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去过三十六楼耶!
「既然他指定妳去,妳就去啊!若有什么不对,再将责任推回他身上不就得了。」殷巧思耸耸肩,纤腰一扭,越过她离开。
这儿没她的事了,还是去看看茶水间有什么零食好配她的咖啡吧!
「喂!思思,妳很没道义喔!喂!殷同学……」
真的不管她啊?!亏她还将她视为自个儿姊妹一样,结果她竟是这般无情。
皱皱小巧的鼻子,在心里痛批无情无义的殷巧思不下数十回,钱朵朵盯着手上那份林主任所谓的重要文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送就送啰!
第三章
「听说你今天早上出了车祸?」
约略五十坪大的办公室,身着灰色衬衫的高瘦男子,双手搭在黑檀木的办公桌上,越过桌面,问着另一边正忙着批阅文件、神情冷漠的男人。
连重要的股东会议都晚了半小时才来,可见这个车祸发生的经过颇具探讨意义。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车祸,才能让一向冷漠无情的伍氏集团总裁──伍日严为它晚了半个小时进公司开会?
「你很闲?」
懒得抬首,办公桌后的男人抽起一份压在众多文件里的其中一件扔给他。
「曲氏企业的饭店并购案,有空拿去看,顺便把分析报告做出来,明天开会要用。」他该为伍氏付给他的高价薪水做些事情!
撇撇嘴,迟皓兴趣缺缺地瞥了眼曲氏企业的饭店并购案,率性地往后一拋。
「这些待会儿再说,哥儿们,你有点不对劲喔!」他不是那种会撇开话题不谈的人,早上的那场车祸,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身为他的特别助理,他总得关心一下他亲爱的老板嘛。
闻言,伍日严批阅的动作停下,搁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头,一对精瞳直视眼前正嘻皮笑脸的男人。
「我不想和一个会出卖朋友的人说话。」冷冷的,性感的薄唇吐出低沉的字句,教迟皓立时一僵。
干笑几声,迅地收回搭在桌上的手臂,怕一个不小心,这双取悦女人的大掌就要被人给废了!
「哈哈!你还在记恨啊!」那支钢笔看起来挺锋利的,小心为妙。
迟皓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支足以当作凶器的钢笔,边打哈哈道。
「不过就是很不小心的把你来台湾的消息,透露给你那老狐狸爷爷知道……事情没你想得严重吧?」他也不是故意的啊!
当伍家难缠的老狐狸用下三滥的手法逼迫他,威胁着要他说出伍日严的下落,否则就要去帮助他家那两位,想抱孙子想疯了的两老,安排几个相亲给他时,他只能无奈地双手举高,主动弃械投降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这也不能怪他为了捍卫自己小小的自由,因而出卖了他,是吧?
「于是你就背叛了我!」锐光一闪,伍日严危险地瞅着他。
他不会忘记因为他的很不小心,造成他多人的困扰!
「哈哈……有那么严重吗?」笑容凝在脸上,迟皓吞了口口水,想要不着痕迹往后移退。
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动手,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安全些!
「你说呢?」他冷眼觑他,周身辐射出一股肃寒气息,是他发怒的前兆。
「等……等等,先听我说、先听我说……」
明白接下来可能要面临他如狂风暴雨的怒气,迟皓急着摆手后退。
「要是你页的不喜欢碧雅,为何小直接跟老狐狸说算了,省得他一天到晚烦你,碧雅一天到晚缠你,就连我,也跟着遭殃?」
他也是很无辜的耶!
「我说了。」伍日严只是用他那双黑魅的眼眸盯着他,没有大幅的动作。
「你说了?」迟皓讶异地瞪大眼,疑惑的皱眉。
有吗?他怎么不知道?
「我要她滚!」邪魅的唇瓣吐出如此寒冷的字眼,残酷的眸中不带一丝感情。
刻意强调的那个字,代表他对那女人的厌恶程度有多高,听得迟皓是惊愕地张大了嘴,久久不语。
「你……要她滚?!」他要那个像是水做的,柔柔弱弱、随时随地像是要哭出来的碧雅小姐滚?!
