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我们走!”一打定主意,我立刻就开始行动了,不顾玉姐姐的阻止,我带着苏茉儿就去了天牢。
我学玉姐姐的样子,也是低垂着脸,就这样到了天牢,没想到遇到了障碍,守卫不让我们进,苏茉儿好磨了一会儿,也不见效果。我正想着要不要挑明身份再来个假传圣旨,犹豫着,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让她们进去!我正寻思着怎么还没到?你们可是来晚了,安排好的事也不快点办!快进去吧!”是范文程,这个老狐狸,又不知卖的什么药?今天先不和你计较,我有事要办,回头再找机会收拾你。
守卫放了行,苏茉儿当先就进去了,我就仍然低着头也恭顺地垂着手,跟在后边进去了。丝毫没觉察到身后的老狐狸,他在看到我手腕上的玉镯后,露出的算计的笑,只听到他在我身后加了一句,“洪先生很爱干净,刚才我还看见他掸掉了身上的浮土!”明白范文程的意思,他是在告诉我洪承畴连浮土都容忍不了,他还是有生的希望。但范文程的话也让我明白,他是知道我此来找的目的,聪明人和聪明人也不必明言,于是我只是顿了顿身形,就又向前行去了。
到了关洪承畴的牢房外,守卫也没再阻止,开了门竟先行离开了,我猜一定也是受了范文程的指示。我摘下帽子,接过苏茉儿手里的食盒,冲她笑了笑,“没事的,我一定成功的。”
苏茉儿这时才露出担心的样子,“格格,奴婢……”
“没事!”我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那……奴婢在这儿等着,有什么事,你出声喊奴婢,奴婢一定立刻冲进去。”
我笑了笑,没在说什么,转身就进了牢房。
“你们不用再费心了,我不会改变初衷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还没开口,背对门口而坐的洪承畴的话倒先到了。
笑了笑,我没说话,只是径自走到桌前放下手里的食盒。
洪承畴见来人没有出声,转过身来了,惊愕而且惊艳的眼神紧盯着我,这回倒变成说不出话来了。
对我的容貌我倒是有些自信的,而且现在以我这样的人出现本身就是会令人惊奇万分的,于是我只是笃定地看着洪承畴。
“你……你是谁?来干什么的?”洪承畴忍不住地出声问了。
还有好奇心,那是不想死了,看来范文程真是没看错,那我的胜算又高了好多。
“你……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见我还没说话,洪承畴开始有些沉不住气,“是皇太极那个鞑子派你来的吗?他又想使什么?尽管来吧,我不怕!”
“鞑子?你知道我们怎么叫你们吗?是蛮子!”我开口了,但依然是不见喜怒地。
“你!你不是皇太极那……不是他派来求我的吗?怎么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我要是生气了,我会……”洪承畴成功地被我挑起怒气。
“你会怎么样?杀了我还是杀了你自己?这两样好像都不是英雄所为吧?”
“我不会猜错的,你一定是皇太极派来招降的!你回去告诉皇太极,别费心了,美人计也没用,我是不会改变初衷的!”洪承畴故作镇定地吼着。
“你猜错了,是皇上派我来的不错,不过不是来,而是让我来骂你!”掷下一个炸弹,也成功地看到了它的效果,我接着说,“皇上说,本来还觉得你是个人才,不过这几天看来,也不过如此,连是非都不分,又怎么能算英雄豪杰?”
“你还是暴露了你的目的!你不还是想让我投降,让我认你们为是,朝廷为非吗?你还是露馅了!”
“是是非非,我也不懂!我一个小女子,自然没有你们大男人懂得多,但我懂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至于荣辱得失,只要还有命在,一切都还不算有定数。没道理我一个小女子懂的,大人却不懂?我还听过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人又觉得轻生算不算人该为之的事呢?”
“你骂我不是……!你!”洪承畴气愤地跳了起来。
不错,还很在意人家对他的评价吗?那就是还生有可恋了,那就有戏。可看他火都被我挑起来了,我可不想命丧此地,我还是再扔个炸弹,走人为妙!
揭开食盒,打开盖碗,好香呀!惭愧呀,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来是鸡汤,很香的鸡汤,连我这儿吃过饭的都感觉很馋,更何况他那儿饿了几天的,我用眼瞄瞄,果然一副想吃的样子,“蝼蚁尚且偷生,何况……难道大人连……都不如?”
