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婼感动的看着红菱那娇小的身体,眼中闪出了泪花。
谢谢你,红菱……
花婼伸出手,红菱似乎能看到她似的,一张嘴,将玉佩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红光一闪,红菱发出了一声怒吼,身体像利箭一般的飞射了出去,直直的扑到了花瑞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花瑞发出了一声叫声,单膝跪地,没握刀的手已经狠狠的捏住了红菱,将它从肩膀上拿下来,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吱吱……”红菱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被摔了个结实,娇小的身体在地上无助的扭动着。
“该死!”花瑞红了眼,看着眼前这条小蛇,举起刀就要将它砍成两段。
却在这时,一直看着冰棺的木子煜突然一挥手,一直在怀里藏着的傀儡娃娃飞到了花瑞的身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脸。
“啊——!”花瑞发出了一声惨叫,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狮子,一把拉开那傀儡娃娃,用力的一甩,“砰”的一声,来不及躲开的傀儡娃娃撞到了墙上,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而趁着这个空挡木子煜身影一闪,已经将红菱抓了起来,护在怀里闪到了一边。
再说花婼,那玉佩到了她的手里,没一会就散发出了一阵耀眼的白光,就如之前被韩隋掐着脖子的时候一样,光芒万丈,照得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夏紫寒怀里的花婼,有担忧的,有惊讶的,有怨恨的。
“阿花……”夏紫寒紧紧的搂着花婼,身体没来由的一阵颤抖。他不曾见过那玉佩,对玉佩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这东西就离魂玉,可以容纳死人的灵魂。
他还清楚的记得刚走进这黄金屋的那一刻,花婼被韩隋掐住了脖子举在了半空,那玉佩也是一样飘荡在半空中,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接着花婼就无声的倒了下去。
他害怕,怕这次光芒亮起会彻底的夺走花婼……
这一辈子他没怕过什么,但因为花婼,他已经怕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因为她……
阿花,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不要丢下我,不要。
夏紫寒第一次如此强烈的祈求着,渴望着。他的要是全世界,都不过是一个花婼,仅此而已。花婼就是他的一切,一切都敌不过一个花婼。
静,周围静的有些吓人。
光芒褪去的那一刻,花婼也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笑脸,那笑容太过复杂,有惊喜,有担心,有害怕,有狂乱,让她的心又酸又暖。
花婼弯起嘴角,轻轻的张嘴,叫了一声,“寒,我回来了……”
“阿花……”夏紫寒看着花婼整整一分钟之久,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真的睁开了眼睛,真的醒来。这才敢用力的抱紧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没事了,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花婼笑着,被夏紫寒这样抱着,她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可是她的心却是幸福的,似乎只有被这样的抱着,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是真实的存在着的。
“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夏紫寒紧抱着花婼,温热的泪水湿了花婼的衣衫,一点一滴的渗进了她的身体里。
花婼笑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融化了。
抬起头,花婼轻轻的拍了拍夏紫寒的背,想要安慰他一下,结果手放下的那一刻,触到的却不是他坚实的背,而是一柄硬硬的匕首……
花婼浑身一颤,用力的推开了夏紫寒,眼眶满是泪水的看着他,“寒,你,你受伤了……”
“小伤,没事。”夏紫寒似乎这才想起自己受伤的事,温柔的笑着,伸手抵在背后用力的一拔。“噗”的一声,匕首被拔了出来,鲜红的血也喷了出来。
“啊——”花婼尖叫一声,慌忙的站起来,想要给夏紫寒看看伤口,却被夏紫寒抱住了,动弹不得。
“我没事,别担心,傻丫头。”他目光温柔,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花婼,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背后的剧痛。
花婼小声的抽泣着,扭头对着洛雪清的方向大声的叫了起来,“雪清,雪清,寒受伤,雪清,你快过来……”
“我在。”洛雪清似乎也受了些伤,一向干净的白衣此刻满是灰尘和血滴,他却完全视而不见。从怀里拿出了干净的布,来到夏紫寒的身后小心的为他处理着伤口。
夏紫寒一动不动任由洛雪清为他处理伤口,目光却一直都锁定在花婼的身上,一直没有移开过,似乎只要他眨一下眼睛,她就会消失似的。
花婼跟夏紫寒十指相扣,眼中含着泪,嘴角带着笑容跟他对视着。
楚月的目光从花婼的身上扫过,见她没事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看着他们恩爱,心里仍是有些不自在,低头,装作看不见,开始为花瑞处理伤口。
这一刻,这个墓穴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和谐,然而,危机却一直都没有解除。
原本在冰棺里一直跟恋妃说着话的韩隋突然抱着那白骨站了起来,目光冰冷的看着花婼等人,大声的叫道,“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害死了我的恋儿……你们该死,都该死!”