「你有意见?」玻鹨欢岳槿昭咸裘嘉实馈
对付他不喜欢的人,他的手段一向残忍!
「天哪!难怪这回碧雅没跟老狐狸回来,原来是这个原因……」迟皓自言自语的说着。「喂,你也真够狠,对一个不过十八岁的清纯少女说这种话,你不怕她会哭得眼睛都瞎了吗?」
迟皓摇摇头,对于好友的冷血无情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哦!他可怜的碧雅妹妹!
「她自找的!」不愿接续话题,伍日严不再理会迟皓,低头翻阅方才尚未读完的文件。
见他似乎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迟皓绕过办公桌,倚靠桌前,随手由堆积如山的桌上取了份文件,无聊地边翻边问──
「说真的,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他是真的不懂,像碧雅那种柔弱温和、需要男人怜爱保护的女人他不要,那么他的标准到底在哪里?
闻言,伍日严审阅的动作一顿,意外的,脑子里竟浮现一张倔强的小脸。
那是有着一双炯亮眼眸的清丽脸蛋,她不服输的眼神、傲然的表情,竟意外地触动了他向来冷漠的心,在第一眼,她勾起他的兴趣!
「我要的……是一个富有自己个性的女人!」是个非常奇特的女人!
抿着唇瓣,黑眸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那是掠夺、是霸占、是男人对女人才会出现的独占眼神!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有个性的女人?」眉头都要撞在一起了,迟皓还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碧雅的温柔可人他不要,要什么有个性的女人?!那种女人最难治了!
「不说了!我只是要告诉你,你家那只老狐狸今早打过电话给我,说他晚上的飞机到台湾,你自己看着办吧!」挥了挥手,算是将话带到,迟皓双手插入裤袋,步出他的办公室。
是吗?那只老狐狸又要来了?
他就这么不死心非要逼着他跟碧雅结婚吗?他不需要那种哭哭啼啼的女人,他要的,是那个拥有一双不畏不惧眼神的女人!
他想,或许,只是或许,要是让他再度见着了她,他会留下她也不一定!
掠起唇瓣,一抹魔魅的笑在他唇边绽开。
突然,办公室大门传来敲响,然后是一阵轻快悦耳的熟悉女音传来。
「总裁,你好,我帮林主任送文件过来,请总裁过目……」严重缺乏和上级打交道的经验,钱朵朵自己找了一个电视上的模板遵循,恭敬地低头念完一串花了一分钟时间硬是背下的台词,功成之后,准备完美的退场。
「噗!」苍天弄人,最后却是破功收场。
她嘴里嚼着的口香糖因突来的惊吓而喷射出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女子惊惶地瞪大眼,指着他尖叫出声。
伍日严蓦地露出一抹颇具玩味的笑容。
看来,不必他费心神找人,他想要的人已经自动送上门了!
☆ ☆ ☆
古有明训,什么事都不能说得那么满,夜路走多了,还真的会碰到鬼!
本以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遇见的人,怎会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又再度的碰上了?还摇身一变,变成她的顶头上司。
还真是见鬼了!
适才跟殷巧思那个毒舌女说,一个人不可能接连着衰两、三次的,偏偏她就是这么衰,又遇上那个被她坑了一笔钱的金主!
喔!钱朵朵,妳真的堪称世上第一大楣女了!
钱朵朵在心中哀叫一声,为自己凡人无法比的衰运暗暗叫苦。
望着坐在黑檀木办公桌后的男人,她开始担心自己这份工作不保了。
「是妳!」伍日严薄唇微弯,挑起一道足以叫女人疯狂的性感弧度。
没想到,原来她是他伍氏旗下的员工,不但领他的薪水、也为他做事。
有趣!很有趣!
