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夏紫寒突然扭头,紫眸戴着寒光扫过门外发愣的侍卫。
侍卫们纷纷打了个寒颤,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吓得调头就跑,再也不敢看他们一眼。他们还要命呢,刚才那一个眼神带着多浓的杀气,他们就算无法辨别,也能感觉到那种被死神盯着的感觉。那种全身冰冷,就好像要死去的感觉,让他们本能的想要逃离。
花婼和夏紫寒并肩坐下,两人慢慢的闲聊了起来。
自从成亲以来,他们聚少离多,每每也只有休息的时候才能有机会安静下来好好的谈心。但那样的时间毕竟太少了,花婼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第一次这样安静的坐下来聊天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但是,就算是在监狱里,也完全不影响他们之间感情的交流,也影响不了花婼的好心情。
“寒,你说,去皇陵拿回那玉佩之后,我们要做什么呢?”花婼笑着,视线却看着地板。
“拿回玉佩,完成我的使命之后,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两个人过安静的生活,你说可好?”
花婼怎么都没有想到,夏紫寒居然会给她这样的回答。
在她看来,夏紫寒的目标是天下,他完成了所谓的使命之后,就该是开始四处征战,把这些国家一个个的征服,让天下一统。所以,夏紫寒这样说的时候,花婼几乎是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夏紫寒眯起了眼睛,笑靥如花,“不好么?阿花……”
怎么会不好,她做梦都想跟他过上安静的日子,可是,为什么呢……
“傻丫头,是不是我之前的话误导你了?”看着花婼那错愕的表情,夏紫寒无奈的摇摇头,“我说志在天下,但我从未说过要做这天下的帝王,也从未说过要去征服天下,我这样说,你可懂?”
她不懂,她怎么会懂这么深奥的问题?花婼摇头。
“呵,说白了就是,我觉得有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天下的帝王,所以,我只要在他背后推他一把,让他得到天下就可以了。”夏紫寒认真的看着天花板,声音十分的坚定。
“是谁?”
“你认识的,他是个好皇帝,虽然时常跟我作对。但我已经累了,不想再跟他争什么了,所以,嗯,总之我自由打算。”
夏紫寒的话让花婼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说他不想做什么皇帝,他说累了,不想再争什么了。他不知道,他这句话在她听来是多么的幸福。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花婼从来就不喜欢纷争,她过习惯了安逸的日子,也很喜欢安逸的生活。若不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不得不变得强大起来的话,她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跟着他,到哪里都是天堂。
花婼笑了,幸福的笑着。深情对视着,两人的眼底都带着无边的幸福。
中午给他们送饭的是夏雨,这一点倒是有点出乎花婼的意料。所以,看到夏雨的那一刻,她立刻就扑了过去,紧张的问,“太子妃,他们有没有对我宫里的人怎么样?”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给他们送饭的人应该是初心,而不是夏雨。初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皇妹放心,你宫里的人都没事,只是被软禁了。”夏雨放下食盒,从外面推了进去。目光淡然的看着他们,“先吃点东西吧,傍晚之前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那就好了,谢谢你,夏雨。”花婼笑着接过了食盒跟夏紫寒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夏雨站在门外,看着他们身处如此狼狈的地方,却仍是笑得那么幸福那么灿烂的样子,心底不由的一阵抽痛。
即使有同样的脸孔,她却永远都比不上花婼,为什么呢?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花婼了。自从遇到花婼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然而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答案。
“夏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夏紫寒头也不抬,声音淡漠的问。
夏雨这才敢看向夏紫寒,他依然是一身紫袍,即使坐在这阴暗潮湿的监狱里,依然无法减去他丝毫的贵气,彷佛他天生就该如此。
“太子已经全面调查此事,梅妃的寝宫已经被包围了,只是最重要的证据一直没有找到,所以还不能定罪。”夏雨淡淡的回答,视线却怎么都无法从夏紫寒身上移开。
“夏蓝和夏风他们呢?”
