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与写好信就行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紫彤试探的开口。
“那你就等着当寡妇吧!”妮娜狠戾的道。
“啊!”紫彤惊呼,“为什么?我以为你说你爱他的?”
“我是想得到他,不过现在杵着一个你,如果不先除去你,那他
永远也不会接受我!假如你执意不离开,我就把他毁了,谁也别想得
到他!”妮娜眼露疯狂神色,口气狠毒不留情。
“你……你好可怕……”紫彤简直无法相信自已耳朵所听到的,
突地她又升起一丝希望的说:“就算你说的这么决绝,可是我还是不
相信你会下这种毒手。”
“是吗?你知道吗?擎天饭里到处布有我的眼线、心腹,浚的不
管事给了我很大的方便与机人,如今他虽接手饭店,可是你知道他的
身边有多少我的人吗?
还是你真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你?“
紫彤愈听愈心惊,顿时冷汗涔涔。的确,浚才刚接手饭店,根本
不清楚身边的人到底是好是坏,实在有可能身涉险境而不自知。
“这下你应该不会再有意见了吧!”妮娜再次面露讥讽。
“那你何不杀了我算了,既可省事,也不用费事强迫我签字、写
信。”紫彤做最后困兽之斗。她知道自己一旦答应,将会陷人深不见
底的地狱中,浚会恨死她的,可是浚的性命偏又操纵在面前这个阴狠
的女人手上。
“我本来的碓是打算如此的,偏偏你命大,昏迷了一个星期还是
没死醒过来了,所以我决定让你签下离婚协议书且写下背叛他的事实,
白纸黑字之下他一定会恨你入骨,而我正好乘虚而人,这样反而更好。
而你,方紫彤,永远也得不到他的谅解,因为我绝不会承认的,除非
你不想要他活下去,否则……哈哈……”
妮娜得意的媚笑,因为计划比原定的结果更加圆满。
紫彤无言以对的默然。她知道妮娜所说一切终将成为事实,而今
生今世她与浚的缘分终归是要断了。
正当紫彤黯然神伤的接受妮娜威胁时,妮娜突然又丢来一枚比炸
弹威力更强的事实,终将她的神志击溃,心碎到再也无法黏合。
“喔!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除了眼睛瞎了,还流产,啧啧!
快三个月了,好可惜啊!”妮娜恶毒的睨着紫彤,毫不留情的再给她
致命的一击,“而且医生说你再也不能生育了!”说完,她满意的看
着紫彤受不住打击的昏厥过去。
几番致命的打击,沉重且成功的打垮紫彤的坚强意志,她终于如
妮娜所愿,签下与易桓浚离婚的协议书,并依照妮娜所言,写了一封
坦承她早已趁他不身边而另结新欢的谎言书信,并接受了妮娜故作怜
悯的一张支票,伤痕累累地回到保护区内向表哥乔求救。
乔震惊的将全身是伤的紫彤送人保护区内的医院中仔细照料,并
找来伊娃陪伴身心受创的她。
两个月后,紫彤身上的伤已大致痊愈,可是乔与伊娃仍是没有从
她口中问出前因后果,反而在她威胁要离开保护区的坚定口吻下,从
此不再追问。
之后,因失明行动不便,紫彤决定回到伊莲留给她位于华克山区
白狼山巅上的木屋独自生活。
乔和伊娃在反对不果后,终于决定由伊娃陪伴她上山小住,直到
她熟悉一切日常生活事物后再下山,乔则负责定期采买民生用品载到
山上,并加强木屋对外的通讯设备。
数月后,在紫彤强力的伪装掩饰下,伊娃放心下山准备结那延迟
许久的婚;她那位善解人意的另一半还是先前紫彤尚未离开保护区时,
鼓励她先表白的对象——副警长培特。因紫彤的关系,伊娃将婚期延
后至今。
紫彤在心中内疚的感受下,强逼自己快速熟练的操纵木屋一切的
用品设备,并请伊娃帮她将木屋内的家具固定,另外再将其余用品固
定摆置并带领她熟悉一切,甚至包括在木屋外围一圈的环境。
紫彤熟记每项事物间中距离的步伐数,直到完全熟练,才终于让
伊娃放心的下山筹备已延数月的婚礼。此时时序已入冬,山上气温异
常冷冽。
伊娃下山后的头十天,紫彤尚能坚强的面对对她而言早已是一片
黑暗的世界,可是坚强的意志终于也在孤冷的环境中渐渐溃散。
