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穿梭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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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秋-穿梭的爱-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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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死后突然复生的千金可真是怪,  
非但满口胡话还有颗豹子胆,  
竟无视他这人人闻之生畏的食人恶鬼,  
大刺刺的笑他说的是“童话故事”?!  
唉!或许是她眉弯眼笑的模样大无忧,  
他怎么也无法对她兴起嗜杀的天性,  
甚至打破不救女人的行医原则,  
亲侍汤药只为解她身上的残毒,  
可是偏偏有人不听话老爱往外跑,  
瞧!现下遇着了他冷落多时的侍寝美人,  
受宠的她必遭妒忌和责打……
 楔子

    寂静。

    原本是她惟一的声音。

    孤寂。

    乃是万年不变的虚无。

    浑沌顿开。

    拨出九十九重天、七十七洞府、三十三空间、二十四桃源、七座灵山、五十五福地。天、地、人因此有了生命,蔓延——

    那是一片天空。

    无垠无边的天际。

    朗朗无云。

    日的东方立了尊巨大神祗,高约十丈余,一身云衣恍如无形,隐隐带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冰石不化的表情严苛冷峻,似乎不懂得何谓七情六欲,淡漠之气笼罩四面八方。

    日的西方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叟,胡长及地约莫尺高,两眼如炬仰视着,蛇形杖头垂挂一只琉璃瓶,蓝湖色花穗与胡子等长垂落于地。

    它在怒视着它。

    而它竟不在意。

    东方之神名为时间,它是掌管时间河的神祗。

    西方之神名为记忆,人间千万年的记忆皆在它手中流转。

    今日,它们有了交集。

    “臭时间,你非和我杠上是不是?”

    两道冷光幽漠地朝下一放。“记忆终将随着时间流逝,无人能更改。”

    “我听你在画彩云,有些记忆是永生难忘的,即使是时间也改变不了。”

    时间是无情的数字,它是死物。

    “没有时间改变不了的记忆,人是擅于遗忘的,地老天荒皆属平常。”

    一望无际的天海是荒芜空荡,什么也留不住,它将随时间消失。

    “错了,你这个死时间,你的血是冷的所以缺少温度,深刻的记忆永存不逝,没感情的却感受不到。”记忆之神气呼呼地瞪视东方。

    时间之神依然冷漠地一睨。“事实胜于雄辩,浮沉的记忆难以在时间中生存。”

    “你……你冥顽不灵……”

    “是你太执着于无形之物。”神的世界是清明无睾,何忧记忆与遗忘。

    一切皆是空。

    “我就不信天地无情,咱们来打个赌吧!”谁能无心无欲,神也不能免俗。

    “打赌?”

    “对,就赌记忆是否随着时间逐渐流失。”她知道人间有一种感情是千年不死的。

    它露出一抹冷笑。“你真是不死心,明知必输还执迷不悟。”

    “哼……少哕嗦,你赌是不赌,别说你连胆子都没长一颗。”它有自信能赢此一局。

    “想丢脸就陪你一回吧!反正百年来也没什么消遣。”当是无聊星辰在眨眼。

    时间与记忆。

    巨人与老叟。

    一场以人为赌注的转轮因此启动。

    在时空与时空的交界线……

    有了裂痕。

    爱情有了因果。

    贯穿古今。

 第一章

    “到底要我重复几遍你才肯听进大脑神经,我已经不晓得该如何纠正你错误的言行。”

    朴实无华的大办公桌后坐了一位地中海先生,五年前他还拥有一头令人称羡的茂盛头发,四十出头健壮得如同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带头冲阵毫不逊色屡建奇功。

    所以喽!升官发达在意料之内,人人看好他往上爬的潜能,以为不久的将来他会成为一级官员,手揽大权。

    可是意外时时有呀!

    短短数年间黑发生了霉,一根一根地日渐稀少,原本的大帅哥越来越不值钱,快要荣升E世代口中的糟老头行列,几乎看不出他今年才四十有六。

    不知情的人当他快六十岁了,“应该”退休了。

    造成他今日华发遭劫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眼前令他头痛不已的“人物”。

    说是人物可一点也不假,其丰功伟业叫人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没点耐心的恐怕听到一半先打盹,眯上个十来小时还不一定能有结局。

