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还没出手,那小公子西儿便已奔了过去,手法比长乐更快,出手如电,点了司徒汇全身要处几大穴道,司徒汇顿时动弹不得,他面若死灰,惊惧的盯着一直冷眼旁观的云烟。
云烟淡淡看他一眼,竟未发怒,她对司徒汇道:“别急,等你爹爹来了我们再好好算这笔帐。”司徒汇想到她对自己手下的狠辣手段,以为她立时便要对自己狠下杀手,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大石放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背上寒毛直竖。这女子本可杀了自己,以她的武功爹爹又怎么抓她得住?可是她执意要等爹爹来,难道她的目的是……
长乐对西儿那一手不输自己的点穴手法大感兴趣,她一坐下便拉着他问道:“你武功好的很啊,是云姑姑教你的么?你刚刚点穴用的是什么手法?那几手真是又快又俊,羡慕死我啦。”说完眼睛睁的大大的,目光期盼的看着西儿。
西儿脸色微窘,他也是初入江湖,虽然在见到长乐以前也和人动过武,但是还没有人这么直白的夸赞过他,他看了看云烟道:“我的武功是姑姑教的,刚才那招点穴的手法是我们的家传手法,叫‘大抚穴手’,专点敌人全身各处要穴。因为要点的范围太大,所以出手定要快若闪电,不然还没点完就被人躲了开去,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长乐点头道:“不错不错,我原以为‘急雨弄萧’已是快极准极,今天看了你家的‘大抚穴手’,啧啧,真是自叹不如。”
云烟见两个小孩儿讨论的似模似样,笑道:“长乐别忙妄自菲薄,我看‘急雨弄萧’抚穴范围虽不极我‘大抚穴手’,可是其快其准却也算一绝。要知点人周身大穴对出手速度、准度都有超水平的要求。而且若是对敌双方功力相若,要瞬间点人周身要穴谈何容易,说到实战,你这‘急雨弄萧’可是比我家的‘大抚穴手’有用多啦。而且,我看你的‘急雨弄萧’可不止刚刚那一式,我说的对不对?”
长乐双眼放光,点头道:“不错,‘急雨弄萧’共有十式,每一式拟点一处穴道,刚刚我使的是‘小臂式’,专点敌人小臂内关、曲池、列缺、尺泽四处要穴,其它还有‘上臂式’、‘前胸上三路式’、‘前胸下三路式’、‘背上三路式’、‘背下三路式’、‘小腿式’、‘大腿式’、‘夺顶式’、‘抚面式’,以前我们住的地方每到夏天总是下好大好急的雨,爹爹有一日见着山中急雨便想,若是点穴也可以像那雨般又急又快岂不甚好,他日夜苦思,娘亲精通医术,两人一起研究人体局部穴道,终于创出这‘急雨弄萧’的局部点穴手法。今天我也是第一次用在敌人身上,嘿嘿,想不到还真把他给点中了。”说到此处真是大大的得意了一把。
云烟点点她的额头笑道:“‘急雨弄萧’极准极俏,就算别人知道你点穴的位置,却也学不得你点穴的手法。你刚刚那几下抡指急弹真是又快又俏,看得我心旷神怡,竟忘了出手拿住那贼厮。你点那六个大汉用的可是‘前胸’、‘后背’几式。”
长乐笑道:“姑姑真是厉害,我觉得自己动作极快,又是隐在那几人身后,还是被你瞧见啦。嘿嘿,还好那位少帮主没瞧见,不然他在你面前可就唱不了那出大戏了。”
云烟此时明白她是故意示弱,好让自己出手教训司徒汇,可她心中半点不恼,笑道:“你今天表现很好,又听姑姑的话放了那六个汉子,姑姑心里很是高兴。嗯,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传了你‘大抚穴手’,二是姑姑与人有约,两个月后要在天慕山打架,可带你去观摩,两个只能选一个,你自己想想要哪个奖励?”
莲生心中一惊,云烟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跟人在天慕山打架”哪里是普通人说得的?自古以来能在天慕山上比武的皆为绝顶高手。要知道,想上天慕山上比武先要打败护山三大世家,其中就有欧阳世家。三大世家都曾有先人在“第一崖”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其实力可见一斑。凡是想在“第一崖”上留下自己名字的人第一步就是挑战三大世家,打败了他们才有机会上天慕山与人比武较量。三大世家之人既是护山人又是比武的见证人。这二十年来有资格在山上比武之人不出五指之数,不知这次和云烟在天慕山上比武的是哪位高手?更不知云烟是何时打败三大世家取得资格的?这么大的事情武林中怎么没有一点风声?
