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  作者:焰雪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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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竹马来  作者:焰雪炎雪-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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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灿烂的笑容看在他眼里是凄惨的苦笑,他果然如我想的一样暴跳大吼,“你妈真不是亲妈!你也真挺得住,前面那条街去。”
  
  我看着摔在地上的自行车,有气无力地说:“好象走不动了,没力气。”力气全用来咬人了。
  
  “上来。”
  
  “可是…”
  
  “我推你。”
  
  “嗯!”

失而复得

杨果不笨,他知道我在欺骗他,却由着我欺由着我骗,为的是我一起去吃那碗牛肉面。
  
  他望着前方慢慢推着车,我斜坐在后车座上鞋底和地面轻轻摩擦出声,心底涌起一种久违的甜蜜,慢慢地酝酿开来充满全身,止不住的笑意攀上了眉眼。像是感受到我莫名其妙的笑,他回过头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拉了拉裙角,小声问:“我的裙子好看吗?”
  
  他被我问得一愣,脚下停了一秒又继续推车向前。我懊恼地垂下头拉扯裙角,笨蛋李唯雅,说这种无聊的话!
  
  “好看…”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声音轻得被风一吹而散,可是我还是听到了。
  
  我突然湿了眼,讨厌的风把沙土吹进了眼睛,“慢点走,果果。”
  
  “不是饿了吗?”
  
  “饿了也要慢点走。”我蛮横地说。
  
  他把脚步放得更慢,车轮转一圈的时间足够我看完他的侧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不知不觉中,眉更浓了,眼更小了,鼻更高了,唇更薄了。头一次发现,他也是好看的。或许没有安东那种夺目的俊帅,可每一条轮廓都凸现着别人所没有的刚毅和不羁,越看越会被他深深吸引,难怪有不少女生暗地里对他脸红。只是从前有我在他身边如今换作龙娅莉,无论哪一个都令她们却步。
  
  短短的一段路我们走了很久,快到餐厅时我飞快跳下车什么也不说就冲向马路对面的旧街巷子,丝毫不顾来往的车辆。杨果惊慌失措地喊着我的名字,立刻骑车追了上来。我在无人的巷子里撒腿奔跑,地上有不少丢弃的废物障碍,他骑车一时追不上我像只愤怒的狮子放声大吼。
  
  “李唯雅!你要去哪儿!”
  
  我回头给他一个鬼脸继续迈着大步往前跑。好久不曾这样了,从前他惹我生气我不理他的时候我们就这样你追我赶。当我和他一般高时他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追上我,那时我要稍稍地等他一会儿,等他高过我以后任我怎么拼命地跑都会被他追上。
  
  这一回我似乎跑岔了道,他还会追上来吗?
  
  “给我停下来!李唯雅!”
  
  停下来是吗?我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猛地停住脚转身迎上他。他登时刷白了脸,将车头用力提起拉向一边,连人带车一起摔在地上。不等我伸手去扶,他一脚揣开压身上的车,站起来左手抓住我的衣服将我拽到他面前,右手高高扬起。
  
  我昂起下巴噘起嘴望着他,一秒两秒过去,扬高的右手终究无力地放下。“你舍不得。”我得意地说。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半晌松开我的衣服转身就走,连自行车也不要了。我怎会放他走,箭步冲上去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放手!”
  
  不放!有本事就扯断我的手!
  
  他拉不开我干脆把双手抽出袖管,从外衣里挣拖出来,“你要就给你!”
  
  我丢掉外衣再次抓住他的衬衫,见他要解衬衫纽扣急忙改抓他的皮带,我就不信他还能把裤子脱了。
  
  “李唯雅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没见过你这么厚…”
  
  “你最好别说我厚脸皮、不要脸!”我愤恨地盯着他,咬住嘴唇极力压住哭音。做到这分上我还不是厚脸皮、不要脸么。我已经抛掉了我的自尊和骄傲,他要再敢这么说我…
  
  “唯雅…”他脸上的愤怒消失变成了无奈…还有心疼,轻轻掰开我的手,“好凉,冷吗?”说着捡地上的外衣披在我肩上。
  
  我双手抓着外衣蹲下地,嘴一瘪脸埋进手里委屈地哭起来,“你要打我,你居然要打我!”
  
