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专业领域不尽相同,只能听说。
“紫苑是美丽的,为了争一口气不得不利用美丽。”何水莲略微感慨造物弄人。
“嗄,你刚说什么?”唐云巧忙着做结构分析,没听清楚。
她无法一心二用。
“我是说把右侧贵宾房的墙打掉,重新以喷沙玻璃代替,光线会明亮些。”差点泄露紫苑的秘密,何水莲暗自吐了吐舌头。
“喔!我记下了,还有吗?”她打了两行字,存档。
“我想一下。”有时,她也会使坏,“把台湾第一天后袁紫香,首席红模金玫瑰的行程确定一下,宣传广告就要她们。”
唐云巧有些迷惑。“她们的行程很难安排,找美国的知名明星不是比较合适?”
任在美国的中国人大都听过袁紫香的歌曲,要和她敲定通告得在半年前先预约,排不排得到尚是未知数,尤其听说她有息影的打算。
而金玫瑰更是奇怪,高眺的国际模特儿标准身材,登台走秀全凭她喜好,一个不高兴,先前已故的凡赛斯大师亲邀,她一样不甩人的让其吃上闭门羹。
一个看似亲切却疏离,一个是绝对任性,她没把握签下两人。
“既然名为‘东方之星’,我们打的饭店形象当然以东方脸孔为主。”她在报复。
报复那三人刻意飞到拉斯维加斯取笑她,她并没有想像中善良。
“你可以找日本人呀!日本女人可爱又活泼,语调甜腻迷人,很符合东方味道。”
何莲悄悄地小翻白眼,“不,日本女人少了中国女人的坚强和傲骨,外表看起来太柔弱,气梁阵不足。”
请日本明星得花预算,而她们是……义务赞助。
“可是我怕接洽不上。”
“没关系,你把她们排进行程表,我来联络。”她至少得拨三通电话。
“你要亲自联络?”有点怪异,唐云巧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何水莲轻轻扬着笑,“你几时要嫁给少槐表哥?”
“喂!你挺贼的,故意转移话题扯上我的感情,怎么不说说你那位枕边人。”尽会拐她。
“他呀!乏善可陈,提多了伤心。”一想起他,心头暖暖的。
选定了他名下的赌场改建成饭店后,两人都开始忙,白天很少有机会科在一起,造成了想念空间。
她忙监督工程的进度,适时的修定偏差,或是添加突发奇想的一笔,使其尽善尽美,达到独一无二,超国际水准赌场式经营的饭店。
而他忙着抢救损坏的东西,十几间赌场一起整修起来,所耗的心力非常人能及。
每晚他都累得倒头就睡,有时连澡都不洗,汗臭味浓得熏人,根本没啥体力做其他事,除了骂骂坏事的双胞胎。
唐云巧戏骂道:“小姐,少在我面前抱怨好不好,刺激我的男人不在身边呀!”她的他对她可好,故意说来令人伤心。
难得顽皮的何水莲在她耳边低语,“要个牛郎吗?我推荐晋然。”
“你……”她吓了一跳,用力一瞪,“你想害我得爱滋病呀!”
“顶多叫他先去验血,缴份健康表。”受过教训的晋然风流不减,见美心就痒。
“AUDS的潜伏期是六个月,甚至更久,视个人体质而定,我何必舍近求远,工程大底确定后,我就飞回芝加哥找少槐了。”
那朵烂桃花谁碰到难倒婚,头一回见面就问她有无兴趣和他上床,在遭到拒绝后开始不断吹嘘自己的能力,保证绝不失望。
刚说完你是我的最爱,一生一世只爱你的肉麻情话,不到三个小时就看到他和一位肉弹美女走出房间,凌乱的外表和一脸满足的模样,不难猜到两人的激情状况。
说他是牛郎还便宜了,至少人家有收费,而他是毫无节制的奉送精子,事后还给对方好处呢!
