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唷!唷!唱起古装戏了,还来人咧!我把你涂黑了,你就可以当包青天,我再帮你喊威~武。”哈!鞋油派上用场了。
“你……你在干什么?!住手、快住手,别往我脸上抹,警卫……叫警卫……你们全都死光了,动也不动……”什么味道?真难闻。
不是死光了,而是被来者的“美色”慑住了,看傻了眼,一时间忘了该有的动作。
连她的儿子江暮春都看直了眼,目不转睛的盯著唐晨阳那张绝美面容,周遭的声音完全听不见,眼中只有美人的存在。
“啧!啧!徐娘半老,别有一番风情,虽然下巴多了三层肉,胸部严重下垂,肥腰油脂丰富,可是经大师我巧手一装扮,包管你当上非洲土著的酋长夫人。”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上了颜色果真不同凡响。
“不……不要再涂了……你快放开我……啊!吃到了,恶……你不要……江垂雪,你快叫她住手,我……呸!呸!呸!这乌漆抹黑的是什么鬼东西……”好臭又好油。
“江垂雪是你叫的吗?要轻声细语地唤她一声江小姐,别横眉竖眼地像来讨债的。”鼻子上再画朵小花,祝她貌美如花。
“你……我……”可恶,哪个神经病医院跑出来的疯子。“江、小、姐!还不快叫她放开我。”
情势比人强,宋映慈不得不低头,咬牙切齿地挤出声。
“不够诚心,我看不到你一口烂牙,也许我该拔光它们,让你装副假牙。”从臼齿拔起好了,还是门牙?
“我不……”她吓得脸色发白,气焰全消,差点跪下来求饶。
一旁江暮夏见状毫无解围之意,她是标准的恶人无胆,欺善怕恶,见一向跋扈的母亲都拿人家没辙,她更不敢强出头,怕下一个被抹成大黑脸的人会是自己。
“小阳,不要为难我继母。”终究是长辈,不好让人下不了台。
轻轻一唤,笑得张狂的“美女”如川剧变脸,表情落差极大的变回温柔小甜心,像是可爱小狗朝著主人直笑。
“你的继母好坏喔!她欺负我。”恶人先告状。
“我欺负你……”睁眼说瞎话,颠是为非。
“对,就是你,就是你啦!你就是见不得我比你年轻,比你美丽,你嫉妒我,想毁了我的花容月貌。”唐晨阳很娘的跺跺脚,勾起小指诉苦。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我、我怎样?说中了你老太婆的心事是吧!人老人丑不打紧,别连心也变黑了。”他学宋映慈说话的语气,连说了三个我。
唐家的恶魔天性想改很难,素有小魔男之称的他可丝毫不逊色家中其他姊妹,对于他在意的对象,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任意欺侮,魔性的一面呼之欲出。
其实蠢动的魔心也不好控制,自然而然地流露于外,一家子算计来算计去早成习惯,真要他收敛是万分困难,魔骨一生难根治,成仙无望。
左一句老,右一句丑,怒火攻心的宋映慈将怒气转嫁另一个人。“江垂雪,你是死了是不是,上哪招来的牛鬼蛇神,胆敢对我不敬。”
“她是无心地……”
“错。”一根食指在她鼻前晃动。
“错?”
“我是故意的,谁叫她对你不好,还在你公司大吼大叫,丑陋得伤了我迷人的美目。”太没礼貌了,有失体统。
“小阳……”她苦笑著,为其维护的话语感到一阵窝心。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为了她顶撞继母,就连看著她长大的那些叔伯长辈们也不曾为她多说一句,只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要她多加忍耐。
而今竟有人愿意站在她面前,面无惧色的指责继母的不是,她心里是溢满温暖地,第一次感到自己不是孤单的,有个人陪在身边。
“小雪宝贝,你别怕,我保护你,以后再有恶犬上门,我们放老虎咬人。”看谁比较厉害。
她噗哧笑出声,朝他看起来不粗的手臂轻捶。“别学人家油嘴滑舌,叫什么宝贝,你羞不羞。”
在江垂雪眼中,比女人还美的唐晨阳毫无疑问是个女孩子,压根没想过他女装底下会是男儿躯。
“不羞不羞,我还要玩亲亲,学妖精打架,剥光你的衣服嘿!嘿!嘿!”他故意做出色狼的模样,可怎么看都像大女孩在说俏皮话。
他太常扮女人了,将女人的体态和神情表现得比女人还女人,让人完全看不出破绽,以为他就是如假包换的女人,深信不疑。
不过女人扮久了也有一个缺点,有时他常会忘了自己不是女人,不自觉地做出女人的行为,甚至是女人的媚态,越来越像女人。
而他这种“打情骂俏”的行径落入有心人眼里,马上产生不好的联想——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你们两个居然是那种关系,难怪你不要庄禹瀚那个没用的东西,原来你搞上女人了,把江家的门风全给败坏了,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夭寿呀!江家竟出败德女,要她颜面往哪搁?