“已经在搜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嗯,提醒韩墨璃,盯紧韩墨逸,免得节外生枝。”夏紫寒这才看了夏雨一眼,眼神冰冷。
“是,属下知道了。”夏雨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单膝跪在地上,低头应道。
“起来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夏紫寒将自己碗里的肉夹到了花婼的碗里,声音柔和的道,“阿花,多吃点。”
“嗯,你也吃。”花婼抬头对夏紫寒傻傻的一笑,而后继续埋首在饭盒里,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杀了韩若夕,并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的人,除了梅妃和韩墨逸,不会有别人。梅妃一直很恨花婼,但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办法找花婼报仇。而昨天刚好被梅妃得知了花婼在坤宁宫里跟韩若夕起冲突的事情,所以她就趁机杀了韩若夕,再顺理成章的把事情都推到花婼身上。
皇后爱女心切,加上昨天早上她也在场,目睹了一切,所以也一定会立刻认定的花婼杀的韩若夕。这样一来,花婼就百口莫辩了。
她们只需要找人来杀了韩若夕,再把那凶手给解决掉,就死无对证了。
而他们之所以会乖乖的道监狱里来,不过是为了让梅妃等人掉以轻心,认为花婼和夏紫寒已经是必死无疑了罢了。所谓,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他们只需要在这里坐着,韩墨逸和梅妃自然就会上钩了。
地牢里无所谓白天黑夜,不管任何时候,都是那样的昏暗阴沉。
从地牢里走出来的那一刻,花婼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到这样的地方去了。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去的。
进去大半天出来,花婼大红色的衣衫已经变得脏兮兮的,浑身都弥漫着一股恶臭,即使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仍是让她止不住一阵干呕。
她多想快点回去洗个澡,洗去这一身难闻的臭味,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时候放他们出来,不是为了让他们回去享受的,而是要进行所谓的审判。
因为死的人是韩若夕,而犯罪嫌疑人的花婼和梅妃,所以能对他们进行审判的人,也只有皇帝韩隋了。
韩隋端坐在主位上,脸色并不好看。他本身就有病,身体很差,如今又死了女儿,犯人还是他最疼爱的妃子和女儿中的一个,他的脸色若是还能好看,那就奇怪了。
花婼进来的时候,看到梅妃正跌坐在地上,独自流泪。韩隋和皇后坐在主位,他们下边分别是韩墨逸和韩墨璃以及夏雨。出乎花婼意料的是,五皇子韩墨宣也在场。
花婼挽着夏紫寒的手,对着主位上的两人盈盈一拜。即使浑身又脏又臭,却仍是掩盖不住他们身上那高贵的气质,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
韩隋没让他们起来,花婼和夏紫寒就只能跪在地上,就跪在梅妃的身侧。
他们没有去看梅妃的脸色,不用想也知道,此刻的梅妃一定还在狡辩,一定哭得梨花带雨的。她是韩隋最宠爱的妃子,韩隋本就不愿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加上她这一哭一闹,花婼觉得,他们这边的情况,应该不是很有利。
但不管怎么样,证据确凿,梅妃根本无处可逃。如果她聪明一点的话,就应该早点认罪,否则,只怕韩墨逸也难辞其咎。
韩隋开始审问花婼和夏紫寒,夏紫寒和花婼都如实回答。
问到最后,韩隋突然问起了昨天早上的事情。花婼笑了,淡然的将真相告诉了韩隋。
当她说出确实跟韩若夕有过节,并且韩若夕将她带到了密室试图对她动粗的时候,皇后立刻反驳了。
“花婼,你胡说,若夕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她对你下毒不过是闹着玩。她的寝宫里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地方……”皇后的脸一红一白的,那眼神,似乎她真的不知道韩若夕的宫里有那东西一样。
但是花婼却笑了,并没有理会皇后,而是继续她的话题。
“皇后请听花婼说完,再反驳不迟。您也知道,花婼当时中了毒,身体并不利索,根本无法反抗她的攻击。但是想必大家都知道,花婼的身边一直都有护卫在暗中保护,何不问问花婼的贴身护卫情况是否属实?”
“你的人当然是向着你的,哼,若夕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想玷污她。”皇后的眼底闪着狠毒的光芒,直直的瞪着花婼。
“父皇,您也这样觉得么?”花婼不理会皇后,而是将视线投到了韩隋的身上。
韩隋眯起了眼睛,咳嗽了两声,道,“何不让她的侍卫来说说看。”
韩隋这话一出,皇后和梅妃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但是夏风还是进来的,他脸上没有表情,淡然的在花婼身后跪下,如实汇报了当日的情况,并且还带来了一个人,一个一直跟在韩若夕身边的护卫。就是那日将花婼扛到密室的那个男子。他的话跟花婼的如出一辙,就是皇后也没话说了。
但是韩隋并未继续追究这件事,而是转移了话题,问花婼之后的事情。
花婼隐瞒了将韩若夕变成傀儡娃娃这件事,其他的都如实汇报了。韩若夕被夏风逼退,夏风救出了花婼,之后花婼威胁韩若夕去跟皇后要解药。韩若夕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答应了。
韩隋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问夏紫寒。
“你说你有证据证明人不是花婼杀的,而是梅妃,证据呢?”