这种男人说好听点是利用女人发泄,但实际上他才是被玩的人。
“亲爱的表姐,你干脆点点头,别再折腾人了,女人青春有限。”结了婚之后照样可以为她工作,就做个人情送表哥。
“干么,少槐请了你当说客,不管怎样,至少得等我手边的事少一点再说。”她不是不嫁,是忙得没时间进礼堂。
还不是该怪她,莫名的丢了一堆工作给少槐,害两人像驴子一样为她卖命。
“对了,别说我,何奶奶的相亲宴怎么办,你要回去吗?”再七天就是她相亲的好日子。
想叹气的何水莲轻眨眼睫。“时间到了再作打算,她不能凡事都顺心。”
“他,知道吗?”唐云巧指的是段天桓。
“那个大醋桶我才不告诉他呢!不然一定又会紧张兮兮的胡思乱想。”想起他慌乱的模样就甜蜜满怀。
何水莲一副沉醉爱河的表情,眉眼都含着淡淡幸福。
“可是他不知情成吗?何奶奶不是好应付的长辈。”只怕他通不过严苛的何奶奶那一关。
“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又不是奶奶,我们不需要她的同意。”何水莲有些赌气意味的说道。
两人边走边聊,不时提出修改建筑物的方案,渐渐地远离施工人员,来到较宁静、偏僻的角落,丝毫不觉危险的靠近。
几个手脚敏捷,有点鬼祟的人影渐渐靠近,胸口的微突物疑似枪枝。
唐云巧低头记着笔记,心无旁骛的她想快点完成手边工作,好回旅馆拨电话给游少槐,一诉相思情。
眺望高处,心里盘算着要如何粉饰墙壁,一群有光的影子逐渐加长,出现在何水莲凝望的墙上,一丝异样的感受使她回了头。
“你们是谁?”
其中一位似是领头的意大利籍男子先是看看何水莲,再看看唐云巧,在他眼中东方女子都是同一个模样,黑发黄皮肤。
“你们谁是段天桓的女人?”
江湖恩仇?两个女人互视,他的英文腔调不是很容易懂,有种很重的口音。
“你们找错人了,段老大的女人在他房间,怎么可能到处溜达。”何水莲假意虚应着。
“放屁,少耍老子,我们问过那边的施工人员,你们的小伎俩瞒不过我们。”领头身边一个大汉口气粗鄙的指着她们。
“施工人员搞错了,我们是代替上司来监工的小职员,绝不敢戏耍各位大哥。”她并没有得罪人,是天桓的敌人吗?
唉!奶奶又多一项不赞同他的借口——危险的黑道中人。
“你很镇静,不像小职员。”领头大哥心思细密的说道。
何水莲在内心苦笑,不镇静成吗?呼天抢地那一套她可不行。“我们是大企业的员工,就职前受过三个月训练。”
“说得很完美,完美得令人怀疑,不管你们谁是段天桓的女人,见着了我们的面都走不了,带走,”完美是她追求的最高伪装,没想到却因为太完美而失去可信度,实在好笑。何水莲苦笑的哀叹自己的完美。
她和唐云巧没有反抗机会,白色巾帕一蒙,随即眼前一黑,落入等待的魔掌中。
一辆加长型的黑色车载走了一行人,无人发觉一丝不对劲,现场只留下一只手提电脑,上面不停的发射求救讯息。
※※※
远在芝加哥,正在开会的游少槐在电脑上发现一串混乱的求救密码,那是避免危险的特殊装置,不敢大意的他随即停下会议,追踪起发讯地点。
当地查到另一端的讯号是来自心爱女子的电脑,虽心急但仍镇定的拨电话到拉斯维加斯,在无法联络上人的情况下,宣布暂停会议,由副总经理代理。
他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飞奔到女友身边,紧紧地拥抱她,为她阻挡所有的风雨。
第八章
她被绑架了。
太不可思议了,她居然会被绑架。
一睁开眼,何水莲看见老旧生霉的天花板、墙壁有些剥落的痕迹,地板有股油味,很浓很浓的煤油气味。
光线很暗,窗外天空颜色可见已近黄昏,微弱的霞光很美,一时间竟让她忘了阶下囚的身份,闲适地坐在有嘎音作响的木板上品赏。
身边传来细微的哦呢声,翻转的震动感提醒她不是一人受困,还有无辜受牵连的同伴。
“巧表姐,你还好吧!”
“不好,非常的不好,我想打人。”唐巧云抚抚头,哥罗芳的药效使她昏昏沉沉。
“希望你要扁的对象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何水莲先行撇清责任归属问题。
表姐是她母系方面的亲属,听说唐家的人脾气都不是很好,这些年看少槐表哥追得鼻青脸肿,大伤小伤不断,她不怀疑这个可能性。
母亲是唐家的例外,尤其在强势婆婆的压抑下,她成了何家最沉默的媳妇。
唐云巧在昏暗光线中狠瞪她,“你找错了男人,连坐罚听过没?”
“匹夫无罪,怀壁有罪,你想当不明事理的昏君我也只有认了。”何水莲说得很无奈。
“哼!你就会拐着弯骂我。”挪挪手脚,一阵痛感因绳子磨手产生。
“我们都是铁达尼号的罗丝,我哪敢造次。”
窗外静默无声,不知有无人监牢。
“是幄!你的杰克呢?正为他的赌场事业醉生梦死,搞不好连我们快沉溺了还不知情。”天呀!
