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有所谓的性爱机器人,今天下单,明天送达,男女都有,各种体型和容貌能依使用者喜好变换,它们和充气娃娃的功能相同,但更接近真人,有思想,会反应,对答如流,由外表看来绝猜不出它们是机械造成的人造人。
“可以。”他有书可供参考。
方缇亚狐疑地盯着他看不出表情的俊脸,不信的开起玩笑,“先来个浑然忘我的吻再说。”
“浑然忘我?”他应该先查查这几个字字面上的解释。
“吻有轻吻、细吻、啄吻,深吻和法式长吻,两个人的唇瓣贴在一起,互相吮吸,更深入一点是伸出舌头……”
她的声音消失在蓦然靠近的唇中,她睁大又圆又亮的美丽明眸,有些难以置信一脸严谨的萨塞尔竟是行动派,未知会一声就吻住她。
不过,她很快就陶醉了,双眼一闭地攀着他肩头,有些事是出自生物本能,不需要学习,他比想象中更懂得接吻的艺术,一吻便无法罢休。
就在此时,室内传来哔哔的声响,一个用太空包包裹的四方形包裹由收件甬道滑落,两人胶着的四片唇这才稍微分开。
“哇!你……你吻过多少女人?”技巧真好,她差点要剥光他的衣服,变成色女扑向他。
“颊吻算不算?”他微喘,眼眸深处残留一丝未尽兴的激情。
“你还当真算呀!我是在赞美你的吻功很好,有当情圣的本钱。”害她意乱情迷,一颗芳心卜通卜通的狂跳。
肯定是女性杀手,一出手就横尸遍野。
“是吗?”他不想当情圣,他只想再一次品尝沁蜜的芳唇。
“如果你肯卖吻,铁定大卖。”光靠他的吻就能赚大钱。
“你不用买,随时可取。”他黑眸深如海洋,反射出一张哑然失笑的娇颜。
因为刚才分享过一个令人脸红的甜蜜深吻,反倒不好意思的方缇亚别开眼,怕和他四目相对,她知道有些什么在两人心中滋长,但是还不够明显,她退了一步给自己思考空间。
她假意东看西看,就是不看萨塞尔透着异彩的眼,里面包含着她承受不起的复杂波涛,她不敢猜测那是出自迷惑或是来自自己的想象。
忽地,她的视线停在那个水绿色包裹上,上头印的几个字让她倍感亲切,写着——方缇亚小姐亲启。
咦?是给她的耶!
像收到圣诞礼物的孩子,兴匆匆地拆开包装,一层一层拉开看似泡棉的物质,她的兴奋在看到第一件物品时楞了一下,接着又是第二样、第三样、第四样……
不会吧!专程送这个给她?
“海底世界和陆地不同,我们无法大量畜养牲畜及栽种蔬果,所以一切这方面的供需来自流泉,亚洲地区的人民擅长农牧。”萨塞尔解释。
看了看他极少看过的蔬菜和肉品,眉头因它们奇怪的形状而微皱。
海里什么最多,大家异口同声说是——鱼,因此鱼制品成了大多数人餐桌上的主食,而生鲜食品相当匮乏,有人终其一生连口莴苣也没吃过,因为太贵了,吃不起。
“还有,你要的衣服款式可能要再过个两、三天才会送来,会做裁缝的师傅已不多了,对方是个上百岁的老太太,耳力不是很好……”
他话说到一半,一道飞奔而来的倩影紧紧环着他的腰,眼眶泛泪地送上一吻,他的心顿时柔软,怔忡地望着她。
“谢谢,谢谢你,萨塞尔,我不知道你怎么办到……但我非常感谢你,我很喜欢……谢谢你……你对我的好我永远也不会忘怀……”
第三章
“原来我真的在海底……”
好壮观,好绚丽,好澄净的海呀!一眼望去尽览无遗,看着海波荡漾,湛蓝如宝石,城市内部的灯光微往外放,照出五彩缤纷的迷幻世界。
大型的鱼儿在岩礁附近游来游去,奇形怪状的海底生物状似悠哉的觅食,海中也有杀戮,弱肉强食,虽然残忍,但对观察的人却是一种乐趣。
脸贴在看似玻璃的透明墙上,惊叹不已的方缇亚喃喃自语,以前在科幻片中才看得到的场景,如今竟身历其境,那种奥妙的感觉根本无法以言语来形容。
以为是整人的恶作剧,如今她不那么认为了,光这浩瀚的工程绝非一朝一夕能建成,得花多少人力和物力才能完成这般规模的城镇。
这一个月她走走看看,四处观摩,光纤缆线可以载人,剧院一般的学校,圆弧型双人飞行交通工具,人不用出门购物,选定购买物品清单传送至商家,家家户户都有一条管道直送家中。
金币、银币、宝石类仍在市场流通,价值极高,但他们已不用纸币、信用卡之类的有形货币,每个孩子在出生的第一天就会在左腕植入证明身份的晶片,不管是买卖,或是办任何证件,只要在腕上扫瞄一下即可,十分便利。