云烟见莲生面露惊疑之色,心下了然,看来她识得自己说话分量。她在三年前重挫“乾坤一手”欧阳忆,两年前小胜“无尘先生”公孙引,今年年初单挑“绝俗剑”赤松子,最终战胜三大护山高手。她对莲生微微一笑道:“夫人可是在想为何江湖上没有传出有人打败三大护山高手之事?”
莲生见她窥破自己心思,微窘道:“莲生久居深山,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云烟摇头道:“若是我今天不说,那江湖上便只有那护山的三人和要与我比试的那人知道这个消息。个中原因复杂,请夫人莫怪云烟不能相告才好。”
莲生觉得此人虽是能上天慕山与人比武的绝顶高手,对自己却是这般谦和有礼,对她好感大增。而且消息不发的原因本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自己并无理由责问,云烟却待人至诚,特意解释了一番,莲生心中很是感动,温声道:“姐姐如此安排必有原因,不用顾及莲生想法。只盼姐姐两个月后能够旗开得胜,大败对手。”
云烟面露回忆色彩,悠悠轻道:“那人厉害着呢?我老是打他不过,这次弄得这般隆重便是要他认真与我交手,不能总在比武之时戏耍于我。”
长乐心想:你已这样厉害,居然还有人可在比武时戏耍于你,那人不知是怎样的绝世高手?可是那‘大抚穴手’我又很想学来,哎,为什么两个奖励不能一齐得到呢?
西儿见长乐犹豫不决,心中忐忑,他从小跟着云烟学武,少有玩伴,从海外一路来到这里也是匆匆而行,少有与人交集。这次云烟姑姑居然有意带上长乐同行,他心里真是高兴极了。他觉得长乐聪明伶俐、古灵精怪,武功见识也很是不凡,心里非常喜欢,只觉得要是这一路有长乐相伴,自己一定非常快活。眼见长乐犹豫不决,他真是巴不得帮她答了“我跟你们去天慕山”。
云烟看了一眼西儿,向长乐问道:“想好没?你再不回答这边有人可要急死啦。”
长乐抬头看了看一脸忐忑的西儿,正要作答,十多个黄衣大汉雄赳赳的踏进店来,他们列在厅中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四人,却也没人上前动手。长乐心道:金钱帮帮主来啦!
只见一个锦袍男子从十多人中间走了过来。他年约五十,身材高大,长相一般,一双圆眼稍稍破坏了他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势。他双眼一眯,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司徒汇,目光如电,上下打量悠然饮茶的云烟,一拱手道:“在下金钱帮帮主司徒寒沙,不知姑娘是哪派高手?”
云烟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原来你就是金钱帮的司徒寒江。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一个叫临翠的女子?”
此问一出,司徒寒沙脸色大变,躺在地上的司徒汇更是惊恐的盯着她,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之极的事物。
司徒寒沙哑声问道:“请问姑娘高姓大名?”
云烟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长乐觉那茶杯怕是要粉碎,哪知她看似用力刚猛,那茶杯落在桌上却是半点声音也无,只是杯底嵌进了桌面,杯中茶水半点也没洒出来。这一下举轻若重,似重却轻,看得司徒寒沙心生寒意。这女子功力之深厚,武艺之高强,看来即使司徒寒江来了也是不敌。
云烟冷哼了一声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可认记得临翠?”
司徒寒沙纵横江湖几十年,在侬城中更是横着走也没人敢理会,这时被一个妙龄女子轻轻一问竟无言以对,个中原由厅内诸人都是大感好奇。
云烟这时已经很不耐烦,她对默然不语的司徒寒沙说道:“临翠离开我时,我便对她说过,若是今后有人对她不好,我定要为她出头出气。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司徒寒沙虽然心中早有觉悟,此时还是非常震惊,他再次打量了云烟一眼,颓然道:“原来是临大小姐,司徒寒沙今天算是认载啦。我苦练多年武功也打不过你一个随身丫鬟,今日大小姐亲临,在下再难逃出升天。请大小姐尽管冲着司徒寒沙来,莫要把气撒在我儿身上。”
云烟道:“你欠临翠的帐自然是要还的。你那不长眼睛的儿子今日竟敢当众对我无礼,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司徒寒沙心中一凛,又急又气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他还能不清楚?他看到美貌女子总是要调戏一番的臭毛病怎么老是不改,终于惹到了那厉害之极的女人,看来今日之事是难以善了了。他对云烟沉声道:“犬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小姐,在下定会严厉处置,给大小姐一个满意的交代。”
云烟哼了一声道:“哦?你要怎么处置,说来听听,若是可行,我今日便饶了他的狗命。否则新帐老帐一起算,我叫你金钱帮众人一个也走不出这凉风客栈。”
司徒寒沙正要答话,一名黄衣弟子越众而出冷笑道:“小娘皮好大口气,我金钱帮岂是你说灭就灭的?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让我们走不出这凉风客……”他那“栈”字还没说完,云烟便一越至他面前,右手往他下巴一探,“喀卡”一声捏了个粉碎。那人连惨叫声也无便痛得昏了过去。
司徒寒沙见大弟子黄人雄越众而出便心知不妙,他这个徒弟性情火暴,言出无忌,又不知临家大小姐的厉害,若是出言不逊必要受难。司徒寒沙本已是全神戒备,若是云烟出手,他说什么也要拦上一拦,哪知她竟身同鬼魅,自己还没看清她怎么出手,黄人雄已经被捏碎了下巴。他心中叹道:也罢也罢,自己连服侍她的丫鬟也打不过,临大小姐亲自出手又岂是自己拦得住的?
