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你给了我一个女人想要的一切。
我爱你,即使你一无所有我也爱你。
我爱你。
我们像王子和公主一样盛装拥吻,我的心里面一方面幸福的要溢出来了,一方面,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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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不得不到了这一步了……这是天意,表怪我。
相见
临出门的时候,郝铭看看我空荡荡的脖子,抱歉的说:“这里,应该有一串项链才对,我都没有想到。”
我呵呵的笑,有什么要紧,仅仅这样的打扮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太隆重了。
而且,那里他吻过的温度和触感还在……虽然别人看不见,我知道就够了。
因为打扮得实在是太隆重了,只好由夫君开车,我端庄坐在副驾驶上,他今天开车好慢好慢,到了以后破天荒绅士地替我开车门,我挽着他的手坐观光电梯直上顶楼,只觉得他的手臂僵硬如铁,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脸色也铁青。
就好像前方有莫大的危险,随时准备转身逃走。
难道有恐高症???不会吧?
我拉过他的手来对他微笑,他才回我一笑,完全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两个人十指紧扣着进入大厅。
我们来得不算早,装饰豪阔的大厅里面,已经宾客如云。
察言观色了一下,我才松了一口气:我不是最出色的那一批,但是起码也不算最差的,李如玉任何时候都能够很好的发挥中庸之道。
王清看到我们迎了过来,嗔怪道:“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才来?好歹早点到场帮着张罗一下客人。王滢那个死丫头也是,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影。”
王滢?王氏三姐妹之一?
询问的看郝铭,对方绷着脸不说话。
王清笑:“别看他,他可没有脸告诉你。王滢是我们家老三,典型的花痴。放着正经的生意不做,四处游荡,专门招惹好看的男人。”靠近我小声,其实大家还是能够听清楚:“年轻的时候受了你男人的刺激——天南海北的追了他好几年,也没有追出个子丑寅卯来。现在听说他竟然结婚了,对你好奇得不得了,一会儿你小心一点好了,哈哈。”
啊?郝铭还有这么一出呢?睁大眼睛看着王清,套一个年轻一点儿的娃娃脸女人形象出来,旧情人?
郝铭满脸黑线:“别听她胡说,奸商说的话能信?”
王清哈哈一笑,可能看我们两个人的样子好笑:“这丫头现在办了几个时尚杂志,脸皮更厚了,今天就是冲着你们来的——等她来了你就知道了,可把你男人看紧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打趣我们的,不理她,拉郝铭转身研究吃点什么东西好,他把我盘子里面的点心一个个夹出来放到自己的盘子里,一边说:“你不能吃,多吃一口你的裙子就危险一分,刚刚我从侧面看,你的小肚子……”
王清在边上喊:“王滢,过来过来,你可终于来了,来见见老熟人!”
我回过头去,一个红衣女子挽着一个男人施施然穿过人群走过来。
我没有看那个女人是不是有和王清一样的甜甜的娃娃脸,因为我的视线全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那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场合,永远是人群中最出挑,最不容忽视的一个。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但我想他并没有立刻认出我,因为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绅士的替那个女人开路上,脸上是我所熟悉的那种对客户的温柔体贴的目光。走到跟前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是落在了郝铭的身上,略微惊讶一下以后,就低着头抿嘴一脸漠然。
这期间他的眼光从我的身上掠过,略过。
是我变化太多了?
还是他压根早就不记得有个叫做李如玉的女人了?
