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碍于鞋,一支舞尚未结束她就扭到了,还顺带踩了他一脚,他手忙脚乱一阵搀扶,半扶半抱和她闪出舞池。
她靠着墙脱掉鞋丢给他,“你是故意的对吧!”
“扭到没?”
“没有!”
“何必生气,最多不跳舞了,来弹琴吧!”在尙泠的强烈抗拒中,他硬将她拖去宴会玻璃高台的三角钢琴前。
现场演奏乐队很识趣的停止演奏,音乐一停,众人的目光自然汇聚过来,灼亮耀眼的水晶灯下,尙泠一头黑线。
“真……要我弹?”她希望他能看清她抽搐的嘴角。
华宁笑了笑,无比明亮,随后在她身旁坐下,打开琴盖,将双手放了上去。
清泠柔和的曲调在他指下缓缓流动,尙泠整个呆掉。这小子,究竟几时学会了弹琴?!
曲子是白日梦的《WalkingWithYou》。他弹的很认真,几乎可以说是全神贯注。曲调并不太连贯,手指也并不很灵活,但尙泠却彻底被他感动了!
一曲完毕,他长长吁了口气,接着在周围的掌声里回头。尙泠不自觉跟着大家一起鼓掌,看到她呆呆怔怔的模样,他心头一动,搂着她肩膀,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蜻蜓点水的绅士之吻,却让全场哗然一片。
尙泠捂着嘴,她还以为他说的吻是在脸上呢!亏大了!
“尙泠,我真的很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周围再度爆出声响,表白的人是华家少东,这种浪漫的事因此变得珍稀而贵重。
人实在太多,尙泠微红了脸,又气又囧的拽着他从侧门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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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人群后,华宁被她一顿暴打。
敢对她使诈,真不想活了!这一年多都在她身边扮纯良,最后却一次全干齐了!
任打任骂后,华宁一把抓住她手,“别打了,我真的喜欢你!”
“不许!”她挣开他,怒气离去。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份怒意来的莫名其妙,或许并非因为他的行为,而是那句再自然不过的“我喜欢你”。喜欢一个人,自然想告诉对方。可是那个人,无论是婚前婚后,从来没真正对她说出这句话。
唯一的一次,也是她开口问,他只静静回答了“是”。
光着脚经过走廊电梯大厅,她一路来到湖边的水晶平台。
今晚这里没有聚会,格外安静,连湖面在风下的微动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知过了多久,才发觉晚风阵阵,夜凉如水。她抚抚双臂,打算回房。反正也是最后一晚了,等明天回了Z城,这里的一切都将结束。
湖畔石径的尽头,是通向酒店房间的小道,因为不是主道,加上大部分客人都去了宴会,所以这里格外安静。
米色的大理石地砖冰凉,四周没有一个人,她等电梯时倍感无聊,低头研究起了大理石上的花纹。
电梯门开了,似乎有人出来,她没有多看,直接朝电梯里走。
脚刚刚踏入,手臂却人抓住。
擦肩而过的某个人,截住了她的脚步。
她蹙眉回头,对上一张无表情的绝美脸孔。
她没有穿鞋,在他面前越发显得娇小,侧仰着头的动作让她觉得不舒服,扭着手臂刚想挣脱,对方已及时放开手。
“你很寂寞吗!”在她又一次准备走进电梯时,身后传来男子冷漠的声音,带着嘲讽,深深刺入她身体,“还是说,太空虚了?”
她赫然回头,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看看你现在的表情,不过被人告白,有没有必要露出这种神情?”微沉的低冷嗓音,一字一字清晰吐出话语,“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个宴会,一套漂亮的礼服,再加上一个有钱人,就能买走你的自尊。”
她从怔愕里回神,低头惨淡一笑,“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那你以为自己是谁!公主?所以需要那些表面看起来很高贵的东西来妆点你?钢琴而已,你就那么想听?”
“不管怎样,你现在都没立场对我说这些!”她知道自己的声息有些不稳,那是因为太过生气,“我们已经离婚了,你那些话我没有必要听!我和别人怎样,也轮不到你来评判!”她重新按开电梯门,匆匆走进。
手臂传来窒息的疼痛,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拖出电梯。甩上墙壁的动作让她身体一震,后背贴上冰冷墙砖,眼前一暗,男子冷酷的脸庞在上方逼视。
身高的差距让她倍感压抑,她感觉到有一股窒冷的怒意自他身上散开。
这一瞬间,他陌生的可怕。
“这么着急是想去哪!讨好你的新男人?”