  “我没有…那不是…不是没打吗,再说是你不要命…”
  
  他慌乱地围着我转圈道歉,透过指缝看着他挠头抓耳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果然对我的哭最没辙。
  ※
  哭一旦起了兴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引人哭的伤心事原本只有一件,可是哭的时候就会由这一件想起另一件,一件又一件。想起他那一次将我推倒摔破了手心和膝盖,想起他答应做龙娅莉的男朋友,想起他冷眼看我被逼酒,还想起来他那一次护着我被打得昏厥,想起他爬上阁楼给我送鸡腿,想起他说‘我爱你’……
  
  肿了眼睛哑了声音我还在抽泣,不想哭的却是控制不了,最后精疲力尽靠着杨果的背随他去了郊区。所住的城市正在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规划改建还没有蔓延到这里,很多地方还是老样子,像是我们小时候常去‘光顾’的那片橘子地。
  
  时至春天树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散发着苦涩的香味。杨果曾嘲笑文学得不好,香味不能用苦涩来修饰。可我觉得它开始闻着就是苦涩的,再闻会闻到丝丝的甜意。苦涩的甜,甜的苦涩,奇怪的花奇怪的味道。
  
  “你真是饿疯了,这也能吃?这是花,还没长成橘子!”
  
  “它们在我肚子里会长成橘子的。”我又站起身摘了几朵放进嘴里。刚才哭得没力气,现在需要些东西补充能量。
  
  我们背对着背靠在橘子树下,我吃橘子花,他在玩地上的石子。
  
  透过密密的树叶望着点点蓝天,我低声说:“果果,你要向我道歉。”必须道歉!
  
  “对不…”
  
  “我不是说刚才的事,我是说那晚…你醉酒的那晚…”那是件越想越觉得耻辱、恐怖的事,他扯开了我的衣服想对我…“你是因为喝醉酒才会…那不是你的本意对不对,你只是在吓唬我对不对?”我握紧手中的东西又羞于恼地追问。无论如何他一定不能是那种人,这样我才会…
  
  “我…”他的头几乎要扎进土里和橘子树一起生根,黝黑的脸泛出一片红就快渗出血来。他也知道羞耻么,刚才不还恶声恶气质问我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当…当然是醉了…所以才…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嗯。”我选择相信他。
  
  可是后来回想这事儿他的说辞又不一样。他叫着好险好险幸好他把持住了,我衣衫大敞竟然还敢亲他勾引他,如果不是他够君子的话早…我知道他在胡说,他是不会那么做的…呃…大概吧。
  
  “果果,如果我现在把这个给你,你还会不会要?”我摊开手,手中是吊着大圈儿的银链,握得太久手心里印上了一个圆圆的凹痕。
  
  这是他给的生日礼物,两条窜着指环吊坠的链子。小圈儿是属于我的,大圈儿可以给他也可以给安东和别的人。可是我要给他就得在生日那天给,他不会给我犹豫磨蹭的时间,正如他对我,从来不曾犹豫过。
  
  一缕阳光正好落在我的手心,银色有些刺眼。他看着银链又看着我,眼里平静无波。已经迟了?
  
  “因为龙娅莉?”我问。
  
  “因为娅莉?”他问。
  
  两个人异口同声,却都把对方的‘问’当成了‘答’。
  
  他推开我的手,脸上是淡淡的苦笑,“你不用再想赢她什么,至始至终赢的都是你。”
  
  我听不明白他的话,一心只想知道,“她已经代替我了?”
  
  “她是她,你是你,没有谁能代替谁。”
  
  这应该算是好答案吧,至少我和她平起平坐。够了,我已经够丢人了!
  
  最后摘了一朵白色小花放进嘴里咀嚼,真苦…
  
  “给我!”刚要起身离开就被他抓住手腕拽了回去,用力掰开我的手夺过银链紧紧握住,喃声说了一句,“就当我是贱骨头…”
  
  贱骨…他在说什么…看着他将银链戴上脖子揣进怀里,刹那间心中涌起一股融融的暖意,失而复得的激动和喜悦让我不再去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果果?!”
  
  他突然欺身上来,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小心翼翼地问:“现在我可以这么做了吗?”
  
  什么?!他…他他要…虽然我把银链给了他,可我没想过…这太快了啊!怎么办?同意,拒绝?拒绝,同意?不行!这里会有人经过的!可是如果我拒绝…拒绝…看进他黑亮的眼睛,里面有些什么让我无法摇头。我收起惊慌,轻点头。
  
  柔软的温热贴上我的唇,很快分开。我忙转开火辣的脸不敢看他,惊慌、羞喜,我兀自沉浸着,没有读懂杨果眼里的…哀和伤。

警报拉响

杨果和龙娅莉并不是真正的一对儿,否则他绝不会收下银链。他向来自负是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大丈夫,如果他真的在与龙娅莉好上,我就是那下凡的仙女儿,他也不会为了我和她分开,除非是龙娅莉先甩了他。这就是杨果,让人想恨也恨不起来。
  
