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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我被直接送回了清宁宫,我有些坐立不安,不停地想着:皇阿玛会如何处置怱儿烈,会将他囚到牢里?会将他流放?会将他砍头?还是会将他凌迟?我要去救他吗?我能忘记他曾对我做过的事吗?他真的可以让我再相信他吗?如果我相信了他,我要跟他回去吗?我回去后再去面对他的妾室们去吗?我要怎么做?
我正胡乱地想着,“格格!”叶子冲了进来,“格格,您快去救救王爷呀,您再不去救他,皇上会杀了他的!”
“叶子?你来给他求情?你忘了他曾怎么对我的了吗?过去你都是一路看过来的,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他吗?”见有人求情,我的心里忽然反倒硬了起来。
“是!格格,我是一路过来的,所以才更该来求这个情。我清楚地看到格格和王爷真心相爱,却互相伤害;清楚地看到格格所受了那么多的苦,也看到格格被冤枉,最后被逼地跳下崖去;我也清楚地看到王爷在格格身后悲痛的样子,和想与格格共赴黄泉的决心……”听到这里,我惊异地看着叶子,“还有,王爷在沙场上一心求死的拼杀。这一样一样的,都是我亲眼看过来的。所以我替格格和王爷不值,既然真心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现在有机会了,格格您不可以放弃呀!以前,您就一直在逃避,为自己寻求着退路,才会导致您和王爷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您不可以再这样了!”叶子激动地说着。
“你说他想和我共赴黄泉,什么意思?”
“您跳下崖后,王爷就要跟在您身后跳下去,阿德苦苦地拉住他,后来实在没办法,不得不把王爷打晕了,否则他早在当时就已经坠身崖底了!现在格格您大难不死,如果不是当时阻止了王爷,恐怕您们还是要天人永隔,相爱的人还是要误会一生,终不能起在一起!”
是这样吗?他会为了我去死?他爱我?那我……我还爱他吗?不!我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我不要他如此,不管我还爱不爱他,我不要他死!他活着,哪怕我看不到他,却可以知道他好好地活在和我一起的地球上,这对我是一种安慰,但如果他死了,那我……我会怎样呢?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要他死!”我不停地想着,就再也坐不住了。
下一刻,我就跑在去小书房的路上了,很奇怪皇额娘竟然没有拦我,我以最快地速度赶到书房,外面竟然没有人看守,但我还不知要怎么做,于是我就只是躲到皇阿玛身后的屏风后,偷听着皇阿玛对怱儿烈的审判。
“你说你要娶若儿?朕看你是没弄清状况吧?今天不是要讨论你要不要娶若儿,而是要判你强阻格格大婚、掳劫格格的大罪。你可认罪?”刚一站定就听到皇阿玛严肃的声音,由阿玛的声音可以听出他很生气。我更加担心了。
“我没有罪,我只是要接回我的妻子,而她和我是真心相爱的,所以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拆散我们夫妻!”怱儿烈大言不惭地说着。不要脸,我心里低声地骂着,却也为他至今仍能如此笃定于我对他的爱而感到气愤,他就如此吃定了我吗?
“……若儿爱你?朕看你说得未免太自信了吧?你可能不知道,这次的指婚虽然是洪承畴提出的,但若儿是毫不犹豫地答应的。”皇阿玛的语气有些变了,变得少了些力道,难道他知道我在偷听了?
“是,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依然笃定若儿对我的爱,我更加笃定我对若儿的爱,因为在我失去她的一刹那,我才知道我宁愿失去这条命也不能失去若儿。如果你真的要拆散我们,我敢肯定你伤害最深的会是若儿。”怱儿烈镇定地说。该死的!我在心里咒骂着,甜蜜的话不多说点,刚说两句还没能打动人,就又傲气起来,你是在找死,这样跟皇阿玛说话。“至于她同意嫁给别人,我知道是因为我过去伤她太深,但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希望你……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将若儿嫁给我,让我给她幸福!”
“你不象是在求朕呀?”皇阿玛忽然怪异地冒出了一句。
话音刚落,一声跪地声传来,是怱儿烈跪下了,他为了我向他恨了多年的仇人跪下了,这个认知让我不知所措,也感动地一塌糊涂,眼里都有了泪意。接着就听到怱儿烈说:“我肯跪您,是因为您是若儿的阿玛,我真心地要请求您将若儿嫁给我。至于……您曾对我钮祜禄家做过的事,我不认为您是无错的,即使那其中有很多的曲折,但错了就是错了,就像我将你曾做过的错事转嫁到若儿的身上,就是我的大错特错。现在我只想恳切地请求您,将若儿的一生都交给我,让我用我全部的身心爱护她,我可以保证我能给您所不能给她的幸福!”