“叶措,你不要太过分。”她不想和他冲突,即便以后不会再在一起也不愿意让关系太难看。
“我过分?有你过分吗!”
他按住她肩膀的手指已用上了十成力,她几乎站立不住。可一切疼痛都不及他眼底的阴郁来的骇人,炽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时隔这么久,第一次近距离面对他竟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终于忍不下去了,“你到底想怎样!”
“这种问题应该问你自己!”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那么多事我统统不知道,总是阴晴不定莫名其妙!我想要和你好好谈,可你拒绝了!叶措,我知道过去自己太任性,可都这么久了……我是真的想要安静平淡好好生活,也许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了……这样也有错吗!凭什么在你眼里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事就那么不堪!”
“安静平淡好好生活?”面前的唇角缓缓勾起,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他就那样看了她许久,“你要和我谈是么,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不速之客】
“去哪!”她被拖拽进电梯,数字急升,直达他的楼层。他带她进了房间,将她丢在沙发上,自己则解开领结,朝茶几上一坐。
房间内灯光明畅,陈设典雅奢华,连水晶茶几都明晃晃的反着耀眼的光。
两人都没开口,沉默半刻,尙泠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不是应该在宴会上?”
不知这句话怎么惹恼了他,才散去的怒意又忽而汇聚过来。
“原来你知道我在。”他的声音有些森寒。
尙泠心想这不废话吗!刚才在宴会,他也明明看到她了,不但看到,而且还无视,因为身旁有个美女正使劲办法讨他开心。
分开这一年多,他身旁飞蛾扑火的女人们估计都能组个兵营了吧!
她不快的瞥开视线。她本来是想坐下和他好好谈,但这样突兀的被他带来,她一时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正纠结着,从她胃部传来一串声响。
尙泠没脸红,只是轻轻揉了揉胃,“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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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尙泠所料,米米接到电话果然吃了一惊,接着在几分钟后赶到。
偌大的套房,只有尙泠一人坐在餐桌旁,却不见这个房间的主人。
“他大约有什么紧急公事,刚走不久。”尙泠喝了口奶茶,招呼她坐,示意她也吃点不要浪费。
米米有些错愕,满满一桌的食物,从中餐到西餐再到料理样样齐全,“你有这么饿?”
“不是我叫的。”尙泠解释,“原本是过来和他心平气和谈一谈的,之后我饿了,他就叫了房间服务。结果东西刚到一会他就接电话走了。”
“你们复合了?”米米问了个让她喷食物的句子,被尙泠一记冷眼瞪回去。
“这种刺激人的话少说好不好!”
米米自知失言,收声坐下陪她吃了点东西,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叶措还没有回来。尙泠看了眼墙上的钟,站起身,“走吧!”
“你不等了?”
“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她懒懒站起,“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什么,算了,走吧,陪我回房间收东西。”
“你现在就回去?找华宁来送你吧!”
“不用,现在他话都挑明了,可我对他没那个意思,没必要再多件事。我坐晚班火车回去。”
米米跟在她身后,想开口,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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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她接到华宁电话,在对方焦急的询问中,她只淡淡说了一句话,“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都只把你当做朋友。”
干干脆脆挂了电话,心里却有些惆怅。
刚才电话响起时,她还以为来电人是他。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搬回Z城后,她早已换过号码。
回到Z城,一切照旧。
小小的公寓,忙碌的工作,一周一次固定去疗养院看望老爸。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在S城度假酒店发生的事就像一个梦。他的冷淡漠视还有突来的怒意以及嘲讽话语,感觉没有一点真实感。