不过她并不认同这种方式,感觉像是被豢养的家犬,终其一生都将受到监控,不论人走到哪里,手腕内的晶片都会发出讯号,让人知晓自己的确切位置。
海底城很大,相对之下人却显得不多,有时走了半个多小时,仍不见半个人影是常有的事。
“啊!你在这里呀!我找了你老半天,还以为把你搞丢了,真是吓死我了。”天哪!终于找到人,不然她真要以死谢罪了。
“文音,你太夸张了,我不过看海底的景致太美了,稍微逗留了一下,瞧你紧张的。”她还不至于会迷路。
“什么夸张,我的老祖宗,你不晓得御首有多么慎重将你交到我手中,宝贝得像我们橘城的能源炉,我要是没看好你,他一定把我丢出去喂鱼。”她做了个发颤的表情,表示她很害怕。
卓文音是个年纪和方缇亚相当的年轻女孩,以二十四世纪来说还是个少女,她曾担任城市解说员,精通中、英、日、法、俄五种语言,现在是精兵学校的学生,日后会是大官员身边的侍卫官。
她的原生地并非生活严谨、道德标准高的橘城,而是较为热情的蓝月城,十五岁才跟着父母移居,所以在性情上少了橘城人的沉闷,多了开朗。
“拜托,别叫我老祖宗,感觉我好像很老似。”她才二十四岁,刚吃过摆满草莓的鲜奶油蛋糕。
啊!奶油蛋糕,好久远的事啊!
“哎呀!别不好意思,你本来就是我们的老祖宗,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过你,你很有名耶!”几乎五大城市的人都认识她。
“小时候……”方缇亚顿感五条斜线滑过额头,笑得僵硬。
看着卓文音崇拜的目光,她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木乃伊展,当初她也对图坦卡蒙着迷,作梦都想把少年法老王带回家,看能不能梦回古埃及。
“你躺在冰棺中的样子好美哦!充满超脱世间的圣洁,好有灵气,我和我同学都想变成你,成为受人注目的焦点。”她第一次见到她时都慑住了,心想有朝一日能变得跟她一样美就好了。
卓文音惊叹的眼中透着一丝羡慕,长年居住在海底,因为没有接触过阳光,以海水制成的皂石擦身,人民的皮肤普遍显得粗糙、苍白,有些浮绿,缺乏润嫩的光泽。
而方缇亚本身就是个美女,虽然曾经埋在冰棺里三百多年,但她的生理时钟是停止的,因此当她再度醒来,白皙的肌肤多少透点阳光色,而且她惯用蜂蜜香皂沐浴,洗完后又勤抹乳液,所以她有着海底居民所没有的亮泽和水嫩,肌理微透粉红珍珠般的色泽。
“你以前看过我?”她有不太令人满意的预感。
“是呀!我们学校每年都会组队去博览馆看你,我每次都有报名。”不过报名费太贵,父母负担不起,十次有六次去不成。
博览馆不就是博物馆,那她不是……“我是展览品?”
一具活的木乃伊?
她点头。“你是最美的,我敢打包票,其他展览物都比不上你。”
“最美的……”方缇亚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能有幸成为“国宝”。
当她逛故宫博物院时,里面的古文物是不是也在悲鸣,哀号着它们要离开玻璃柜,重得自由和尊严,不愿像个死物受人指指点点。
幸好她被看时毫无知觉,不然她准会跳起来破口大骂,用扫把赶人,砸坏所有看得到的物品,毁掉令她倍感羞辱的地方。
“老祖宗,你想去哪里瞧瞧?我授命当你的侍卫官喔!”这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所以她十分骄傲。
因为她还是学生便被赋予重任,难怪她有些失态,笑得嘴都阖不拢。
又听到老祖宗三个字,方缇亚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书,我想看书。”
她说的书,单纯是一本一本、一页一页翻动的书籍,她以为每个世纪都有他们留存的文化,她想借着文字了解她错过的历史。
谁知“现代人”已习惯用电脑阅读,已无人印刷书籍,会错意的卓文音应了声“知道”,便将她带往文史收藏馆,里面收藏上万本“古册”。
“咦?这是……”好眼熟的书,似曾相识。
“不能碰触,这些是绝无仅有的绝版书,相当珍贵,我带你看的这一区是中文书,设有安全网,一经触摸会遭雷射光射……射……击?”她猛地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老……老祖宗怎么没事?