    考上了警察大学年年拿第一,学科满分,术科没人及得上,品行操守无一不优等,甚至有模范生楷模之称,人人看好其前途无量。

    但是那个无量被乌云遮了,发亮的光芒失去七彩光罩,以第一名毕业的资优生优秀如常,只是……

    唉!要发起牢骚是一大箩筐,同样是三天三夜说不完,苦水满腹。

    不过苦的是别人绝非本人,不然他这史上最年轻有为的局长大人也不会愁掉了半头乌丝,而且毛发还在不断的脱落中,擦生姜也养不活日渐枯萎的荒田。

    迫贼嘛!通常是耐力赛,在大马路上狂追狂奔是常有的事,这位警界精英照样拼死拼活的迎头赶上,一个过肩摔就让人家断了两根肋骨,胰脏破裂,口吐鲜血只剩一口气交代遗言。

    能说出手狠吗?只是过肩摔而已,怪只怪小贼身虚体弱不禁摔,小命没了怪不得人。

    而这还算小事,真要从中挑件笑话倒是不少。罄竹难书,叫人哭笑不得,恨不得此人并非警界中人,只是来代班的。

    有一回追着抢劫炉人的枪击要犯,追到一半忽然大叫一声,长腿飞快的追过歹徒不曾回头擒拿,平白地让作恶多端的歹人逃过警网追缉逍遥法外,至今仍作奸犯科犯案累累。

    从上级长官到同僚以至倒茶水的小妹皆不解,怒火四烧的问明原因,结果听到答案的人全部不支倒地,差点动用警务专车全带到医院进行心理治疗。

    因为她的理由是该洗头了,预约的时间一到“当然”不能迟到。

    听听,这是资优警官该说的话吗?难怪她一直升不了官,不上不下的卡在原职看同梯的好友升职加等,薪水三级跳。

    别怀疑,她的确是个女人,而且在警界无美女的情况下算是颇具姿色,一双老往上弯的眯眯眼看来总是在微笑,让人想骂她又无法骂得顺口,好像欺负善良百姓似,三句重话有两句出不了口。

    惟一的一句是骂到中途又收了回去,因为出手不打笑脸人嘛!看着她一副不知反省的修着指甲,真要开骂还真是气死自己。

    她不是不尽职,而是杂务太多。

    一个合理解释她能掰出十本万言书,字字血泪控诉上级不人道的待遇,是人都有一时之急,何必计较那小小的疏忽,来自天外天的神秘力量自有一番道理,她不该逆天而行。

    说穿了是胸无鸿鹄大志,管他今天当家的总统是何人,只要记得发她薪水就好。

    人为五斗米折腰,很难免俗。

    “你耳朵清干净了没,要不要我借你清疮的软布清清你的陈年耳垢。”免去听不懂人话的困扰。

    一根小巧雕绘日本娃娃的掏耳器动个不停,修长的纤细手指保养得像贵妇人,丝毫看不出有握枪练习的细兰,白皙如玉的翘起莲花小指轻拈着。

    若非那一身国家指定的女警制服,任谁一瞧都会当她是养尊处优的少奶奶,坐没坐姿的斜慵一靠,憨然媚态的凤眼似睡似醒的挖着幸福无比的耳朵。

    她真的很想回答局长的问话,可是没空呀!刚从小太妹身上搜出的瑞士巧克力还没吃完,她哪有嘴巴发出声音?

    现在的小孩真好命,进口的一盒少说两三千块,更别提是原料产地所制的香浓巧克力,含在口里的滋味确实好得没话说,一口接一口舍不得浪费掉。

    有钱供给小孩挥霍却无力管束的父母多不可数,不捉几个来玩玩实在不平衡,为什么人家生就是富家子弟享尽荣华富贵,而她苦哈哈的日晒雨淋才领到月薪四五万;差不多是小鬼头零用金的一半。

    人比人,气死差婆,要是她手上有个一亿、两亿绝不干这个非人的工作,瞧她的肌肤又晒黑了一分,不全身美白是不成。

    如果能泡个牛奶浴、玫瑰花瓣浴该有多好,叫她出卖灵魂给魔鬼都成。

    可惜她在定是劳动者,连算命的瞎子都摇摇头要她别指望发横财,安分守己地当个命格低贱的小警官,领着死薪水一生平凡。

    好吧!她认了,以保重自己为上好好地爱护自己的身体,该给它们的养分一样不缺。

    哈!好困哦!都一个小时了,他不累吗?

    “倪红,你当局长办公室是补给休息站呀!我话还没说完不准动……”

    但是谁理他,他说他的,她做她的。

    “口渴了,借点冰茶不为过吧?”为人小气会遭天谴,她是在替他积福造德。

    不高的倪红眼一眯地笑得好纯真,让人以为她是无害的家猫想去抚抚她的头。

    “几时还?”局长冯日崧冷眼一视她旁若无人的举止,不再咬牙切齿。

    因为补牙的代价太高了,为了她不值得。

    记在墙上。“喝你一口茶也不行呀!人家任劳任怨在外面捉贼还不是为了你,你好意剥夺我小小的要求。”

    头一后仰,她没啥女孩样的灌着保特瓶装的乌龙茶,取自他的小型私人冰箱。

    “别说得那么暖昧,活像你是我养的小老婆。”要不是真有那一点点关系,他绝对会放任她自生自灭。

    她没在笑,可是那双微勾的凤眼就是笑咪咪的。

    “你太穷了,养不起我。”

    做人要有原则,没个腰缠万贯就算了。

    “你……”他没好气的一瞪,朝她丢出一叠档案。

    “说,这次又有什么借口?”