“你!”洪承畴被我气地跳脚了,而且也握起了拳头。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我闪身出了牢房,苏茉儿见我逃出来的,赶紧帮我锁上了门,我就在牢门口说出了我的最后几句话,“生比死难得多,但只有英雄才能活下去!至于是英雄还是狗熊,也要走下去留待后人评价!洪大人可别做了狗熊呀!”
“滚!你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我就……”牢房里传出暴怒的吼声。
“那你也要有机会呀!”扔下一句话,我轻松地带着苏茉儿出了牢房,门口又碰到了范文程,他只是看了看我低垂着的脸,没说什么。
走出牢房的范围了,我才摘下帽子。“格格,我们是去求他投降的,您这样只是骂他,怕他更不会……”苏茉儿担心地问。
“求他的太多了,反而不管用了,有个骂他的,可能还新鲜点。”
“要是他,真生气就不……那岂不……”
“放心吧!骂几句他都承受不了,他就不是皇阿玛想要的人了。走吧,快回去吧,不然玉姐姐担心死了。”
几天后,如我所愿、所想,洪承畴真的降了,其实这也是历史已确定的,我只是推动了一下罢了。当然,因为守卫们看到的是苏茉儿,而且我也不打算揭穿,所以宫里的人都以为是玉姐姐做的,这也就是历史上传言的“庄妃洪承畴”吧,既然历史已这样写,那就让它这样写吧,反正我也是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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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意争功,但没想到,好像脏水要比功劳大。洪承畴降倒是降了,被皇阿玛封为了大臣,但居功的人玉姐姐却被人洒了脏水,宫里在传言着,说玉姐姐为劝降洪承畴而献身于他,这是哪儿跟哪儿,怎么会有人这么胡说。
我气愤地一忍再忍,终于我无法忍耐了,别人倒也罢了,皇阿玛怎么想,我不能让他也这样误会玉姐姐,于是我带着怒气冲到崇德宫后面的小书房。守卫的士兵拦住了我,“格格,您现在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我要找皇阿玛谈的也是正事!”我生气地喝斥着他,但他还是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我们正僵持着,“让格格进去吧!”我循着声音望去,是范文程,我戒备地打量着他,这个老狐狸,又打的什么念头,我不相信他有那么好心,“格格吉祥!奴才给您请安了!您是要找皇上吧,皇上正在里面批阅奏章呢,您进去吧!”
“大人,皇上他……”士兵急急地说,但刚说了一半就被范文程打断了。
“什么?住嘴!格格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什么时候不能见皇上呀?格格您进去吧!”
我又打量了范文程几眼,不过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再看那个插话的士兵,被他训斥的只有低头的份了。到底有什么事?我猜可能性大的是皇阿玛说过不让人打扰的话,那有怎么样呢?不过范文程这样,我倒是该注意些,哼,我会怕他,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儿,我就径直进了书房。
“皇阿玛!”一进去,我就先喊了一声。
如我所想,皇阿玛真的在看奏折,听到我喊他,他抬起头来看我,有些意外地问到:“若儿?你怎么来了?”
没等皇阿玛再多说,因为怕他把我赶出去,“皇阿玛,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不说我不快!”
皇阿玛的眼神转了转,“你一定要现在说吗?”我肯定地点点头,“这么急?那你就说吧!”
“是关于劝降洪承畴的事!”我说到这里,发现皇阿玛的表情动了一下,我以为是因为我提到了他介意的事,所以我更急于要向他解释清楚,我只是想当然地这样想着,根本没往别处想,“皇阿玛,我骗了您!其实劝降洪承畴的不是玉姐姐,是我!我知道这样瞒着您不对,可是我……我也是为了您和玉姐姐。那天,本来玉姐姐是要自己去的,但正好被我撞上了,我怕玉姐姐去会有人说闲话,所以就替她去,但是一心为皇阿玛着想真的是玉姐姐,因此我就顶着玉姐姐的名去,想是之后如果有些不好的流言,我就站出来;如果没什么,那就让玉姐姐居这个功。其实,真的是玉姐姐想出这个办法的!皇阿玛,你要相信我呀!”我紧张地看着皇阿玛,可是却见他只是思考着,而未表态,这让我有些摸不透,我有些担心了,怕他会想多了,“皇阿玛,真的是我去劝降的,但事实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我只是用言语劝降,让洪承畴知道事情的厉害关系罢了,根本没有那些人胡说的那些事!皇阿玛,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皇阿玛静静地看着我,这让我心里真的有些发毛,好像过了很久,皇阿玛才发话,“她的名节重要,你的名节就不重要了吗?”
