的小心的对孟津同志问道:“经理,咱这么穿,不太好吧?”
孟津此时难得纯真无邪的反问道:“为什么呢?”
火云额前黑线三条!
这爷们居然跟她玩装纯!也不看她火云火大姨是打哪出来的!好歹她也是号称色女三怪的主干将之一呢,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孟小资是想暧昧她!
火姑娘心想:装纯是吧,行,我比你更纯!
于是乎火云话锋一转,很认真的说:“咱们仨都穿这么白,等下一疯起来,太容易脏了啊!”
孟津听了火云的话之后,先是颇觉意外的眨眨眼,然后紧跟着笑意比刚才更盛的说道:“没事!给你加钱!”
语毕,孟津率先向门口走去。
孟豆豆不爱亲爹爱大姨的走过来主动拉住火云的手说:“火阿姨,咱们也走吧!”
火云此时正处于极度凌乱之中。看着孟小豆,火云低头问道:“豆子,姐问你,你爸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听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
豆子抬起小脑袋瓜不无鄙视的说:“不是姐,是姨!还有,你怎么那么笨呀,我爸的意思就是回来你洗衣服呗,他给你加钱!”
果然是这样!泪流满面啊!
火云抬手弹了孟豆豆一个脑瓜崩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弹完之后迅速向门口跑去。
孟豆豆小朋友暴跳如雷的在后边狂追着,无奈六岁儿童的小肉腿实在是短以及嫩了些,与火大姑娘的俩鸵鸟脚比起来,除了望尘莫及之外,还是望尘莫及。
孟豆豆小朋友一边撒欢的追着他火大姨一边怒火翻涌的大声嘶吼着:“火云你站住!别跑!你让我弹回来!爸你帮我截住她呀,她欠我个脑瓜崩!!”
火云像个蹿天猴一样从孟津身边飞掠而过。姑娘的身影一蹿而过之后,给孟津同志留下的,是一阵淡淡的少女馨香。
孟大豆同志一边快意无限的闻着这股子让人晕陶陶的少女馨香,一边看着自己儿子发狂似地猛追着那个撒香的少女;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孟大豆同志的嘴角咧得那叫一个开怀惬意。
孟津深深的吸了口气。淡淡的馨香已经在空气中逐渐散去,却在老孟同志的心里一点一滴的凝聚起来。
那是一股子充满了阳光的幸福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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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到了游乐场之后,自闭豆就再也没有个自闭儿童该有的自闭自觉了,整个人像个小疯子一样满场的乱跑,他自己跑还不算,走哪还非要扯着火云一起去。
火云不过半天就被小嘎豆给折腾得恨不能躺地上才好呢。后来火姑娘实在跑不动了,趁大豆同志去买水的时候她一把扯过孟豆豆低头就问:“豆子,姐累了,你拽你爸跟你玩吧行不?我先找地儿歇会!”
小嘎豆一听火云的话,脸上居然挂上了一副泫然若泣的死样,站那站着瘪瘪个小脸抿着嘴不说话。
火云一看自闭豆一脸的受气包样儿,立刻就麻了,连声的说着:“好好好……不歇了不歇了行不?得了别憋嘴了,难看死了!”
自闭豆这才松开嘴巴子不憋气了。
孟津正赶在这时候买水回来,他隐约的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就笑眯眯的开口问了句:“豆豆你是不是不听话了啊?”
孟豆豆抬着脑袋问火云:“我是不是不听话了呀?”
火云一看小小小正太一脸乖巧的跟自己说话,那副招疼的小样儿让她浑身立刻又麻起来了,忙不迭的说着:“谁说的?谁说我们家豆子不听话了?我们豆子听话着呢!走豆子,姐带你玩去!”
火大姑娘一下就忘了疲惫缠身了,扯着孟小豆撒欢的满场瞎跑。
俩人身后的孟津同志眼睛里蕴藏着极有深意的笑容。
孟津同志无比回味的回想着刚才火大姨说的一句话:“我们家”豆子!
疯跑了大半天之后,铁打的小崩豆终于也忍不住累了。
孟豆豆小朋友疯跑之后,扯着火云的手让她蹲下来。火云按照豆大爷的吩咐乖乖的蹲了下来。
然后孟豆豆神神秘秘的趴在火云耳朵边小声说:“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今天是我生日!”说完这句话,孟豆豆小朋友从火姑娘的耳朵边爬起来,笑容极其灿烂的对火云说:“我对你好吧,我把我生日都告诉你了!”
火云看着孟豆豆纯真无邪的小脸蛋,听着他跟她贴心窝子的童言童语,一时间心里边那叫个柔软无极限啊。
火云笑柔了一张脸对孟豆豆说:“行!算你跟我铁!说吧,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姐今天豁出去了,要什么给什么!”