被说成没用的东西,庄禹瀚的眼神为之黯淡,他的确是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连自个最心爱的人儿都保护不了,还连累她受人非议。
犯错的人是他,他却无法为她辩白,反倒是旁人为她出头,不怕受累地义正词严,没有一丝退缩,他不如一个女孩子。
“我没有……”扯到哪去了,她不交男朋友不代表她有同性恋倾向。
“公司交给你管理实在太冒险,还是由暮春、暮夏接手,说不定还能保住你父亲的心血,你哪里快活哪里去,别说你是江家的子孙,败坏门风喔……”走得越远越好,别来攀亲认戚。
江垂雪低声轻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多亏你的用心良苦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霸占公司。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好歹我也拥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可不希望你把公司搞垮了,让我衣食无著落。”因为心虚,宋映慈更加理直气壮地振振有词。
“可你老是仗著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对我予取予求,扬言我若不满足你的要求,你就把股票卖给别人,让我的持股数过不了半,不得不退位让贤。”
江垂雪的外公临终前将手中的股份分别给了女儿、女婿和儿子,夏韵云拥有百分之二十,江冬生拥有百分之十,而夏浩风则是百分之二十五,合起来百分之五十五。
夏韵云死前将股份转到女儿名下,而病重的夏浩风也担心时日无多,早提出书面文件,由外甥女代为保管、处置,日后他若不在了,全数归她所有。
所以江垂雪手中持有百分之四十五股份,是公司的最大股,但若未过半也无法执掌大权,必须由股东们选出适任人选。
可想而知她的处境有多艰难,二十出头的小女生,有谁相信她能担任起重责大任呢?无不想办法逼她让位,坐领干薪就好,因此她迫切需要宋映慈手握的股份。
至于宋映慈怎么得到江冬生的股份就不得而知了,他生前留有遗嘱是给女儿的,却平空失踪了,而后宋映慈以未亡人身分接收了他大半资产,包括这百分之十的股票。
“还有,你不要忘了,公司是夏家人的,我不过是代我小舅管理罢了,与姓江的无关,父亲是我外公的代理人而非公司的负责人。”这点没人可以否认。
“你……好,先不说公司的事,你和这个野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就算你被男人伤透了心也不能找个女人乱搞,你让你父亲死了都难以安心,愧对列祖列宗。”她就不信扳不倒她。
“我和小阳是清清白白的,绝非你所想的……”尽干见不得人的事。
“对咩、对咩!我们什么也没做,只不过睡在一起而已,互相抱著取暖,你们脑子真肮脏。”唐晨阳一阵抢白,却有种越描越黑之感。
人呀!不能坐著挨打,一定要主动出击。
宋映慈一听,差点昏厥地呼天抢地,“天呀!都睡在一起还说没有什么,你……你伤风败俗呀!冬生,你来瞧瞧你的好女儿,看她做了什么丑事!”
“我……”没那么夸张吧!连死去的父亲都搬出来。江垂雪眉头一皱,不以为然。
“男欢女爱算什么丑事,继母不准人家谈恋爱喔!我们男未娶、女未嫁,互相看对眼,你不会连这个也要管吧!”唐晨阳趁机表明性别,但没人注意他声音变低了。
“什么男欢女爱,你分明是个女人,我们江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怎能传出这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你们……”简直不伦不类。
“谁说我是女人?!”他一脸困惑的说。
“明明是女人还乱来,江家的祖先若地底有知,肯定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咦,等一下,你刚说了什么?”她好像听见她说她不是女人。
唐晨阳笑眯眯地将美丽长发束起,眼神一变,现出英气。“不好意思,我打一出生就是男的,是来继承香火的,请多多指教。”
光是发型和眼神的不同,媚态横生的清艳美女竟摇身一变,由俊美清逸的贵公子取代,多了风雅和一丝丝不怀好意的邪气。
宛如玉雕的美男子赫然在现,谈笑间散发欧洲贵族气息,别有一番引人入胜的气势,高不可攀。
那是一种视觉上的美,非关性别,仿彿圣洁的天使来到人间,炫目的光彩使人无法直视,照出人们的污秽和不洁。
“什么,你是男的,那你为何穿著女装?!”