插曲终究是插曲,生活还得继续。
她所工作的摄影棚同时承接几家杂志的工作,除了时尚杂志的模特外,偶尔也要为接受访问的男女化妆。
之前去S城她用光了这个月的假期,现在工作叠加,加上截稿期至,赶拍赶制,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
经常连晚餐都来不及吃,偶尔收工后会和一起工作的伙伴去吃个宵夜当晚餐,但大部分她都选择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个简餐,毕竟她收入有限,又要生活又要负担疗养院的费用。
这天又照例到了九、十点才收工,连着几天加班,人已经累瘫了。她挥手告别同伴,在小区外面的便利店买了盒饭团直奔公寓。
小区位置不算太偏,所以房子相对而言有些陈旧。楼梯口没有防盗门,每单元一共五层,她租的是顶楼。每晚爬上黑漆漆的楼梯都人让她感觉心里发毛,这种感觉今晚特别强烈。
一口气冲到家门口,她掏出钥匙急急忙忙开门,转身想关门时,却发现门似乎被什么拉住了。这一惊吓的她够呛,根本顾不上开灯,她操起玄关处的扫把朝门外一阵猛击。
扫把那头打在某个实物上,黑暗中传来闷哼声,接着她感觉手里一空,扫把居然被抽走了。
她一边尖叫一边转身跑,却被什么东西压住贴上墙壁,灯随后开了,她的嘴也在同时被人捂住。
“别叫!”压着她的人脸色阴沉,一身的狼狈。
尙泠愕然,竟然是叶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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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寓的客厅兼餐厅,她半趴在桌子上啃饭团,隔音效果不太好的淋浴间传来哗哗水声。如果可以,这个客人她一点不想接待。刚才的扫帚没打伤他,倒是弄了他一身灰,他沉着一张可怕的脸,无视她的怒骂和驱赶直接走进浴室。
浴室的水声停下,里面传来他声音,让她取一件可以替换的浴袍给他。
“我这里哪有男人衣服!”她有气无力。
“那就拿你的。”他顿了顿,“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让我不穿。”
闻言她立刻翻出自己的浴袍,门没有锁,她开了道缝隙伸进一只手,浴袍被接过,她鼻端顿时充盈着清透水气和浴液清香。
明明是自己用惯的浴液,此刻闻起来,却带了种不一样的幽香。
她立刻关上门,重新爬回桌旁啃饭团。
片刻后,他裹着她的浴袍出来了。发丝湿漉,唇色润泽,胸口的瓷白肌肤泛着淡淡粉色。尙泠看了眼他的造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这样怎么上街?”
“我为什么要上街?”
“不上街你怎么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
“……”她黑线,“你在和我说绕口令?”
他匆匆扫了眼公寓,“就一个房间?”
“很明显啊!”
“那好,你睡沙发。”
“……”她恼怒的丢下饭团,“你有病啊!半夜三更鬼魂一样出现在我家门口,霸占我的浴室,用我沐浴液,还穿我的浴袍,现在又要占用我的房间!我限你十分钟内拿好你的东西离开我家!”
他没温度的勾了勾唇,“我们似乎还有个没进行的谈话。”
“现在不想谈了。”
他蹙眉,“那天为什么擅自离开?”
“脚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去哪!”她摇摇晃晃的站起,“你该走了。”
“我的脚可没长在你身上。”他冷冷回了句,走进她房间,关上门。
尙泠傻眼,上前扭门把才发现他连门都锁了。
她这下急了,“你有病!那是我的房间!你快给我出来。”
无人理她。
她使劲敲门,里面人丝毫没反应。
二十分钟后,困到要死的她只能无力妥协,“你好歹让我进去拿套替换的衣服啊!”
片刻,门开了,衣服连着枕头和薄被一起丢来,他淡淡说了句别再打扰进房关门上锁,干脆利落。
尙泠抱着一堆东西,气的直哆嗦。
【房东】
次日早上,她被敲门声吵醒。
她上午没工作,本打算好好补个眠,结果七点不到就被吵醒,怒气冲冲拉开门,骂句却卡在喉咙口。
站在门外的人是阿影,他提着一袋行李,说是为叶措送来的。
她已经很久没见阿影了,最后一次似乎还是他和米米吵架那回。眨眼大半年就这样过去了,看他的模样似乎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消瘦了。
为此她心里又不平。
阿影因为米米另嫁他人瘦了一圈,而和她离婚的叶美人却丝毫没有变化,唯一的相同点是这两男人没一个主动找过对方!
他送完行李就离开了,也没问到米米的事,他离开后尙泠才感觉不对,正巧房间里的人醒来,她立刻将行李丢到他脚下,问他怎么回事。
“我在Z城有些事,这几天会住在这里。”他理所当然拎行李进房。
“为什么要住我这里!VIVS那么多酒店,随便住哪里都可以!”
“我们之间还有个没完成的谈话。”
“我说过现在不想谈了!”
“决定权不在你!”他冷冷丢话。
她真不知道这算什么事,“房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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