“……当他的手滑过浓密的丛林,激起阵阵激昂,她呐喊着要他进入她无人探访的幽地……”
呀!呀!呀!这个是……这个是……罗曼史小说嘛!还是她收藏的友人赠予的小说,上面她编了日期和加注,以及读后感言。
震惊过度的方缇亚又将手伸向据说有安全设施的书柜,一本接一本的翻阅,也和日常习惯一样,翻过就随处一放,不觉得那付多珍贵。
这些书在她的时代只能算是消遣的读物,自认正统的文学家瞧不起,认为它庸俗,自命清高的议员大力抨击,说它残害学生心灵,老师一瞧绝对没收,顺便记个警告、小过什么的。
曾几何时,它们居然成为少数保留下来的文物,而且还特别辟区保护,不许人们阅读,以免破坏它们脆弱的书页。
有几本杂志,几本科幻连载小说,上百本缺集少页的漫画,五张宣传新书的大海报,上面印的书名和作者名,她熟得好像前天才看过。
“不行呀!老祖宗,你不能随便乱放,这些都是极其珍贵的文史遗迹,你不可以拿它们。”急得快跳脚的卓文音一本一本帮她收好,诚惶诚恐的用双手捧着。
“这是我的。”看到熟悉的东西真好,仿佛又回到满屋子是书的日子。
“不,不是你的,这是文史馆的书,我们无权拿取,也不得贩售。”卓文音以为她想买书,赶紧抢下她手中的“古物”放好。
“我是说我的书,它们曾经放在我的书柜里,每一本我都看过不只一回。”她的书,她的收藏品。
“嗄!你的……”她惊讶得张大嘴,比比方缇亚又指向书本。
蓦地,卓文音想到当年老祖宗出土时,探勘小组也在附近挖出不少古物,其中有好几箱用防水布密实包住的纸箱,听说就是书。
啊!难道这些书真的是老祖宗的,是她的陪葬……呃,不对,应该是遗物……嗯!错了,人还活着,那该称什么才好呢?
她苦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担心方缇亚损毁古物,一方面又想着那是人家的东西,她好像没立场阻止她拿回私人物品。
就在此时,一名身材高姚的栗发女子带着两名安全警卫走过来,神色高傲地以眼神斜睨,语调低柔却说着令人难懂的俄语。
不过卓文音听懂了,她侧过身,为她护卫的娇客进行翻译。
“她是乌丝坦,纯种俄国人,她说我们触犯橘城律法,是现行犯,她郑重要求你放下手中物证,不得反抗。”天呀!她有了污点,成了从犯。
“纯种俄国人?”为什么要特别解释这一点,很重要吗?
卓文音大概知道她的困惑,小声的说道:“我们这年代很少有纯种的物种,因为稀少,所以更显独特,大部份的人类是混血的,生下来的孩子也较有瑕疵。”
纯种的生育力不高,血统纯正而高贵,他们在智商和才能一向优于混血人种,因此各部门有个不成文的陋习,几乎上位者皆由纯种人类担任,混血为副,或者只能做较低下的职务。
五大城市的首长都是纯种,而他们的伴侣也必须是,以纯正物种的资优成为领袖,统御万千子民。
智力不高的孩子通称有瑕疵,他们将来不是沦为盗匪,便是最下层的维修人员,唯有脑袋聪明的人才会获得肯定,往上晋升。
“不过你不用理她,你比她更纯正,她只能在言语上对你多有侵犯,不敢对你造成实质上的身体伤害。”卓文音直视乌丝坦的眼,以前她会卑微的低下头,而今却敢仰起头,直接面对她轻蔑的眼神。
“是冒犯吧!你用错词了。”方缇亚纠正。
她摇头,语气坚定,“乌丝坦喜欢御首,想嫁他为妻,她多次向他提出婚姻请求,但因未达到法定婚姻年龄而遭驳回,御首为了你多次拒绝接见她,所以她对你怀有憎意。”
乌丝坦二十八岁,还差两年。
“咦!有这回事?”为何她毫不知情?
她知道萨塞尔相当忙碌,通常她上床前他还在审核公文,而她起床时他已着装完毕,准备到办公室,听取各部门汇报。
不过,他总会抽出时间来陪她,尽量满足她的需求,顺着她的喜好稍做行程安排,让她能更快融入这个世界。
纵使是分身乏术,也会以她的考量为优先,身边的女孩便是出自他的体贴,唯恐她一个人会心存不安,胡思乱想,特意派个“孩子”转移她对新世界的排斥。
“老祖宗,你不晓得御首对你有多好吧?我从没听过他曾正视一个人超过三秒耶!你是唯一的一个。”也只有老祖宗才配得上他们的御首。
方缇亚闻言忽觉心口澎湃,涌出抑不住的喜悦。“叫我缇亚姊或是方姊,别再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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