不只宋映慈讶异万分,难以相信,在场的人都露出错愕神色,尤其是冷抽了口气的江垂雪,她瞪大了双眼看向唐晨阳凸起的喉结,僵冷四肢。
她……不,他骗了她,还和她同床共眠……
他笑著做了个帅气的扬眉动作。“我们学校有话剧表演嘛!演的是荡妇卡门,你们也晓得女孩子脸皮薄,不想被当成荡妇,所以只有由我来反串,我赶著为小雪宝贝送爱心便当就来不及换装嘛!”
亮出还热著的日式便当,掀开横条纹的便当盖,乌鱼子和干贝排成的红心好看又好吃,香味四溢的饭菜香顿时溢满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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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错就改,嗯!是好公民应有的行为。
知错必改,善莫大焉,一般来说都会获得原谅,人都有犯错的一天,孰能无过,那是圣人才有的境界。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不管他之前杀了多少人,放了多少火,做了多少缺德事,只要一句“我错了”,所有的罪愆都能一扫而空,船过水无痕,众人以无私的心迎接他改邪归正。
骗人、骗人,全是骗人的,他被骗了,现实生活根本没有以德报怨、宽大为怀这种事,他要控告电视台乱演,教坏小孩子。
他知错了耶!也彻底地反省了三遍,十分慎重地认了错,还把玫瑰花瓣全拔光,只剩下有刺的茎负荆请罪,为什么还得不到谅解,反收到好几个白眼?
太没天理了,他不过是撒了个小小的谎嘛,有必要像他毁了世界般大惊小怪吗?再说他从没说过他不是男的吧!
自己视力不佳还怪他有所隐瞒,男性象征那么明显,瞎子也看得出来……
喂!你在看哪里,视线往上移,离开胯下那一部分,胸线以上,下巴以下,亚当的记号不就在那儿,小小的一颗核果卡在喉咙中间。
“小雪……”
没听见、没听见,蚊子嗡嗡叫。江垂雪将脸转向另一边,专注在文件上,不理会绕著她打转的大蚊子。
“跟我呕气也犯不著和你的胃过不去,你的大肠弟弟和小肠妹妹奄奄一息地喊著食物。”来喔!来喔!好吃的花枝,还有美味可口的炸虾和天妇罗。
嘴里的唾涎分泌了一些,她咽了咽口水装作视若无睹,眼中没有美食……呃,是没有半个人。
“好嘛、好嘛!我该死,我坏心眼,我不安好心,你将我千刀万剐算了,反正我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留在世上也没用,不如死了痛快,省得你烦心。”
咦,还是无动于衷?
没关系,他拐人的招式,耍完A把戏还有B套餐,C点子以及D心机,连连相扣,大罗神仙下凡也招架不住。
嘿!嘿!正经事他还真干不了两样,可鸡鸣狗盗的事儿最拿手,他没干飞天大盗是社会的福气,祸害难除。
“好吧!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就自行了断,这把小刀看起来有点生锈,不过不打紧,要是一刀插不死,至少会死于破伤风,我插插……啊!不好玩,真的流血了,我只是做做样子嘛!”连老天都不帮忙。
“什么,流血?!”
心软的江垂雪没办法再漠然以对,一听见他自言自语的错愕声调,哪记得自己还在生什么气,连忙回过头,看他伤得有多重。
置之不理的对策为之失效,她哪晓得唐晨阳这滑头小子根本算准了她的反应,故意哀哀大叫好引起她的注意,真要将刀子往肉里割,他会第一个跳起来大骂那人疯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哇!痛……你轻一点,我一定割到动脉了,你看血流不止了,我会不会一命呜呼,年纪轻轻就和上帝玩命运转轮呀?”赢了重生,输了下地狱。
以他恶搞的天分,天堂大概不愿收。
江垂雪往他臂上重拍一下,焦色聚于面。“少胡说八道,你到底伤到哪了?我怎么看不到伤口。”
“我伤到……心呀!你没瞧见它一直流血,哀嚎不已。”心痛难医。
“什么心,是胸口吗?”她忽地一顿,怔愕了片刻。“你又骗我。”
真是不老实,连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她实在不该管他死活,任他自生自灭。
他喳呼呼地大声喊冤,“哪有,你看这不是血,好大的一滴。”
嘴角一抽的江垂雪很想用档案夹敲他脑袋。“是呀!好大的一滴,对蚂蚁而言。”
她怀疑自己怎么没被他气死,指甲裂开勾破指缝表皮,那么一小点肉眼看得见的小红丝,他好意思当成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人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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