怱儿烈说完后,整个书房静了好一会儿,又过了许久,皇阿玛才又说话,“如果朕不答应,又执意要杀你呢?”
又是一阵沉寂,“那请您告诉若儿,我回回疆了,去过我原来的生活,……左拥右抱的生活。”
“你敢!你还敢有这种想法?”再也忍不住了,我生气地从屏风后冲了出来,走到怱儿烈面前质问着他。
看到我的出现,怱儿烈很意外,他站了起来,扶住我的双肩,“我故态重萌,让你恨我,好过让你知道我已死掉,虽然结局相同,我们都没能在一起,但说真话,我倒愿我没在你面前出现过,也好过再让你为我伤心、难过,其实哪怕是气愤,我都不忍心你再为我去经历。”
我扑到怱儿烈的怀里,紧紧地拥住他,“不,如果你没在我面前出现,我又怎么能再经历到爱的感觉,体会到今生无悔呢?”
“若儿!”怱儿烈也回拥着我。
我们一起体会着后的幸福。
大婚
过了好久,我才想起要杀怱儿烈的皇阿玛,急忙回头找他,但整个书房都看不到他了,原来他不知在何时,他已经离开了,那他是放过怱儿烈、成全我们了。
在崇德八年的秋天,我收获了我的爱情,随着秋风的吹拂,幸福溢满了我的心,唯一的不安就是原有的历史使我心底有一个阴影,就是皇阿玛的离世,我不能清楚记得他的离世是几月,却知道就是这一年。每一次,在我看着他用溺爱的目光笑望着我,我都心痛地无法言状,但这种感情却无法对任何人表达,即使怱儿烈也不行,因为我怕我离奇的经历会引起轩然大波,毕竟我知道历史的真相一旦揭发出来,我可能会成为有心人士争夺的目标,到时就不是怱儿烈所能替我遮挡的风云那么简单了,我更加不想有什么意外打断我们现在幸福、安定的生活。除了我对皇阿玛的即将离世感到难过,还有这个老人所给了我的慈祥的父爱,即使在他不能确定我是他女儿的日子里,他也是这样对我的,更何况现在有了林姨在我梦里给我的肯定,我知道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虽然我不是他养大的,对他的父女之情有些淡,但我知道我是爱他的,也是这时我才体会到做为先知的痛苦,以明了的态度看着无法阻止的事一件一件的发生,是何其痛苦的一件事。
我的情绪忽然地低落下来,这让怱儿烈觉察到了,这天我们依偎着看星星,他看着我了无心情的样子,低头亲了我一下,唤回我神游的心,“怎么了?醒了吗?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什么呀?没有呀,我……”我思量着要如何开口,“对不起,虽然我要求过你要对我坦白,但有些事我真的无法完全告诉你。”
“……无所谓,我感觉得到你有些事在瞒着我,但我们是夫妻,应该互相信任,我相信你有你不说的理由,但那些事真的让你很沉重,不是吗?”怱儿烈说完等着我的回答,感悟于他犀利的观察力,于是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不要求你告诉我所有的事,但我要你知道,不论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因此,你不必告诉我是什么事,但你一定要告诉我怎么样做,可以让你好过一点。”
我感动地钻入怱儿烈的怀里,掩饰我就要流出的泪,为怱儿烈如此的体谅和包容而要流出的泪,待我理顺了一下我的情绪后,我才抬起头,笑着看向怱儿烈,轻松地说出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你欠我一个婚礼,我要一个盛大的婚礼!”
怱儿烈先是一愣,然后疑惑地挑了挑眉,最后他还是释然地笑了,“好,是该给我最美的新娘一个盛大的婚礼!”