“我……我不在乎呀,再说如果不是有人说闲话,其实身正自正的,管别人说什么吗?皇阿玛,最重要的是您怎么想,我想得到您的肯定呀!皇阿玛!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您不相信,您可以叫洪承畴来问清楚呀!”
“叫洪承畴?”
“是呀!是呀!您问他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我开心地赶紧接话。
“她让朕问你!你倒说说看!”皇阿玛忽然转头向旁边说了一句话,我也跟着转头过去。
是洪承畴,他正站在墙角的几案边,原来他在,我怎么一直没注意到呀?是,他站的地方光线很暗,所以我才没看到他,可皇阿玛也该提醒我呀?糗死了,当着当事人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没脸见人了。
我正想着要怎么接下去说呢,忽然洪承畴“扑通”一声跪下了,“皇上恕罪!都是奴才不好,让格格的名节有损,奴才愿意负起全责,以挽回格格的名节!”
“你在胡说什么!”他这是在说什么呀,说得好像我真和他有什么似的,“我是让你跟皇阿玛说,那天什么事都没有呀!你这是在说什么呀?”我气得冲着洪承畴吵了起来,可他只是跪着低着头,一副认罪的样子,“你!……”
我气得转头去皇阿玛,却发现皇阿玛竟陷入了深思,这还用思考吗?难道……?“皇阿玛,你别信他的呀,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呀,他在胡说八道呀!”
“皇上,奴才有事禀告!”范文程进来了,跪在地上等着皇阿玛的示意。
皇阿玛有些着怒地看着范文程,一定是在怪他未等宣召擅自进来,但我却是挺感激他的,说实在的,这是我认识他以来最喜欢他的一次,他这一打扰,让事情有了可以转圜的可能,只要不让皇阿玛在这里下了定论,事后我可以一推三二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到时自有办法推个干净。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来禀告吗?”见范文程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皇阿玛无奈地开口询问了。
“奴才因为事态严重,所以不敢耽搁。是回部!回部发生骚乱了!”他的话象一颗炸弹,让皇阿玛立刻紧张地看着我,而我也着实地惊了一下,回部!是那儿吗?出事了?什么事?有没有伤到人?只一会儿功夫,我的心里翻腾着无数的问题,但却理不出头绪,也更找不到答案。
“是北回闹事,纠集了不少人上南回,听说闹得很厉害,双方都集结起队伍,打了起来,伤了不少人,好像还有事态严重的趋势。奴才怕有闪失,不得不进来请示皇上的意见。”范文程终于开口为我解疑了,却更让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南回,是老爹的部落,他们受到攻击,那怱儿烈一定会去帮忙的,他会怎么样呢?
“具体情形如何?”皇阿玛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我紧张地看着范文程,等待着他的答案,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到:“虽然战乱好像很严重,不过皇上也不用太过担忧,因为回王爷已经先行出发了,听说回王爷这次十分勇猛,一直身先士卒地冲在最前面,他不要命的打法让北回很是惧怕,相信不假时日,回王爷一定可以平定叛乱。”
不要命?他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吗?为什么?我死命地想要得到答案,却又害怕我的答案只会是我的一厢情愿,那会让我十分的不堪,我不要再一次让自己受到伤害,更不要自己在逃出之后再一次陷进去。我只是想着自己心里的问题,全然未发觉自己太过投入,等到发现时,只见屋里的三个人都在紧紧地盯着我,而我紧咬的唇已经有些微的血腥味,手指也因为握得太紧而有些发麻。
惊觉自己的失态,我讪讪地笑了笑,“好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皇阿玛,我不打扰你们议事了,我先走了。”我急急地走了出来,也正好将之前谈僵的事给扰掉。
出了房门,士兵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才赶忙行礼,看到他们如此,我可以想象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刻意地镇定了一下,我走出崇德宫的大门,但我没有立刻走,就只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过了不一会儿,我等到了我想等的人,“范文程,你站住!”
“格格,您还没走?”范文程看到我很镇定,好像已经想到我会在等他。
“范文程,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是明人,我也不想说暗话,我很直截了当地问出了我心底的疑问。
“奴才只是想帮格格打定主意!”
“什么意思?”
“格格到底是要选择洪承畴?还是依然选择回王爷怱儿烈?”
“这要你操什么心?又关你什么事?”他倒也直接,可这话却也真让我生气,原来他是急着要将我推销出去,逼着我在两人间二选一,这是我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置喙。
“格格是皇上的爱女,应该为皇上乃至整个大清朝做出您的贡献。”什么谬论?我不以为然地瞪着他,“如果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