夏紫寒就等韩隋这句话了。韩隋的声音一落,他立刻抬起头跟韩隋对视着,道,“夏蓝,把人带进来。”
“是。”门外的夏蓝押着一个男子,大步的走进了大殿。
大殿里,跌坐在地上的梅妃看着被抓进来的男子,瞪大了双眼,眼底满是震惊和惊慌。
是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替梅妃去刺杀韩若夕的男人。这人是梅妃从外面请来的杀手,是那种只要给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杀手。可是,他杀了韩若夕之后,拿了梅妃的钱,却在离开的路上遇到了更强大的对手,让他几乎性命难保。
不过,梅妃的运气很不好,昨天洛雪清和楚月都刚好在宫里。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他们救不活的伤员,所以,这个男人活下来了。
“不,你……”梅妃捂着嘴巴,看着正狠狠瞪着她的男人,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你是何人?”看着来人浑身的杀气,韩隋眯起了眼睛,冷冷的问。
那人在夏风身侧跪下,低着头道,“草民铁手,胜天杀手组织二号杀手。”
“若夕公主是你杀的?”韩隋冷冷的问。
“是,草民受人所托,前来刺杀若夕公主殿下。”铁手神色淡漠,低着头,冷冷的回答。
“受人所托?难道你不知到你要杀的人是谁么?别人委托你就杀?”韩隋气极,眯起眼睛,愤怒的瞪着铁手。
“草民是杀手,自然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杀什么人,就要看对方能拿出多少钱来,值不值得让我们去杀那人了。”铁手不愧是职业杀手,面对韩隋,他声音淡漠,丝毫不畏惧。
“那是不是有人让你来杀朕,你也会来?”韩隋真是气得不行了,居然问出了这样愚蠢的问题。
“是。”铁手淡淡的应道。
韩隋却被气得不轻,拿起手帕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皇上,消消气,何必跟个逆贼计较。”皇后担忧的看着韩隋,端起茶碗送到韩隋的嘴边,喂韩隋喝下几口茶。
韩隋顺了顺气,好一会才缓和过来,大声的问,“那,要你杀若夕公主的人是谁?她给了你多少钱?”
“委托人是皇上最宠爱的梅妃娘娘,她付了草民十万两黄金。”铁手冷冷的回答,语毕还抬头,冷冷的看向了梅妃,接着道,“只是没想到梅妃是言而无信之人,完事之后居然又派人来对付草民,伤了草民,抢走了黄金。”
“你,你胡说,我并没有叫他们抢走黄金……”梅妃也是被气糊涂了,一开口竟承认了自己是指使铁手的幕后黑手。
“梅儿,你……咳咳咳,咳咳……”听到梅妃的话,韩隋气的浑身颤抖,手指指着梅妃,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皇上,皇上……”皇后紧张的拍着韩隋的背。
梅妃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捂着嘴巴,大声的道,“不是的,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是他误导臣妾了,皇上,您听臣妾解释,臣妾并没有要找人去杀若夕公主,臣妾根本不认识在男人……”
事到如今,梅妃再怎么狡辩都是多余的了,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将视线投向了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韩墨逸,流着泪,不住的摇头,小声的呢喃,“不,不是这样的,皇后,臣妾没有找人去杀若夕,没有……”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韩隋缓和过来,脸色苍白的看着铁手。
“自然有。”铁手淡然的看着韩隋,道,“这是梅妃娘娘盖了指纹的委托信。为了保护双方的利益,我们一般会在完成交易之后交还给委托方,但是很不巧,草民昨晚忘了。”
说着铁手就从怀里拿出了一方手帕,上面绣着一朵梅花,还用毛笔写上了几个黑色的大字,另外,角落里还有一个指纹。许是因为潮湿的缘故,那字体有些融掉,却并不影响人辨认那上面的字。
“李公公,拿上来给朕看看。”韩隋浑身颤抖着,冷冷的命令。
“是……”李公公立刻低着头,上前来从铁手的手里接过了那一方手帕。
“不,不。”身边的梅妃疯了似的摇着头,双眼瞪得大大的,身手却出奇的快速,一把就扑了过去从李公公的手上抢过了那一张手帕,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梅妃不住的摇头,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冷冷的看着试图上前来抢手帕的李公公,“走开,不要碰本宫的东西,你算什么东西。”
“娘娘,您何苦让奴才为难?”李公公看着这位平日里端庄典雅的梅妃,如今却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的叫唤着,眼底闪着惋惜。
“滚开,不准碰本宫的东西。”梅妃抬手狠狠的给了李公公的一掌。李公公一闪身,躲开了梅妃的攻击,而后一脸为难的看着主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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