忙碌准备了近一个月,终于到了9月,我的日子,我以很新奇的心态迎接这个吉日,既是对我的出嫁,又是对我来古代所经历的第一个真正的庆典,说起来我好像和喜事相背,来到这里,连一个象样的新年都没过过,更别提喜庆的集会了,这是唯一一个我可以亲身感受到的古代全套的礼仪了,更何况我是今天的主角。但真正感受后,反而让我后悔不已,虽然准备地有些仓促,但毕竟是当今皇上最宠的女儿的,所以也算极尽奢华之能事,而那些繁文缛节真是让我整个头都大了,又跪又拜,快要和磕头虫一样了,弄得我头晕得不得了,多亏了怱儿烈不时的细心的搀扶,他总是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伸过一只坚强的手臂给我支撑,这使我不止一次地感慨,我没有选错终身的伴侣。
终于,一切的礼节都进行完了,我也累得快只剩半截命了,但让我心慰的是,我不止一次地在婚礼中听到皇阿玛开怀的笑声,这不就是我要达到的目的吗?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了,我被送回了新房,新房就设在宫内,只是搬出了清宁宫,另辟一处宫殿,这是我的主意,怱儿烈起先不同意的,但见我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我知道,他是想将我娶回他的家,可是,我只能在心底说一声对不起了,我要守着皇阿玛,在他生命的最后。而宫殿的名称,则是在皇阿玛一阵大喜之后被改为了“惜若宫”,就是他疼惜的若儿的宫殿的意思,唉,我的皇阿玛。
夜已深了,整个皇宫陷入日常的安静中,怱儿烈最终才被十四叔和阿德扶了回来,被扶回来?不如说背回来更确切点,因为他已经完全醉了,醉得自己都走不了路了。看着十四叔狡黠的表情,我知道他是故意把怱儿烈灌醉的,他一定是不甘心就这样饶过怱儿烈,要帮我和他自己出一口气。看着怱儿烈醉酒的样子,平和、踏实的睡容,我想这对他也许不是报复,而是如愿,他一定是知道十四叔的阴谋的,而他仍然让十四叔得逞,也是想让十四叔出了那口气,并向他表明他已经完全可以放开心结,与我真正地结为一体。
给怱儿烈换掉身上的衣物,盖上被子,我满意地看着怱儿烈轻松的睡颜,“唉,这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呀!哼,明天早上有你受的!”我轻拍着怱儿烈的脸说,为恐吓他对我的冷落,也为预言他第二日必然的头疼。
感受着忽然静谧的四周,我还无法适应这么大的变化,再加上了无睡意,于是我换下一身的礼服,穿上一套素色的旗装,又披上一件单斗蓬,我就出了新房,打算四处走走。漫步在皇宫中,看着四处的装饰,感受着周围还未完全散去的喜庆气氛,我心中感慨万千,想着八年前的初来乍到,再想想八年来跌宕起伏的日子,到现在真正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以真心地做我的格格,再到刚刚结束的婚礼,还有那新房内甜蜜入睡的夫君,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真实,却又不容我否认,总之如林姨的话,我是用心感受了一段十分丰富的生活,相信,我也是真心地爱上了它,这会不会也是老爹口里的“龙凤呈祥”。
幸福满怀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我才发现我竟然又走回了清宁宫,我初到时住的地方,也是我在受伤很深回来后得以疗伤痊愈的地方,我有些失笑,想不到我还是很怀念这个地方的,回去后要跟怱儿烈说,就说我舍不得出嫁,想回到未嫁时,不知到时他会如何,哈哈,是生气还是担心。
宫门竟然没锁,也没人守着,大概都喝多了吧。我轻轻推开宫门自己走了进去,皇额娘还没睡吗,我如是地想着,打算去找皇额娘聊聊,刚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小书房的灯还亮着,我于是转向了小书房,从敞开的门向里望去,是皇阿玛,他还在伏案工作。我正考虑要不要进去时,皇阿玛竟然抬起了头。
“若儿?怎么是你?你怎么没睡,还来这里了?”皇阿玛疑惑地问,也是一副担心的样子。
见已经惊动了阿玛,我索性就走了进去,“皇阿玛,我想你了,所以过来看你。”我巧笑嫣然地撒着娇。
“胡说!你以为我会信。”阿玛宠溺地说着,“不是和怱儿烈吵架了吧?”
感受着皇阿玛的“我”的自称,也深深地感动于他对我的爱和关心,于是我走近皇阿玛身边,坐偎在他的脚边,一如多年前的某一天,我与他畅谈的那一夜。“阿玛!今天我新婚呢,你不要咒我好不好?”我又用了当年的称谓,并将自己的脸贴在阿玛的腿上,表达我心底深切的爱,也平复我对快要失去父亲失落伤心的心事。
见我如此,皇阿玛先是一愣,接着,他相信了我的话,知道我没事,就以为我只是小女儿心性,于是安慰性地抚着我的头,“都这么大了,还出嫁了,还撒娇呀?想想,你都24了,阿玛也老了,倒是你和几年前没多大变化,还是十八、九的样子,现在又嫁了人,以后要向你的夫婿撒娇了!哈哈!”
听皇阿玛说到我的容貌变化不大的事,我害怕会越扯越多,忙打岔般地又撒了一个娇,“阿玛,我不依呀,你笑我。”
“哈哈……还有件事,阿玛一直想办,还没办呢,就是给你加封,上次没顾上,明天吧,明天我就下个诏书,封你为’固伦格格’,给你好好地正个名。”
听到这个话,我的担心又冒了出来,因为我知道历史上并没有我这个固伦格格,根本连记载都没有,那如果我有了封号,那一定会记载上清朝历史的,难道我会不得善终,害怕得我赶紧向皇阿玛说,“不用了,无所谓的,您疼我,我亲你不就够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