「呵呵……很不巧是哦。」钱朵朵尴尬的笑了几声,并以极慢的速度挪动她娇小的身躯,一双灵活的黑眸还不忘防备地盯住,那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畏惮他一个箭步冲过来,便轻易逮着了她。
她还年轻、还有大好青春,她还不想死!
伍日严审视的眸光由她翘乱的短发,越过她藏在宽大T 恤里的姣好身材,最后来到她膝上那血迹已干涸、却仍未处理过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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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没去看医生?」
记得她跟他索取的赔偿费用内,包括了这一条,该不会她为了节省这些钱,连最重要的伤口也不治了?
「我能解释。」钱朵朵赶忙澄清误会,发现自己宛如一只被野兽盯上的猎物,随时有被撕裂的可能。
最怕他用那种眼神看人了,冷冷、冰冰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在他不带感情的注视下,她几乎快要僵化了!
「妳没去。」不是疑问句,而是直截了当的肯定句。
明眼人都能瞧出那抹伤口尚未经过处理,他不是傻瓜,不可能被骗!
不过才见过她两次,他很清楚她那为了赚钱而不择手段的个性。
只要有钱,对她而言,什么都不是问题!
「我打算……晚一点再看,嘿嘿!晚一点再看!」心虚的说着保证,钱朵朵又往后挪动了些。
总不能诚实告诉他,她打算省下这笔七百五十元的医药费吧?
可是……他的眼神怎么变得愈来愈阴沉,脸色也愈来愈恐怖?她……她又没惹到他!
按下内线,伍日严向外头的秘书吩咐,「拿医药箱进来。」
她欺骗他的这笔帐可以晚点儿再算,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处理她膝上已被干涸的血迹隐蔽、看不清受伤程度的伤口!
他没兴趣看着一处碍眼的血口在他眼前闲晃!
「你……你不会要我把钱还你吧?」听见他吩咐人把医药箱送过来,钱朵朵开始担心荷包里的那些钱不保了。
要她把那笔钱拿出来,还不如拿把刀直接杀了她算了!
守财奴守则的第二条:就是收入口袋的钱绝不轻易吐出。
「既然答应给妳,我就不会反悔。」瞟了她一眼,别有含义的说道。
当然,她收了这些钱,却未完成当初应允要做的动作,必须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那就好。」舒了口大气,整个人松放。
一名身着鹅黄色套装的女子提着白色医药箱进来。
「总裁,这是您要的医药箱。」黄衣女子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样子颇为精明干练。
「帮她清理腿上的伤口。」伍日严以眼神示意她得小心。
「什么?」回过神,钱朵朵连忙摆着手,猛摇头。
对上女子的眼,她的神情很是不好意思。
「不……不用了!这点小伤,我可以自己来……不用麻烦秘书小姐了!」
拜托,要人家一个总裁秘书帮她一个打杂小妹上药,这……这不是太污辱人了吗?
「莫秘书,上药这个动作对妳会很为难吗?」伍日严冷厉的眸光轻狂掠来,等待她的回答。
他要的人才,必须八面玲珑,身段也得够柔软才行。相信莫秘书不会让他失望。
「不会的,总裁。」莫秘书略一点头,转身朝缩躲门后的钱朵朵走来,「小姐,这边请。」
不容拒绝的语调,她请朵朵坐在待客用的沙发上,打开医药箱,取出棉花棒,俐落地做起消毒工作。
没多久,只见她上好药,包扎好伤口,优雅的退出。
偌大的办公室,又剩下他们两人……
说说话吧,说什么好呢?再这样下去她会闷死,钱朵朵偷瞄他几眼,不安的吞了吞口水,绞着手指,嗫嚅地开口:「嗯……谢谢你请人帮我包扎伤口,早上的事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坑你的钱的,是因为你们把我的车撞坏了,所以我才……」
先自首应该没罪吧?不是有人说过自首无罪,抗辩倒霉这句话吗?如果她先承认上自己错了,他会不会放她一马?她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我有说要怪妳吗?」他不是那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