孟豆豆笑出一脸小贼样的说:“我累了,我想让你抱我!”
火姑娘有点呆傻了。这娃不是一般的腹黑啊!先跟她打感情牌,把她迷糊的五迷三道的,然后再提出很过分的无理要求让尚处在感情漩涡中无法自拔的她根本无力拒绝!
凭此娃这番高明的小手段,这以后得有多少小闺女栽他手里头吧!
火大姨咬咬牙,狠狠心,痛下决心的对孟豆豆说:“来吧,抱就抱吧,谁叫你是寿星大爷呢!”
火云一张手臂,孟豆豆立刻把自己六岁儿童的身躯嵌入到了他火阿姨的怀抱里去。
火云把孟豆豆抱在怀里,一使劲连他带自己的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孟豆豆的两只小胳膊就那样自自然然的围在了火云的脖子上,一颗小脑袋瓜也舒舒服服的歪在了他火阿姨的一侧肩膀上。
火云被孟豆豆这种依赖而亲密的拥抱给闹得,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柔软和温暖。这感觉,真像她在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样,怪幸福的。
当然,也很累。
毕竟这块肉陀已经六岁大了。…_…||
当孟津同志看到火云抱着自己的儿子从游乐场深处走出来时,赶紧小跑着迎了上去。
跑到火云身边后,孟津一边作势要接过孟豆豆一边语含怜惜的对火云说:“累坏了吧?这孩子越大越能撒娇了,也不管别人能不能抱得动他!”
火云小声的对孟津“嘘”着说:“小点声,豆子睡着了,这一天疯跑下来别人不敢说,这小子肯定是累坏了。没事,我抱得动他,咱回家吧,让他在床上好好睡!”
孟津看着自己儿子死搂着火云脖梗子的架势,约莫着要是在不弄醒孟豆豆的情况下,此小朋友是绝对不会从火云怀里转移到自己怀里来的。再看看豆豆和云云一副相互依偎深情拥抱的温馨场面,孟津同志心里柔得就跟快要滴出水来了一样。他无限陶醉的在心里暗暗回想着火姑娘刚刚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咱回家吧!
就这四个字,让孟津同志的一颗大叔之心像被放在糖罐子里腌过了一样,暗自甜蜜得差点生出满口的虫牙出来。
回到了老孟家之后,火云把孟豆豆抱到了小朋友的房间,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小朋友安置在他自己的床上躺好。
孟豆豆在双手从火云脖子上松开的那一刻,小人儿一时间有点半睡半醒的迷蒙着对火云说:“火阿姨你别走了,你给我当后妈吧!”
说完孟豆豆小同志毫无牵挂的阖上双眼安息的睡去了,留下满脸通红耳根发燥的他火阿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好了。
一向厚脸皮的火大姨为毛这么羞涩了呢?原因无他,只因为孟豆豆他爹此刻就站在火姑娘身后呢。
火姑娘嘿嘿讪笑着对孟大豆同志说:“我也回去躺着了,乏啊!”说完像逃跑一样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去。留下孟大豆同志站在儿子床边对陷入熟睡状态的小豆豆同志一顿天翻地覆的猛夸着。
真是知父莫过儿子心啊,哦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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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在闷了一小觉之后,想喝点水,动了动,却居然没起来。
跑了一天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的疼,尤其是自己的肩膀,由于长时间抱着一块六岁大的超级肉疙瘩不能活动,她的肩膀此刻就像被人在里边钉了钉子似的,疼得让人几乎快要老泪纵横了。
火云趴在床上正悲伤的想像以及意银着自己的美丽灵魂即将要在这副剧痛的肉身里香消玉殒了的时候,房门口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火云悲催的低鸣了一声“门没锁”示意来人自己推门进屋;她也没起身就那么痛苦无比的趴在床上继续哼唧着。
她以为是孟豆豆睡醒了又来缠她了。
结果来人走近她的床边之后,随着这人“腾”的一下坐在自己的床上,火云觉得床侧一下子就陷下去了。火姑娘很纳闷:自闭豆一觉醒来,身体竟然可以发育成这样,体重暴增啊!
再想想,立刻惊觉不对劲!来人不是自闭豆!
火姑娘趴在床上猛一扭头,看见了昏暗的房间里,此时坐在她床边的,居然是小豆的爹!
火姑娘转头转得太猛烈,豪不犹豫的牵动了肩膀上的剧烈酸痛。火姑娘痛苦的“哎呦”一声惨叫,惹得孟大豆同志无比关怀的对她问道:“肩膀疼了吧?”
