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是否意味著将军已经记起了前世?将军还能认出他们吗?那双异色的眸子,从未变过。
“麒……”
等一切结束後,他会求主子收回他的一身神力,他要陪著麒直到老死,绝不会独留於世。
…………
“各位军爷辛苦了,喝碗肉汤吧。”
三更天,负责给驿馆守卫送饭的人端上了热乎乎的肉汤。在寒风中站了几个时辰的守卫们连声道谢,接过了肉汤。热气十足的肉汤喝下肚子,守卫们都舒服地叹口气。喝完了肉汤,吃两个刚出笼的热馒头,配上香喷喷的白菜炖猪肉,守卫们很是纳闷。
“唉?今天刮的是什麽风?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宵夜吃?”
负责送饭的人神秘地一笑,低声道:“陛下今晚召见楚国太子和蛮族王子,似乎是受了气,让奴才们给各位军爷加餐,以犒劳各位军爷。”
“原来如此。”一听是皇上犒赏的,守在门口的几位侍卫们又多喝了两碗肉汤。
月亮被风吹来的云层挡住了,就听“咚咚”几声。正吃得兴高的守卫们突然到在了地上。从驿馆旁的巷子里蹿出十几个人,把守卫们拖进了驿馆,驿馆内的守卫也晕倒在地。
“快!换了他们的衣裳!”
原本已经睡下的干仲天和沙古丹此时推开门走了出来,他们穿了一身守卫的衣裳,在见到送饭的人时,对方朝他微一颔首。他们的人已经全部换好了衣服。
“太子殿下、王子殿下,我等奉主人之命前来护送二位殿下出京,请二位殿下速速与我等离开。”
“走。”
门外多出了十几匹马,一行人上了马,直奔城门而去。
“什麽人?!”
刚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大喝。
“义郡王命我等出京查案。”为首的男子掏出一枚腰牌,守城的士兵一看,马上下来,打开了城门。
伪装成士兵的干仲天和沙古丹略有深意地互看一眼,在城门打开後,两人夹紧马腹,用力挥鞭。马匹快速地跑过城门,干仲天回头看了一眼渐渐关上的城门,目露寒光。这次回去,楚国必灭北渊!
一队人急行了十几里後,为首的几名带著干仲天离开京城的男子停了下来,回首抱拳道:“太子殿下、沙古丹王子,小的就送两位殿下到此。”
“告诉你家主子,今日之恩,仲天铭记在心,他日必将回报。”说完,干仲天也不耽搁,对自己的手下示意後,和沙古丹两人快速离开了此地。
看著他们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为首的男子露出抹冷笑,抬手撕下了脸上的假皮,朝後挥手,跟著他的人朝四处散去。
干仲天恨不能生出双翅膀飞回柏邺。没想到,他此次离京,竟会与父皇生死相隔。想到那名刺客是怀东篱那个贱人引来的,干仲天就想了不下百种捉到那贱人後要如何让他生不如死。正想著回去後要做的事,前方突然蹿出十几道黑影,还不等他回身,明晃晃的飞刀就直奔他坐下的马匹而来。
“嘶……”
马匹发出惨叫,摔倒在地,干仲天翻身落马,无数的箭雨从天而降。
“仲天!我们中计了!”
干仲天的身上一阵刺痛,接著他听到了沙古丹愤怒的吼声。
…………
无波殿内,昼怀抱冉穆麒酣然入睡,突然他睁开双眼,眸中的困意瞬间消失。慢慢抽出被冉穆麒枕著的胳膊,点了对方的睡穴,他穿衣下床。
喜乐在外间焦急地向内张望,正想著如何向陛下禀报刚刚送来的消息,就见昼满脸寒意的走了进来。他想也不想地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开口:“昼,昼仙人……车将军有急事禀报,在,在外头,侯著呢。”
“出去。”冷冷开口,喜乐慌忙爬起屁滚尿流地退了下去。宫里的内侍们谁不知昼仙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打扰陛下休息的人。
昼缓步出了无波殿,殿外车金全一脸凝重地站在外头,见他出来了,他犹豫了片刻,立刻上前躬身道:“昼仙人,今夜子时看守驿馆的守卫全部被毒死,干仲天和沙古丹被人救了出去。经查,所为之人手执四王爷令牌,命城门守卫开了门。刚刚得到消息,前去追拿的人发现了干仲天、沙古丹和随从的尸首,皆为乱箭射死。”
“冉洛义呢?”