绑得真紧。唐云巧的眉头不禁轻蹙。
“表姐,别挣扎比较好,那是一种特别防范人逃脱的结,你动得愈厉害反勒得愈紧。”
看她恍若无事人后云巧就有气。“你当来度假呀!还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好忧心呢?”要她像疯媳妇般拍门哭闹是不可能的事。
她是有教养的淑女,不做有损形象的事。
“想办法脱身,我可不愿当某人的陪葬。”若能活出生天,她马上下嫁少槐。
人总是要在逆境中才想到别人的种种好处,唐云巧便是这般。
拖着不结婚是怕卷入何家的权力斗争,看她姑姑在何奶奶的高压政策下,不复唐家人的傲气,她就觉得心寒无比。
少槐虽然非嫡生子孙,但是何家只剩他和表妹两条血脉是不争的事实,即使贵如何奶奶也不敢真的排挤,顶多不给好脸色看而已。
要是她和水莲都命丧于此,何奶奶算计了一辈子的权势顿成泡影……她不由得想笑。
“很好嘛!你还能笑得开心。”换何水莲有点不是滋味,仿佛风采被人抢了去。
“莲,你能想像少槐当总裁的嘴险吗?”一定悲愁满面,大喊着要弃职出走。
“真高兴你的幽默还在,我这个‘上司’亏待你很多?”竟迫不及待想干掉她自立为王。
唐云巧抿着唇苦笑,“不是要窜位,如果我们有命出去。”两人都死了,少槐能不扶正吗?
何水莲静默沉思,她的话不无道理。
此刻她心中浮起的人影不是挚爱的男子,而是无法无天,任意横行,拥有遭绑架N次的恶魔姐弟。同样是高度智慧的生物,为何她做不到转危机为灾难,轻轻的拍拍灰尘,用着绝对清澈无垢的水眸说:她不是故意的?
天色转为暗流,新月一轮由东边渐起。
不是没有想逃的念头,而是窗口明显太小,根本看不到底下是何光景,而门肯定上了锁,她们两个动弹不得的弱女子怎么有生机。
看来不是劫色,她们身上衣物尚且完整,若是求财……歹徒不是死得很惨就是赚翻了。
段天桓的女人?
还有一种可能,她不愿猜想,是黑社会的恩怨?
但是最骇人的莫过于一个情字,女人为了一己之私的爱恋会自我催眠,相信只要除掉情敌就能挽回旧日情爱。
愚蠢至极做出的疯狂事不能以常理判断,所以她禁止自己去想,无知是一种福气。
埋头于沙中的鸵鸟看不见危险,所以心安。
“奶奶铁会吐血,何氏终究落于外姓人手中。”死去的姑姑终能进入何家饲堂,而不是孤零零的一小方牌位立于一侧的小小供桌。
“求求你,行行好,别再悠哉的等死。”她还有时间幸灾乐祸。唐云巧心中莫不称佩。
将死之人不该如此无动于衷。
何水莲动了动麻痹的手。
“不然你提供个点子,我来合计。”
“你……有没有人说你很赖皮?”快被她气死了。
“有。”
“谁?”唐云巧很好奇谁是同盟。
“你。”
“我……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瞧瞧,也许里面住了一位来自火星的房客。”她才会尽说些气人的外星语。
月升至屋檐,一抹折光吸引了何水莲的注意力。
“巧表姐,你想不想解开束缚?”再绑下去,只怕血脉不通会使肌肉组织坏死。
唐云巧重重地一哼,“不要问我这种白痴问题。”
被绑架已经非常不快,她还找来三岁孩童都不会否定的蠢话。
“我左边靠近木床脚有个尖尖扁扁的东西,应该可以割断绳子,”好像是瓦片还是破瓮的一角。
“真的?!”
绝处逢生的感觉让唐云巧兴奋地挪动。都到床沿一跳,以绑在背后的手摸索,一小块发一褐色的钝片碰触到她的指尖,随后握在手心。
“巧表姐,我帮你割断绳子。”
不疑有他的唐云巧将钝片交予她,两人背对着背。
“呼!好疼!你戳到我的肉了啦!”
“抱歉,我的背后没长眼睛。”好在是她的手。
“噢,小心点,你又割到我了,哎……”她的手一定惨不忍睹。
何水莲心中有一盎司的愧疚感,“快断了,你再忍耐一下。”
“嗯……”她又闷呼了数声。
无端出现的瓷片在何水莲燃烧别人,照亮自己的伟大摩擦下,绳索终于脆弱不堪,啪的一声断裂。
解脱的唐云巧揉揉两手腕,没时间查看腕上的伤,借着微弱月光解开脚上难解的绳结,然后再帮何水莲松开身上的缚绳。
“这东西明明在你脚底,为什么不自己捡?”
方才让兴奋冲昏了头的唐云巧现在才觉奇怪。
“挪来跳去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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