火姑娘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有点呆滞的看着大豆同志粉帅粉有型的一张大俊脸。
大豆同志粉热心的解释说:“豆豆最爱缠他喜欢的人这么抱他。我以前一抱他就是一天,肩膀累得都有肿了的时候。这都是经验啊!我约莫着你也该醒了,我又约莫着你也该疼了,我就合计着,我这个经验丰富的诊疗专家是时候发挥一些强有力的疗效了!”
火云纳闷的问大豆同志:“什么疗效?”
说什么呢,绕来绕去乱七八糟的!
孟大豆同志温柔一笑,笑容在昏暗的房间里有着说不出的暧昧风流。
大豆同志的两只大手倏然欺上火姑娘的双肩,在火姑娘一声惊呼之下,开始在少女柔软纤细的肩膀上留下了体恤安抚的按摩力道。
孟大豆同志给火云姑娘极卖力极认真的按摩着。
那恰到好处的力道按得火姑娘趴在床上舒服得几乎呻吟出了声音来。
这手劲,不是一般的好啊!直按得人心神荡漾陶醉销魂……
火姑娘在孟津同志销魂的按摩之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乡之中。
孟津停下手上的动作,给火云盖好被子。
在给火姑娘掖被角的时候,孟津同志看到了火姑娘的唇边正凝着一朵满足的浅笑。
孟津看着这朵浅浅微笑,自己忍不住也咧嘴笑了起来。
真是个招人染指的姑娘啊……
第47章 孟津火云番外(三)'VIP'
火云自从住到孟家行宫之后,孟豆豆生日以前的每天早上,生活是这样安排的:早上起床,为孟氏父子做早餐。然后给孟豆豆小朋友换衣服背上小书包让他爸送他去幼儿园。
火姑娘为了避嫌坚决避开与老板同车同行同呼吸的可能,她坚持自力更生爬公车,哪怕车上人再多,哪怕下了车之后鞋面上的脚印再层层叠叠,都不能动摇她坚决抵制美男香车的物质诱惑的决心。可是自打孟豆豆小朋友的生日之后,自闭豆同志对火云姑娘表现出了强大的依恋之情,开始每天早上都死乞白赖的拖着火云一起上他爸的大轿子要他火大姨和他爹一起送他去幼儿园,火姑娘要是坚强的不上,小p孩就执著的放赖不肯走,或者干脆一本正经对他爹说,你自己开车上班去吧,我跟火阿姨做公车去幼儿园。
孟大豆同志的神经实在是坚不可摧般的强大,他儿子如此雷人的想法居然一点没让他生出扶墙的念头,甚至还很认真、很配合的发动了车子真的要绝尘而去。
火姑娘用她柔软的小心肝掂量了一下之后,觉得自己实在是舍不得带孟豆豆这个粉嫩美丽的小小正太去忍受清早挤公交的痛苦,万一谁包包上或者衣服上的拉锁不小心刺啦一下划到自闭豆小朋友的小脸蛋可咋办呢?虽然这娃不是她亲生的,但是面对小豆豆时,她心里那股油然而生的母性知觉让她明白一件事,这娃要是吃点苦,对她来说,肯定就跟用小片刀捅她身上的肉似的难受。
所以火姑娘在孟小豆同志的软磨硬泡生拉硬拽之下,终于坐进了清早大豆的大轿子里头去了。
送完小豆,火姑娘百般挣扎的对小豆他爹说:“接下来,我换乘公车吧!”
孟津同志粉虚伪以及无良的回答说:“好的。但是火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直很公正的,私底下咱们不论关系怎么样,上班的时候我总是会公事公办的。所以火云你要是迟到,我不会网开一面的。”
火姑娘的心碎了。她家经理道行太深,她手里没有黄豆碗也没有桃木剑,跟本驱不动这尊已经成了精的心眼多多大妖怪。从孟豆豆的幼儿园到公司,公车没有直达,只能倒车,这就意味着,只要火姑娘前脚下了大轿子,后脚她必须肯定毫无疑问的会迟到。
火姑娘迫于经理不道德不光明不可反驳的淫威最后没能有骨气的打开车门冲去公车站点。坐在大轿子里,看着前行通往公司的柏油大马路,火姑娘很悲催的问孟津同志:“经理,你说等下要是公司里的人看见我从老板的车里走下来,还是一大清早,会怎么想啊?”
孟津同志很镇定很严肃很不开玩笑的说:“火云啊,不要想太多,不要管别人怎么想,年轻人要有自己的主见。要知道一切舆论和功名其实说到底都是浮云和粪土,不必在意别人怎么说。你身子是正的,脚也是不歪的,还怕什么呢!”
火云听着她无良老板冠冕堂皇正气凛然的一番话,很无语暗落泪的觉得眼前这位孟大豆同志实在是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