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他说了她今天很忙,非得要她累得下不了床,他才过癮?
「既然不是很熟的人,為什麼会入妳的梦?那人在想妳?」
冉凰此眼角抽搐,很想问他:她怎麼会知道?问她,她要不要去问神兼「搏杯」?
「我要起床了。」这个问题实在是人没建设性,请允许她拒答。
「没回答本王的问题,妳今天哪儿也别想去。」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困在怀裡不得动弹。
「……」这人实在是愈来愈鲁了。「王爷,昨日是鸝儿的忌日,雋儿把皇宫内所有的树上都繫满丝带,所以今日得要去将丝带取下。」
「那又如何?」他开始玩她的髮。
「我要去监督啊。」
「那种事交给内务府处理就可以了。」一句话懒懒把她的任务打回去。
冉凰此瞪他,他却不痛不痒的模样。「就算那件事不需要我处理,但今天雋儿要上课,我得去坐镇,顺便补充他一些想法。」
「那事情有宰相和太子师傅会做,妳这个太后也未免太捞过界了。」
「我捞过界?」她瞠圆眼。「你的意思是说我干涉朝政?」
「没有吗?」他慵懒反问,唇角那抹浪荡又漫不经心的笑,让他方饜足而愉悦的俊脸更加异常俊美。
「哪有?我做了哪些不好的事了?」她鼓起腮帮子。
「服饰。」
「嗄?」
「為何改了本朝开朝以来的襦衫和马甲?」
她傻眼。「王爷,难不成是因為眼福不见了,所以找我出气?」就知道他一定也喜欢那种波波相连到天边的震撼感,说到底,就是嫌弃她的风平浪静就对了啦!
嗅出她话中的酸味,李凤雏笑得邪气。「本王才不管其他人如何,而是妳,从头包到尾,把袒胸改成交领和立领,把束腰改成悬玉带,穿著那厚重的锦綾,压根瞧不出妳的身段。」
「你是在嫌弃我身材不好?」她玻鹧郏R鹾荨
「好也罢,不好也罢,本王要的岂是妳的身子?」抚著她的嫩颊,欢愉过后,他想要和她如情人般在床上调情,以犒赏他征战多月的辛劳。
冉凰此挑起眉,脑中自动翻译。意思就是说,反正她的身材就是不好,但因她是她,所以他就勉為其难地接受了……什麼跟什麼嘛!
「我要起床!」不要理他了,坏人!
「不准。」李凤雏不放手就是不放手。「不准妳再胡乱教皇上一些古怪的想法。」
「哪裡古怪了?这是天下為公,是民主的起始。」
「这还不够古怪?天子衔天命而生,统治管理百姓,这是千年不变的道理,但依妳的说法,天子反倒成了奴才了。」有没有这麼窝囊的天子?
唉,古人真的很难沟通,尤其是这种君王时代。
「还有,妳和宰相那班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戏?」
「……哪有玩什麼把戏?」她莹亮的眸转了圈,噘起嘴装无辜。
「别以為本王远在南防,就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他哼。「妳先前為了整顿后宫和朝廷制度,大刀阔斧的杀鸡儆猴,本王都依妳,但妳现在拉拢宰相和皇朝内十二卫禁卫军,又是如何?」
「不过是擅用鞭子和糖果而已。赏罚该分明,权力该分担,如此一来就没有人可以拥兵自重,或是权倾一方了。」都不知道她很用心良苦吗?
来到金雀皇朝,她看到太多无奈,觉得自己一点力量都没有,如今握有太后微薄权利,当然得要擅加利用,再加上她好歹是搞企管的,直接把整个皇朝当公司管理,这种作法,可以让朝廷不再尔虞我诈,私下争权夺利。
「妳是傻子吗?天子本该集权,妳把皇上该有的权力分散出去,哪日他们若是造反,妳要拿什麼帮妳的皇上?」
「那就想办法,别让他们想造反啊。」
「怎麼做?」他好笑反问。
「利益输送外加诚信,以德服人,让他们心服口服,甘愿臣服。」以往在公司她都是这麼做的,善用人脉和周边资源,还有己身的家族光环和和气生财的笑。
「天真。」他摇头。
「对,我就是天真。」她天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要不然怎麼会栽在他手中咧?「但,咱们来论理,你说,则影為什麼心甘情愿当你的影子侍卫?」
「因為他欠本王情。」理所当然得很。
「那是因為他忠心耿耿!」啐,真是太替则影感到不值了。
「他本该对本王忠心耿耿。」
冉凰此唇色抽动,没力气了。「那麼,我也是应该对王爷爱到失去理智了?」
「这是男女情感……妳该不会对宰相施以美色诱惑吧?」他顿了下,微微玻鸬暮陧帕盐O沼忠奥耐跽咂ⅰ
闻言,她直接翻白眼,很想死给他看。「宰相年纪不小了好不好!」
「那麼是十二卫总指挥使?」他正年轻气盛。
「你以為我会做那种事吗?!」气死她了,為什麼话题会变成这样?「反正就算我平分眾人势力,说到底,所有的大权还不都是掌握在你手中?」
也许他以為大伙都惧他,但这一年下来。她发现,他是个极具魔力的男人,与生俱来的王者霸势加上拥有煽动人心的好本事,他真的是得天独厚的领袖人物,不当皇上真的是有点可惜。
「那是本王有能耐。」
「雋儿已满十五了,你还没打算要释权给他吗?」
「他还太小,若没本王在旁打点,凭妳看顾,早晚有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李凤雏非常不客气地说出事实。
「对对对,王爷说的都对,小女子先告退。」好,话题到此结束,要不然她很怕自己会呕血身亡。
「等。」他轻扯她的髮。
她吃痛地回眼瞪他。「干麼扯我头髮?」会痛的耶!