“属……车某已命御林军包围了郡王府邸。”
面对昼仙人,车金全不知自称什麽好。这些话他本该对皇上说,可面前这人却是皇宫的另一个主人,甚至有时候他比皇上的话还要来得威严。
“把冉洛义押到宫里,派人看著他。把干仲天、沙古丹的尸首抬回驿馆。”
车金泉斗胆看了一眼昼,见对方打算进去了,他压下疑惑,转身大步离去。
“喜乐。”
“奴才在。”
“不得任何人打扰麒休息。”
“是。”
交代完,昼没有回寝宫,而是施施然地走了。喜乐不敢问他要去哪,小声叮嘱在外候著的奴才,让他们精神点,不得任何人打扰陛下休息。
一个时辰後,驿馆燃起了漫天的大火。冉洛义在睡梦中被御林军押进皇宫,关在了冉洛仁曾住过的,如今早已荒芜的“鸢园”。赵妃连夜哭著去见皇上,被喜乐拦在了无波殿的楼梯口。而天未亮时,一封自槐屏而来的八百里加急密信送到了皇宫。
一早起来,还没来得及问昼去了哪里,冉穆麒就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事,当他看完霍邦送来的信後,险些晕了过去。
“洛义?!”
右手的信因愤怒和不敢置信而皱在了一起,冉穆麒实在无法把这些事与憨厚的四儿子联系在一起。可救出干仲天和沙古丹的人拿的确实是他的腰牌,安插进洛诚身边的细作也招认他们之所以能混入军中,也是洛义出面。
冉穆麒从未如此失望过。那个只知道练武,对朝政毫不关心的四子竟然包藏著如此可怕的祸心!他不仅要杀掉自己的亲哥哥,还杀人灭口!
“来人!把四皇子打入天牢!”
“是!”
冉穆麒面色苍白,连日的打击消耗了他好不容易才被昼养起来的精气。说完这句话,他就不支地晕了过去。
“陛下!”
“快去叫御医!”
“快去找昼仙人!”
原本在外等了一夜要见冉穆麒的赵妃一听皇上把儿子打入了天牢,她也晕了过去。一时间,皇宫里乱了。当昼从宫外回来,得知冉穆麒晕倒了,寒气瞬间笼罩了无波殿并向外蔓延。
天牢内,冉洛义两眼无神地盯著墙壁,嘴里喃喃自语:“父皇,不是儿臣,不是儿臣……”牢门上的铁锁被人打开,他茫然地回头一瞧,登时吓得向後缩了缩。一人端著一杯酒走了进来,跟在他後面的是冷若寒霜的昼。
“把他喝了。”
看著昼的双眼,冉洛义不停地向後退:“不是我,不是我!我要见父皇,让我见父皇!”
“喝了。”
昼上前两步单手揪起冉洛义,拿过酒杯就灌了下去。冉洛义拼命把酒水向外吐,可还是有一半进了他的肚子。
灌完了酒,昼丢开冉洛义,看也不看抠著嗓子催吐的人,对送酒的人道:“把他的尸体抬到乱葬岗去。”
“昼仙人……”这人刚想劝说,毕竟这是皇子,就被对方的眼神吓了回去。
“父皇!不是儿臣!不是……”突然冉洛义惨叫一声,口吐黑血,倒地不起。紧接著进来四个彪形大汉,抬起他的尸体匆忙离开了牢房。
“谁敢去给他收尸,我就烧了他。”
昼残酷的话在牢房内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
……………
浮光镇的一处毫不起眼的宅子里,一人正在院子里清扫前晚刚下的雪。大清早的,院子里只能看到这个扫雪的人。
有人敲门,他抬头,眉头紧锁,不知谁这麽早会来。这时,从厨房里走出一人,看了他一眼,从墙角的柴堆里抽出一把柴刀,躲在了门後。
“谁呀,大清早的,有什麽事?”扫雪的人没有去开门,扬声问。屋内还没起身的两人迅速爬了起来,穿好衣裳。
“送豆腐。王老汉病了,我替他送豆腐。”门外,戴著斗笠的男子放下肩上的挑子,哑著嗓子道。见还没有人来开门,他踢踢门:“快点,我还要去别家送豆腐呢。”
门後的人放下了柴刀,扫雪的人丢了扫帚,上前开门。
“告诉王老汉,不必再送豆腐了。”
“嗯。”
门开了,扫雪的人说,送豆腐的人压低斗笠,挑著担子走了进来。在对方的示意下,把豆腐放进厨房,男子摘下斗笠,转过身。
“呵!”
站在厨房门口的扫雪人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声,脑袋就滚落到了地上。洁白的雪地里,猩红一片。
“快起……”
院子里的另一人也马上身首异处。
男子没有做停歇,踢开一间屋的人,赤手闯了进去。
大清早的,又刚下过雪,天冷得很。大多数人还赖在床上没有起来,更没有人听到这偏僻小院里的那点微弱的动静。
当戴斗笠的男子从三间屋里出来时,他背上多了一个被棉被包裹著的人。
从容的打开门,把满院的血腥关在门内。男子快步走到巷子口的马车前,把背上的人小心放了进去。
“驾!”