在意志渐薄弱下,她又开始了每晚在睡眠中作着千篇一律的梦,
只是这个梦境也许是反应着她那晦暗的心情而显得灰蒙无光,梦境中
的天空是一片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黝黑阴暗,除此,她尚有被人窥探的
隐约存在感。
她开始焦躁、坐立难安,所以每日她循着木屋旁已踏熟的小径来
回踱步、思考、冥想,每每忘却时间的流逝,执意沉溺在追忆过往,
意志消沉的消化着如今已是两眼失明的现实惨况,惶惶终日,将在人
前坚强的面具卸下,独自啃蚀折磨自己的心灵。
直到入冬头一次飘雪的那天……
当她已放弃求生意志的一心求死时,梦幻的声音引领她脱离已踏
人死亡境界的脚步,一步步引导她回到温暖栖身的木屋前廊……
白狼山果然如伊莲外曾祖母生前所言,充满了勇士化身的神灵,
保佑着族人不会踏入危险致命的陷阱里。她终于深深体验、领悟到生
命的可贵。如果连祖先神灵都认为她该活下去,那她的生命应该尚有
存在价值才是。
那天以后,紫形放弃了自怨自艾,开始寻找生活在黑暗中人可做
之事,于是她请乔帮她订购了一些盲人书籍及一台盲人用打字机。
摸索了半年,她终于可以自如的使用打字机,打出一些优美的词
句,记录下她每日的所思、所感。
原本只为抒发苦闷的心灵,却在来探望她的伊娃发现后,硬是将
那些文稿带下山,甚至寄给了加州某出版社,而幸运的,出版社接受
了那些充满晦涩的稿件,因此在无意间,她竟也成为一位作家。
感叹于世事的无常,紫彤在山中度过了五个冬雪,慢慢沉淀了心
情,静静等待或许会有重见光明的一天。
偶尔,强烈思念易桓浚的情思泛滥成灾,溢满心田,她也只能借
由文宇一再抒发,安抚自己惶惑的心情……
就这么一次,我希望能有一天的时间不会想到他。紫彤深深叹了
一口气,身下摇动的摇椅渐趋缓和,她仍沉在记忆之河,直到一阵喧
嚣的车子引擎声传来,而那熟悉的声响,终于让她从回忆的阴影中脱
离,泛出多日来第一个笑容。
在一声车门甩上的声响后,伊娃开朗的嗓音扬起
“彤表姐,你怎么又坐在外面了,气温还是很低哩!”伴随着关
怀嗓音的是双腿踏上阶梯的足音。
“我有未卜先知,知道你今天会来,所以特别坐在这里迎接你啊!”
紫彤忍不住开玩笑的说。
“少唬我了啦!彤表姐,走、走、走,我们先进去再说,我有好
消息告诉你。”
伊娃伸手将紫彤从摇椅上扶起,挽着地朝屋内走进去。
总不会又是出版社要出版她的书了吧!这该算得上是好消息吧!
紫彤心中苦笑着,随即转移话题。
“怎么没带小伊芙或是小伊迪来?”紫彤边询问边在客厅的椅子
坐定。伊芙和伊迪是伊娃和培特的小孩,每次伊娃上山时总不忘带他
们其中一个来。因为自己本身的遗憾,使得她更加喜爱他们。
“本来乔是想用无线电问你这件事,刚好我要上山来看你,就叫
他免了,由我亲自出马说服你,所以就不带小孩子来碍手碍脚。”
“你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伊娃。”紫彤好笑的问,根本没
听到是什么事需要伊娃来说服她。
“噢!对不起,我还是从头说起吧!今年保护区内要举行一个春
日丰收庆典,乔要我问你的意思,如果愿意参加,我一会儿就将你载
下山,在我家住些时候,然后再参加庆典活动。”
“咦?这种庆典活动不是已经好多年没举办过了?”紫彤有些讶
异的问。
“就是啊!不过从今年开始就要恢复了每年举办一次,这么重大
的庆典,你怎么能错过呢?我先帮你打包一些行李好不好?待会儿我
们就下山。”
“等等,伊娃,我没说我要参加啊!”
“嗄?为什么?你知道你多久没下山了吗?除了定期下山检查你
的眼睛外,你根本就关在山上,为何不趁这次机会下山玩一玩,说不
定还可以找个好对象什么的!”
“伊娃!”紫彤叹息道:“你明知道我的眼睛看不到,为什么还
要我去参加庆典,我什么也看不到,只会增加你们的麻烦,何必呢!”
“看不到,听听声音、享受热闹的气氛也可以啊!何况,你还这
么年轻,何不多下山与人群相处,也许可以找到合意的人来照顾你,
不也是不错。”
“你别安慰我了,我全身都是伤疤,谁会看得上我,我才不要自
取其辱呢!”