我不知不觉要紧了牙关。
王清活泼的介绍:“我的妹妹王滢。这是李如玉,咱们郝大律师的夫人。”
两道目光立刻射向我。
一个是王滢明亮尖锐的目光。
另一个是圭震惊难以置信的目光,他终于正视并且认出了我,霎那间脸色苍白,如遭雷击。
隔了这么久的时间,曾经我无数次的设想,有生之年我们两个人会在什么样的场合,什么样的情景下再次见面,仅仅是这样想一想就心如刀割,后来……终于可以心态端正的设想的时候,还打定主意要到时候保持一定的幽默感……
而今,心中徒余悲凉,我就没有想到,两个人不管在什么场合,什么情景之下再次见面,他都更可能是——认不出我了。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手里的盘子微微发滑,我能做到的仅仅是使劲攥住它,不要太失态了打翻盘子,直到有人从我的手里接过它。
抬头,郝铭脸色反而一派镇定,他把盘子放好,口气轻松的和王清说:“都是你胡说八道,你看把我老婆紧张成什么样子!女人都喜欢吃醋,你不知道?如玉,你刚才不是要去卫生间?和王总一起去好了,让她给你解释一下。”
王清多么聪明,立刻察觉出来气氛不对劲儿,拉着我走开:“走,我陪你去。”
感觉到王滢好奇明亮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身周盘旋,我决定还是走开冷静一下,所以也就顺着王清的力道走开了。
洗手间里,一再的洗手并且深呼吸,终于镇定了下来。
看着镜子里的女人苦笑,这个富丽堂皇的女人和当初青涩的李如玉的确是改变太大了,身材且不说,从眼神到气质都不复从前了,认不出来……也难怪吧。没有变成一个憔悴干瘪的女子已经是万幸了,最光彩夺目的时候见面,就算……狼狈的也不该是我。
王清是个明白的女人,所以自始至终一个问题都没有,也没有露出任何好奇诧异探究一类的神色,就好像她完全不在乎别人的八卦,聪明人陪伴在身边感觉舒适多了。
出来卫生间,郝铭不见了,圭也不在,只有王滢闲闲地在品酒。
王清问:“人呢?”
王滢看我一眼:“去休息室抽烟去了。”
这两个人,都是不抽烟的。
我问了休息室的位置,犹豫再三,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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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 ……断了一天
如隔三秋!
难受死我了,不能上网的日子,和没有男人的日子,哪个更难过一点???
混乱
为了隔绝大厅里面的喧闹,细心的设计者特意在休息室和大厅之间隔着一条迂回幽静的走廊。 我慢慢顺着走廊的走过去,站在门口。
门口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一片寂静。这里房间的隔音效果做得太好了,以至于没有任何声音可以传出来。
不由自主地联想,两个人在里面说什么,做什么?
可能是冷气太足了,我浑身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无力做什么,自己都觉得世界变得很混乱。
关于门里门外三个人的关系。
怎么说呢,以前的角色,现在的角色,将来的角色……无语问苍天:这算是命运给我的彻底的一次黑色幽默了。
真是,干脆让我在一个小时前,最幸福的那个时刻死掉算了。
混乱到这个份上,我到底又算什么呢?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不是,她即使被打回原型也不害怕,只要王子还是那个王子。
而我的王子还是不是我的王子呢?
我的脑子里面纠缠了很久,几乎把嘴唇咬破,才心一横:打回原型就打回原型吧,反正我也不是白骨精,最可怕的事情也不过是我从新一无所有,那又怎么样呢,我本来就打一无所有那里过来的。 再说,事情不会因为我害怕就不会发生。
横下心来轻轻的拉开了门缝。
平生第一次做这种偷听壁角的事情,可是把手握在门上的那一刻,我的大脑立刻变得无比的冷静,手也不再发抖了,竟然无声无息的把门打开。有些人只有在极端的情况下才能发现自己的潜能,比方我,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沉着的基因,也不知道自己有做贼的天赋,我站在门缝清晰地看进去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间休息室比我想象的还大,分成几组相对独立的沙发,不过沙发上面没有人,两个男人在西南角阳台的落地窗边相对站立,完全是气质迥异的两个男人,却都是那么的出色。
一个高大健美,昭昭然如日在中天,另一个清新脱俗,皎皎然如明月初升。不管谁看到这样的两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希望,哪怕其中有任何一个属于我也好!
然而在我看来这幅景象很暧昧,就和我最坏设想中的场景一样,我对自己说。
郝铭好像对对方说了些什么的样子,隔得比较远,他的声音又很小很低沉,我只听到隐隐约约提起了我的名字,内容听不清楚。
然而,一直看起来很平静的圭忽然暴怒起来:“凭什么?凭什么!!”
