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言目光绝望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女儿,痛哭出声,嘶哑的吼叫声响彻云霄,“你这贱人,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
“报应?啊哈哈哈,你这老东西,华阳给了你什么好处,如今整个国家都在我手上,偏偏你这老东西不肯交出血玉令,那就只有请你看场好戏了……”
阴影
两只獒犬,似乎是不止一次经过这种场合,双目赤红,闪射异样光芒,频频以爪叩地,一不稍瞬的望着秦云烟□的身体,喉间咕咕作声……
这真是一幕惨无人道的悲剧,一个黄花闺女,由两头畜生来蹂躏。
秦云烟穴道被制,耳能听,目能视,口不能言,她已听到了秦无言的声音,心如刀割,比死还要难受万倍,欲死不得,急、愤、羞、恨交加之下,目眦尽裂,眼泪,顺眼角流下,面上的肌肉急剧的抽搐,把粉面扭曲成了一个怪形。一头巨獒,剧地一阵搔抓之后,突地人立而起,口中嗤嗤作声,扑向秦云烟□的身体……
一场残忍绝伦而又不堪入目的一幕,就这样展开,周围众人轰然叫好,秦无言浑身颤抖,肝胆皆炸,目眺欲裂,拼命挣扎,却被人死死制住,獒犬兽性大发,云月在一旁捂着嘴娇笑不已,眼角不经意划过远处角落站立的人影,帕子敛去嘴角的冷笑。
“够了!”人群中一声暴喝声响起,那条扑向秦云烟的巨獒,突地惨哼一声,蹦起八尺高下,“砰!”的一声,摔回地面,鲜血如喷泉般射出,四脚一伸,登时毙命。
横躺在那里的女人已是气若游丝,下身血肉模糊,抬起泪眼,迷蒙的看着出手毙犬的俊秀男子,目光中隐含死志,缓缓的闭上双眼,眼泪顺眼角滑落入鬓,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手底下却毫不迟疑,剑光一闪,鲜血喷溅一地。
剧变丛生,云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秦云烟的尸体,脸上带着一抹森寒的笑意,挥挥手,周围的人纷纷散去,全身瘫软的秦无言也被众人拖走。
场中只剩他们二人之时,云月敛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踱步到战羽身前,眼中闪过兴味的光芒,身子贴向战羽健壮的胸膛,手指轻轻在他胸口处画着圈,“战郎不喜欢,直说就是,为何要杀死本宫的爱犬?”
柔软无骨的玉手抚上身来绝对是中享受,看似无心,但她的手所放的地方虽不是什么敏感部位,但却是最能挑起他身体激情的地方,战羽心神一荡,以内力相抵,心下一凛,媚术!两人的姿势充满了香艳旖旎的气息,但撩人的气氛下隐藏着剑拔弩张的杀机。
战羽猛的甩开云月伸向他里衣的手,后退一步,目光一转,恢复清明,“还望公主自重!”
云月神色一变,眼中射出的冰冷寒光让他猝然惊觉她并不只是心肠狠辣的女子,而是充满高度危险的毒蛇,“战公子好定力啊!”
战羽脑中快速一转,面露惧色,“惊惶”下跪,“卑职惶恐,公主天人之姿,我等贱民岂能亵渎……”
云月扬眉冷哼,正待说话,身后传来一阵洪亮的大笑,“云月又在欺负本王的手下了,战羽自幼习练的是童子功,不近女色,自是比一般人定力强些……”
云月眸中冷意一掠而过,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脸上顿时笑靥如花,转身扑进身后男人的怀里,甜腻的嗲音丝丝缕缕入耳,“侯爷,您又取笑奴家……”靖南候大笑着揽她入怀,飞快的使了个颜色给地上跪着的男子,抱着怀中的美人大步离去,战羽缓缓直起身子,凝视着他们的背影时不经意捕捉到云月眼角一丝隐然的讥讽。
战羽微眯着双眼看着各怀鬼胎的二人远去,嘴角浮起一丝莫名的冷笑。
似乎突然被针刺了一下,云月有些烦躁地坐在梳妆镜前,摘下了头上的金簪步摇,一头浓密的黑发泉水般披散在身后,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慵懒。
身后的年老宫人拿着梳子轻轻的理顺着她的秀发,深青的宫服越发衬得他面容枯槁,“公主,您这般委屈自己是何苦啊……”老年宫人自幼看着云月长大,情分自是不比寻常,这宫里也只有他敢训诫云月。
云月也不恼,眼底含着隐隐风情,却是难掩戾气,“楚盛,你可知本宫在西域隐忍三年多,受尽屈辱,委曲求全,为的就是这一天,靖南候城府极深,狠毒狡诈,若非如此,他怎能容得本宫存活至今……”
“您……”宫人不由的落下泪来。
云月微微拧眉,似乎是想笑,但是魂魄中的悲凉无奈却不允许,一双水眸似笑还哭,“只有完全将自己暴躁,蠢钝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以弱示强,他才能真正放松对本宫的警惕,此时的本宫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之处,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凉城皇宫内密室中也有一场对话正在进行。
“……此时三国同盟已经完全打乱了主公的计划,北漠边城的情势已经被控制,我们是否继续,还望主公明示……”
从明黄的帘幔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你先下去,将所有在北漠的手下全部调回,此事有异,不可再轻举妄动……”
密室的门开启又合上,漏出一室灯影摇曳,立刻又紧紧关闭,不漏半点烛光。
靖南候身后的屏风突然一暗,左侧走出一鹤发鸡皮的老人,一对招子却亮的惊人,脸上带着古怪的微笑,“侯爷,你遇到麻烦了。”
“先生何意?”