「白头髮。」他献宝似地抓著一根白髮递到她面前。
「白头髮有什麼关係?那是智慧的象徵。」不要嫌它碍眼就拔掉,就算要拔也要先通知她一声嘛。
「才多大的年岁,怎会生出白髮?」他低喃,垂眼瞅著她透亮的银白髮丝。
「那是因為我忧国忧民。」她身负重任,压力很大。
「那本王就想个法子让妳别再忧国忧民。」巧劲微扯,将她勾回怀裡,怒张的勃发蔓燃著烙铁般的烈焰。
冉凰此惊得瞪大眼。不会吧……他的体力会不会太好了一点?
她浑身痠痛,骨头像是一块块被拆下来,好不容易才组装回去,现在还来?!
完全没有机会抗辩,下一刻,她就被吻得晕头转向,再下一刻,那沉潜的力道又让她浑身紧绷得像是著了火。
这男人、这男人……教她心甘情愿的放弃寻找那座宫殿,放弃寻找那扇带她穿越时空的门,只為他停留。
「妳还好吗?」
「……不好。」冉凰此上气不接下气地倚在栏桿上,瀲灩水眸瞪著身旁神色自若的男人。
太过份了,真的是太过份了!
她已经喘得要死,為什麼他却连半滴汗都没有?
「想逛,本王可以陪妳,咱们多得是时间,妳何苦用跑的?」李凤雏嘆了口气,彷彿在恼她虐待自己。
够了喔,再假下去就很虚偽了。「你明知道我忙~」
讨厌啦,好不容易趁他入睡落跑的,谁知道才转过几个弯,这个男人就跟上来了,而且动作好快,脚步好慵懒,简直快要把她给气死!
「本王倒没瞧见妳在忙什麼。」他轻拍她的背,发现她依旧喘嘘嘘,浓眉不由得微蹙。
废话!她连甩掉他都不能,还能忙什麼?
「……王爷几个月没回摄政王府,不要紧吗?」她很无力的问。
李凤雏黑眸流转。「妳想赶本王走?」
「不是。」怕他误解,就算喘得要死,她还是赶紧澄清。
扬起眉,他等著下文,顺便把取出的狐裘锦帔往她肩头披上。
虽说已入春,但她向来怕冷,这样的天气,就连厚袄都还穿著。
「这麼久没见到王爷,我当然想你啊。」她有些羞涩地垂下脸。
他是她最熟悉的人,突然分隔几个月,尤其他又是上战场,期间只能靠鱼雁往返,哪可能不思念,怎可能不忐忑不安?
「既然想,為何不让本王多陪陪妳?」瞧她脸色苍白,冷汗薄覆额面,脸蛋似又消瘦几分,他心疼轻轻将她搂进怀裡。
「那是因為我真的有事要忙嘛。」见到他,开心是一回事,有要事在身,又是另外一回事,公私本来就应该分开,混為一谈的话,那不是乱成一团?