黄人雄被人抬了下去,那些趾高气扬、一脸凶像的弟子们,现在冷汗直冒,静若寒蝉。司徒寒沙脸色阴沉,走到司徒汇面前,厉声道:“畜生,看你做的好事。平日里教训你莫要贪恋美色,戒骄戒躁,你总是不听。今天你犯下大错,冒犯了临大小姐,我这便废了你的武功,看你以后还敢再犯。”说完看了一眼云烟。
云烟端起茶杯,抚了抚桌上凹痕,说道:“你可知道你儿子是怎么得罪我的?他瞧不起我临氏武功,不信我在十年前胜了你族弟司徒寒江。嗯……其实他没亲眼见过,心中不信,我又怎会与他一般计较?”顿了顿,声音转冷继续道:“可是他对我出言不逊,言语轻佻无礼,更扬言要将我绑回金钱帮好生教训。连这位夫人也要顺便带回金钱帮,美其名曰:为她压惊。哼,司徒寒沙你自己说,你这好色下作的儿子我可杀得?”
司徒寒沙本想废了他的武功让云烟消了那口被调戏的恶气,儿子那条小命应该还捡的回来。哪知云烟竟起了杀心!司徒汇是家中独子,若是被杀,那便是断了香火。他现在很是后悔为何平时对他溺爱过头,直至今日闯下大祸,眼见要陪掉小命。而且临翠一事他心中有愧,想到她身前说过这位小姐的雷霆手段,心中更是缀缀。他此时已是毫无办法可想,但想到那位大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对儿子痛下杀手,必是心中早有计较,便沉声问道:“大小姐若要杀掉犬子那也是举手之劳,可是您到现在还没伤他分毫,敢问大小姐可是心中早有处置他的办法?”
云烟笑道:“司徒寒沙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你的好儿子不信我曾打败过司徒寒江,事实为何,大家心中有数,这事本也可大可小。但是当时客栈之内众人还没见我使出手段便已被司徒汇吓得逃之夭夭。今后江湖中人传出凉风楼今日之事,那些个看戏只看一半的人岂不是要到处乱传:有个女子某年某月某日在侬城凉风楼中大吹牛皮,说她曾在少年时打败过威名赫赫的司徒寒江,后来却被金钱帮的少主某某好好教训了一番。哼,若是今日司徒汇活着出去,我这自称高手的女子脸往哪里摆?我本想既然事已至此,我只有灭了你金钱帮满门才能显出自己的手段,可是你门中众人却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我无故灭了你们以后心中总会有愧,而且他是你唯一的血脉,看在翠妈妈的面子上,我也不得不留他一条小命,这事好生难办。后来我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所以这才没有伤他。不过待会儿是死是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司徒寒沙心跳如鼓,他早就听临翠说过这位大小姐行事亦正亦邪,得罪过她的男人几乎没什么好下场。临家女子特例独行,对待女子往往宽容大度,可是若有男子冒犯了她们,下手决不留情。也不知她想到的是什么法子?
云烟掌控大局,量他也不敢不答应。转头对一脸好奇的莲生和长乐道:“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想出什么办法,是不是?”
长乐心中疑惑何止这么一个。金钱帮帮主为什么一听她提到临翠就吓的要死?为什么他叫她临大小姐而不是云大小姐?为什么……
西儿微笑道:“姑姑的法子我倒是猜到了一点,不知道姑姑还拿得出什么奖励?”说罢笑吟吟的看着长乐。
长乐眼珠一转,拍手笑道:“妙计妙计,姑姑做事真是出人意表,不过你要派谁上场?”
云烟笑道:“西儿一直跟着我,猜得出来也算正常,难得你这机灵鬼,一点就通。姑姑今天已经许了你一个好处,这事可一不可再,你乖乖待着看戏就好。”她此时心情甚好,转头对司徒寒沙道:“我今天不想杀人。当年我十二岁时打败了司徒寒江,当时我俩相差二十来岁,我看你儿子三十左右,要是他能打败我这十岁的侄子,那我便放他一马,临翠之事也从轻处理。要是他打不赢,哼,咱们的帐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莲生此时才明白,原来云烟武艺高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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