“鬼面乃江湖中人,名声在外,此次能被朝廷驱遣,意义非凡。再者,侯爷在西域多年,此次刚一踏进中土就惹出这么大乱子,怕是您已经被人注意到了。”钟毓神情平静,眼眸中闪动着含义复杂的光芒。
“魁首有什么交待?”
“魁首推测,此次三国同盟事出突然,此事定是有人从中授意,魁首的意思是查出这个授意人……”钟毓用手在脖劲处一笔划,“不惜一切代价,做了此人!”
靖南候站起身来,在室内踱了几圈,最终停下来时,脸上有些震惊,“这是刺杀朝廷命官?!一旦失手,必定造成大乱。”
钟毓看了他一眼,思索了半晌道:“此非常之时,须得铤而走险,此人并非朝廷高官,而是一女子。”
“女子?!此事当真?”靖南候双目圆睁,呼吸一滞。
“千真万确!是一女子,只是这女子身份神秘,组织派出的探子一个都没有回来。魁首将十八幕府全数交于侯爷,一定要除掉此人。”
靖南候眼中滑过一丝疑惑,“一女子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钟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休要小看此人,除此之外,侯爷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啊……”
沁雪楼上,阿九一身雪白的衣袍,缓缓的把玩着手中的荼皪花镖,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平滑的面容里看不出一点心绪,眼神却是冻结住了的,眸子里是近乎无色的透凉,光影在她周遭创造出一个仿佛被阻隔开的独特空间,产生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强烈疏离感。
一个清冷的怀抱从身后环住她,清脆却温柔的音线在她耳边响起,“我回来了,很想你。”
她熟悉的气息,熟悉到无需回首。
一如往常,粉嫩的唇微微扬起,极冷的笑意在唇边轻轻漾开。
一阵沉默之后,淡然清冽的声调响起,依旧是单纯的冷漠,“我不爱你,一点都……”
雾隐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唇,指尖冰凉带着些微的颤抖,“不要说……我懂,我什么都不奢求,我爱你,但与你无关……”
他局促的呼吸着,抬头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她轻轻敛动的眸底,一抹淡淡的笑意正扩散着,冷香从她呼吸间流泻出来,清清的,冷冷的,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他脸上不禁浮上一抹红晕,连耳根都忍不住有些微微发热。
室外的迎风,似无止歇地狂卷着枯叶,一阖一开,瞬间的空隙里,可以窥见那庭园里四散的飞雪。
阿九收起眼眸中的笑意,“带信给独孤洺野,边城的暴发的不是瘟疫,而是投毒……”深黑的眼眸是由暗夜的颜色和血的颜色糅合成的,阴沉而嗜杀,令人发觫的恐怖寒意。
血玉令的秘密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
在牧云山脉的山道上,一骑人影在伏鞍奔驰。他一边策马急驰,一边不时转首后望,好象后面有什么正在追来,而他却在极力逃避。
尽管马上的骑士不住地挥舞马鞭,使劲地抽向马臀,但是,马的速度还是渐渐慢了下来。只见它热汗淋漓,口吐白沫,气喘声嘶,已是摇摇欲坠了。这匹马经过了长距离的奔驰,早已超过了它体力上的极限。终于,马儿向前一个趄趔,“轰”然倒了下去。
马上骑士身形向上拔起,迎空翻了一个斤斗,稳稳地站在地上。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黑衣布衫,虽然一身风尘,满脸倦容,却掩饰不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勃勃英气,特别是他那双细狭的凤眼,开合之间,闪射出摄人的精光。
战羽看了看倒下的马儿,微微摇摇头,这匹马已随他日夜奔驰了好几天。
甫一落地,他就感到一团杀气遍身而来,环顾四周,自己已被二十多人团团围住,他们随意地站在战羽周围,把他所有出路全部封死,这些人武功高强,训练有素,冷静异常,刀剑出鞘,枪斧在手,空气中弥散着大战前的肃杀味道。
“侯爷有令,只要战堂主交出‘血玉令’,一概既往不咎,希望战堂主不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人群中一男子对战羽拱了拱手道。
战羽哈哈大笑,“侯爷宁可信那贱人,都不相信我战羽,妄我战羽为他出生入死。”
“这话您何不当面去跟侯爷讲个清楚呢?侯爷会留给您一条生路的。”男子冷冷地看着战羽,不解地问道。
“请转告侯爷,侯爷的好意战羽心领了。”以靖南候的性格,岂能容忍一个背叛他的人。
男子脸上微微变色,怒道,“战堂主是打定主意,要做叛徒了?”