    “局长,你看嘛!”她捉了一小撮秀发表示非常严重,可是亲爱的局长大人还是看不懂。

    “少给我靠来靠去,你没长骨头呀!去立正站好像个中规中矩的女警,别再搞怪。”一天不气他好像不甘心似。

    倪红一脸委屈的嘟着嘴,弃妇一般两掌平贴腿际,标准的立姿。“很累呐……”

    能坐绝不站,能躺绝不坐是她的生存理论,可是命不好只好一天到晚在外奔波,她的理想是当个薪多事少的花瓶秘书。

    不过先天条件不足,高挑美艳的外表她来不及培养,娇嗲软哝又学不会,只好继承祖业了。

    倪家成员十代以来都是当差的,以前叫捕快,现在是警察,不管是男是女都得和这行业沾点边,一门忠烈保家卫民延续数百年。

    她的姨表叔舅都是警察,除了姐姐嫁给警察为妻,堂妹是海防人员和母亲是家庭主妇外,其他清一色全是警察绝无例外,没人考虑过警察外的工作。

    当初她是打算想考艺术学院当个气质美人,以弥补长期被逼迫练习空手道练出的肌肉,而她真的考上了。

    但是她差点被全家的口水淹死,群起唾骂地为她重填学校,并诱之以利要她好好表现,第一名的奖学金是每人捐献一千元。

    以她庞大的家族而言,一学期光是收钱就收到不用心数都不行,工作半年都没那个数,害她想继续念个没完没了好尽收暴利。

    可是她家的爷爷发下狠话,要是她敢不做警察工作当个米虫,那么将没收她的存折不给她一毛钱且逐出家门,路边行乞去。

    一家之主的威严她哪敢违抗,眼泪一含就来警局报到,一待五年不曾调动。

    “累什么累,警察纪律荡然无存,你还不给我说明白。”一抚光秃秃的额头,他有很深的无力感。

    不能再掉发了,他没几根头发好掉。

    “说什么?”倪红一脸不明就里地修起分叉,毫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

    冯日崧的眼角有着轻微的抽搐动作。“装傻是没有用的,天理街那件事你敢说你没经手。”

    “喔!那件事呀!”她想起来了。

    一点点羞愧让她的警察自觉蒙上一层雾气,她能说绝非故意吗?相信全局的同仁没人会相信她。

    “是呀,那件事,你能无一遗漏的向我这位上司报告吗?”看她能测试他多少包容性。

    他不禁要诅咒她早日遇上生命中的克星,将她克得死死的没法子作乱。

    “呃!应该……不重要吧?龙哥不是把人逮回笼子去。”人捉回来不就得了,何必计较无所谓的过程。

    “倪红这个月的薪水不想领了吗?”他威胁地要扣留薪资。

    卑鄙的小人,他明知道她缺钱缺得紧还使这贱招。

    “好啦!好啦!我招了,因为我掉了一片指甲。”

    “咳!咳!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仔细。”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我、掉、了、一、片、指、甲。”好吧!够清楚了喽。

    脸色乍红乍白的冯日崧捏断手中的铅笔。“你是说你为了掉片指甲,而忘了将纵火犯带回局里?!”

    这叫理由?

    “不是忘了啦!是临时没想到……”手上捉了一个活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她是护道先人遗留的孝道。

    那天天气好炎热,被晒得七荤八素的她只想找个荫凉地方休息,人生得偷懒且偷懒何必认真,她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假借公务当个闲人正想去大吃一顿。

    谁晓得有个纵火惯犯刚好由犯案现场开溜,而她正巧在附近蹲着吃冰,想当然耳支援任务非她不可,谁叫犯人好死不死的往她面前逃窜。

    以她的身手要捉人并不难,三两下功夫手到擒来,手铐一上准备带人回局,她也好下班回家享受家庭温暖。

    偏偏那时她发现一件天大地大的事,心爱的彩绘指甲居然少了一片,一时间她哪顾得了犯人在手,一转身将人留在原地循原路寻找她不幸的可怜指甲尸。

    不必有大脑的人都能猜得到结果,犯人不逃还留着吃牢饭吗?

    “好一句没想到呀!”片掉了再买就有的假指甲比得上一个纵火犯吗?你几时才改得掉濑散。”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对她。

    很难吧!她想。天性如此。“我会尽量改正我的工作态度。”

    “一点也不陌生的说法,我记得你上个月说过三遍。”熟悉得可以倒背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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