  龙娅莉当众示爱,他不能让她丢了脸,又加上当时我与安动‘亲密’样子刺激了他,所以那时他点了头。生日宴的第二天他清楚地告诉她,他不能和她做男女朋友,他说除了那一个人他不知道怎么和别人做男女朋友。想来在这之前他一定挣扎了千百回,拒绝一个抛开矜持主动表白的女孩那是多伤人的事,他惟独怕的就是这个。
  
  意外地,龙娅莉没有为难他,不过却要求在人前做做样子继续他们的‘杨过与小龙女’,直到他的‘那一个人’回心转意,或是她不再是‘别人’的时候。
  
  他说他真的有想过报复我,但最终还是没有。龙娅莉是他的朋友,好朋友。他不会为了自己一时痛快而利用她,这种卑鄙的男人他做不来。还因为,他仍抱着一点奢望,奢望我能有‘回头’的一天、还能和他有那么一天,所以他不能和别人好上…
  
  这些话他在橘子树下向我徐徐道来,说得很平静很淡然,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我有些失望,‘那一个人’已经回心转意,他难道就不能表现出一点…欣喜、激动、开心高兴?或许我真的让他寒了心,而我却不自知,怎么会知道,在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不能马上和他回到从前不要紧,失去的错过的一定能找回来,李唯雅加油!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不知不觉变成了另一个龙娅莉,说好听些是一个敢于勇往直前的女孩,说难听的…呃…就是个不害臊的厚脸皮儿。
  ※
  算一算住进四合院已经快到九年,再过不久这个院子就会被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取代。继杨果一家搬走以后刘奶奶家也搬到了别处,院子里剩下的几家都已安排好了新住宅就等数完日子住进去。只有我们家还没有打算。
  
  爸爸是有名的外科医生,妈妈是护士长,以他们的收入我们一家三口早可以住宽敞的新房。可是即使有宽裕的经济条件他们仍然很节俭,为的是给我将来做打算。妈妈常说她的女儿是要留洋做女博士的,这话不只是说说,她是真的有心让我出国留学,大概从我出生那天起就开始未雨绸缪。
  
  至于财大气粗杨果家为什么也挤在这小地方一住就是好些年,而且还和仇人抬头见低头也见,原因很简单,杨果他爸坚信他们家的这块地是块招财进宝、掘金挖银的风水宝地。自从搬到这里以后他原本赔得快没底的生意竟日渐好转并蒸蒸日上,在我和杨果上四年级时他已赚了不少钱准备在别处卖地建房。刚有这想法生意就出了状况,混帐儿子还在边上咒他‘搬啊搬啊,赔死你赔死你’,结果真是赔了。做生意的人像是很迷信风水一说,至此杨叔叔不再提搬走的事,如果不是这里非拆不可,估计他家的钱撑破了房子他也不想住别地儿。
  
  我以为爸爸会接受医院分给的住房,却没想到他们这一趟出差带回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和妈妈接受了另一家医院的聘用,等我毕业以后我们就得搬到另一个城市!妈妈还说在那里我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日后念好的大学、出国都会很容易。
  
  “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和奶奶一起住!”要我离开这个我所长大的地方,要我离开…休想!休想!
  
  妈妈还想再给我一顿骂,爸爸马上给了她一个眼色笑着说:“和奶奶住也不是不行,等你升学考试结束我们再来商量,现在首要的是认真准备考试。”
  
  “嗯,嗯。”我不断地点头,“在这里念高中我也能考上好大学!你们就看着吧,这次考试我一定拿第一!”
  
  妈妈拉长脸敲了一下我的头,“这话我可听着的,如果不是第一…”
  
  我急忙抢着说:“如果做不到我就跟你们去,可是我做到了你们就得让我留在这儿陪着奶奶。说话要算数,不然离家出走给你们看!”
  ※
  为了两个月之后的升学考试我结束了三年来不曾间断的舞蹈课,重新搬回来校舍,一心一意埋头读书。和以前一样,杨果时常在放学后从四中骑车到一中,和我一起吃过晚饭又飞奔回去。可是又不太一样,怎么说呢,他好象对我有些小心翼翼,变得…客气多了。他居然会对人客气,而且是对我!
  
  我不知道这传达着怎样的讯息,我只知道我很不喜欢这样!
  
  放下书,我命令:“果果,想嗑瓜子,去给我买一袋。”
  他丢开游戏机,起身问:“要哪一种?”
  如果是以前他会说‘自己没长脚吗’然后把钱扔给我让我去,他出钱我出力。
  “每一种都要。”我开始无理取闹。
  “哦。”
  五分钟后七八袋瓜子堆满了面前的石桌。
  “嗑瓜子口渴,想喝果汁。”
  “喝什么?”
  他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如果是以前我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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