战羽握紧手中的长刀,脸上露出狂放的笑容,大吼一声,全身包裹在刀影中,挥刀向众人全力砍去。
刀光剑影中,所有站立的人全都加入激战,围困中间的战羽越战越勇,目光似刀,漆黑的刀身慢慢变成暗红色,这些武士也实在强悍,不出一刻钟,战羽已是满身血污……
黑沉沉的天空沉默的笼罩着大地,空旷的古道上只有得得的马蹄声在回荡。
阿九站在马车前辕处远眺东方,不知多久后,东边泛出了朝霞,虽只是几抹,却绚烂无比,天地顿时因它们而生色,明媚的阳光轻轻刺穿了晨雾,一轮滚圆的红日从云朝的火海中冉冉升起,在阳光的辉映下,山水含笑,草木青翠,一派生机盎然的美景驱散了她心头多日的阴霾,柔和了她一身冰冷的寒霜气。
她身后的车夫本是个豪放的汉子,可自从这个俊美的少年租借他的车子起,就一路沉默,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行程漫长,车夫开始的时候也和少年搭过几句话,不过那少年估摸着不是一个健谈和喜欢说话的人,车夫自己天南海北的胡侃了几句,也就闭紧了嘴巴。
只是刚才的刹那,那股围绕在他心头的莫名的压力消释了,车夫场嘘口气,“公子,您这样站了一夜了,进车里休息会吧,酉时咱就能进安庆城了。”
阿九回头冲车夫淡淡一笑,“不碍的,我一向少眠。”
这个年轻人虽然话不多,但看来也不象自己想的那样难相处。
已经憋了好几个时辰了,现在一有机会,车夫马上打开了他的话匣子,“小兄弟,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富家公子肯坐这样简陋的马车出行的……”
车夫尽量舒缓着自己的紧张情绪,这个冰冷的少年话不多,但却不让人讨厌,只是少年那双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邃眼眸却总让他觉得这个少年的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特别的东西。
马蹄声依旧踢跶作响,阿九却眯细了双眼看向前方的密林,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血腥味,很淡,但足以说明问题,血的气息和清寒的空气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死亡的阴影。
“大哥您一直走,不要停,我去方便一下,一会就来。”阿九回头跟车夫打了个招呼,转眼就窜进了树林。
车夫一面笑着,轻轻一甩马鞭,“小兄弟,别走远了,这林子很容易迷路……”还未说完,已不见人影,车夫张着嘴愣了半晌。
阿九在林中飞跃,迎面而来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密林深处,极其惨烈的战场,一个黑衣男子的长刀贯穿了对手的胸口,将那人钉在了身后的巨大杉树上,黑衣人俯躺在地,遍地的鲜血和残肢断臂以及血腥的尸体横布四周。
阿九俯下身子,用手指沾了沾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放在鼻端处轻轻嗅了嗅,她的目光突然被一具尸体毙命的伤口处吸引住了,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体,仔细检查那一具尸体,在尸体的身上来回翻拉着,她不断从尸体堆里寻找着类似伤口的尸体,一次次观察每一处毙命的位置,在连续检查了四、五具尸体后,阿九皱紧了眉头,努力回忆着什么。
待阿九走到趴卧在地的黑衣人面前时,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人的脸,是他?!那个曾经在北漠皇宫偷取边城地图的男人,似乎感觉到有什么迹象,阿九将手指搭在他颈部,还有极微弱的跳动。
她按住那人背部,缓缓将一股精纯内力送入他体内,不消片刻,那人双眼睁开一线,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看到来人,微弱的翕动着嘴唇,“……救……救我……”
正在阿九犹豫的时候,林外传来车夫的呼唤声,她念头一转,抱起地上的人,轻点足尖,飞快的离开了密林。
耀眼的午后阳光透过开着的窗户照在床上,战羽睁开眼睛就只看见白茫茫一片强烈光芒,脑海里所能回忆起来的画面是林中激战的最后一幕,他奋力掷出手中的长刀,插在一个人的背心……
他想转头,然而脖子痛的折断一般,他慢慢适应了强烈的阳光,眯着眼睛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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