他疯狂的拿起好像是一个摆件扔向郝铭,郝铭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那个摆件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在地上粉身碎骨。
这更加激起了圭的疯狂,他一边嘶喊着:“我的生活,我的女人,本来都是我的!!!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强盗,你这个王八蛋,都是你,都是被你彻底毁了,混蛋,混蛋,混蛋!!!”一边疯狂的把他触手可及的任何物品,扔到郝铭的身上脸上。
郝铭却在那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殴打下,保持了沉默,并且最终不再躲闪。
终于,圭操起了一把凳子,狠狠地劈了下来,郝铭不得已用手臂挡了一下,他暴怒的再次举起了凳子……
我记起挨打的那个是我的丈夫,忍不住了冲进去并喊:“住手,你要做什么?”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郝铭立刻听出了我的声音,本来要抵挡的手臂顿了下来,而圭手里的凳子却刹不住惯性砸了下去,虽然偏离了方向,还是重重的砸在了郝铭的肩上。
郝铭被砸得踉跄了一下,还是马上迎过来拦住我上前,死死挡住我:“你怎么过来了,没事的,我们有点小纠纷正在解决。”
小纠纷,骗谁呢!看圭的样子完全就是两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下的都是狠手,郝铭肩膀和手臂部分的衬衫里隐约有血痕渗出,脸上还有划痕,样子狼狈极了。
这当口,另一双手也赶过来抓住了我,是仍然喘着粗气的圭:“如玉,如玉!”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容易打动人,尤其是若有若无噙了泪水的时候——倾国倾城,我见尤怜来形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过分。
“你们,你,这是为什么呢?”我傻傻的问他。
他嗫嚅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说起的样子。
我觉得我的承受力到了极限了,这个男人到现在还有脸到我的面前来叫着我的名字!我仇视的看着他:“你回来干什么?你不是去美国了吗?美国那么好,人间天堂,你回来干什么呢?你——你——”一口气上不来,说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不彻底的去死?
或者,我为什么不去死!
我想起当初像噩梦一样的日子来。
爱人不见了,带走了我的满腔爱恋,带走了我生活的希望和热情,带走了我的全部积蓄,只给我留下一个不容与社会,代表着未婚女子耻辱和惶惑的小生命。
我想起那些暗无天日的,每天都想从窗口一跃而下的日子。
我想起当初毫无尊严的,像落水狗一样到处寻找他的踪迹,被人耻笑,被人唾弃。 我想起我走投无路,和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商定的婚姻交易中,埋葬了自己青春的日子。 我想起那些刻骨铭心的思念夹杂着痛恨,痛恨中支不住思念饮鸩止渴般的日日夜夜。
我以为我已经永远永远的忘记了那段日子,我以为生活已经补偿我了的时候,他却这么挽着另外一个女人,轻松微笑着出现了,甚至不能马上认出我来……
这些思绪在我的脑子里面翻江倒海,他那张我曾经无数次渴望,如今憎恨的脸在我面前,一切都太过分了。
我觉得我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尖叫起来,以至于我无法正常呼吸和心跳,眼前一片混乱,我晕了过去。
或者,我如愿以偿的,死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虐来虐去,怎么好象还是在虐如玉?唉!
回不去了
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休息室里。
不过应该是另外一间了——有钱人就是房间多。
周遭静悄悄的,我被安置在宽大松软的沙发上,为了让我觉得舒服一点,束缚我的裙子被解开了,我身上披着一件缀着长长流苏的流光溢彩的织锦,金色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也熠熠生辉——即使那只是一张桌布。
我看着这美丽的织物苦笑一下,挣扎着要坐起来。
“你…醒了?”郝铭握住了我的手。
他还是一身狼狈,直接坐在我身边的地毯上,焦灼地看着我。
然而当我撑起身子和他对视的时候,他的目光却微微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 那点点闪烁的光芒被我捕捉,刺得我的心里也轻微的一麻,但我的脸上却反射般的浮出一个微笑来,我轻轻的说:“我冷。”
他默默地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来抱我,再然后慢慢的用力抱紧对方,直到把彼此紧紧勒在身上,几乎不能够呼吸。
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只要,只要还有这个人的温度在,我就还能够活下去,别的,等我有力气了再说吧。
微微闭上眼睛,把头倾斜一下靠在裹着我手臂的桌布上,这厚实的织物不但美丽,而且实用,最起码吸水性很好。
这插曲算是结束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保持沉默努力忘却才是明智的。 生活平静的继续下去,我们仍旧是完美的一家三口,夫妻和睦,幼子可爱,人见人羡。
我的MBA课程倒是有了起色,笨鸟先飞不是没有用处的,我每天晚上回来啃书,理论知识远比几个同学要扎实,分析起案例来也清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