花婼心头一颤,看着如此疯狂的韩隋,心中难免有些不好受。确实是因为她,恋妃才没有复活,可这不是她的错,别说恋妃已经死了那么久,就算才刚死,韩隋也没有资格拿别人的命来换恋妃的命。同样都是人命,并无贵贱之分。何况,恋妃是自己放弃了复活的。
韩隋狠狠的瞪着花婼,从冰棺里走了出来,一步步地靠近他们。
花婼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此刻的韩隋,看起来像是个疯子,疯子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皇上,恋妃娘娘有话让我转告你……”为了防止韩隋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花婼先发制人,大声的叫道。
“恋儿?她,说了什么……”听到恋妃,韩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双眼盯着花婼,满脸的期待。
花婼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恋妃的原话告诉他才好。恋妃说的这么狠绝,韩隋听了之后会不会更加情绪失控?
“她说这些年,她一个人很寂寞,她不想复活,你若是真的爱她,就该让她自由,到黄泉下去找她……”
这些话都是恋妃说的,花婼只是整理了一下,希望韩隋能容易接受一点。
然而,韩隋听了之后,却养着脖子大声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韩隋大声的笑着,整整笑了两分钟之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知道这老皇帝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发起了疯来。就连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韩墨璃都被他的笑声给笑醒了,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韩隋,不知所措。
就在花婼以为韩隋会一直笑下去,直到笑到断气的时候,韩隋停了下来。目光深远的看着他怀里的那具白骨,老泪纵横。
“恋儿,果然是你会说的话。呵呵,都是我不好,我当初就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空虚的地方的,是我太贪心了,恋儿,你可怪我?”他没有再自称“朕”,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深爱着怀中那女子的男人,一个伤心欲绝的男人。
“只可惜,太迟了……”韩隋转身,看着身后那座冰棺,眼底露出了一丝决绝和悲痛。“也许,我确实该去陪你了,只可惜……”他说着,又看了看这周围的人,大声道,“哈哈,有这么多人陪葬,我也不觉得寂寞了。”
花婼的心立刻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韩隋。这个疯子,他到底还做了什么?难不成,难不成他要毁了这座陵墓?按他现在的状况,确实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花婼慌忙的抬头,对上了夏紫寒犀利的紫眸。很显然,夏紫寒也猜到了,这个地方,只怕很危险。
“我们立刻离开这里。”夏紫寒扭头,看着为他包扎完了伤口的洛雪清,再看看地上的夏风夏蓝,问,“你们还能起来吗?”
“嗯,我没事。”夏风个夏蓝对视一眼,两人咬着牙,艰难的站了起来。
“唉,花婼,你找我来,是不是知道会有很多伤员?”木子煜看着自己手中慢慢缓和过来的红菱,将它小心的放进了怀里,不情不愿的来到了夏风的身边扶起他。
“谢谢你,木子煜……”花婼想起了跟恋妃在与玉佩里面的对话,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笑了。罢了,还是出去再告诉他吧。
“哼,我不过是闲着没事罢了。”木子煜嘴硬的顶了回去,别扭的别开了头。
“太子殿下,你还能起来吗?”洛雪清看了看地上正挣扎着爬起来的韩墨璃,笑着问。
“无事。”韩墨璃努力的爬了起来,因为挡在门口拦住了夏紫寒,他免不了跟夏紫寒打了一场。只是,他太低估夏紫寒的,明明被花瑞下了巫术,他还是能一掌将自己打飞……
另一边,楚月也扶起了花瑞,若有所思的看了花婼一眼,带头走了出去。
直觉告诉他,这个陵墓很危险,再不离开,他们也许再也出不去了。
然而,大家都互相搀扶着,准备离开,韩隋却抱着那白骨,回到了冰棺,躺了进去,脸上带着一丝惋惜的笑容,声音轻飘飘的传来。
“你们逃不出去的,恋儿的尸体被腐化的那一刻,藏在这冰棺下的机关就已经启动了,现在整个墓室都被封锁了,你们要是硬闯只会触动更多的机关,最后不是被机关射死,就是饿死,哈哈,哈哈哈……”
什么?花婼不敢相信的看着韩隋,他没想到,整个韩隋居然如此的狠毒,竟做了这样的打算。他一定早就准备好了,早在十七年前为恋妃做陵墓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万一恋妃活不了,那就毁了这里的一切。这个男人,他早就疯了。
花婼咬着牙,紧紧的抱住夏紫寒坚实的身体,忍不住大声的叫道,“韩隋,你疯了?你可知道,这里不仅有你的太子,还有你跟恋妃唯一的儿子,恋妃刚刚还跟我说,她不能给孩子留下什么,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
韩隋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视线在人群中闪过,最后落在了花婼的脸上,“你,你说什么?我,我跟恋儿的儿子?是谁,是谁?”