她自我贬低的说。
“彤表姐!”伊娃气急败坏的哀叫,“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早就
告诉过你,你除了鬓角到下巴那条浅浅的痕迹外,其余的根本就看不
出来,依旧是白皙柔嫩,你为什么还是认为你全身是伤疤?我都不知
告诉你几回了,你总是不相信。”
“好、好,别激动,伊娃,我相信你,只是……我实在没有兴趣
参加任何庆典活动,你就别为难我了吧!另外,我一点也不想找什么
对象,你别忙了!”
“为什么?你长得这么美,不管是谁都不会在乎你看不见的。”
伊娃抗议的叫道,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你还忘不了你的
前夫?”
伊娃只知道紫彤是在离婚后才回到保护区的。
“哪……哪有,你别乱猜了。”紫彤脸色微微泛白,像是被人揭
穿心事般,脸上浮现苦涩。
“彤表姐,都这么多年了,你……”伊娃看着紫彤不自在的神色,
即使个性一向直爽的她,仍是察觉出紫彤脸上隐含的悒郁。
“别说了!”紫彤打断地,“伊娃,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现
在我只希望能一直平静的过下去,什么也不想。”她低声道。是啊!
什么也不想,因为无论她想再多,双目失明的她是什么也不能做,也
做不到呀!
伊娃蓦然沉默下来,看着紫彤脸上平静的表情,心中顿时明白。
明知道她无意另寻对象,自己也很清楚她的个性,又何必多做无谓的
劝说呢!自己还真是笨,想想她五年来绝口不提过往的事便知,一旦
她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勉强她的。
考虑了半天,伊娃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彤表姐,不然等到
庆典举办时,我来接你下山到我家住几天好不好?”
“你还是不放弃?”紫彤喟叹一声。
“不是啦!我不会再劝你找对象了啦!我只是希望你偶尔也下山
住住,就算是散散心嘛!”伊娃急忙解释着。
“喔!我懂你的意思,只是你不觉得山上比平地更适合我吗?空
气清新,环境幽静又优美。”
“可是闷死人了!”伊娃嘟嚷着。
紫彤忍不住抿唇一笑,道:“好啦!伊娃,让我想想好吗?如果
我真要下山,我就用无线电通知乔,到时你再上来接我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伊娃忍不住抱怨的回了一句,看着紫彤若有
所思的表情,她心中再次一叹。她真的觉得彤表姐变了好多喔!
伊娃也许认为在保护区举办的春日庆典是带给紫彤的好消息,可
是真正的好消息却是在春日庆典举办后的三个月,由保护区的医院里
的眼科医生强森先生传来的。
也许是身处印第安保留保护区,也或许是身为原住民,总之,强
森医生竟意外的替紫彤优先取得一对捐赠的眼角膜,而通知紫彤前往
医院准备做各项的眼睛检查手续,以为之后手术移植的成功率做预备
防范措施。
终于,紫彤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住进了医院。
拉斯维加斯擎天饭店监控办公室
大大的办公室内布满高科技监视仪器,举凡饭店赌场内的各个角
落皆逃不过监视仪器的监控,而这些设备除了可有效的监控并制止一
些因赌而引起的纠纷外,亦可清楚的看到每张赌台边的赌客的一举一
动,而这种监视动作是为了防止有人出老千等等诈赌的行为而设立的。
“你要我来看什么?”易桓浚冷淡的问着掌管监控室的汉克。
汉克是易庭禄生前的随身保镖,易桓浚接手饭店后,让他掌管监
控办公室的大小事务,其余时间则与洛特一起担任护卫易桓浚之职责。
汉克高大魁伟,金发蓝眼,沉默寡言,做事认真负责。
“这个人。”汉克指着萤幕上坐在二十一点赌抬边一名棕发高鼻
的男人。
“他怎样?”易桓浚冷淡不感兴趣的从身后洛特的手中接过酒杯,
饮了一口,随口问道。
“我怀疑他就是前阵子在摩洛哥诈赌成功的老千,我查过,他已
经在饭店住了一个星期了,他只赌二十一点,而且总是在发牌员快交
班的时候坐下来赌,模式很像摩洛哥那边传来的资料上所写的手法,
而且长像也满符合的。”汉克一板一眼的报告。
“既然如此,你叫我来看什么?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处理吗?”
易桓浚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有些烦躁的回答。
“呃,易先生……”汉克有些傻眼。
“汉克,易先生的意思是,既然你是全权统管监控室,这种事就
不用请示易先生了,尽管照规矩去做。”洛特插嘴解释着。
洛特跟着易桓浚已经很多年了,多少也了解他的行事作风,比起
汉克,两个同为随身保镖的男人,洛特显然灵活许多。
“喔,好的,易先生,这件事我会谨慎处理的。”汉克终于明白,
恭敬的说。
易桓浚随意瞄着眼前繁多的监控萤幕,微微颔首,不在意的啜饮
着手中的威士忌。