城门刚开,一辆马车就飞快地驶了出去。这处前燕和北渊交界的小镇子因楚王的死,守备异常混乱松散。男子很轻易地带著人离开了,直到一个月後,天气渐渐暖和了,才有人发现了院子里已经腐烂多日,散发著恶臭的十一具尸首。
(0。68鲜币)索瞳:第十九章
周末比上班还累啊,堆积了一周的家务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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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的屋子里,陆幽蜷缩在躺椅上修指甲。对这种极度女人气的举动,陆幽做起来却令人觉得似乎也还好,不是那麽难以接受。修好双手,他打了个哈欠,扯过身上的毯子,打算睡一觉。
“陆幽,你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也不见你多长一分肉。我都不知你吃的那些粮食都去了哪里。”同时也在屋内的伏鸢淡笑道。冉墨枫不在军中,冉穆麟又离开了戍城,他就帮著寇宣做些事。在这里,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不过冉墨枫并不防著他,但对军机要务,他会避开绝不打听插手。
“这世上就有一种人叫天生丽质。”陆幽极其自恋道,引来伏鸢的摇头。“你说小枫去哪了?出去这麽久也不派人送封信回来。”
伏鸢头不抬地说:“定是有麻烦事了。”
陆幽没有再问,他们都得知了太子遇袭失踪的事,小枫迟迟不回来一定与此事有关。
“算了,等他回来自然就清楚了。”又打了一个哈欠,陆幽是真的要睡了。
这时有人进来,是寇宣。见他神色焦急,陆幽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伏鸢也看了过去。
“陆幽,小枫来信了,给你的。”
“给我的?”陆幽惊讶地接过,看看手上的信,又看看另两人。他急忙打开。
信上只有几句话,陆幽看完後并没有把信拿给寇宣和伏鸢,而是折了起来,装进信封,却是一脸的严肃。
“陆幽,小枫信上说什麽了?”寇宣焦急地问。
陆幽皱著眉头,似在沈思。过了一会,就见他咬咬牙,下了榻。
“别问。等我回来再告诉你们。寇宣,伏鸢,我要离开几日。你们在这里要万分小心,提防有心人。”说罢,他快速穿上鞋,裹了棉袍走了出去。
寇宣和伏鸢看著他离开,两人也皱起了眉头。
“寇宣。”伏鸢唤了声。
寇宣心情沈重地走到陆伏鸢身旁,低声道:“京中来了消息。太子和二殿下遇刺皆为四殿下所为。四殿下已经被陛下……处死了。”
“什麽?!”伏鸢愣了,四殿下?他直觉地出声:“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寇宣道,“这件事陛下做得太过草率。没有审问就直接给四殿下定了罪。霍将军查出了藏在太子随侍中的细作,那些细作一口咬定是四殿下所为。小枫不知去了哪里,这件事要尽快告诉他,我总觉得要出事。”
“给王爷去信了吗?”
“王爷一定知道了。赵将军负责西部防御,如今四殿下出事,我担心……”
伏鸢拍了拍寇宣,身为卫国人,虽然他已无法回去,但此时他能做的只有这样。
陆幽回到自己的屋内,关上门。深呼吸了几口气後,他在屋里走了许久,这才下定决心般地走到自己的床边,弯身从床下抽出自己被冉墨枫“捡”到时带的竹箱。吹了吹上面落下的灰,陆幽摸著竹箱脸上是苦涩。
“我曾发过誓,绝不再打开你。”
低低开口,陆幽的手微微颤抖。又过了许久,他站起来,快速从柜子里拿出几身换洗的衣裳,提上竹箱快速走了出去。
来到马厩,找到无精打采的将军,陆幽慢慢凑近这匹军中除了冉墨枫外无人敢靠近,更无人能指使的马前。
重重打了个鼻响,将军对靠上前来的人发出警告。陆幽则很小声地说:“将军,我带你去找小枫。”
下一瞬,将军叫了起来,焦躁地在原地踏步。陆幽靠前两步,更小声说:“将军,让我上去,我们去找小枫,小枫现在需要我们。你,还有我。”
将军对他叫了几声,突然跪下,陆幽裹紧棉袍,戴上帽子,把自己包严实了。给将军戴上马鞍,他爬了上去。
“将军,往槐屏的方向走,快。”
一声高昂的马鸣过後,只见一匹马载著一人极快地冲出军营,好半晌後,军中的守卫才认出跑走的马是谁的,马上的人又是谁。
“陆幽骑著将军走了?”得到消息的寇宣异常吃惊。将军只会让小枫骑!
伏鸢看向他,眼里闪过了然。寇宣惊讶过後,也马上想明白了。他和伏鸢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两人的眸中是相同的意思。
“你下去吧。不必派人去追了。”让送消息的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