花婼咬着嘴唇,将目光投向了浑身僵硬着的木子煜。这一刻,木子煜似乎突然明白了花婼让他一起来的目的了,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回事。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人疼没人爱,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有人关心。所以他努力的变强,希望得到婆婆的注意,希望得到更多人的关注。可是,花婼轻而易举的抢走了他的一切,他终于变得一无所有了。
现在,这个女人又告诉他,他还有亲人在这个世界上,那个一瞬间化成了白骨的女子是他的母亲,而那个像疯子一样要杀了所有人的男人,朱雀国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是他的父亲。开什么玩笑,当他是傻子么?
木子煜咬着牙,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愤怒,眼底冰冷。
“木子煜,他就是你跟恋妃唯一的儿子,难道你连他也要杀了么?”花婼看着木子煜隐忍的样子,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她本不愿说出这一切真相,她知道木子煜太缺少爱,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告诉他这么残忍的现实,这对他太残忍了,她不想让他痛苦。可是,她也知道,现在不说已经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他?”韩隋将目光投向了木子煜,双眼闪烁着,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花婼,你胡说,我无父无母,怎么可能是这个疯子的儿子。”木子煜受不了韩隋那炽热的目光,狠狠的瞪着花婼,大声的叫道。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你以为现在说还有意义吗?你以为我会承认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开玩笑!”木子煜大声的叫着,接着丢下了夏风,大步的往前跑了出去。
“木子煜,我没有骗你,你就是恋妃唯一的儿子,是我夺走了你的一切……”花婼对着木子煜的背影,大声的叫了起来。
然而,木子煜却没有为她做任何停留,二话不说,大步的离开了黄金屋。
身后的韩隋,看着木子煜离开的背影,低头,痴痴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太迟了,花儿,就算现在告诉我,也已经没用了。机关已经启动,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哈哈,都给我陪葬吧,哈哈,哈哈哈哈……”
“疯子……”花婼从夏紫寒的怀里下来,小心的扶住了夏紫寒,目光坚决的看着他,“寒,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你的身体……”即使这个时候,夏紫寒担心的仍然只有花婼一个人。
“我没事,我没事。”花婼看着夏紫寒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鲜红的血液,忍住要留下的眼泪,扶着他,带着众人慢慢的走出了黄金屋。
……
出了黄金屋,花婼才发现,原来她在里面的时候,外面曾有过一场激战,韩阳以及他带来的人全都死在了那里,满地的尸体,一片狼藉。
花婼忍住要吐出来的冲动,搀扶着夏紫寒,大步的往来时的道路上跑。
木子煜已经先跑了出去,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突然得知自己多了一个死去已久的母亲和一个疯疯癫癫的父亲,他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可是,他这个时候离开,还是在这个危险的墓地里,她真的很担心他会有危险。
夏紫寒似乎知道花婼的担忧,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小声的在她耳边安慰道,“放心吧,他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事的。”
“嗯,但愿吧。”花婼点头。
论辈分,她现在就是木子煜的舅妈了,今后离开了这里,她和夏紫寒就是木子煜唯一的亲人,不管怎么样,今后她必须好好的对他,就当是为了死去的恋妃……
“小心。”走在前面的楚月和花瑞突然大叫一声,两人齐齐的飞身而起。
夏紫寒的耳朵动了动,脸色大变,也赶紧对身后的夏风等人叫道,“有暗箭,快躲开。”
语毕,夏紫寒一把揽住花婼的腰,脚尖点地,飞身而起。几乎是在同时,脚下忽忽的风声吹过,一排黑色的毒箭已经从他们的脚边飞射了过去,不多时就插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夏紫寒带着花婼刚回到地面,背后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刚刚太过用力,居然扯开了刚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