「忙什麼?」
「唉,我已经说过了。」
虽然在这朝代裡试图推动民主是件蠢事,但只要能让宫廷间不再因為继承人而出现不必要的杀戮,不管多蠢的事,她都会做。
李凤雏摇头嘆了口气。「妳这傻瓜,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做什麼?」
「王爷真的懂我要做什麼?」她从他怀裡抬眼。
「妳那麼一点心眼,我怎麼可能不懂?」她亲眼目睹、甚至被捲入宫廷的争权夺利之中,如今掌权,自然会想要改变,不能说这麼做不好,只是他不要她因為这些事而把自己累得不像话。
「……你会阻止我吗?」
看著她晶亮的有神黑眸,他发觉自己压根没办法狠心点头。「若是妳再瘦下去,本王就阻止。」
「我哪有瘦?」
「依本王看,妳就是太瘦。」说著,大手朝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探去,整件直筒式交领綾袍显得好空洞。
「……反正你就是嫌弃我没肉就对了啦。」她扁嘴。
虽然摸在腰上,但他的眼明显是落在她的胸上……可恶,她已经努力遮丑了,他还要这样羞辱她,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后宫女人不该太瘦。」太瘦代表容易夭折的生命,他不喜欢。
「是定是,摄政王怎麼说怎麼对。」她赌气的撇开头。
「听话就对了。」他淡淡噙笑,抬眼看著满枝头的黄丝带随风摇摆,还看就像树上头开满了湛黄的花串。「这丝带会不会缠得大多了些?」
「是啊,雋儿那小子听我说黄丝带代表著思念期盼和祝福,就差内务府在宫内繫满了丝带。」她安稳地贴在他的胸膛,望向举目可见的丝带。「对了,良鳩殿已经动手重新兴建,看得出雏形了。」
「妳以往不是这样对本王说的。」他才不管良鳩殿到底要不要重建,只想确定丝带到底有什麼意义。
「意思都一样的,那是一种思念、期盼、关怀和祝福,甚至是希望逝去之人能够回来看看,有很多美好的意义,但绝对不会是招什麼冤魂之类的荒唐说法。」她喃喃说著,缓缓闭上眼,表情突地有些忧伤。
李凤雏垂下眼,心裡有许多疑问,但他选择不问出口。
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他可以什麼都不问;只要她噙著笑窝在他怀裡,他可以什麼都不计较……
「臣,见过太后,摄政王。」
宰相的嗓音骤起,冉凰此下意识地火速跳开李凤雏一步远。
怀抱陡空,李凤雏很不爽地玻鹧郏上虬啄康睦慈恕
宰相见状,赶紧垂下脸。呜呜,他又不是故意的~话再说回来,皇朝内,有谁不知道摄政王跟太后有一腿?不不不,不是有一腿,而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太后实在没必要跳开的。
「不知宰相前来有何要事?」冉凰此轻咳两声,问得很庄重。
「啟稟太后,漠林使节已抵关外驛馆,预定两日后进宫。」要不是有要紧事在身,他也不会这麼白目。
「是吗?」比估计的早。「这事劳请宰相告知皇上,一切由皇上定夺。」
「是,臣现下就去。」领旨,宰相马上脚底抹油,溜~
见他飞快消失於视线中,冉凰此这才侧眼探向脸色奇臭无比的男人。「王爷……」
李凤雏冷冷别开眼。「本王几乎以為,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姘客。」
「喂!你怎麼这样说自己?」他要是姘客,那她是什麼?损己不忘贬她啊?
他却不吭声的快步往前走,压根不管她在后头根本跟不上,走没几步就气喘吁吁地又靠在栏桿上,好一会动不了。
讨厌,真的就这样走了?
扁起嘴,垂下脸,她累得动不了,突见地上有抹阴影缓慢接近。
「像个老太婆似的。」等不到人追来,李凤雏又踅回,戏謔哂著。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她委屈回嘴。
「本王带妳到御医馆。」说著,他立即将她打横抱起。
「不用了、不用了啦——」
院内大道上,就见堂堂太后惊慌尖叫著,可抱住她的摄政王却像心情相当好似的,甚至还噙著微笑,一路逛大街般地到御医馆,让经过两人身边的宫女皆偷偷笑弯了嘴角。
第十二章
御医馆。
冉凰此的手腕上头繫著红丝线,躺在软榻上头,御医隔帘触线诊断。
李凤雏森冷敛笑的冰冷瞳眸直盯聚精会神的御医,恍若暗暗警告著他,只要太后稍有差池,他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等了半晌,杜御医犹豫再犹豫,几次张口欲言,可又慑於摄政王的狠态,始终开不了口。
「怎麼?」李凤雏冰冷低问。
「啟、啟稟摄政王,太后的问题是……女子问题。」踌躇再三,在那益发冰薄的瞪视之下,杜御医最后终於招了。
「女子问题?」他微挑起浓眉。
「你出去啦……」冉凰此闻言,开始推站在身旁的男人。
「有什麼事是本王不能知道的?」李凤雏垂眸,面有不快。
「这种事,你不用知道啦!」拜託,女子问题就是妇女病,这种问题,他解决得了吗?
「為何?」
瞠圆眼,冉凰此难以置信他居然可以问得这麼没神经。「这是很私密的问题,你先到外头等我。」
「妳哪儿的私密是本王不知道的?」他就事论事地发问。
她的身子有恙,他担心,想要在场确认都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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